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過神來的時候，檀香上前一步抱緊了澄末茶的腰，美眸里是恐慌︰「茶，你知道的，我害怕看見笑宴妮。」
對于笑宴妮的恐懼，檀香向來不會在澄末茶面前隱瞞，她曾經問過自己，是什麼讓她願意在他面前毫無隱藏，不止是因為愛慕他，更是因為澄末茶對她的寬容丫。
很多時候，檀香覺得澄末茶對她的感情不像是情人，更像是對一個妹妹般溺愛，即便她和他做便了所有夫妻間最讓人臉紅心跳的事，但他給她的感情，如果一定要說一個，那就是愛情未滿。
他的溺愛更像是對個親人般寬容，願意護著她，但卻不是夫妻間的感情。
不過，檀香已經很珍惜了，至少在這個男人的心里她檀香佔有了一席之地媲。
聞言，澄末茶的薄唇里溢出一聲輕嘆，他抬起修長白皙的手，緩緩揉著檀香散發著香味的長發，聲音低沉︰「檀香，有我在，你也要明白笑宴妮是什麼脾氣，如果可以盡量不和她正面接觸。」
當年那樣瘋狂的笑宴妮，他……澄末茶摩挲著檀香頭發的手突然僵住，他緩緩閉上了深邃的眼眸，他不願再見到。
檀香美眸含淚，突然就哭了出來，聲音里滿是無助。
她那個時候只是一時被怒火沖昏了頭腦，甚至忘記了笑宴妮肚子里的孩子從來就不是澄末茶的，如果她那個時候冷靜下來了，笑宴妮現在也許和她的孩子過著自己的生活，澄末茶的父母親大人不會對她偏見那麼大，和他結婚的也許就是她檀香。
那個孩子，終究還是她不敢訴說的罪孽。
「還真是……煽情吶！」
就在兩人相擁的時候，一聲涼涼的嘲笑聲在寢殿里響了起來，檀香驚慌地離開澄末茶的懷里。
澄末雪靠在殿門邊，一襲長裙襯出她姣美的身形，她的美顏上含著笑，盡管薄涼的可以，看到檀香的表情，澄末雪微眯起美眸，紅唇里吐出皮笑肉不笑︰「檀香倒是好雅興，跑來澄末家族有何貴干？」
看到澄末茶的母親大人，她緊張地剛要退後，那是示弱，一雙有力的大手卻扣在了她的腰間，檀香驚訝地抬起頭，就看到了表情平靜的澄末茶，他的薄唇輕啟，然後檀香听到他說，那個寬容的男人再次護著她。
「檀香，不用怕，我還在這里。」
澄末雪很憤怒，好吧，親眼看著自己疼愛了多年的兒子煽情款款地護著另一個女人，如果那個女人是兒媳婦也就算了，但偏偏還是個外人，身為母親的醋意頓時大發，她清冷的聲音里帶著刻薄。
「澄末茶，如果你有一天這麼對母親大人，我該偷著樂了，你捫心自問，母親大人對你怎樣，你對母親大人又怎樣，現在當著我的面護著外人，你打算讓母親大人情何以堪？」
「那麼，母親大人你咄咄逼人，又是打算讓兒子情何以堪？」澄末茶幽深地眼眸看過去，反問道，手里還抱著檀香，她低著頭，不知道要說什麼，張了張嘴原本想勸架，但是最後又啞口無言。
她，似乎並沒有身份和澄末茶的母親大人頂嘴，甚至是站在這里她該用什麼身份？
情人嗎？也或者是紅顏知己？
只是，這些個名頭都不是她喜愛的，反倒是諷刺意味更重。
咄咄逼人？澄末雪不得不承認，她對她的兒子哭笑不得，她那句話咄咄逼人了？嗯？
捫心自問，她一向寬容待人，如果不是觸犯了她的底線，她怎麼可能會欺壓人？
在她的記憶里，澄末茶只因為兩個人對她不尊重過，一個是蒼露，那個養育了他的女人，她的情敵，她對蒼露只有愧疚，而這個女人檀香，是第二個讓他忘記她澄末雪是他母親大人的人。
「澄末茶，是不是在你的心里，母親大人一直比不上任何人？」
澄末雪說這句話的時候，表情淡漠，「第一個讓你失控的女人是蒼露，第二個是她，曾幾何時，你有想過母親大人，澄末茶，我問你，母親大人待檀香如何，我對她做過什麼嗎？而你每次看到我在她身邊，就像防賊一樣！」
澄末茶听到她的話，微微愣住，許久抿緊了薄唇︰「對不起，母親大人。」
檀香愧疚地從澄末茶身後站出來，剛要說些什麼，澄末雪淡漠的眼神就掃向了她︰「檀香，請你現在離開，OK？」
听到她的話，檀香愣住，漲紅了臉，最後深深地彎下頭鞠了個躬︰「實在是對您感到很抱歉。」
她說完這句話，轉身就離開了寢殿，當只剩下澄末茶和澄末雪兩母子的時候，澄末雪紅唇輕啟，說出的話竟尤為干澀︰「茶，是不是因為檀香很像……那時候的蒼露？」
聞言，幾乎是一瞬間，澄末茶幽深的眼眸里掠過一抹幽光，轉瞬即逝︰「母親大人，誤會了，檀香她心思單純，什麼都不懂。」所以他願意疼愛她。
「你騙得了你自己，可你騙不了母親大人，澄末茶，母親大人比誰都了解你，藏在你心里的到底是誰。」澄末雪的美眸里充滿了嘲笑，她修長漂亮的手指緩緩戳上澄末茶的胸口，聲音冷然。
「母親大人向來不干涉你的感情生活，但是我對你說的每一句話都是為你好，我疼愛宴妮，這是事實，但為人母試問哪個不自私，我疼愛宴妮的基礎上還是在于你，澄末茶，你懂嗎？」
澄末茶的喉嚨快速地滾動了下，他深幽地看著澄末雪，緩緩伸出雙手抱緊了自己的母親大人，察覺到澄末雪的身體微僵，澄末茶把頭埋在母親大人散發著香氣的脖子間，沉聲道︰「母親大人，兒子對不起您……」
這算是澄末茶的……道歉麼？澄末雪那瞬間美眸里竟淚流滿面，她的兒子這是在向她道歉對她這個母親大人的忽略嗎？
只是，澄末茶，母親大人等了你許久，要的是你幸福，僅此而已。
蒼露，她也是你的母親大人，母親大人懂，真的懂，所以不曾去侵犯她在你心中的地位。
喉嚨里有莫名的哽咽溢出唇齒間，澄末雪突然哭了，澄末茶只是更緊得抱著母親大人，沒有安慰她，目光灼灼。
一旁剛要走進寢殿的澄末擎看到他們母子倆相擁在一起，緩緩退了出去，他想，他的妻子今天會很高興。
真是，可喜可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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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宴妮很憤怒，沒由來的憤怒，因為檀香的出現。
當她氣勢洶洶地回到梓葵家族時，迎面和一個人撞上，她以為是哪個血僕，只是煩躁地抓了抓頭發，沒好氣地吼道︰「你他媽不會看路的嗎？你……」
突然的，她的話硬生生地卡在了喉嚨里，因為和她撞上的是母親大人梓葵珞，笑宴妮只是楞了一下，不想留下來听她說教，繞過她就離開，身後梓葵珞驚呼了一聲。
「我去，笑宴妮，你這孩子……」
啪嗒一聲清脆的關門聲，成功把母親大人不滿的聲音隔絕了，笑宴妮走進寢殿里，直接就拉上了墜地絲絨窗簾，寢殿里頓時一片陰暗，她才無力地松了口氣。
緩緩滑落在地板上，笑宴妮抱膝坐著，美眸里有些恍惚，檀香，又是檀香……
她怎麼會那麼倒霉遇上那個女人？
腦海里隱約閃過一些鮮血淋灕的片段，笑宴妮感到了從身體深處透出的寒冷，她下意識地抱緊自己，耳畔仿佛響起了許多年前皇室御醫冰冷的話語。
「宴妮公主只怕是能保住自己的命就好了，很抱歉，屬下無能。」
不是的，不是他無能，是檀香，如果不是檀香推她，她怎麼可能會摔下去。
即便那個孩子不受她的歡迎，但是它在她的肚子里成長了，那段時間，她從一開始的焦慮煩躁到後面真正體會到當母親的滋味，檀香懂嗎？
她模著自己腿下殷紅的鮮血向她求救，那個時候的她，把檀香當成了唯一可以救她的人，而檀香呃，可笑的是檀香那膽小鬼看到後居然是尖叫著跑了，她忘了嗎？
她的孩子在慢慢離開她，明明只要檀香停下腳步，明明是那樣的，那個時候她早點讓人來，而不是她害怕地爬到外面去求救，她的孩子就能保住了。
對的，皇室御醫說了，她的孩子如果早點是可以保住的，但因為她爬出去那些動作，對孩子造成了傷害，所以她的孩子沒能保住。
吱——
一聲刺耳的聲音，沉重的殿門被來人緩緩推開，笑宴妮抬起梨花帶雨的美顏，當看到外面的亮光時，有些不適應地閉上了美眸。
那道沉穩的腳步聲在她耳畔回蕩，當笑宴妮適應了亮光時，抬起美眸看到的就是那人，他站在她的面前，一如平常般高貴，而她發現自己，很狼狽……
「笑宴妮，你，很髒。」
清冷的聲音在陰暗的寢殿里響起，在笑宴妮的腦海里炸開了，他說她很髒，這句話是她第幾次听到了？
很多年前，她是不是也有听到這個人這樣說他。
只是，一夜夫妻百日恩啊，澄末茶，非要這樣落井下石嗎？
黧櫻PS︰夭壽，我居然在十二點之前寫完了，我內牛滿面，好在沒有十二點，要不今天就成少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