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應該在意料之中,蝶兒懷孕了,偏偏是在她和凌飛分手之後,蝶兒相當的郁悶,也只能默默的承受,如煙說,告訴凌飛吧!蝶兒搖頭,不願意現在告訴他,她想自己解決掉。只能後悔自己的那次心軟與放縱,她每次都存在僥幸的心理,以為都可以避開排卵期,這次沒那麼走運了,直接撞上,幸虧發現的及時,如煙對她說︰「去醫院做吧!」蝶兒不想去醫院,她們訂貨的時候,可以少量拿到米非司酮,她想在家里,無聲息的解決這件事情。就是要讓如煙受累了,如煙笑笑,心里有一份責任,自己給自己做她沒什麼顧慮,給別人做,她還是頭一次,可是蝶兒固執,不想去醫院,不想讓多余的任何人知道這件事情,如煙答應了下來,蝶兒先吃第一天的藥。
說放每吧。第一天吃藥,沒什麼反應,一天三頓,和普通的藥沒什麼區別,那是軟化宮頸的藥,為最後一次的剝離做好準備,蝶兒沒有什麼反應,這次懷孕,基本沒什麼感覺的就懷上了,不像要朵兒的時候,那樣的折騰人,朵兒那個時候,她還年輕,不懂事,腦子很容易一根筋,別人不想讓她生,她偏偏要生,這樣就有了現在的朵兒,可是現在她沒了當年的勇氣,她的顧慮多了去了,凌飛並不想和她結婚,如果拿這個孩子牽絆他,能牽絆多久?如果一個人的心不在這里了,那麼要這個人守在身邊,又有什麼意思?蝶兒是這樣想的,所以這個生命注定要消失,蝶兒只希望它順順當當的,悄無聲息的走了,就當從來都沒有存在過。伴隨著這種消失,凌飛也應該徹底的退出她的內心了。
第二天一大早,如煙就過來了,今天是關鍵的最後一次吃藥,按道理,今天的最後一次,應該在醫院里完成,可是蝶兒堅持,說是醫院離得也不遠,有什麼事情再過去吧!如煙囑咐蝶兒空月復吃藥,她去煲湯了。蝶兒看著一堆要一次性吃的大片藥,心里有些惡心,這些藥片下去,肚子里的卵子京子結合體就停止生長了,會隨著子宮壁的剝落,慢慢的失去生存的環境,在莫名其妙中,緩緩的隨著一次人為的月經流出身體,她似乎看到了這個結合體,它像個怪胎一樣嘿嘿的笑著,變著型,向她張牙舞爪的襲擊過來,她不敢想了,她沒做過藥流,但是她無條件的信任著如煙。如煙準備好一切,她要做到最好,才能對得起朋友的這番信任,她也要做好不成功的心里打算,如果沒有下來,那就要去醫院清宮,幸好蝶兒做了B超,確定是在子宮里面,否則如煙是不敢擔這個事情的,萬一大出血了,那是要人命的事情,如煙想想都害怕。再讀讀小說網
蝶兒早晨八點空月復吃的藥,現在十點了,肚子有些疼,一陣擰著疼,疼過去,底下有些血絲下來,如煙說是開始剝離了,可是後面又沒有動靜了,如煙心里有些急了,囑咐蝶兒不要躺著了,要站起來走走,跳跳,蝶兒照辦了,覺得自己就是個劊子手,想方設法的在傷害一個無辜的生命,她走走跳跳,跟個小丑一樣,但是笑不出來,大家都很緊張。不一會兒,蝶兒有想蹲廁所的感覺,如煙忙去哪了盆子過來,蝶兒蹲下來,一股血塊流了下來,一塊塊的血塊,伴隨著尿液,蝶兒想憋住尿,但是沒憋住,索性就嘩啦了。如煙端了盆子去倒,在塑料盆里找了半天,還是沒看到那個綜合體,如煙對蝶兒說︰「那個還在你身體里,沒下來,你得繼續走動。」如煙打了清水來,繼續等待著,蝶兒又想下蹲了,又一次一堆血塊下來,她現在肚子也不疼了,感覺這件事情沒什麼危險了。如煙在盆子里找到了漂起來的綜合體,看到它是一件多麼痛快的事情,看到它就證明這個,讓人惡心嘔吐的所有反應就此結束了,化為烏有了。如煙長長出了口氣,讓蝶兒躺著,給她掛了針,吃了消炎藥和活血化瘀的藥,靜靜的休息下。蝶兒閉了會眼楮,如煙端過來的烏雞湯you惑著她空空的胃,她愜意的喝著湯,突然想起那個綜合體,問如煙︰「那個毛茸茸的白團團呢?」如煙說是在衛生間呢!蝶兒說讓她再看看,她想再看看,然後再倒掉。如煙端了過來,里面的血塊已經讓如煙給清理了,也換了清水,她們注視著這個毛絨絨的東西,那樣輕盈的漂在水上面,底下有一絲血的小血管,白的那樣的透明,這就是一個京子和一個卵子的結合體,這就是她和凌飛的過去,一個次結合,靜靜的躺在哪里,如此的安詳。蝶兒把這一幕深深的刻在腦海里,對如煙說︰「倒掉吧!」如煙倒了。蝶兒繼續喝著湯,床上放一個小桌子,蝶兒坐著,喝著湯,如煙在旁邊坐著,看著,那樣的午後,有些悶熱。
晚上,如煙沒有回家,準備陪陪蝶兒,臭臭和朵兒姐姐在另一個房間里做作業,蝶兒想看電視,如煙不讓,如煙說可以躺著听電視。蝶兒躺了一天了,她好無聊,覺得身體沒什麼大礙,她突然有個迫切的想法,她要去看看凌飛,她現在想見他。這個想法一旦形成,她坐立不安,她告訴如煙,如煙驚訝的看著蝶兒,覺得這個女人發瘋了,一點都不顧及自己的,可是蝶兒很固執,固執的可怕,如煙只好叮囑朵兒和臭臭,在家,她們一會就回來,蝶兒拿了牆角落凌飛的行李,準備一並給他送過去,如煙忙過來幫忙,她拉了箱子,開車門,如煙沒有駕駛證,只能蝶兒開車,一路上,蝶兒都不說話,沒來的及梳頭發,頭發有些散漫。她們徑直到了凌飛的宿舍,敲門,凌飛應聲出來,打開門!蝶兒驚呆了,屋子里有兩個人,他們都穿著睡衣,那個女人悠閑的坐在沙發上看著電視,屋子的燈光透漏著粉紅色的曖昧。如煙看著凌飛︰「怎麼?不請我們進去坐了?」凌飛讓開,凌飛忙對女人解釋︰「這是我本家的堂姐,她們在這里有個藥店。」如煙笑笑,蝶兒也笑笑。蝶兒對凌飛說︰「給你拿來衣服。」沙發上的女人沒有在意這些,微笑著打個招呼去房間了。如煙強壓著憤怒,對凌飛說︰「你這是別有洞天啊!有一段時間了吧!」蝶兒轉身離去了,如煙跟著出來,凌飛跟了下了樓,站在哪里,看著她們的車子移動了,越來越遠,消失成一個黑點。
蝶兒一路上緊抓著方向盤,一言不發,無聲的流著淚,如煙能听到蝶兒破碎的心,她也沒說什麼,只是擔心的看著蝶兒,她們回到了店里,蝶兒說她好累,想睡覺,就去躺著了,整個人看起來霜打了似的。如煙督促著孩子們休息了。
深夜里,蝶兒卻睡不著了,看著熟睡的女兒,她什麼都不知道,她有她的生活,簡單憧憬而快樂著,也許她也有自己的煩惱,只是瞬間的憂愁而已,可是蝶兒呢?蝶兒想回到從前,不喜歡現在的她,不喜歡軟弱的無力回擊,她的心碎了,碎成一片片,她把什麼都計劃好,安排好,想給凌飛一個驚喜,想看到他開心滿足的微笑,每一次分手都是她賭氣說出的,在心里,她沒有和他分手,她沒有做好思想準備,什麼樣的愛可以讓人不求天長地久?什麼樣的愛可以沒有感情的背叛?那一幕,深深的打擊了她,她覺得她就像一個白痴一樣的心甘情願。無聲的夜里,無聲的淚,她整個人被他撕碎了,還狠狠地踏上一腳,又捅了一刀子,看著刀尖上的血滴,一滴一滴的流下來,凌飛舌忝著刀尖上的血滴,臉慢慢的拉長拉長,拉成口香糖,黏黏的粘在自己身上,蝶兒使勁的洗,使勁的要洗干淨,可是他留下了痕跡。蝶兒討厭痕跡,討厭他的痕跡!半睡半醒,半夢半醒,這一夜很長,她反反復復的翻著身,她突然感覺到黑夜也拋棄了她,所有的人都離她而去,她很想打個電話,想胖莊了,只有胖莊永遠不會不要她,不管她,她撥通了莊的電話,通了,掛了。她不敢打通,也許,他正在老婆的身邊,她不想讓他平靜的生活又起波瀾,這不是她想要的,自己一直在迷路,為什麼自己會迷路,她想所有的親人,想莊,可是都沒有在身邊,只有黑漆漆的夜,蠶食著自己腐朽的靈魂,她好像好好的有個家,有個完整的家,卻是那樣的煎熬!莊回了電話,聲音很低,輕輕的問她︰「怎麼了?蝶兒,睡不著嗎?」蝶兒哭著嗯了聲,莊對蝶兒說︰「好好的!」蝶兒說,好著呢!孩子也好著!就掛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