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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 強悍的妹子懷上了

除龍昱外,其余投降的人都暫時關入天牢,有傷的自有太醫們去醫,連同巷戰那邊,特別是踩到阿紫牌鐵蒺藜的那幾個,鳳展跟無缺在飛龍的帶領下特意去尋的。

青龍殿內外也是一片狼藉,侍衛在殿外就死了不少,處處都彌漫著血腥氣,而暗衛被公良復帶走了一部分,余下的分出一半暗中保護阿紫去了,所以這里的傷亡才這麼嚴重。西門的殘兵們都沒回去,直接留下幫忙巡視,與尚存的侍衛們相輔相成。沒有讓御林軍進入,這個時候,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阿紫跟拓拔翰都想到了這一點。

這麼大的陣仗,連軍中戰船上的強弩都用上了……誰知道御林軍開進來後會怎樣?倒不是說拓拔翰對自己的直屬部隊也不信任,只是小心為上。

很明顯,鬧出這麼大動靜,若無世家背後默許或支持,那女人也不敢這麼瘋狂地想將皇上跟長公主一勺燴了。

阿紫躺在床上,左肩頭漆黑一片,骨頭倒沒像她想的那麼嚴重但也裂了,看得拓拔翰心疼得恨不能自己替她疼了。

他雖無外傷,也被實實地拍了一掌,盡管那人已死,但原本才養得差不多的內傷卻再次復發,不然臉色也不會那麼慘白了。唉,他這個皇帝做得還真是悲催。

倆人被閭丘歸勒令並排躺著,他自己的傷口則是忙乎完這兄妹二人才自己邊看邊縫,處理了。

這縫合的概念來自阿紫的首創,他听了公良復的經歷後,還真的琢磨出了羊腸線,一直隨身帶著,沒想到第一個試用的居然是自己。

阿紫見他臉色也是十分的不好,就逼著他上來一並躺著。好在龍床夠大,就是再躺上來兩個也沒問題,倒是拓拔翰臉色微微有些不自在。

飛龍連夜忙完阿紫的吩咐,回來復命,見到的便是這樣的場面……他嘴角狠狠地抽了抽,決定無視,將眼皮一垂,畢竟是三個傷者。

阿紫倒真的沒多想,在她心里早把閭丘歸跟拓拔翰同化為一個戰壕的哥們兒了。

听完後,阿紫嗯了一聲,「你也累了,快去休息吧。……翩翩跟媚兒無事吧?」她突然想起這茬兒來。

「據無缺跟鳳展說,她倆都好。」飛龍回道。

「嗯,去看看七朵吧,她似乎也傷得不輕。」阿紫想了想,「讓馬總管進來一下。」

飛龍抬眼好好端詳了一下阿紫的臉色才退下。

拓拔翰隨後問︰「你是想處置後宮那些女人?」

「敲山震虎,甭管有用沒用,都得捶吧捶吧。」阿紫扭臉看他,「哥會不會舍不得?」

拓拔翰撲哧一笑,「若說舍不得誰,此刻就在我眼前呢,她們長什麼模樣,我都想不起來了。」

阿紫右側是他,微挪了一下,靠上他的左胸,「哥,若有舍不得的直說,特別關照一下還是應該的。」

拓拔翰捏上她的小臉,「除了你,這世上還真沒舍不得的東西。」

「我是什麼東西?」阿紫挑眉,拓拔翰輕笑,「你才不是個東西~」

阿紫才欲張嘴咬,馬立已經走了進來。

一抬眼見到這種……狀況,他也選擇漠視,垂下老眼,嘴角也狠抽了幾下。三人行?陛下的口味越來越重了!

「馬總管,請將各宮娘娘都押送到冷宮,只許帶一個宮女隨身服侍。另外,派些機靈的小太監,將她們每日的言詞舉止據實上報。」阿紫嘆了口氣,「這麼大的事,你就沒收到任何消息?連一點兒跡象都沒查覺?」

馬立老臉頓時糾結起來,默默地抬眼看了看拓拔翰又垂了下去,「……回殿下的話,真~沒有。」

阿紫一瞧就明白了,是拓拔翰讓瞞著自己的。怪不得讓閭丘歸將還在睡著的自己帶走,……心中一惱,右手不客氣地拎起拓拔翰腰上薄薄一點兒小肉皮,使勁一擰……

「疼疼疼~」拓拔翰連聲叫著,瞪上馬立︰「還不去辦?」

馬立連忙應了是,匆匆離去。

殿下果然彪悍,連皇上都敢掐……馬立出了門後,腳下依舊不敢怠慢,布置好殿外的守護,帶著得力的徒子徒孫們卷出青龍殿。

第二天一早,拓拔翰才躡手躡腳地下了地,阿紫就睜開了眼︰「我跟哥一起去。」肩上疼了一夜,她也沒睡那麼實……又不是豬。

拓拔翰點點她眼下的青,「還是別去了,好好休息。」

阿紫搖頭,「我若不出現,怕是有些人會想多的。」她側身欲支起身子,身後的閭丘歸已經扶了過來︰「讓她陪皇上去吧。」嗓音中帶了幾分疲倦,顯然,他也沒睡好。

龍床……那是誰都能睡的嗎?若不是實在貪戀阿紫的存在,他也不會硬頭皮躺上來的,最多睡小榻罷了。昨夜,他是真的怕了,會再次失去阿紫的恐懼令他無法入眠……

看出兩人的堅持,拓拔翰只好點點頭,「那你隨我一起坐,正好有件事也得公布了。」

阿紫有些納悶地看他一眼,「什麼事?」

拓拔翰捏了下她的臉蛋,「一會兒就知道了。」

「……還保密?」阿紫不滿地噘起嘴,「我可從來沒對你隱瞞過什麼。」

拓拔翰暖心地一笑,傳馬立進來更衣,卻什麼也沒說。

坐上龍輦,阿紫的嘴還是噘著的,惹得拓拔翰笑了半天。

隨行的太監侍衛們皆暗想,還是長公主有辦法,一大早的就能讓陛下笑容滿面,真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文武百官看到一並出現的「兄妹」二人組,有消息靈通的不免有些暗暗僥幸,多虧沒有參與。

三呼萬歲後,拓拔翰出言,讓阿紫走上去,拉她並排坐下。龍椅很大的,一個人坐著孤獨,不如兩個人一起來得溫暖……拓拔翰如是想著,嘴角翹起,「朕今日要宣布一件事。」

內閣成員組彼此遞了個眼神,……什麼狀況……不知,莫非長公主殿下又起什麼ど蛾子了?

「昨夜朕與皇妹差點兒被陰人所害,相信個別人已經得知了。」拓拔翰一斂神色,「朕是馬背上的皇帝,從來就不是軟骨頭,自然也沒那麼好啃,只是也不是不死之身。鑒于朕尚無一兒半女,因此已決定立長公主為儲君,一旦朕有意外,長公主會是新君。」

阿紫倒吸口氣,「皇兄……這使不得,皇兄還年輕力壯著呢……」

拓拔翰用力一攥她的手︰「朕意已決。皇妹的才干,相信眾卿家也是有目共睹,大虞成為五國之首,指日可待,你就別謙虛了。」

一直期盼著女兒能生下太子的那幾位一听就不干了,神馬意思這是?女兒還年輕,若不是皇帝不近,能生不出太子外孫嗎?那送女兒進宮還有何意義?再說了,哪有女人做皇帝的?難道陛下傷得真這麼重?

……听著下面的唇槍舌劍,拓拔翰笑得很是愜意。丫滴,你們不是抱成團嗎?這回看你們還抱不?

世家子弟做朝官的也不少,只是目前都不在重要的位置上。他們聯想到長公主殿下的身世,自然是更喜歡這個有前朝龍脈的,怎麼說也能拐上皇親不是?總比那草根皇帝好吧?而且世族已經被打壓好久了,豈能放棄這個重新崛起的機會?

阿紫有些郁悶地瞟著傻樂的拓拔翰……,自己這麼努力地拼,不就是想盡快打造出一個盛世皇朝給他,然後好撤……的嗎?他現在把自己定為儲君,那自己的笑傲江湖豈不是泡湯了?還怎麼出國旅游?還怎麼過上無憂無慮的米蟲生涯?……喵了個咪的,太坑人了吧?這算不算挖坑自己跳?

好不容易等下面的噪音低了,拓拔翰看向禮部尚書,「肖卿,查出最近的黃道吉日定為立儲大典,一應從儉,不可過度鋪張。」然後轉看阿紫,「皇妹以為如何?」

阿紫嘆口氣,「那點兒錢還有大用處,就算皇兄想花,臣妹也得勸阻。」

下面立即有人應聲附和,無非是歌頌長公主殿下的慧心。這下反對派們倒無話可說了,因為阿紫從來也不搞那些奢華,人家只動動腦子就能招來很多銀子,卻從不見為她自己搞什麼……不像前朝老皇,可舍得給自己花銀子了。

立阿紫為儲君這件事,得到了世族的支持,三位前朝大長公主更是熱情無比,然而阿紫並未被沖昏頭腦,她清楚地明白,正是因為自己斗敗了鳳後,才令世族不得不將最後的稻草放到她身上。她不信鳳後的身世無人知曉,不然不會默許鳳後將鳳翔干掉,閃電般地嫁給拓拔翰,成為一國之後。

只是沒想到鳳後還沒來得及生下個一兒半女的,拓拔翰就已經反盆子了。若非如此,只怕拓拔翰早被干掉,世族扶幼主登基,鳳後挾天子以令諸侯了。這也是為何小刀會被秘密豢養的真正原因了,可惜備用的棋子被阿紫救了出來。

立儲大典熱火朝天地準備著,公良復卻悄然回京,接手調查強弩之事。風野未回來,據公良復說是想讓害了阿紫的人也受到教訓才行。

阿紫知道,若不是礙于翩翩,只怕風野都有生撕了龍堡主的心。但風野出門許久,連公良復都收到了京都之變的消息,他不可能不知道,卻擰著性子不回來……不太對頭,別是青春叛逆期才到吧?也不知這老腰經不經得住他撞。

阿紫雖覺出不對,但眼下卻顧得上他。

阿紫再次蒞臨大長公主府。

雖然大長駙馬不是蘭家的嫡長子,只是嫡次子,但蘭家當年卻因尚了公主而再次恢復了生機,這榮寵持續了四十多年,前朝老皇登基之初將自己的兄弟們除了個干干淨淨,卻對姐妹們很是優待,是以升級為長公主的她們依舊在婆家要風得風,要雨得雨,比嫡長媳還吃香。

若非突然間老皇被撂倒,這恩寵會因太子繼位而持續下去……天有不測,新皇登基後雖依然賜她們為大長公主,但誰都明白,這只是安撫世族的手段之一,榮寵什麼的就不用多想了。天無絕人之路,現在情況又變了,一旦阿紫真的繼了位,她們可都是實實在在的皇親了。

面對三位大長公主盯上香肉的眼神,阿紫臉上掛著親切而不疏疏離的笑意,帶著西門婉兒,飛龍進了水榭。撲面而來的水氣減了幾分熱下去,這才五月中就熱成這樣,阿紫眼下最擔心的是旱災。一連半個多月,滴雨未落,已經有謠言傳出,暗示皇帝出身不正,招來神靈的責難……

怎麼傳出來的,誰傳出來的這些都不重要,現在最關鍵的不是闢謠,也沒法闢,事實擺在那兒呢,只要下場及時雨就行了。但這個……還真不是阿紫能左右得了的。不過她可以拐個彎,讓這種謠言不要逾染逾烈。

先是長輩們的一通關心,仔細詢問了阿紫的肩傷。

阿紫並不想遮掩,明晃晃地吊著左臂來的,但也沒據實回答,只說須靜養段時間,並無大礙。

然後她輕輕一帶,將話題轉到婉兒身上,言詞之間對婉兒的能力及最近的表現極是滿意。

蘭老太君有些不是心思了。雖為金枝玉葉,這輩子沒受什麼苦,也盡量寬容了。……駙馬一次酒醉睡了個丫頭,居然還懷上了都讓那賤婦生下了孩子,幸好是個女兒,卻因而得到了駙馬的真心疼愛。但畢竟不是自己肚皮里出來的,怎麼也不會真疼。不然也不會將之下嫁個舉子,既便那舉子曾是一省解元,世人眼中的大好青年,優質潛股。

終于那礙眼的庶女生下孩子沒幾年就病逝了,心頭才舒適了沒幾年,這便宜的外孫女又給自己添上了堵……若是自己的親孫女這般被夸,那才如冰鎮的西瓜般解渴又消暑。

蘭怡倒沒祖母的那番心思,與有榮焉地拉了婉兒坐在自己身邊。倒是同席的小姐妹們都頗羨慕她,無比希望也有這麼個表妹能給自己長長臉。而這,也是蘭怡對婉兒如此看重的原因。未出閣的大家閨秀們,也是要有帶頭人的~!

蘭家老太君客氣了幾句,幾十年的風雨,不會連這點門面功夫都沒有。她將話題一轉,微帶了些嗔怒,將鳳後那已化為白灰的拎出來批斗了幾句,阿紫心里冷笑,卻一臉的寬厚為懷,滿心的不欲多說。

「都是過去的事了,孰是孰非……畢竟一起長大的,只是沒想到她居然會對我下狠手。」阿紫抿了口茶,挑了下眉頭,真是好享受,宮里皇帝喝的都沒這茶好……「一筆寫不出兩個鳳字,人既已不在了,何苦再提,讓自己難受呢?」

「殿下心性寬厚,甚好甚好。」蘭老太君滿臉欣慰地點頭稱是,另兩位大長公主也是將阿紫好一頓夸。

阿紫心中輕哂,能不好嘛,這樣子你們就更堅定地擁護我了。不過想憑幾句話就得了好去,想得也忒美了些。

她臉上毫無喜色,反而垂目一嘆。

三位人老成精的彼此眉來眼去一番,另一位身為寧家主母的大長公主關切地問︰「殿下何事如此愁苦?若方便不妨直言。我們雖老矣,卻也想為殿下分憂呢。」

平洲知府也姓寧,卻是寧家的旁支,不然也不會弄出那麼遠。這位是三姐妹中最小的一個,不過四十出頭,不到五十。按理,她就算應著嫡長媳的頭餃,只要動動嘴,以她的身份就是讓各房妯娌替她白做事也是可行的,但這位將寧氏大權一把抓,事事親力親為,因她與先皇一母所生,寧家倒也沒人敢嗆聲。本來嘛,嫡長媳就是掌管家族內務的,盡管公主們一般都是自己開府後被婆家供著當菩薩用的。這位則將自己的公主府丟給兒子,坐鎮寧家老宅,大有確保將族長之位傳給自己兒子的意思。

只不過近幾年,因拓拔翰的意外上位,而使得她在寧家地位微有震顫,原本還算消停的妯娌們有些不安分了,尤其是佷兒比自家兒子大幾歲的那兩房。若不是老太爺還在世,保不齊要鬧出分家之類的事。

盡管分家是早晚的事,但她習慣了大權在握的日子,一想到那幾個分府當家,心里就不舒服……這是個極具控制欲的女人。

阿紫瞬間轉過這些念頭,扯出一個淡淡的苦笑,「唉,不怕幾位夫人笑話。」雖說身世已經暴露,但一天沒認祖歸宗,阿紫就不想與她們掛上一個姓……她也沒想過要改姓。「最近市井傳言久不降雨是因皇兄之過,只怕是有心人在挑撥我們兄妹之間的感情。我倒是不怕什麼,但……這種情況下,只怕我得遠離朝堂才行了。」

寧家主母一愣︰「這與殿下何干?」別呀,你走了,誰還能幫我挺起腰了?

阿紫再嘆,「皇兄自然不會疑我,不然也不會因無子嗣欲立我為儲君,但這謠言……我之前的努力都白費了。」阿紫欲言又止,最終又嘆口氣,「實在不行,我就只能去泰山乞雨了。何時能回來,還能不能回來,就不好說了。」

別說這三位了,就是那些小姐們也都傻眼了……有這麼嚴重嗎?

阿紫起身,「實在抱歉,我還是回府吧。……今日之言,還望各位放在心底。我並不想與皇兄生隙,沒有他的庇護,我之前的那些改革也不會如此順利。這是有心人想逼得我遠走,……婉兒難得與姐妹們相見,不如留下玩會兒再回去吧。」

回到府中的阿紫才一進屋就見翩翩跟媚兒正一邊一個佔著軟榻,吐得一地的瓜子皮兒,小幾上的果皮也七零八落的。

「怎麼著,都相思著呢?」阿紫熱得臉都紅了,「你們先坐,我去洗洗再出來。」

「快去快去,」翩翩懶懶地咬了口西瓜,媚兒接道︰「要我陪你嗎?」

「你陪好翩翩就行了。」阿紫搖頭,忽略了媚兒眼底的狡黠。

拐進浴室時,阿紫身上只剩內衣了,將頭發拆開,最後那點遮羞布一摘,咚地跳下水池……舒服地嘆了口氣,全身軟軟地打開,漂在水中……腰上突然一緊,明顯感覺出那是男人的手臂,阿紫驚呼聲未出便被拉入水中,唇上隨即貼上柔軟,有氣渡過來……

初初的驚訝過後,阿紫熱情地回應起來,卻在那人腰間狠狠地擰了一記……

「咳咳……」男人摟著阿紫站了起來,「好狠的娘子,居然這麼下力……」

阿紫不客氣地用右手揉上那一頭被打濕的卷發︰「不是不回來嗎?」左肩的那片黑已經褪了些色,但那深紫色瞧著更有些慘不忍睹。

風野小心地不踫那兒,卻心疼地繞著那片紫輕輕啄著︰「還疼嗎?」

「你還心疼我?」阿紫不客氣地哼了聲,「那兩個家伙……真是可惡!」

風野一咧嘴,齜出一排小白牙,「是我不讓她們告訴你的。我也才到家,還以為你會晚上才回來呢……莫不是我們夫妻心有靈犀?」一只手已經不客氣地撫上白兔。

阿紫不客氣地推上他的臉,「離我遠些,先坦白從寬再說。」並將身子背過去。

風野雙眼一凝,她的背上也有好大一片青黃,雖已快好,但還是能猜出當初是如何的駭人。「……是我不好,我該早些回來的。」

他輕輕攬上阿紫的小腰,驚覺瘦得可憐,異色雙瞳猛然一亮,殺氣一閃而過,「他就是這麼護你的?」說罷,已經吻上那片青黃……

「啊?」阿紫還沒想明白他話中所指何人,便軟了下來。

空曠了多日的身子,被熟捻地點燃了,卻掙扎著說︰「不行,我的肩……」

「我會小心的。」風野將她翻轉過來,托起她︰「我想瘋了……再也不離開你這麼久了……」埋首在她胸前的臉蹭了蹭,聲音有些哽咽。

阿紫心頭一軟,右臂圈住他的頸子,「我也想你,你這壞小子……」

風野喜極,將她的腿盤在腰間,睫毛還濕著,卻動情地對上她的眼,「我就知道,你也離不開我的~!」

……再次出現在翩翩跟媚兒面前時,已是華燈初上,全身酥軟地被風野抱出來。

翩翩一見他倆,臉上略有苦色,「姐,你也忒不爭氣了些?」

媚兒心情好好地沖她攤出手︰「拿銀子來,願賭服輸。」

翩翩白了她一眼,掏出幾張銀票重重地塞過去︰「拿去花吧,權當我的添妝了。」

媚兒飛去一眼︰「小氣~!」

「五百兩添妝還小氣?」翩翩瞪得比牛眼還大。

阿紫一想就明白了,這兩人拿自己打賭了。懶懶地向媚兒伸出一只手︰「見面分一半兒。」

媚兒啊了一聲,「……那可就是二百五了?」

阿紫想都沒想,「我出力多,就拿大頭吧,給你留二百。」

媚兒審視著阿紫,「真分?」

阿紫挑眉︰「要我治你個不敬之罪?」

媚兒立即苦著臉,遞過去三張,「得得,誰讓你是主子呢……真是雁過拔毛啊~」

阿紫哼了一聲,「敢消遣我?我倒要看看你明天早上起不起得來。」

媚兒才欲還嘴,見阿紫看著門口壞笑,一扭頭便見風雷如饑民一樣盯著自己,臉上一紅,瞪了風雷一眼,哼了一聲,只是嬌嗔居多。

「開飯開飯,餓死了~」阿紫扇著手中的銀票,風雷連忙轉身又出去了。

不多會兒,閭丘歸端著小砂鍋進來了,「今天疼得厲害嗎?」

不等阿紫回答,風野怪聲怪氣地哼哼著︰「你還好意思問?」

閭丘歸豈會不知他發的是什麼邪火?但阿紫受傷,最不原諒的就是他自己,他又豈會真與風野較真?「你說得對。」

風野正運足了氣,等著他的反擊,不想一拳打在棉花上……連個響兒都沒有,不由惱得臉色發紫,氣一提卻被阿紫探手捏住雙唇,「吃飯,你想餓死我?還是想我吃下一肚子氣?」

風野頓時委屈地眨著眼,嗚嗚著。

阿紫才一松手,他忙說︰「自然吃飯事大,不然哪有體力……漫漫長夜,無心睡眠呢~」

閭丘歸的目光自阿紫微腫的唇上,頸點的草莓上掃過,心中一苦,卻垂眼將小砂鍋放好,默默地盛了碗湯放到阿紫面前,坐在她的另一邊。

以前也不是沒有過這樣的場景,不知為何今晚會如此難受……胃里有東西亂攪似的。他按了按,還是起身道︰「你們慢慢用,我先回去了。」

「你怎麼了?」阿紫眼尖地看出他臉色發白,額頭還有虛汗冒出,「哪里不舒服?」

風野才欲給幾句酸話,見他似真的不舒服,張開的嘴又合上了。

「沒事,我自己就是大夫……回去熬藥就是,你別擔心。」閭丘歸對上阿紫不贊同的眼神,就直接改了口。心中一暖,她還是在意自己的。

「那也好,我一會兒去看你。」阿紫不放心地追了一句。

「知道了。」閭丘歸明白她這是想確定自己有沒有喝藥,抬手在她頸後揉了揉,才離開。

待他出門後,阿紫才扭頭,不悅地看著風野,話到嘴邊卻改成了︰「先吃飯吧,你也餓壞了。」

風野本來有些忐忑的,不知為何,被阿紫的冷眼一掃就有些心虛,見她並未多說,倒有些意外。隨即掃了一圈,見大家都各自坐下吃了起來,沒人往自己這邊看,才明白阿紫是在給自己留面子……頓時也覺得自己方才的話有些過分了。

「吃完我陪你去看他。」風野本性並不壞,只是年紀還小,火氣大,好沖動。雖然想明白了怎麼面對閭丘歸他們三個,但事到臨頭還是有些少年的心性,這也不足為怪。

阿紫看出他眼底流露出的討好跟歉意,便也不多說了,專心地吃起來。

雖說食不言是大家都明白的道理,但媚兒早就習慣了邊吃邊說,而且阿紫對這方面也不太嚴格,反而覺得這樣更有家的溫馨,只要有外人在的時候不失規矩就好。

翩翩不停地問東問西,就是不問龍昱的父母如何了,阿紫嘆口氣,放下湯勺,「風雷,把她想知道的告訴她吧,要不然明天準頂著兩個大黑眼圈不可。」

「還是吃完飯的吧,」風雷笑笑,「不差這一會兒了。」

這下子翩翩有些食不下咽了,卻又怕阿紫看出來,便大口大口地干咽著米飯。

阿紫搖頭,給她夾了塊醋溜白菜,「這個菜開胃,別噎著了。」

才說完,翩翩就漲紅了臉,瞪著阿紫。

阿紫又搖頭,將手邊的杯子遞給她︰「順順吧,還這毛病。」

翩翩吃力地將嘴里的飯用水順下,眨了眨被噎得有些泛潮的大眼,可憐兮兮地看著她︰「姐,我不是故意的。」

風野冷哼一聲,「誰也沒說你故意,就連當初你姐被人斬斷手筋腳筋,廢了一身功力,又下了秋實等死,那也都不是故意的。」

翩翩的臉,唰地白了,抿了抿唇卻將臉埋進碗里。

她一向是想說就說的性子,這般的小姿態,還真是讓阿紫落了一身的雞皮疙瘩。「算了,都過去了~」

風野啪地把飯碗一摜,「你什麼時候這麼寬容大度了?不是以眼還眼,以牙還牙的嗎?那我把你再送到那人跟前,讓他再挑你一次筋,毒死你算了~!」說罷,起身就出去了。

「噯……這小脾氣~」阿紫有些尷尬地沖翩翩笑笑,「你姐夫只是太在乎我了,你別往心里去。」

翩翩听了,豆大的淚珠倒滾落了下來,「姐……你不用跟我這麼客氣,本就是我的錯,不怪姐夫生氣,是我……」

阿紫拍拍她的手,「翩翩,你認錯太快,我都不敢相信那是你了。還有,雖然你選擇了龍昱,我也想相信他對你有心,……你姐夫沒有錯,你只是在錯誤的時間愛上了錯誤的人罷了,但若能有個好結果,姐也是為你高興的。我得去追你姐夫了,你慢慢吃。」

翩翩在阿紫出門後,拭去淚水,輕聲問媚兒,「我是不是真錯了?」

「……主子不是說得很清楚了嗎?」媚兒有些無語,怎麼鳳家二小姐白目成這樣?就算真的很惦記著情郎的父母,也私下里問哪,難道風雷還能不告訴她?不過,這才是她能干出的事。換個人,被情郎與世隔絕了近兩年而沒察覺出異樣,也就是這位了,心眼粗得跟竹筒子似的。

翩翩立即哭喪起小臉,「那怎麼辦?我可不想跟姐生分了。」

媚兒語重心長地說︰「二小姐覺得再這樣下去,主子能不跟你生分嗎?當初主子下落不明的時候,二小姐也心急如焚吧?就算是家里逼婚,你逃出來,也未曾沒有去找主子的心思吧?可被個男人迷得連家都不能回不說,還全然地相信他……媚兒還真的不知道這算不算無錯。」

翩翩面如土灰,「你也這麼看我?覺得我特傻,是吧?」

媚兒嘆口氣,「只能說以前主子太寵二小姐了。二小姐是想要什麼有什麼,從不知人間疾苦,雖有些任性,但本性純良,是以突然出現個對你好的陌生男人,就覺得那是唯一了。說實話,若不是有二小姐在,龍家堡連條狗都不會剩。主子特別讓駙馬留下那對夫妻的命,已經做出了很大的讓步,怕二小姐在龍昱那小子面前不好做人。但媚兒實話實說,真不知道二小姐會不會所愛非人。」

翩翩張了張嘴,傻傻地看了會兒媚兒,搖頭囈語︰「不會的,龍昱不會負我的,真的,我從他的眼神里能看出來……」 地又站起來,直勾勾地盯著門口︰「我去找姐,我給她下跪,我用自己的命來給龍昱擔保,……若他有負鳳家,負了姐,我就這條命償還……」

媚兒大喝一聲︰「你的命能當主子的命用嗎?」

翩翩回眸看她,「我……我……」

媚兒粉面含霜,「二小姐還是糊涂著,若主子不在了,就算你把自己的命賠給她,難道她還能再活過來?沒有主子,鳳家還被壓在平洲,連肚子都快填不飽了,二小姐那個時候在做什麼?主子才從閻王那兒跑回來,就以赴死之心,飛蛾撲火之勢往洛安趕,尚未全部想起以前的事卻一路斂財,解了十幾萬鳳家軍的燃眉之急,那個時候二小姐又在做什麼?」

翩翩被她喝得連退幾步,「我我……我那時……」

「那個時候,二小姐在與仇人之子花前月下,行那魚水之歡,過著只羨鴛鴦不羨仙的日子。」媚兒也站了起來,緩緩逼近她,「二小姐也老大不小的了,比媚兒還略年長吧?按理,這些話,不該媚兒來說,應該是二老太爺來。只是二老太爺若在此處,大概會先被二小姐氣死過去。」

翩翩被她說得滿臉羞愧,擰身跑了出去……

媚兒撫撫前胸,長吐口氣,「總算罵過癮了。」

風雷拉她重新坐下,「會不會太狠了?她萬一……殿下會很傷心的。」

媚兒搖頭,看向飛龍,「龍哥覺得我罵得過分嗎?」

「已經夠溫柔了。」飛龍吃完最後一口飯,放下筷子︰「放心吧,她輕易不會死的。若是我,早在發現自己愛上了姐姐的仇人,立馬先抹了脖子再說。」

七朵撲哧一笑,「都抹了脖子還怎麼說?了解你的,知道你這是對主子忠心不二,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暗戀主子呢。」

飛龍冷瞥她一眼,「很好笑嗎?」

七朵笑容一僵,「龍哥……我不是笑話你。」

飛龍面無表情地站起來︰「你們繼續吃。」就轉身走了出去。

七朵那圓潤的女圭女圭臉頓時瓦苦瓦苦的,無言地看了眼媚兒。

媚兒搖搖頭,嘆口氣,「隨他吧,就那性子,也就主子能收服他。你不是早就知道的?」

七朵扯扯嘴角,笑得不若往日那麼可愛,「嗯,吃飯吧。」

再說阿紫,緊追了出去,就不見了風野的影子。站在院門口左右看了看,一個隱衛跳了出來︰「殿下有事?」

阿紫看看他,臉上有些不自然,「看到駙馬沒?」

隱衛點頭,「往後花園去了。」

阿紫點頭,「行了,我自己過去。」說罷匆匆趕去。

隱衛想了想,在陰影中追了過去。

遠遠見風野正往池水里扔著石頭,阿紫心道這習慣還是沒改。

「別生氣了。」她走到裝作沒听出來自己腳步聲的風野身後,直接撲上去單臂摟住他的勁腰。

風野堵氣地將手中最後一塊石子丟出老遠,遙遙听到一聲水響,才悶聲悶氣地回了聲嗯。

「那就轉回來。」阿紫隔著衣衫咬了他一口。

「不。」

「追你追得急,肩頭又疼上了。」阿紫本有一點點疼,硬是在語氣里多加了幾分。

這下風野立馬轉回身,彎腰抱起她︰「去找阿歸。」

身形才動,一道人影突然搶了出來,直接跪倒在他們面前︰「龍昱還未謝過殿下與駙馬的大恩。」

阿紫仔細看去,一身黑衣,臉上的蒙面巾倒是不在了,還真是龍昱,只是看上去糟蹋了許多,青青的胡茬兒也分外明顯,比初來府中里瘦了好多,顴骨都突了出來。

「你……我听說你失蹤了?」阿紫疑惑地問道。飛龍說起這事兒時極為生氣,看那眼神,大有下次見面就直接砍翻他的意思。

「龍昱是待罪之身,自然要將功贖罪才是。」龍昱回眼,瞥了下無聲立于他身後的隱衛,「龍昱查到市井中的謠言是從拓拔家傳出來的,蘭家寧家邵家也悄悄地推波助瀾了。」

阿紫點點頭,「拓拔家這是下定決心要跟皇兄決裂了呀~」對于蘭家寧家邵家,阿紫倒不覺奇怪。畢竟三位大長公主的用意,無非是將拓拔翰快些拉下馬,推自己上位。

龍昱想了想,「那夜射殺殿下的箭手亦是拓拔家二小姐找來的,她應在婆家守寡,卻一直藏身于娘家。上次殿下出行,拓拔家的長孫在那次圍堵中落入水中被船頭撞上……回京沒多久就咽了氣,拓拔家一直密不發喪。龍昱就查到了這些,希望殿下能用得上。」

阿紫點點頭,才欲說什麼,就听到翩翩且驚且喜地叫了聲︰「龍昱?你怎麼在?」然後一陣風似的跑了過來,「怎麼跪著?快起來,地上涼……」

龍昱反手將她拉下,「翩翩,你也跪下。」

「啊?」翩翩雖有些莫名,但還是順從地跪了下來,「為啥……」她突然想起了來這里的用意,但一見龍昱,竟高興得都忘了,不免對阿紫又起愧對之意。

「姐,姐夫,翩翩不懂事,讓你們費心了。能把伯父伯母救下,翩翩已經萬分感激了,再不敢有其它想法了。」

龍昱听了,心中暗驚,她又惹了什麼禍?連忙抬眼看向阿紫。

風野一直是冷著臉的,阿紫欲掙扎下地,卻被抱得更緊。

「放下我吧。」她小聲地說,風野干脆地回了個不字。

阿紫嘆口氣,這性子……

然後看著地上的那兩個︰「都起來吧,夜里寒涼,別受了潮氣。翩翩,你是我妹妹,還用跟姐客氣嗎?你不怪你姐夫就好,他只是見不得我……」

「委屈。」風野擠出這兩個字又不吭聲了。

翩翩臉上發燙,連忙搖頭,「姐,媚兒都罵醒我了,是我做得不對,不該在你傷口上灑鹽。我也沒用得很,總是給姐添麻煩。」

「自家姐妹,快別說這些了,見外了不是?」阿紫看了眼龍昱︰「你扶翩翩起來吧,但願你對翩翩,如翩翩對你之心。」

龍昱沒立即起身,而是叩了個頭,「請殿下允許大局平定後,讓龍昱迎娶翩翩過門。」

「這個……絕對不行,鳳家女都是要招贅上門的。」阿紫干脆地回絕,「你當我上次是說笑話呢?你做上門女婿的話,尚且還不知二伯同意與否,居然還敢動歪心思讓翩翩嫁你?」

龍昱做了幾個深呼吸,「入贅之事,且容龍昱請示父母,若二老無意見,龍昱願嫁。」

翩翩倒吸口氣,「龍昱,你真的願意?」

龍昱扭頭看著她,「是我負翩翩太多,也令翩翩被人輕視,願有一天,這些都讓龍昱有機會來承擔。龍昱對你的心,」他抬手撫上左胸,「亦如翩翩對我的,絕無兩樣。」

翩翩一時喜極而泣,撲入龍昱的懷中,嘴一咧,嚎啕了起來……

不料一口氣沒上來,身子一軟昏了過去,把龍昱嚇得臉色唰地白了︰「翩翩,翩翩,翩翩你醒醒……」

閭丘歸不知從哪里閃了出來︰「讓我看看。」

龍昱眨眨泛紅的雙眼,將翩翩抱起,「多謝先生。」

「不用客氣,就是你不謝,我也得給她看。」閭丘歸探上翩翩的手腕……「有一個來月的身孕了。」

「怎麼可能?」

阿紫跟龍昱異口同聲地叫了出來,然後詫異地對視一眼後,龍昱的臉色,如水煮的大蝦紅了起來,阿紫則帶著夾了料的目光掃向他的下……部,「這也能行?」按受孕日期來推斷,分明是在地牢時的那次,據說那天翩翩可是虐他虐得挺狠且爽的。

龍昱的臉色漸漸向紫色靠攏,「……」那天的事,還有多少人知道?

翩翩悠然轉醒,……「我怎麼了?」

「翩翩,你有孩子了,我們的,」龍昱將欲吐血的心壓下,抱著翩翩原地轉了好幾圈,臉上揚著真心的笑容,「翩翩,我們有孩子了~!」

「啊……完了完了,這回真的死定了……」翩翩的反應卻跟他截然相反,小臉煞白地尋著阿紫,然後定定地︰「姐,你可得救我,我爹他……」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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