澄末茶站在她面前,眸光灼灼,透著隱忍的感情,許久,他拽起蹲在地板上的笑宴妮︰「你,已經不要自己的尊嚴了嗎?」
「不是……你說的我早就沒有了嗎?丫」
笑宴妮諷笑出聲,看向他的美眸里冷如骨髓,喉嚨里傳出的嗓音卻帶著哭腔,她甩開他,就要走進浴室里。
「笑宴妮!」突然的,身後的澄末茶怒喝出聲,她的身體微僵,就听到他幽幽的聲音,「你不是要復婚嗎,可以的,其實……真的可以。」
聞言,她如遭雷擊,許久她沒有轉過身,聲音干澀︰「是因為檀香那個女人嗎?你也愧疚于我,澄末茶,為什麼突然答應和我復婚了?」
黑暗的寢殿里半天都沒有聲音,笑宴妮的紅唇抿成了一道倔 的弧度,她勾起媲。
「如果是因為她,澄末茶,你知道我的,我輕蔑那樣的婚姻,我愛慕你,你不也說過是我自己的事麼,所以如果是因為你來承擔檀香的過錯而和我復婚,我不需要,我要的,是完全屬于我笑宴妮的澄末茶!」
最後一句話,笑宴妮轉過身,美眸直勾勾地看著他,閃耀著堅定的光芒。
而澄末茶卻是在那樣的笑宴妮面前啞口無言,灼灼的眸光看了她許久,澄末茶啞然地開口︰「那個孩子,我替檀香跟你道歉,她只是不知道會鬧出那些事。」
不知道會鬧出那些事?笑宴妮听了只想笑,一句不知道就掩飾了她犯過的錯誤嗎?那麼她可不可以假設檀香懷孕了,她把檀香推下去,然後也說不知道?
呵,即便那個孩子再不受她待見,但骨肉分離的滋味檀香自己為什麼不去承受?
許久,笑宴妮的美眸里是悲痛的眸光,她卻還是哽咽地笑出聲來,在澄末茶別開臉的時候她走上去,拉住他的手臂︰「如果我沒有流產的話,你會怎麼樣?」
是的,他會怎麼樣,會幫她養其他男人的孩子嗎?這是……藏在她心里諾干年的話,她想知道,一直都想知道澄末茶的答案,即便他不曾回答過她這個問題。
澄末茶凝望著她,薄唇里說出的話很平靜︰「笑宴妮,我不想騙你,多年來便是如此,我與你結婚是因為母親大人與替檀香贖罪,我愛她,她的第一次是我,如果你沒有流產,我有責任娶她,笑宴妮,而你不一樣……」
「你就那麼介意那個男人?」笑宴妮打斷他的話,美顏上笑得比哭還難看,她緩緩松開了拽著澄末茶的手,跌跌撞撞地轉身走出寢殿。
幾乎是下意識的,她的手松開後,澄末茶的心里有種沉重的感情,他望著那人跌跌撞撞地消失在寢殿外的背影,許久,唇齒間溢出一聲低嘆,似嘆卻非嘆︰「笑宴妮,我恨你……」
他恨她,多年前便是那般,沒有人知道,情竇初開的時候,他愛的是她,卻別扭的不對她說過愛,他等她,他相信笑宴妮終有一天會自己懂他的感情。
澄末茶還記得,那年的笑宴妮不曾發現他的感情,她和他一直都是那樣相安無事,直到那件事發生……
澄末茶的瞳孔一陣劇烈的緊縮,像是想到了什麼,他的嘴角緩緩勾勒起一道諷刺的弧度,卻透出無力的悲滄。
那一天當笑宴妮哭著跑回梓葵家族的時候,他就知道了有些事情會改變,但是當皇室御醫說她被強~暴的時候,他心中一直堅持的信念轟然倒塌,笑宴妮只是哭。
他讓長輩們都出去後,他問她那個男人是誰,她卻死活不肯說,只是哭著說她是自願的。
是啊,她是自願的,他能說什麼?
那天過後,沒有人知道他最深沉的愛意轉變成了恨意,笑宴妮終究還是辜負了他,而她卻可笑的說她是自願的,自願的為什麼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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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宴妮跌跌撞撞地跑出了梓葵家族,大廳里原本和笑翼恩愛地看電視的梓葵珞看到她那副鳥樣,紅唇邊的笑容僵住,美眸微微眯起,推搡了一把身旁的笑翼︰「嗯哼,笑翼,不去看你女兒?」
笑翼看著笑宴妮背影消失的地方好一會,聲音幽幽︰「我想,那孩子現在需要靜一靜。」
聞言,笑宴妮愣了下,像是想到了什麼,站起身就要追過去,一雙有力的手臂把她圈入懷里,笑翼低低的聲音在耳畔響起︰「老婆,讓那孩子靜下吧,她……只是個孩子。」
是啊,她只是個孩子,梓葵珞像是想到了什麼,抬起頭的時候竟是淚流滿面。
長廊上,笑宴妮跑到累了才緩緩停了下來,她蹲體,仰起頭把美眸里的淚水逼回去。
還是,自取其辱了吧,笑宴妮,早讓你不去的,真是活該,她自嘲地低喃著,想笑卻笑不出來。
她很髒,是的,她知道自己髒,檀香比她干淨,第一次給的是澄末茶,光是這一點她就比不上檀香,是的,她的清白不是給了澄末茶,而是一個強~暴她的陌生男人。
望著昏黃的燈光,笑宴妮的思緒緩緩散開,那是她最不堪回首的記憶,她還記得,那一年她是在回梓葵家族的一個晚上被人強~暴的,她不知道那個人是誰,她的腦海里只記得他急促的喘息聲,還有她的哭叫聲。
那個人同樣的吸血鬼,笑宴妮感覺得到,否則她不可能掙扎不了。
當晨曦初照的時候,那個人早已跌跌撞撞地離開了,她在草坪上緩緩坐起身,扯著凌亂的衣服遮蓋住滿身的青紫吻痕,當她回到梓葵家族的時候,父母親大人和澄末茶的父母親大人都在,討論著她和澄末茶的婚事。
而當皇室御醫來後說她被強~暴了之後,所有人都震驚,澄末茶卻關上了殿門,時隔多年,笑宴妮還記得一向冷靜的澄末茶那個時候猩紅著眼,搖晃著她的肩膀,質問她那個男人是誰。
她也想知道是誰,但她有自己的自尊,至少她不願讓澄末茶看笑話。
很多時候笑宴妮想,如果她當時不為了一時的自尊,和澄末茶說出自己也不知道會怎麼樣?
可是沒有如果,當她說出自己是自願的時候,澄末茶給了她一耳光,是在她的意料之中,但她還是心髒微微一顫,臉上傳來火辣辣的痛楚,她知道自己的嘴角流血了,澄末茶很憤怒,她想說什麼,卻最終只是倔 地咬著牙,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她能說什麼,委屈地和澄末茶訴苦嗎?
那不是她,至少她笑宴妮做不到,澄末茶走了,是的,那個時候檀香正好來了,听到他們的對話明顯愣住。
檀香和澄末茶關系不簡單,在法老院是個吸血鬼都知道,她看見檀香只是臉色一白,澄末茶卻徑自繞過她拉起檀香的手走出了她的寢殿,就像從此走出她的生命一般。
她和澄末茶的婚事泡了湯,因為她被強~暴的事情,是澄末茶拒絕的婚事,笑宴妮還記得當時血僕一直猶豫著,最後才把澄末茶的話轉達給她。
澄末茶說他不會娶一個不知道被多少男人玩過的女人,那個時候母親大人氣紅了臉,她臉色蒼白,有點站不穩。
她跑去找了澄末茶,那個時候的澄末茶剛洗完澡從浴室里出來,看到她只是愣了一下,眼神冰冷,笑宴妮已經不知道當年是怎麼和澄末茶吵起來的了,她只記得那個時候的澄末茶勾起她的下巴,深幽的眼眸里帶著諷笑。
他說︰這樣的你,你覺得也有人要麼,很抱歉,笑宴妮,我並不想當那個冤大頭。
她是什麼樣的人,她這樣笑著自取其辱,果不其然,澄末茶給她的答案是下賤,她下賤,因為她不愛惜自己的清白,這個罪名她受了,那之後一個月里她沒有看見澄末茶,原本每天追著他喊打喊殺的,後來兩人的關系卻冷若冰霜,轉變的很快。
世事無常,在那個時候笑宴妮就知道,她想也許最後她和澄末茶都不會再見面,直到那一天她在餐桌上嘔吐,皇室御醫診斷出她懷孕了,她听到後呆愣了好一會,片刻後突然捂住臉痛哭,怎麼會懷孕?
她問自己,為什麼偏偏會懷孕,母親大人也哭了,抱著她說沒關系,在抬起頭的時候她看到父親大人眼角的濕潤,澄末茶來了,她不知道他為什麼會來,直到他說是因為她懷孕後厭食,她的母親大人要他來的,她沉默了。
她懷孕的那段時間,澄末茶每天照顧她的三餐,對她寒暄問暖,然而每當他那樣對她的時候她都會覺得刺眼,心里都是荒涼。
檀香來了,在她即將臨盤的時候得知她和澄末茶住一起被嫉妒沖昏了頭腦,她摔下了樓梯,她的孩子也在那個時候沒了。
她甚至感覺到了那個原本即將出生的生命在她肚子里掙扎,她在昏迷前听到了嬰孩的哭聲,它對她說,母親大人,我不想死。
是錯覺嗎?她不知道,當她大出血,九死一生醒來的時候,有好一段時間沒緩過神。
她知道很多事,她昏迷的時候澄末茶護了檀香,母親大人很生氣,說起那件事的時候她看到母親大人是哭泣的,她想安慰母親大人,可是太久沒有說話,她張了張嘴卻發不出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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