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當——」酒壺砸在門框上,一股濃郁的酒香帶著憤怒迷茫在空蕩蕩的房間之內。%&*";地上破碎的瓷片因為恐懼微微顫抖。
「畜生,都是一群畜生,你們群畜生怎麼可以動我的辰暮呢……」
晃晃悠悠的起身,他應該是真的醉了吧,可是還嫌醉的不夠。離開這個房間,帶著醉意朝剛才沐浴的房間走去。醉醺醺的撞開了浴室的門,眼前的景象卻讓他徹底清醒夠來。
「——辰暮」
瘋狂的叫喊,撕心裂肺,似乎將五髒六腑都震碎了。
浸泡在木桶里的那個人依舊安安靜靜的躺著,水已經涼了,身體比水更涼。面色蒼白,糾結這眉頭,暈死在這冰冷的水里,他一定很痛苦吧!
高陽鸞顫抖的雙手從水里撈出這具嬌小的人,緊緊的抱在懷里,企圖用自己的體溫將他喚醒,可辰暮的手腳都已經僵硬,突然一種似曾相識的恐懼席卷而來,十年前,母親的死,那種失去親人的痛苦有一次席卷過來,而此時的這種恐懼比十年前更強烈。
「辰暮,我求求你不要離開我,除了你,我已經什麼都沒有了!」
當第二天辰暮從噩夢中醒過來的時候,第一眼看見的就是那個滿面憔悴的狐狸,心中怒氣翻滾,便毫不猶豫的一拳沖著那對狐狸眼揮了上去。
「啊——」高陽鸞捂著眼楮一陣慘叫,痛的呲牙咧嘴,一坐在後面的凳子上。
剛好店老板端著一碗藥推門進來,看見這場面嚇得連忙放下藥碗勸架「哎呀,住手住手!我說這位公子呀,剛醒你怎麼打人呢?」
「我這是還他的!」辰暮怒氣沖沖的說道,眼神里燃燒著一團火。
「哎呀!還人情怎麼能用拳頭呢?你知道剛才你打的這位公子昨天晚上抱著你跑遍了京城的藥店醫莊,要不是這位公子,你一條小命早就嗚呼哀哉了,那還輪的著你在這以怨報德!真的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店老板氣憤不公的指著辰暮喋喋不休的數落,高陽鸞在後面小心翼翼的拽了拽店主的衣角,示意他別說了。i^
店主也是的直性子,完全不理會高陽鸞的暗示「我說你這種人,就不該救你,救了你還得罪了你……」
「你也不問問是誰把我弄成那個樣子的,要不是他,我也不至于……」辰暮指著還在呲牙咧嘴的高陽鸞氣憤的和店老板反駁。
「他怎麼了?大夫說你是溺水,難道還是這位公子把你按在水里不成?少在這瘋狗亂咬人……」店老板越說越激動,眼看就要和辰暮嚷嚷起來,高陽鸞無奈,站起身來將店老板推出了門。
「喂,你別走,把話說清楚……」辰暮還在後面嚷嚷。
「我說公子呀,您交友一定要慎重,這種白眼狼交不得!早晚把你賣了」店老板勸高陽鸞說道。
「喂,誰是白眼狼,有種你回來再說一遍!」辰暮氣得怒火沖沖,眼看就要下床沖過去把店老板也揍一頓了。
「我說你呢!你就是白眼狼……」
高陽鸞一邊往出推店老板一邊陪著笑說道︰「實在是不好意思,我這個弟弟從小精神有點不正常,生病的時候脾氣不好,讓您見笑了!」
「奧!」店老板同情的看著辰暮,已經從床上跳了下來,就要往門這邊沖「要是這樣你這個哥哥當得可真辛苦!」
「老板,您忙您的去吧!」連忙將店老板推出去關上門,再晚一點,辰暮真有可能和他打起來。
店老板被推出門外,才想起昨天晚上不是說是夫人嗎?今天怎麼變成弟弟了?他們兩個到底是什麼關系?好奇的本想敲門問清楚的,哎!算了!兩個男人怎麼可能是夫妻關系呢!
看著在地上站都站不穩的辰暮,高陽鸞一陣納悶,剛才打自己的那一拳是從哪借的力氣,現在還疼呢!
辰暮怒氣沖沖的看著他,牙齒咬得咯得得直響,一副要把眼前這只狐狸抽筋剝皮的感覺「死狐狸,說,昨天晚上為什麼打我?」
提起這件事,高陽鸞一陣揪心。臉上神色稍微暗淡一下,轉而又眯起狐狸眼,換作一副笑顏「來,先把藥喝了吧!」
辰暮生氣的撇過臉去「不喝,我死也不會再接受你這只狐狸的一丁點小恩小惠!」
「是嗎?」高陽鸞眼楮微微眯起,露出狐狸的招牌微笑說道︰「這個小恩小惠你是欠定了,你要是不喝的話,我可就灌了!」
「牛不喝水強按頭呀?告訴你,我辰暮是有骨氣的,說不喝就不喝……」話還沒說完,就看見高陽鸞端起藥碗‘咕咚咕咚’灌進自己了嘴里。一陣驚訝,懷疑這只狐狸該不會是被自己剛才那一拳打糊涂了吧!
可馬上就知道是怎麼回事了,含了一大口苦澀的湯藥,高陽鸞的嘴巴便貼了上來,鉗住辰暮的下巴,送了進去。
「嗚……」渾濁的湯藥由兩個人嘴角溢出,滑過辰暮縴細的下巴,雪白的脖頸,流過鎖骨,滲進衣服里。
辰暮大張著眼楮,死死盯著高陽鸞一對狐狸眼,他的眼楮仿佛是會說話一樣,柔情,心痛,悲傷,還有透過高陽鸞的眼楮,仿佛是窺見了他心靈深處的一塊傷疤,結了痂。
不得不說,高陽鸞的眼楮很漂亮,為什麼平常都覺得他這雙眼楮里裝的不是陰謀就是暗算,可現在,看著這雙眼楮卻莫名的有一股心痛襲來,心仿佛是被刺透了一樣,鮮艷的血液緩緩流淌。
高陽鸞緩緩的閉上了眼楮,一顆晶瑩的淚珠由眼楮里滲出,滲進了兩個人交錯的唇間,入口是一陣苦澀,慢慢的有一股甘甜。
苦澀的藥早已經盡了,高陽鸞還在挑逗他的舌頭,可能是太痴迷此時高陽鸞的眼楮吧,辰暮沒有躲閃也沒有推開他。
就這樣,一碗苦澀的藥被高陽鸞強行灌進了辰暮的嘴里。
喝罷後,高陽鸞收拾藥碗要端出去,而辰暮則因為趴在床上窒息捂著胸口一個勁的咳嗽。
看見高陽鸞轉身將要出去,他連忙叫住了他「喂,高陽鸞!」
「嗯,什麼事?」
「我想回家!」
高陽鸞知道他說的是真的,可是卻不願放他離開「行呀!順便把你妹妹換過來,我看你妹妹的脾氣可比你好多了!」
撅著嘴巴辰暮又倒在床上,可惡的狐狸!要是有一天你落在我手里看我怎麼欺負你!居然敢打我,動不動就動手打人,莫名其妙連個原因都沒有!
剛走出房間,高陽鸞便又呲牙咧嘴的捂著剛才挨了辰暮一拳的眼楮「這小子,下手也太狠了!」
關于昨天晚上的事,高陽鸞已經打定主意不讓辰暮知道,這件事就爛在自己肚子里吧!他還是個孩子,還那麼天真,不能毀在自己手里。不就是口jiao嗎,相信他們不會做出別的更出格的事來吧!
為什麼會對辰暮如此在意,連他也不明白這是為什麼,曾經,自己是多麼討厭像他一樣的人,不諳世事,只知道賣弄自己的天真,好像全世界都欠著他們似的。
可是,對于辰暮,卻時時刻刻擔心他失去了那份天真,那種天真是自己最珍愛的東西,想要用盡全力守護,仿佛只要他不喪失那份天真,就時時刻刻是護城河上那個小弟弟。
第二天,辰暮還是偷著跑回家了,因為這天是八月十五家人團圓的日子,剛好,這天高陽鸞要進宮去參加那個什麼皇室的家宴。
你可以和你家的人去團圓,憑啥就不讓我回家,我不過是莫名其妙的‘嫁‘給你了,還不讓八月十五回家探親了?哼!不讓我回家!我偏要回!
作者有話說虛弱無力的求……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