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月後,老 皇帶著又成功定下四樁婚事的兒女們,被古迦摩派來的三皇子古意及一行官員接走了,同時也帶走了戀戀不舍的鐘離小珊,反正也得回吳國接那三個兒女。
阿紫因古迦摩的貼心而感動,送他一把匕首,雖不若她那把削鐵如泥卻也是上好的鋼口,鞘上很花哨,瓖金嵌玉的,瞧著很是值錢,還有一架五連發的連弩,讓古意帶過去了。
東西是送了,至于他能不能想得到,……就不關我的事了。阿紫如是想到,總不可能將鋼的配比直接送給他吧?雖然古迦摩沒說,但阿紫還是收到了高麗東突厥蠢蠢欲動的風聲。
因老 皇的存在,東征扶桑獲勝的消息壓得死死的,直到他走後,阿紫拓拔翰才按功行賞。鮮于賁這個大都督還掛著,只不過是虛餃了,鳳展升為副都督,統領海軍,小旭為鎮海侯,兵部侍郎,專掌海軍內務司。
余下眾將各自加封,按報表,優異者連升三級,顧康更是升為總艦長,就連茂海小多二黑也都是飛騎尉了。皇甫藥為總參謀長,鳳七為光勛侯。
同時受到重獎的還有匠師營的一干人等,只不過他們大多是良田金銀上的獎勵,畢竟匠師營還是個秘密的存在。
扶桑臣服,每年朝貢二百萬白銀,當這個消息廣為人知的時候,已是大雪皚皚的深冬了。
阿紫已經顧不上各國震撼與否了,她如今只想肚子里的兩個寶寶快些降臨,同時也氣月溪還不肯放昕兒回來。不過無缺傳回的消息倒都是好的,並附帶昕兒的親筆信一封。雖筆跡還稚女敕但期間的父女情深還是讓阿紫無法強迫她回家過年。也不知道月溪下了多大的功夫,居然讓昕兒同意在越國陪他過這個新年,只說來年春暖,一定護送昕兒回來。
瞪著這父女倆各自的家書……好吧,阿紫已經潛意識地將月溪劃到家人之中,只有無奈地同意,派人將昕兒的新衣服及一些特產送去,權當年貨了。
閭丘歸寸步不離地守著阿紫,風野鮮于賁公良復更是時刻準備著,弄得阿紫也緊張不已。
等,等過了大年夜,等過了正月初五,初六,初七……阿紫不自覺地放松了,或許是孩子們還不舍得出來吧,外面天寒地凍的。好吧,雖然屋里溫暖如春……
兩個粉雕玉琢的小女乃娃,牽著手,搖搖擺擺地走了過來。
突然女娃腳下一軟摔倒了,阿紫的心,疼得一抽︰「快起來,這是誰家的孩子呀,怎麼沒大人跟著……」
「阿紫,阿紫,怎麼了?」
阿紫自夢中疼醒,「疼……」
閭丘歸忙模上那比西瓜還大的肚皮,「是不是要生了?」
風野听到聲音,從外間沖了進來︰「怎麼了,怎麼了?」
閭丘歸抱起阿紫,「怕是要生了,孩子們在里面動得厲害。」邊說邊往後面的浴室走去,「別慌,把東西都帶上,讓人去找阿賁跟阿復過來吧。」
等鮮于賁公良復到位時,女兒已經順利地生了出來,有穩婆已經將小家伙打理完畢,而兒子已經露了頭……
這次的生產順利得讓閭丘歸都覺得有些意外,不像福兒那時凶惡異常。
兩個豬寶寶在正月初八寅時平平安安地降生了,雖然不如哥哥姐姐們的個頭大,但卻很結實,哭聲響亮胃口也好。唯一不足的是阿紫這回沒有女乃水,好在事先有準備,兩個才坐完月子的女乃娘女乃水都足得很。好像這兩個孩子就特意等女乃娘出了月子似的,居然一天不差。
未出月子,兩個孩子的名字就定了下來,女孩叫鳳梧,男孩叫鳳宵。原本阿紫還想等能看出是誰的孩子再決定隨誰的姓,可又被幾個夫君一致決定姓鳳了。就像那羲兒跟福兒一樣,落到宗冊的姓都是鳳。但父親是誰,也都是標明的。
鳳梧一看就是閭丘歸的女兒,這是經風夫人鑒定過的,說是跟閭丘歸剛生下來時一模一樣,直接就認領了。
而鳳宵,雖比姐姐晚那麼一小會兒,卻是個壯小子,那瞪得溜圓的烏楮,又黑又亮,跟鮮于賁如出一轍。喜得鮮于老夫人抱上就不撒手,一個一個大孫子地叫著。
倒是阿紫尷尬得不肯見人。天曉得怎麼會真的生出兩個爹的娃們來,關鍵是沒有3p的時候呀?最可能的就是有一天早起時看到閭丘歸的春睡美男半果圖後大動肝火,晚上又去了鮮于賁那兒……除此之外,真的真的沒有撞天的時候……
阿紫仔細回想了好幾天,抓住閭丘歸問︰「那天早上,你給我吃的藥丸……到底是干嘛的?」
閭丘歸微愣了一下,隨後臉上一紅,「就是……容易受孕的……」
得,答案出來了。
因為不用哺乳,阿紫這月子做得很好。好到出了月子後,臉蛋補圓了,腰雖沒完全恢復卻也因裹著長布而沒有橫向發展。
鮮于老夫人在阿紫出了月子後,萬般不好意思地來跟兒媳婦倒過兒了。
「陛下,我也沒想到當年一番好心卻落得了個……沒想到那個小丫頭居然記恨了這麼多年,為了她姐肯女扮男裝,在軍營里潛伏那麼久,為了報復我而賴上賁兒。」
阿紫早就知道了這些事。就知道當年她讓那個孩子出生卻沒留人家的娘,遲早會出事的。當下微微一笑,「夫人也不必自責,也是我沒想那麼多。誰會想到她舍得以清白之身誘那掌廚而登上戰艦呢?不過她現在也不錯,雖是掌廚的妾室,但也算有個歸宿了,總比帶著孩子流落街頭好得多了。」
鮮于老夫人慈祥地一笑,「都是陛下宅心仁厚,否則以她犯下的誣蔑之罪,……唉,她倒也是個心志堅定的奇女子。」
阿紫亦有同感地點點頭。心里卻暗想,有你的暗中「關照」,她這輩子都別想過上一天舒心的日子了,那大婦可不是個善茬兒。不過這位婆婆也夠狠的,嚴令不許那女人死,只能日日受那大婦的虐,想來那被她當成心頭肉疼著的「佷孫女」,因這位親小姨做下的「好事」,以後也不會有太好的日子過了。何苦當初攬這檔子事?倒讓那原本無辜的孩子遭罪。
不過阿紫是不會多事的,她又不是聖母,如今真正頭疼的這位面慈心狠的婆婆,否則也不會借著孫子的出世才腆著老臉進宮來緩和矛盾,道個錯了。
鮮于老夫人在阿紫了然的笑容中訕然離去,亦明白自己徹底失了這個女皇兒媳的歡心。她怎麼也趕不上那位再嫁的風夫人了,只求別影響到兒子就好。
按說阿紫這四個夫君當中,滿打滿算就兩位婆婆還活著,而論起家世來,這位鮮于老夫人比閭丘歸的娘,那強上不止一點兩點,本應跺跺腳,這京城就能顫上幾顫的,雖與鮮于老爺夫妻不睦卻也是個鐵腕人物。但事實上還就是比閭丘歸的娘差上了一大截。她也不服氣來著,可一無長才二無遠智,漸漸就越落越遠了。
如此閭丘歸的娘,越發的了不得,不只是婦嬰保健院的院長,還是全國婦聯協會的名譽會長,千姿美容沙龍的社長,擁有會員無數,早就是大虞女子的第二偶像了,僅次于阿紫。
這不,阿紫才出了月子,她就又在風自在的陪伴下巡回講演了。一來普及婦科常識,二來視察各地婦聯的情況,三來順便帶著令狐棲,梅若琳下去查看各地的義務教育落實情況。其實令阿紫很羨慕風夫人的是,可以與相愛的人走遍各地,她這有四個男人的女皇還沒這等公費旅游的待遇呢。
有風自在跟隨,阿紫一點兒都不擔心這幾個女官的安全問題。邵謙之是隨小旭在任上的,有她輔佐小旭,就不擔心下面還有爛帳。
三月中,月溪親自送昕兒回來了。
阿紫沒去接,閭丘歸為代表將他迎進宮中,然後直接引到神農閣後二樓的長廊下。
「阿紫~」
阿紫扭頭看著一臉忐忑的月溪,淡淡地嗯了一聲。
「恭喜你又添兩個嬌兒,我……」
月溪在她淡然的目光中說不下去了,抿了抿唇,垂下眼簾,「我錯了,你別生氣好不好?」
阿紫亦垂眼,看著被他的手蹂躪得不堪入目的袖口,輕嘆口氣,「我就是再生十個八個,昕兒也是我的長女,也是備受我的疼愛。我曾說過,她長大後會尊重她的選擇,但不是現在。她還小,還沒形成自己的是非觀念,為什麼你……」
月溪听出她話里的失望,心,狠狠地揪了一下,然後又重重地落了下去,疼得唇色越發的紫了,「阿紫……」
「你怎麼了?」阿紫上前一步扶住他,「……你什麼時候添了心疾?」
閭丘歸自門里閃出,掏出金針,飛快地扎上他的手背,小臂,又從他懷中掏出一小瓶,倒出一小粒藥丸塞到他的舌下……
阿紫被那熟悉的藥味雷到了,居然跟前世的速效救心丹相似?還真的是~!
過了一會兒,月溪才似緩過來,靠向閭丘歸,卻沖阿紫虛弱地笑笑,「別怕,沒事兒的。」
阿紫卻擰著眉頭,「先進去躺會兒,給你坦白從寬的機會。」
月溪這才似放下心,被閭丘歸半扶半攙地進去了。
不多會兒,閭丘歸悄然出來,「不是我不想告訴你,是他不肯。你那時懷著身子,還是兩個,他不想你……」
「嚴重嗎?」
「放開心胸的話,還能慢慢調理。」閭丘歸輕輕將阿紫攬入懷中,「只是你也知他的心在哪兒,離得太遠,又怎麼能不憂思?他是怕自己……才想將昕兒多留在身邊,讓她熟悉越國的朝政吧。」
阿紫煩躁地嘆了口氣,「你也醫不好嗎?」
「這病三分靠醫,七分靠養。」閭丘歸亦嘆口氣,「進去吧,風還有些涼。」
阿紫點點頭,卻沒去看月溪,而是去找了拓拔翰。
沒想到拓拔翰一見到她,便問︰「你都知道了?」
「啊?」
「越皇的心疾。」
「哦……敢情就我不知道?」阿紫瞪起了大眼。
「阿歸一回來就跟我說了,否則我早親自去接昕兒回來了。」拓拔翰按著阿紫的雙肩,壓著她坐到軟榻上,「雖然我極不喜他,不過他這些年對你,對昕兒,對咱們家每個人,還真是沒說的。我原本不想放昕兒的,但昕兒自小便是個有主意的,我覺得這事,還得問問昕兒自己。」
阿紫一听,苦了臉,「她才滿月,我就撇下她,那時便發誓再不讓她離開我。這次居然半年不回,我都想死她了,我怎麼能舍得……」
「阿紫,」拓拔翰撫著阿紫的後背,坐在她身邊,「我明白,我又何嘗舍得?昕兒可是我看著長大的,我是真把她當親生女兒養的。可月溪現在這樣兒,有昕兒在身邊,或許會好的。就算斷不了根,只要不犯,也可以安然活下去的是不是?當年的事,我是恨他,怨他,可他這些年,身邊一個女人也沒有,對你的心,就是瞎子也能看出來。我還是不喜歡他,但卻不能否認他以實際行動打動了我。」
「哥,你這是同意讓昕兒跟著他?」阿紫眨了眨泛濕的眼,抬起頭盯著他。
「父女天性,是誰也攔不住的。但若讓昕兒來選擇你還是他,是不是太過殘忍了?」拓拔翰搖頭,「傻丫頭,就算昕兒在越國,我們也能去看她呀?兩年一次的五國峰會,我們也能見面。再說,昕兒早晚是要成親的,難道你還能一直不撒手?她早晚都有自己的路要走,咱們能做的,只有祝福她一生平安,身體健康。」
「哥,你真這麼想?」阿紫似一臉的不甘心。
拓拔翰輕笑,「你呀,兒女走得再遠也是你的孩子,怕什麼?昕兒雖然任性些,卻不是渾人。而且這半年不見,我發現她真的懂事好多,還會心疼人了,方才還勸我不要累壞了身子……」
「方才?昕兒在這兒?」阿紫唰地站了起來,瞪著拓拔翰。
不待拓拔翰說話,昕兒撩軟簾後走了進來,雙眼微紅地撲了過來︰「娘,娘……昕兒好想你呀~!」
阿紫緊緊地摟著女兒,亦落下淚來,「你這丫頭,想娘不早些回來?再不回來,娘親自去接了……」
「弟妹還小,娘可離不得。」昕兒懂事地抹去眼淚,「原本不想讓父皇來的,可父皇說若不親自來負荊請罪,怕娘一輩子不肯原諒他了。」
「你少替他說好听的,」阿紫不高興了,「就他那小身板,窮折騰什麼呀?」
「呵呵,娘還是關心他的,是不是?」昕兒眉開眼笑地,好像剛剛落淚的不是她一樣,「娘啊,父皇真的很苦的,昕兒願意陪著他。他那宮里,連個宮女都沒有,一水的小太監,老太監,不老不小的太監……娘啊,昕兒也舍不得您呀,還有爹爹們,老豆,弟妹們,可父皇只有自己,孤零零的,怪可憐的。再說,我也不是不回來,娘啊,等我能替父皇了,就讓他過來陪娘好不好?」
阿紫被昕兒說得翻了翻白眼,「我用他陪?指不定誰陪誰呢~」
「娘~」昕兒搖著阿紫的腰,拉著長聲撒著嬌。
「少來,你幾個爹爹那兒,你說了嗎?他們要都同意,娘也不攔著就是了。」
昕兒一听,跳到阿紫的身上,吧地親了一口,「就知道娘是最通情達理的了,那我先去找大爹爹了。」然後滑下地,跑了出去。
「這孩子……」阿紫笑嗔地擦著臉上的口水。
「越來越壞了。」
「呃?」阿紫扭頭看向拓拔翰,卻見他正不善地瞄著自己,心頭一顫,連忙討好地坐回去,「哥~」
「說你還沒說完呢~!」拓拔翰抬指戳著她的額頭,「是不是想到昕兒會第一個來找我,所以你才追過來的?虧我還怕你傷心,哄了半天,敢情是往里繞我是不是?」
「哥~哪有?」阿紫心虛地扎進他的懷中,摟著那似粗了幾分的腰身,「哥,你有游泳圈了呢~」
拓拔翰抓住她作怪的手,「你倒會做好人,讓昕兒自己去踫釘子。」
「哥~」阿紫仔細回想了一番,怎麼也想不出哪里露了餡,「哥,你冤枉我。」然後理直氣壯地抬起頭……又心虛地垂了下去。
「你呀,」拓拔翰恨恨地捏了捏她鼓起的臉蛋,「我這兒倒好說,你是最怕阿野翻臉耍性子,是不是?擺平了我,再讓昕兒自己擺平阿野,阿復跟阿賁都是疼她還來不及,就算不舍也不會讓她難過……你就沒想老魔君若是知道了,會怎麼樣嗎?昕兒可是他一把屎一把尿地帶大的,那爺倆,一個比一個護犢子。」
阿紫被捏得齜牙咧嘴的,「哥哥哥哥……疼……」
「就是讓你疼呢,臭丫頭,敢跟哥玩心眼兒?」拓拔翰狠叨叨地說完,才松開手,輕輕揉了幾下,「若是雲喻,怕是第一時間就能看穿你的鬼把戲。你就欺負我吧,你個小沒良心的……」
「嘿嘿,哥,你最英明神武了。」阿紫不敢掙扎地任拓拔翰把她的臉捏扁揉圓,漏著風又道︰「老魔君若是不放心,自會去找昕兒,沒準兒還能幫把手啥滴。」
「你呀,你呀~」拓拔翰恨恨地瞪著她,「都被你算在里面了,是不是?」
「沒沒~我可沒想到哥這麼好說話……」阿紫一見拓拔翰立馬變了臉色,哇呀一聲跳起︰「哥,我還有事……啊,別打別打,唔……」
阿紫傻傻地看著近在眼……皮前的拓拔翰,直到他退開,才結結巴巴地,「哥哥哥……」
「你只記得他一個人不好受,怎麼也不想想我好不好受?看著你娶夫生子,看著你左擁右抱,看著你招惹了一個又一個……」
「哪有?」阿紫弱弱地反駁道。
「還敢頂嘴!」
「沒……不敢。」
拓拔翰知道剛剛那一吻嚇到她了,有些心灰意冷地轉開眼,起身向後殿轉去,「你走吧,就當我剛才發了瘋,忘了吧。」
「哥~!」阿紫下意識地覺得他那背影看上去很孤單,撲上去從後面摟住他的腰,「……哥,你腰上真長肉了~」
「臭丫頭~!」拓拔翰臉上又紅又白的,掰開她的手,回身捏向她腰間︰「你這兒不長肉?」
阿紫夸張地叫著,閃躲著,「救命,哥,我錯了,饒了我吧……」
最後抱起笑得軟了身子的阿紫放到軟榻上,拓拔翰蹲在榻邊,動情地看著她,「臭丫頭……哥永遠陪著你,放心。」
然後有些粗魯地起身拉起她,半推半搡地︰「去吧,趕緊該哄誰哄誰去,哥沒空兒搭理你。」
阿紫猛地回過身,踮起腳尖啄在拓拔翰臉上一記,「哥,謝謝你。」然後轉身跑了。
「這丫頭……看出昕兒隨誰了。」拓拔翰捂著臉,嘴里恨恨地說道,眉眼間都飽含著深情。
馬立這會兒後悔得要死,怎麼就這個當口出來了呢?原本就有些佝僂的身板努力地向柱子後躲去。
「得了,別藏了,後背的大包都露出來了。」拓拔翰恢復了淡漠的口吻,「去把奏折給太子送過去。」
「是……老奴這就去。」馬立低垂著頭,顛著小細步沖進殿內。
阿紫回到神農閣時,月溪已經睡著了,白得有些發青的臉,越發的消瘦,但唇上的紫氣淡了幾分。看樣子似乎睡得挺沉,還打起了輕鼾。
阿紫無聲地嘆口氣,不知為何,一看到他,就想嘆氣。回身拿了薄毯輕輕搭在他身上,卻听他耳語般地叫著阿紫,以為醒了呢,轉頭看去……原來是夢話。
一時心軟,就坐在榻邊,一只手鑽到毯下輕輕攥住他的手。好涼,……心又一顫,他就這麼不懂照顧自己嗎?
月溪一睜眼,便見阿紫半倚著自己,似睡得正熟,不由意外地眨了又眨,以為是幻影。待確定了是真人後才意識到自己正攥著她的手,不由心里又是感動又是心酸。
輕輕將她攬到懷中,讓她枕著自己的臂膀,心跳得越來越快,連忙做著深呼吸,試圖緩解。還好,只是跳得略快些,不疼,他這才輕輕地將另一只手環在她的腰間……真是做夢一樣的,她怎麼會陪著自己睡呢?
再舍不得閉上眼,就那樣直盯盯地看著,微微豐腴的臉頰泛著自然的粉潤,長長的睫毛,筆直的鼻梁,微厥的唇……愛而不得的人呀,居然還有摟你入懷的這一天……
阿紫是被看醒的,其實還沒睡飽。睜眼一瞧……「傻了?」
「嗯,傻了。」月溪溫柔地看著她。
阿紫好笑地坐起身,月溪雖不舍卻不敢留。
「你還沒躺夠?」
「嗯,沒。」月溪不想她知道胳臂被枕麻的事,「我再多躺會兒。」
阿紫微蹙了眉頭,「是不是心又難受了?」
「沒,挺好的。」月溪被她的關心暖得渾身都熱乎了起來。
阿紫歪頭想了想,「不是胳臂麻了吧?」然後伸手給他揉了起來,「真傻了?麻就說唄。」
「嗯,傻了。」月溪傻乎乎地笑了。
阿紫無語地翻著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