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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93章 物是人非

一年以後

轉眼五一快到了,陳秋月因為跟宋文斌的婚禮定在五一舉行,所以這些日子每天下了課,只要有空陳秋月便拖著顧盼笙去逛街,購買婚慶用品。

想著小姐妹就要步入婚姻殿堂,而自己的人生卻可以算是從「零」開始,盼笙不免有些落寞。陳秋月敏感察覺到什麼,收拾好包包過來挽著她一起出辦公室,低聲問︰「你這是怎麼了?想男人了吧?」

他即將調任時,曾給她打過一個電話,兩人約在外面一起吃飯,卻只是聊工作、聊生活的瑣事,決口不提彼此的感情世界。盼笙以為,他應該是已經漸漸淡忘自己了吧,之所以還沒有提出離婚,是不是因為可憐她所以不忍心吧。她想大方點主動提出,態度強硬一些,表示不需要他的同情和可憐,可每次話到了嘴邊,居然不舍得說出來,仿佛有這個關系牽連著,她就還沒有離開自己。

盼笙點點頭,「秋月,你先把車開出去吧,在校門口等我。」只就入空。

一年多前,劉家那場低調而隆重的婚禮,所有人都知道劉沛東是奉子成婚,大家都等著看他的孩子出世了,誰知道蹦出一個孩子的親生父親,還是什麼「烈士」重生,而他自己默默的退避三舍,看著妻子與傳說中的孩子父親雙宿雙飛--就在所有人為這件事大跌眼鏡的時候,又忽然傳來消息--孩子沒有了,那對「破鏡重圓」準夫妻也勞燕分飛,各奔東西,一時間,故事的幾個主要人物全都成了焦點,沸沸揚揚的各種報道前後持續了半個多月的時間,而後才漸漸偃旗息鼓。

「秋月……」盼笙哀求的喚她一聲,「你知道我說的什麼意思……」

手術後,她整整調養了五個月,身體才恢復健康,重新像一個正常人一樣的生活。只是,生命里再沒有那個她至愛的初戀了。

「行!」陳秋月利落的答應,又補充了一句,「快點啊!買完東西還要去吃飯,晚了人太多。」

他時不時的出現找自己,盼笙早就知道他的意思了,只是從來沒有理會。今天他終于把話說出來,她心里也是松了一口氣的感覺,原以為听到這些話還會疼痛,可實際上,只有對他的憐憫。

陳秋月一听這話就惱火,「你現在是什麼樣子啊?我覺得你現在挺好的!而且,你可是我們市里模範老師里最年輕的一位!這也是響當當的榮譽好不好!你有什麼配不上他的?」

「挺好的。」盼笙淡淡的回答,「你找我有什麼事情麼?」

「盼盼!」

一年前,因為戴國杰的失手,她被迫引產,已經快六個月大的男嬰,還拿出來時據醫生說孩子已經發育基本成熟,身體比例也很勻稱,看得出來是個很健康的胎兒。身體里的一塊肉被生生拿走,那種骨頭分離的痛,曾讓她醒來後數次哭昏過去。戴國杰在她床前跪了一天,她就是扭過頭連看他一眼都不願意,對他殘留的愛意和情感已經隨著孩子的流逝消失殆盡。

她故意說玩笑話逗自己,盼笙也就配合的笑笑,「是啊……只可惜想也是白想。」戴國杰跟她已經沒有關系了,而劉沛東呢,現在已經調到了分局做領導,離學校頗有些遠,他們連創造偶遇的機會都沒有。

真是一圈的人都在操心,只有他們兩個當事人鎮定如初啊。

「嗯。」

「放開個……」陳秋月差點喊出髒話來,「我听我老公說,這一年他們家可是給他安排過相親的啊,他都沒答應,每次不是說工作忙,就是找他們幾個發小去救急,總之就是不肯跟女人相親!你說他若不是心里沒放下你,干嘛不去嘗試接受別的女人啊?」

「哦,謝謝。」跟他實在是沒什麼好聊的,盼笙听到不遠處的鳴笛聲,看他一眼,「還有事嗎?」

盼笙已經轉過身去時,背後又傳來一個急促的聲音叫住她。戴國杰轉身看著她的背影,臉上的肌肉隱隱顫抖,似乎用了很大的力氣,才問出︰「盼盼,以前是我錯了……可是,我很後悔,我們之間……真的沒有可能了麼?」

戴國杰已經不是一次來學校找盼笙了,所以陳秋月也認識了,看一眼盼笙,又看一眼戴國杰,她挑眉問︰「要不要給你們點時間?」

外人不清楚,可是陳秋月清楚著呢,劉沛東跟盼笙,兩人可還是夫妻關系。只是這分居都一年了,兩人也很少很少見面,再這樣分居下去,等到兩年期滿,他們可就真的……

「喂!」陳秋月見她久不說話,回頭看去,卻是又在神游天外,不禁拉拉她的手,有些無語了,「你別告訴我,你對他真的放得下!」

「怎麼是白想啊!」陳秋月瞪她一眼,又湊近了小聲道,「我結婚時,他肯定會來的吧……你們不如趁機把話說清楚?」

因為醫生說她的子宮遭受損傷,以後可能很難受孕,就算懷孕了,也需要比常人多出幾倍的精力呵護,才能讓胎兒盡可能安全的生下來,所以她也失去了去找劉沛東的勇氣。至于兩人的離婚事情,她提起過兩次,可劉沛東都輕描淡寫的轉移話題,時間久了,她也漸漸忘記這事。兩人有時候會隔上十天半個月打一次電話,像普通朋友那樣,聊上一會兒,關心彼此的生活。

慢吞吞晃到了學校停車場,陳秋月遠遠開了她老公新給她買的結婚禮物--mini的車門,兩人正要上車時,身後傳來一個聲音--

見她有意要走,戴國杰垂在一邊的手頓了頓,似乎要抬起來挽留一般,可還是又垂了下去,「沒,沒什麼事……」

「可是我不能冒這樣的風險啊……」他們家那樣的家世,萬一沒有後代了,那是很嚴重的問題,而且老人們該是多傷心啊!

一提起劉沛東,盼笙一臉的悵然若失,「可是,有什麼好說的?我現在這樣子,根本配不上他。」

「那我走了。」

「他或許已經放開我了呢。」前不久看小道雜志報道的,他跟舒歌在一起吃飯,沒準兒兩人現在正在發展中……

「那在退一萬步講,要是你不能懷孕了,你們又真的想要,可以去領養一個啊!我覺得以劉沛東的人品,他之前能接受你肚子里懷著別人的孩子,那麼現在肯定也能接受你們領養一個孩子的主意。」陳秋月說完,不好意思的強調,「盼笙,我說話比較直接啊,你別介意,我是真的為你好!你們倆明明都放不下去對方,可就是誰都不肯主動去說這話,這樣拖拖拉拉讓我們看著急死了!」

「盼笙!」

反正傳言的版本很多,但盼笙現在全副身心都在教學上,學校里偶爾也會有些議論,可時間久了,大家了解了她是什麼樣的人,而且當事人從來不回應這些事情,繼續八卦著也沒什麼意思,就漸漸的淡了。

「哎呀!既然放不下那就去爭取啊!你怎麼知道他是不是在乎你還能不能懷孕?兩個人相愛,能在一起,這就夠了,想那麼多做什麼?再說了,醫生也沒說你一定不能生了啊!」走到了教學樓前面的廣場,周圍沒有人,陳秋月的語調大了一些,很是激動。

「……也沒有,就是下午在附近辦案子,順便過來踫運氣,想看看你,誰知道剛好遇到。」戴國杰解釋。八個月前,他又回到了原單位上班。

真是皇上不急太監急!他們倆這樣要死不活的吊著,弄得她跟宋文斌天天跟著干捉急。

兩人也有兩三個月沒見了,盼笙見他瘦了一些,顴骨都高高的露出來,心里也不好受,不過這種關心已經無關乎情愛。

已經打開副駕駛門的顧盼笙,一听到這聲音,渾身忍不住一怔,轉身過來,身後果然站著戴國杰。

時間過去這麼久了,偶爾有媒體拍到劉沛東與某位女子出現在什麼場合,還會有小範圍議論起來,有人說劉沛東早就跟妻子離婚了,現在是單身;也有人說,他們倆還沒有離婚,因為女方惦記著劉家的財產,不願意放手之類的……

陳秋月的車技已經進步很多,利落的起步轉彎,車子便離開了。盼笙站在原地沒動,戴國杰頓了頓走過來,盯著她的臉一眨不眨,「你……最近還好吧?」

拒絕相親?這個盼笙倒是不知道。雖然有一回她跟陳秋月在一起時,踫到了劉鎮東,兩人閑聊了幾句,但是沒听對方說起這個。說到劉鎮東,盼笙又頭疼,最近他打電話過來的頻率高了,而且總是嫂子嫂子的叫,說的話也是無外乎問她跟阿東的事情到底怎麼辦。

未曾轉身,盼笙平靜的說︰「國杰,我們之間不可能了,你忘掉我吧,重新開始。」

坐上車時,陳秋月看著盼笙平靜的表情,不放心的問︰「他又跟你說什麼?你沒事吧?」zVXC。

盼笙搖搖頭,過了一會兒,忽然自言自語一般,「我也要開始我的新生活了,追求我的幸福。」

陳秋月起初沒明白,後來反應過來,笑著祝福︰「那加油啦!女追男隔層紗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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