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節長有一個很惹人眼目的大管子
在我們朵朵山,「管子」是指男人的性器,「大管崽」就顧名思義,直白地說我是性器特別大的娃崽。
說也怪,我啞巴阿娘對「大管崽」的戲稱並不惱火,反而平靜地接受了。可是,我阿荃姐就特別地氣惱,容不得別人那麼叫我。為了探明究竟,她特地砍了一根樹枝將我的比了比,然後再以樹枝跟山寨其他細娃崽去作了比較。當得出明顯的差異後,她就氣餒了,之後氣餒被她轉換成了氣惱。為此,她曾跟不少人拌過嘴,揪扯過頭發。由于我從型愛啃紅苕,幾個阿姐就一直喚我為苕崽。直至上學,我沒有一個正經名。
開初,那「大管崽」的綽號只是一個戲稱,其中並沒有多少侮辱。然而,經阿荃姐那麼一鬧,我「大管崽」的綽號就在朵朵山里叫響了,反而滋生出了不少戲謔成分。
當我渾渾地開始知一些事時,經常有一些伢崽和駝巴在路上攔住我,取笑我,說︰「大管崽,你月兌下褲子讓阿叔瞅一瞅,你的管子是不是跟阿叔的一樣大。」或者說︰「你人是寡寡默默的,可怎麼就長出那麼一個大管子來?莫不是你阿娘故意搓根泥棍棍幫你吊在那里,哄別人作玩吧?來,過來,讓阿伯模一模。」又或者說︰「日你城里人的祖阿女乃,果真是龍生龍,鳳生鳳,生個大管崽好打洞。」再或者說︰「這撈來的城里種真就是不一樣,褲襠里吊的硬比別人大好多,天生就是一個雜種。」事實上,這可怪不得我,依如今你們山外人的漢話講,這全是遺傳基因惹的禍。
一出生,我的長相端正又白皙,是分明繼承了阿娘與韓老師的所有優點,也分明有別于山寨里其他的娃崽崽,這就很惹寨眾們妒恨了。一兩歲時,我只是與韓老師有一些相像,並不太明顯,隨著我的成長,才逐步接近韓老師。當時,對于我是韓老師的種,寨眾們只是一種推測,一種懷疑,還找不出有力的證據來證明。因為畢竟只是一個夜晚,我啞巴阿娘乞到人種的可能性實在是太小了。想不到,我褲襠里吊的竟然成了一個強有力的佐證。因為韓老師的胯下也長有一個很惹人眼目的大管子,那年的那天他不是綁在木柱上亮過相嘛?于是乎,寨眾們就得出了這麼一個結論︰城里的男人全都長有一個大管子。
由于寨眾們的嘲諷與取笑,小小年紀的我就逐漸有了一種自卑。我不敢當著別人的面撒尿,更不敢與別的娃崽崽在溪溝里光著身子去洗澡,去嬉鬧。我自然羨慕別個娃崽崽的小管子,好不厭惡自己的大管子。你看,別個的都好小巧好秀氣,而我的就又長又粗,好丑陋好怪異。也正是由于自己長了這麼一個大管子,讓別人嘲諷,讓別人笑話,我就開始躲避人,開始孤僻起來。
然而,開始孤僻的我卻是很難避開寨眾們的。先前,只是大人們喜愛嘲諷我,取笑我。後來,連一些年齡不大的娃崽們也加入到取笑與嘲諷我的行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