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國舅府上的管家來到東宮說辰國舅請辰暮回去一趟,有非常緊急的事情。%&*";剛好高陽鸞不在,辰暮擔心父親,也來不及向高陽鸞說一聲,便跟著管家急匆匆的回去了。
當他一腳踏進家門的時候,才看見坐在自家大廳里的白大人。便知父親這次急忙把自己弄回來的意圖。昨天在听雨軒未得逞,今天鬧到自己家里來了。
「暮兒,你回來了!」辰國舅看見辰暮進門,不冷不淡的說「既然你在東宮里當差,就該知道白玲和太子的事情!」
原來連自己的父親都出賣了自己,難道全世界都要幫著狐狸娶到白玲?「知道!」
「爹知道這件事讓你受委屈了,可事情既然已經到了這個份上,你就簽了吧!」
「什麼?」辰暮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就算是想讓自己吃虧,也不至于說的這麼理直氣壯吧!「爹爹,難道您就這麼同意了?我可是你親生兒子,這門親生也是你當年定下的,為什麼他們說退就退?」
看見辰暮依舊不依不饒,白大人站起身來,懶得再和他理論,對辰國舅說道︰「國舅大人,這已經是你們的家事了,就請國舅大人無論如何都要給我一個交待!我先告辭了」趾高氣昂的離開了國舅府,不像是來退親的,倒像是來討債的。
「爹爹,我們為什麼要這麼怕他們?」辰暮不服氣的質問道。
國舅爺坐在椅子上,無奈的搖了搖頭,嘆氣說道︰「暮兒,爹爹也不想眼睜睜的看著受委屈,可這件事是皇後娘娘的意思!」
「姑媽?」辰暮大為不解「這件事與姑媽有什麼關系?」
國舅爺看著仍然蒙在鼓里的辰暮,問道︰「難道你還不知道皇後娘娘已經收白玲為義女的事?」
辰暮搖了搖頭「什麼時候的事?」
「已經有一段時間了,你妹妹在東宮里一直不得寵,現在又被太子囚禁起來,若不是她現在肚子里懷著龍種,想必連命都不保。皇後娘娘也是為了她自己打算,知道依靠你妹妹不成,听說太子與白玲關系密切,便想要拉攏白玲保住她自己的位置!」
「妹妹她不是不得寵而是……」後面的話想說又生生咽回了肚子里,自己代替妹妹上花轎,又被狐狸陷害變成了太子妃的事情怎麼能讓父親知道?這麼荒唐的事情,若是傳出去,對他太子的身份應該沒什麼好處!
「姑媽為了保住自己的位置,就可以對不起我,對不起妹妹嗎?那您呢?您就甘心讓我吃這場啞巴虧?」辰暮質問。%&*";
國舅爺一個勁的搖頭,臉色十分痛苦,仿佛是觸及了一件極不願提及的事情「我有把柄落在白大人手里,這個秘密關系到整個辰家,若是泄露出去,恐怕滿門抄斬誅滅九族,就連你姑母都逃月兌不了,不得不受他威脅!暮兒,爹也是沒有辦法呀!」
看見父親滿臉慌張悔恨的神態,心中已猜出一二「父親指的是十八年前雪皇後和皇子的事?」
國舅爺大驚失色,怔怔的看著辰暮「你,你怎麼知道的?」聲音顫抖,指著辰暮問道。
「這麼說這件事是真的?爹爹,難道你真的害死了雪皇後和皇子?」辰暮一直將這件事藏在心里,雖然知道師父不會騙自己,可他怎麼都不願相信父親會做出如此禽獸不如泯滅人性的事情,現在,事實都水落石出,辰暮的心,也跟著碎了。
「暮兒,這件事關系到整個辰家的興衰,你可千萬不要說出去,如若不然,咱們辰家將會遭受到滅頂之災!宮闈之事,比這狠毒的多了去了,若父親當年不那樣做的話,咱們辰家也不會有今天的地位」辰國舅渾身發抖,看著辰暮囑咐道,聲音里微微還有些哀求。
「地位,權力,難道你們眼楮里除了這些就容不下別的嗎?為了這些看不見模不著的東西您連兒子女兒都不要了嗎?」
「暮兒,你還小不懂這些,在這朝中沒了權力就什麼都沒了,我們不把別人踩在腳下就會被別人踩在腳下永世不得翻身,我們走到今天的地步,不知得罪了多少人,如果失了勢就會被人生吞活剝連渣都不剩!以後你慢慢會明白你的」國舅爺意味深長的說道,一個老父的諄諄教誨在辰暮眼中看來,就是一張伸出的鬼手,試圖將他拉入無間地獄。
辰家走到今天這個地步,想必一路上尸骨累累,這場場冤孽,罪惡,都會有報應的一天。
「暮兒,咱們現在也只能委曲求全,皇帝眼看就要撒手人寰,太子繼承大統,這天下他想要什麼沒有,即使擋的下一時也當不了一世,我們萬不可在這個節骨眼上得罪了太子,更何況就連你也已經是太子的人了,你可千萬不要在太子身邊失了寵,那咱們辰家真的就要沒落了!」
「你說什麼?暮兒不懂!」父親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要讓自己在狐狸身上耍心機,這種事情自己永遠也不會做。
「不懂算了,也許正是你這樣天真善良太子才喜歡你的吧!」辰國舅拍著辰暮的肩膀,嘆了口氣無奈的說道「可是,如果你們一直這樣,咱們辰家可怎麼延續血脈呢?」
辰暮還是不懂,滿頭的霧水,不過心情卻萬分低落「爹爹,這張退婚書我簽下就是了,我不讓您為難!」說完,辰暮便提起坐上的筆,在退婚書上寫下了辰暮的名字。
他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走出家門的,也不知道自己該去哪里。這個世界似乎處處暗藏玄機,而自己就像個傻瓜一樣。簽下退婚書,其實也沒什麼可傷心的,對于白玲,他一點感覺都沒有,被未婚妻逼著退婚,只是稍感丟人而已。
他真正傷心的是,白玲要嫁的人竟然是高陽鸞。
那又如何?高陽鸞馬上就會君臨天下萬人俯首稱臣,後宮三千佳麗,十萬美人,只要他想要,什麼得不到?自己身為他的好友,勉強算得上是知己,應該為他感到高興才是,可為什麼會這麼傷心?感覺心都要碎了!
在大街上漫無目的的走,整整轉了一天,街上的行人越來越少,世界變得越來越清冷。辰暮抬起頭來,竟然來到一個酒館。
借酒澆愁,也許醉了就不會再因為這些莫名其妙的理不清的事煩心了。于是一腳踏進酒館,向老板要了兩壇女兒紅,妄圖把自己和這些煩心事溺死在酒水里。
可有些時候,借酒澆愁真的會愁上添愁,也許借著酒勁,平時一些不該有不敢想的東西都明白了。
辰暮長在寺院,自小受些清規戒律,是不允許飲酒的,今天,一壇女兒紅下月復,喉嚨燒灼的痛,月復中著了火一樣,可思維卻似乎是越來越清醒了——狐狸,你要娶老婆了,你真的不要我了嗎?夜里你要去抱著你的老婆睡覺,你的吻也只會給你的老婆,那我呢?
醉的爬到在桌子上,店小二趕緊走上前來勸慰道「這位客官,您醉了趕緊回家吧!」
「走開——」辰暮推開了好像的小兒,又打開了另一壇酒,酒香溢滿店,他舉起酒壇子揚起脖子咕咚咕咚灌了起來。凜冽甘甜的酒水如月復,又化作眼淚流出體外「誰說我醉了,我還清醒的很,高陽狐狸,我喜歡你!」
他滿嘴酒話,店小二只以為他在撒酒瘋,趕忙勸慰道︰「客官,您真的醉了,趕緊回家去吧,想喝酒改天再來,我們這好酒給你留著……」怎麼勸,都勸不動。
突然,店小二的手背一個人拉住了,回頭看,竟然是瑞小王爺,也就是當今太子殿下的哥哥高陽沖「哎呀,是瑞小王爺,小的……」
「退下吧!」高陽沖向小兒揮了揮手,店小二便離開了,高陽沖扶住酩酊大醉,酒話連篇的辰暮,他身體沉得很,一頭扎進了高陽沖的懷里。
一瞬間,高陽沖失了神,辰暮就在眼前,他就躺在自己的懷里,這一刻,自己夢見了多少次,每次夢中醒來,一個人感覺更冷。
好像將辰暮抱緊,讓他再也不離開,可是,又怕一動驚醒了這場夢。
「辰暮,辰暮……」高陽沖垂在他耳邊,輕聲呼喚,既想辰暮回應,又盼望他能永遠這樣躺在自己懷里。
懷里傳來辰暮幽幽的哭泣聲,抓住他的衣袖,觸踫到高陽沖的手指,像個孩子似的固執的抓住不肯放手。
一陣悸動由指間傳到新房,高陽沖好像將懷里這個人抱緊,是什麼讓他如此傷心?「辰暮,怎麼了?辰暮?」
懷里的哭泣聲漸漸變大,雙臂纏繞上高陽沖的腰,緊緊裹住。身體貼的很近,感覺得到彼此傳出的熱氣,能听見高陽沖亂了節奏的心跳。他的心,融化在辰暮的眼淚里「辰暮——」
「你說過不會不要我的你不記得了嗎?」辰暮將腦袋緊緊貼在高陽沖胸膛上,墨一般柔滑是頭發摩擦著脖頸,撥亂了高陽沖的心「你喜歡白玲,那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