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從脈象上來看,只不過是受了些風寒!可是……」
「可是什麼?」
「依在下愚見,大人的病,風寒只不過是個引子,大人事先一定是有什麼不快的事郁結在心中,無處抒發,心病還須心藥醫,我用藥只能治大人的風寒,至于心病,還需要大人想開些才好,若是心病不除,即使神仙下凡,大人也難痊愈!」
「心病……呀!」辰暮目光轉到旁邊的桌子上,上面安安靜靜停放了一只竹蜻蜓,中間纏繞著細細的絲線,自己一直都不明白高陽狐狸為何如此執著于一個小孩子的玩具,可無論怎樣,那不過是個玩具,玩膩了也該丟了吧!自己對于他來說也不過是個玩具罷了!「咳咳……」辰暮捂著嘴巴,又是一陣猛烈咳嗽。%&*";
既然知道是個玩具,為何十年還不肯丟棄!既然有自知之明,為何還是放不下,是自己一直痴心妄想罷了!
「大夫,你去開藥吧!」辰暮聲音虛弱說道。
大夫無奈,只好開些簡簡單單的傷寒方子。治病救人這種事情,缺了一味藥引子,藥效就要大打折扣!可這藥引子又不是人力所能及的。
藥方還沒寫出來,外面又是一陣騷動。「聖旨到——禮部侍郎辰暮接旨!」
一听皇宮來旨,辰暮心跌倒低估,五谷雜陳,難道是高陽鸞嫌自己礙事,想要過河拆橋不成?縱使他玩弄了自己,也還不至于絕情到這部田地。還是朝廷想拔掉辰家的一切勢力,拿掉自己的官職!什麼都有可能,雷霆雨露,莫非皇恩,無論怎樣結局,自己都只有接旨謝恩的份。
想著,辰暮又是一陣猛咳,吐出一捧血來,染紅了身前雪白衣襟。i^在眾人攙扶下勉強站起來披著衣服,來到院子下跪接旨。
不管辰暮病成什麼樣子,來傳旨的兩個太監倒是春光滿面。展開玉軸聖旨,明黃的緞子背面繡著兩條張牙舞爪的真龍。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禮部侍郎辰暮恪盡職守,忠君愛國,今升為太尉,官居一品,年俸萬擔,並加封為武天候……欽此!」
聖旨喧罷,在場眾人都還沒有醒來。仿佛一場美夢一般,觸踫,便碎了。
「武天候,還愣著干什麼,趕緊接旨謝恩吶!」太監一臉笑意想辰暮說道。
「這……」辰暮還沒反應過來「兩位公公,你們是不是喧錯了,這……?」
「武天候可真會開玩笑,聖旨要是喧錯了,那可是要掉腦袋的,聖旨可是皇上一字一字的說,丞相大人代筆書寫,怎麼會錯!武天候,趕緊接旨,我們還急著回去復命!」兩個太監嬉笑說道。
如夢如幻中,辰暮趕鴨子上架,機械的接旨謝恩!這難道真的是一場夢不成?
「兩位公公,如今朝中一切大小事務,不都是交給太子殿下處理了嗎?這份聖旨是殿下的意思嗎?」遇到這種天上掉餡餅的事,當然是第一時間想到高陽鸞,他急切的想知道,狐狸並非絕情之人,他還想著自己。
「呵呵……」公公笑著說道︰「剛才不是告訴您了,這封聖旨是皇帝陛下一字一字口述,丞相代筆嗎?太子殿下這兩日受了些風寒,在東宮養病!」
送走兩個宣旨的公公,辰暮越想越覺得此事有蹊蹺,自己仿佛是置身于濃霧之中,一片迷茫。
眼看辰家百年大族就要敗了,皇帝一道聖旨又將自己置于如此尊貴的位置,比當日自己的父親地位還要尊貴。非但如此,‘武天候’中‘天’這個字,尊貴無比,天子,天下,豈是自己這種人能夠用得起的?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從此之後,辰暮變成了整個洛陽茶余飯後的談資。封侯拜相,少年得志,如此尊貴的事情竟然降落到辰暮一人身上,世間那個人不羨慕。
可辰家百年大族,榮的只有辰暮一人,對于辰暮的父親辰國舅,非但沒有官復原職,而且又降了官職,補了朝中一個閑缺。
一升一貶,誰都模不清老皇帝葫蘆里到底賣的什麼藥。
辰暮的病情並沒有因為這道尊貴無比的聖旨好一些,咳血依舊沒有停止。傍晚時候,辰暮喝了藥之後,感覺身體好些了。一個人走到庭院中,靜靜望著天空發呆。
一轉眼就滄海桑田,什麼都變了。自己由一個小小的禮部侍郎變成尊貴無比的武天候兼太尉,這麼貴重的身份有何用?沒有了狐狸的世界變得異常淒涼,曾經自己一心想要輔佐高陽鸞,可他恐怕已經厭倦了自己罷!
還有父親正命懸一線,不知道高陽沖大哥那邊怎麼樣了?一天了,若是明日在得不到消息,恐怕自己真的只能答應安期丞無恥的要求!
忽然偏房之內傳出屋里哇啦的慘叫聲,這才想起白天被自己毒打一頓的佷子辰戈,想必是現在醒了。
「啊……來人……好疼……好疼呀……嗚嗚……」
這個紈褲子!辰暮心里暗罵。剛想走回屋內,听著辰戈一聲更勝一聲的慘叫,里面還夾雜著哭泣,心還是軟了,說到底還是自己下手太重。剛被弄斷了胳膊又遭到一頓毒打,算是從鬼門關逛了一圈,也該知錯了吧!
想著,辰暮轉了方向朝著辰戈住的偏房走去。
走到房門口,便听見辰戈口中一串一串的咒罵,明白這個紈褲子非但沒有一絲悔改之意,反而變本加厲了。
「好你個辰暮……混蛋加王八蛋……沒人敢這麼打我,連我爹娘平常都不敢踫我一根指頭,你***算什麼東西……此仇不報非君子……辰暮你給我等著……來人吶!你們這幫奴才都死哪去了,竟然敢把我放在這麼寒酸的屋子里……來人,來人……」辰戈氣急敗壞的吼道。
房門咯吱一聲,一個人走進了屋子里。辰戈受傷太深躺在床上一動也不敢動,眼角余光瞥見那人素淡長衫,身材縴細,以為是家里的一個丫鬟罷了。
「死丫鬟,你們都死哪去了?小心我把你們都賣到妓院里去——」
「你想把誰賣到妓院去?」聲音很輕,但是隱隱怒氣讓人不寒而栗。辰戈當即嚇出一身冷汗,僵硬的腦袋勉強轉過去,看見辰暮正一臉陰霾的看著自己。
作者有話說故事眼看二十五萬字了,這個月依然不上架,同學們可以接著看一個月的免費文。盡管本人努力不懈,看來還是收獲甚微。終于有人送貴賓了,我抹著眼淚萬分感謝,我不知道到底人不認識這個可愛的同學,反正明天加更一章作為回饋(其實說句實話本人是一個不喜歡加更的懶人,但是有貴賓就有動力!!我和錢是沒仇的……很貪財!!莫見怪,有喜歡這個故事的我就萬分欣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