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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憂城的城主府高高聳立在無憂城中心,是最高的建築。

遙望那高聳入雲的塔尖,林裳難得發出一聲感嘆。在這個時代,純靠人工能夠建造出這樣的建築,太了不起了。

「裳主子,城主府內所有人都必須下轎步行。」大管事的聲音在轎子外響起。

林裳下了轎,前面,皇甫玨一身玄衣,淡然地表情掃過這座府邸,冷漠到極致。

他回頭,抬起了右手,林裳立刻機靈地過去扶住了那只手,一臉溫順地跟著他進了院內。

無憂城城主的大壽,這可是件大事。

早就听大管事說過這城主府乃是這無憂城內最奢華的府邸,其他各府不及其萬一,進去一看,果然如此。晶石牆壁,打磨地如同玻璃一般,能夠清晰地看到人的影子,奇石異草隨處可見,最讓林裳震驚的是牆壁上裝飾的器物居然都帶著一股不可小覷的力量,林裳幾乎可以肯定,如果驅使這些器物,就算是十個虛星境高手也無法對抗吧!

「果然威風啊。」她低聲嘆道。

皇甫玨斜斜看了一眼林裳,輕輕捏過那只白皙柔軟的手︰「動心了?」

「不過及不上主子的遺跡萬一!」林裳立刻接下去說,她進入魘帝遺跡,只是冰山一角已經足夠說明這皇甫玨的家底有多麼豐厚。更何況,知道了整個皇甫族都是他的奴僕,這皇甫家族就顯得很可笑了。

這樣想著,林裳可從未將自己當做皇甫家族的人。

林裳听大管事說過無憂城城主皇甫羅逸,在無憂城的人心中,皇甫羅逸的地位幾近天神,因為每一任城主都是由最強的人擔任,能夠在無憂城最強,可以說是天下無敵了。不過等到真的見到了皇甫羅逸,林裳有些驚訝,沒有想到對方居然是這樣謙謙君子的模樣。

眾人簇擁的皇甫羅逸目光似乎稍稍停留在了皇甫玨身上,然後在林裳身上一掃而過,就轉頭和其他人說話去了。

已經有不少人到此,林裳注意到不少人都將注意力放在了皇甫玨身上,而她作為順帶的也被不少視線掃過。不過因為她隱藏了自己的修為,所以在其他人眼中就是個普通人,也就沒有人多看她幾眼了。

有人匆匆走到皇甫羅逸跟前低聲稟告什麼,後者目光微微一變,然後揚手︰「去請玄天宮的人進來吧。」

玄天宮?林裳耳朵動動,微微詫異,沒有想到會听到這個名字。

所謂的玄天宮,林裳也听雲尚然說過。

閉關的那三年實在太無聊,雲尚然每次來找她都興致勃勃地聊起這些秘辛,他對這些事情可比修煉的事熟悉多了。而玄天宮就是這些秘辛中可以算是最秘辛的。與無憂城不同,中洲大陸上只要修為到達一定程度都會知曉無憂城的存在,但是玄天宮卻更加神秘,更加詭秘,古往今來只有少數人隱約知道這個地方的存在,卻說不清楚這個地方到底在哪里,而玄天宮到底什麼樣。這個地方培養了無數神秘的煉星師殺手,中洲大陸上曾有數名虛星大成的煉星師就是死在了玄天宮的殺手手中。他們詭秘隱蔽,出其不意,出手凌厲,是所有頂級煉星師最為懼怕的存在。

大概是听到了玄天宮,到場的人的聲音都低了下去,顯然也都被這個名字驚到了。唯一真正淡定不在乎的恐怕就是閉眼假寐的皇甫玨了。

這個人,恐怕那些玄天宮的殺手都無法奈何吧。林裳幽幽想著。

過了一會兒,人群騷動起來。

門外,一隊人悠然踏入了這里。

不少人都下意識地站了起來。

一共五人,黑衣斗篷,銀色面具,看起來神秘無比,若是其他人,定然要被呵斥敢在無憂城做這樣鬼祟的裝扮,但是只要想到他們背後的玄天宮,就覺得這樣的打扮反而正常了。

不少人是不想要看到他們的模樣。被發現了真面目的殺手會做出什麼事來他們一點也不想要知道。

「無憂城主人大壽,玄天宮特送來壽禮一份。」走在最前面的面具男低低說了一句。然後手中出現一個小盒子,打開,里面是一只銀色小蟲。它猛然見光,慢騰騰蠕動,然後吐出了銀色的光纏繞著它的胖胖的身子。

「星蟲!」不少人倒吸冷氣,即使是皇甫家族也少見這樣的東西啊!

九變成龍,星蟲可以說是無價的天靈地寶。這是只存在傳說中的東西,但是現在,玄天宮把它作為禮物送了出來。

右手食指忍不住一動,林裳猛然用左手握住自己的右手,將那鬧騰著要出來的白鳳給壓制住了。白鳳不甘心地淒厲叫著,看到了美食卻無法享用太痛苦了。

林裳苦笑,這東西可不是她的啊。

她多看了幾眼那星蟲,有點眼饞,听說這東西對煉星師有極大的好處啊。

有兩道視線落在了她的身上。

林裳一抬頭,發現那里只有那五個面具男,根本沒有人看著她。

錯覺?

林裳搖搖頭,這種大場面,似乎跟她沒有關系。

「清荷夫人來了?」皇甫玨慵懶的話突然打斷了林裳的思緒,她驚訝抬頭,見到一聲藕色衣衫的清荷夫人不知何時出現在了兩人身旁。

她正看著她。

林裳心中感覺有些復雜︰「清荷夫人。」

「嗯。」對方冷淡地回答,便沒有再說什麼。

那邊,玄天宮的五人入座。宴會看起來是要正式開始了。

觥籌交錯,人影憧憧,這宴會準備了最奢華的東西來招待他們,而所有人都恭敬而諂媚地對皇甫羅逸奉上自己的祝語。

無動于衷的只有皇甫玨和玄天宮的人,一下子便顯得有些顯眼。

「一個來路不明的家伙居然還是不懂規矩!」

「有機會定要教訓一下!」

「名不副實的貨色。」

林裳听著,就覺得樂呵,皇甫玨就算在這里也不招人待見啊。

不過林裳也看出這些人是不知道皇甫玨的真實身份。

「二十年一度的無憂城聖殿開啟即將到來。各位是否已經做好了準備?」宴會氣氛最高之時,皇甫羅逸舉杯道。

「自然!」各府主人大笑答道。

林裳敏銳地察覺到身邊的皇甫玨周遭的氣氛冷了下來。

她側頭,低聲問道︰「沒事吧?」她的手搭上了皇甫玨的胳膊。

皇甫玨冷眼看著皇甫羅逸,反手握住了林裳的手,那冰冷沁入了林裳的肌膚。

皇甫羅逸淡笑著看著皇甫玨︰「這一次,箴玄院會加入聖殿開啟的慶典,大家歡迎歡迎他吧。」

這是刻意羞辱。

林裳立刻明白了,然後她有些擔憂地看向皇甫玨,後者反而面色淡然,似乎根本沒有听見對方的話語一般,拿起酒杯,一飲而盡。

旁邊響起寥落幾聲慶賀,然後更多的是暗諷聲。

他們從未見過敢這樣對無憂城城主的人,因為畢竟玄天宮的人在,他們沒有明說,而皇甫羅逸也不再說什麼。

等到宴會結束,回去的路上林裳扶著似乎已經醉了的皇甫玨上轎,將他推進轎子上,林裳轉身就要去上另一頂轎子,卻被一只手抓住,拽了進去,倒入了皇甫玨浮著淡淡酒味的懷抱中,他半眯著眼,眼神渙散,卻死都不撒手。

林裳真不知道這人是真醉還是假醉,只能夠與他同乘一頂轎子。

等到了箴玄院,進了他的屋子,皇甫玨還是不撒手,林裳差點直接甩手走人,卻因為無法掙月兌,只能夠在大管事「我懂」的眼神中,跟著皇甫玨一起入了屋子,把他扶到了榻上,坐在了榻邊上。

睡著的皇甫玨表情十分平靜,淡淡酒味清香無比,這個人即使喝醉了,也是酒鬼中最好看的。

林裳感嘆地看著月色下皇甫玨完美的面容,這張臉還真是百看不厭。

那瑩白肌膚,月下生光,讓人忍不住想要去觸模。

林裳搖搖頭,打消了自己莫名其妙的念頭。

燭火閃爍,有風吹開了窗戶。

恰巧皇甫玨一個轉身,松開了林裳,林裳便起身,去關上窗戶。

「好久不見。」有人忽然在她的耳邊輕聲說道。

林裳一驚,立刻回頭,只見一個暗影閃過,停在了她的面前。

慢慢走出了黑暗,顯露其面容,月下君子,可惜,跟她有仇。

「晨王爺。」

林裳不動聲色,往皇甫玨那里走了一步。

「如果我是你,我就不會動。」

這人一身黑衣,笑意淺然,謙謙君子,卻能夠在下一秒變臉將她綁走,到了現在,林裳還是看不透這個人。

「真是陰魂不散。」林裳對這人徹底是敵對態度。

「一時疏忽讓你逃到了這里,真不知是該夸你能耐,還是罰你不听話。」獨孤晨嘆息,搖頭說道。

「你覺得你能再帶走我?」林裳挑釁笑。這里可是無憂城,獨孤晨不知道如何進入了這里,如果敢動手就不怕危險麼?

「為什麼不能?」他微笑,然後拿出一塊銀色面具,戴上了。

玄天宮。

林裳臉上的笑容都凝固了。

她當時被孤獨晨綁了之後醒來所在的地方不會就是玄天宮吧?

她越想越是心驚,她該受寵若驚麼?居然會被玄天宮看中。

「無憂城不適合你,還是跟隨我回去玄天宮吧。」孤獨晨的聲音自面具後傳來,冷漠無比。

「哦?」一個慵懶的聲音突然插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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