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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風野的小心思

烏龍拜堂後,阿紫神奇地不再吃啥吐啥了,而月溪也在長公主府上住了下來。雖然風野對此很有意見,但他眼下每晚都可以名正言順地跟阿紫睡一張床,便也忍了下去。

其實他不傻,若堅持把月溪趕出去,只怕阿紫的心反會同情那個情敵去了。……其實他真的想多了,阿紫不動月溪,不是有了情,而是純政治上的考慮。

他一改以前的胡鬧,每天都陪著阿紫去探望月溪,做足了二十四孝好丈夫的姿態,讓月溪成功地怎麼也好不起來。

後來有一天,他突然不跟著了,大方地讓阿紫獨自去看望。阿紫有些猜不透他的心思,卻也無暇多想,因為皇商資格競拍會馬上就要召開了。

「月溪,你準備好了沒?」阿紫走進客房,阿涼率先迎了出來︰「殿下。」

阿紫點點頭,「你主子的身子真的可以嗎?」

阿涼猶豫了下,才點頭。

阿紫知他話少,但也看出來他其實並不贊成月溪跟自己出去的。

「放心,讓你主子去見識一下沒壞處的。」阿紫安慰道,「至于安全,就算你余傷未好,本宮也能保他周全。」

阿涼只好點頭。能有什麼法子?原本主子傷情得跟什麼似的,卻不知這女人跟主子說了什麼,自那後竟漸漸開朗了起來。飯也能咽了,藥也都喝了,自能下地就跟著人家尾巴後轉……雖然他們說的那些,有好多都听不太懂,但看得出主子一天比一天快活,這就夠了,夠了吧?

月溪一身錦衣夾袍自內室走了出來,臉色雖還有些蒼白但比初來時已經強了很多。雖依舊瘦得令人心疼,但精神很足,看向阿紫的目光又溫潤如玉了。

「我這樣還行嗎?」月溪有些不自信,誰讓她身邊的男人都那麼出色呢。偏自己又做下了那等昏頭的事,現在還弱成這樣子……

「哇~,行,這麼俊的公子當然行了。」阿紫故意色色地,「走著?」

月溪微帶著羞澀,笑了,全然沒了半點冷血太子的陰狠,緩步向她走去。

阿涼見主子這樣……無可奈何地搶前出了門,心里不免暗暗擔憂。主子雖爆發出令人難以置信的強勢,但畢竟根基未穩,實不易在外逗留這麼久。但這樣天性流露的主子,又是自己樂見的,這才是常人擁有的情感。

風野一身大理裝扮走進客院,一見阿涼,才欲開口詢問,便見阿紫已經跟月溪一前一後地走了出來,頓時臉上堆滿了可愛,「就知道你在這里,車早就備好了,干等你也不出來。」

月溪看著他走上來,佔有性地攬住阿紫的腰,眼底微黯了一下,退一步卻又有所不甘心。明明她肚子里懷的是自己的血脈,夫君卻不是自己……還有比這更令人難受的嗎?可她說的那些話,也有道理,自己總不好強人所難,還是先做朋友的好。

阿紫特意瞄了下他的腿,「知道不露肉了?」

風野窘了一下便笑了,「咱自家的東西不能隨意被外人看。我這回捂得嚴嚴實實的,還帥嗎?」

「帥。」阿紫呵呵輕笑,扭頭沖月溪說︰「你們兩個,一個代表大理,一個代表越國,都去給我助陣,沒問題吧?」

月溪搖頭︰「沒~」

月溪忽然覺得先做朋友也不錯,至少她承諾不會不讓孩子知道誰是親爹,如果自己做得夠好,能夠保護孩子了,也可以讓他來看自己,陪自己……她沒把自己當成仇人,欲先殺而後快,真的已經很好了。至于日後的事,……先做好眼前就是了。

風野覺得月溪的笑很礙眼,可阿紫眼下還有借助他的地方,算了,就當他是空氣好了。阿紫說過,空氣就是看不見的東西,但又確實存在的,每個人都離不開它。就像味道一樣,有香也有臭,有甜也有苦,有咸也有酸,可這就是人生……不太懂,但好像很有道理的樣子。

馬車上坐了四個人,阿紫與風野並排坐在里面,左邊是閭丘歸,右邊是月溪。風雷當車夫,七朵坐在旁邊,阿涼只能跟其他人騎馬相隨。

「阿紫,過幾天,我打算跟月溪去趟越國,那里有不少獨特的草藥,都是咱們這里沒有的。」閭丘歸覺得車里的氣氛有些悶,便找了個話題。

阿紫正琢磨著一會兒開場白的月復稿,他說完後過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你要走?」

月溪有些擔憂地看她一眼,連忙轉開視線。心里卻暗暗感激閭丘歸,明白他這是不放心自己的傷勢。又有些不明白,明明他也對阿紫情有獨鐘的,怎麼舍得離開?

「你生產前,我一定會回來的。」閭丘歸拉過她的一只手,安撫著拍了拍,「以前一直想去其他地方看看,總不得閑。你現在也穩定了,有他們在身邊,我也放心。不如趁這幾個月去越國轉轉,說不定會大有收獲。」

阿紫臉上的不舍之情很明顯,「那好吧,我會想你的,你要照顧好自己。」

閭丘歸舒心地一笑,「放心吧。」

風野一听他要走,心里就一喜,但瞥著那相握的手,還是不舒服……算了,他都要走了,就便宜他一下吧。就是不知道自己那時走了後,阿紫想沒想過,嗯,等回家後一定得想著問問。

「也好,月溪有你陪著,我也能放心些。」阿紫看向月溪,「你家里也一攤子事兒,早些回去也好。」

月溪輕輕點點頭,想說我也會想你的,卻張了張嘴,終是沒有說出來。

好在離愁才起,會場已到,四人便依次下了車。

月溪跟風野直接被引入會場,而阿紫則在閭丘歸的陪同下來到主辦方的辦事廳。

薛淨這幾天操碎了心,但眼見著場子都支上了,這心也略寬了些,不管結果如何,總之能過了殿下這關就好。

一回頭,便見長公主殿下已經走了進來,連忙迎了上去︰「殿下,您看還有哪里不夠好?」

「挺不錯的,薛總管辛苦了。這幾天沒睡好吧?今天完事後,放你個大假,美美睡上幾天。」

「多謝殿下,一定先睡上兩天兩夜再說。」薛淨覺得有這樣的上司,其實也不錯,至少累也累得心甘情願。

「本宮允了。」阿紫笑道,「此次若成功,薛總管居首功,本宮一定奏請皇兄厚賞于你。」

薛淨笑得菊花綻放,「不敢不敢,都是殿下的奇才,咱家只是做些力所能及的小事。」

範寶捧著一張紙,另一只手上拿只簡易的放大鏡,邊走邊看邊念念有詞……

「範寶,準備得怎麼樣了?」阿紫揚聲將他喊過來。

「殿下?……哦,這麼背還行,就怕一上台就忘詞。」範寶腳下一轉,走過來,「不過殿下給屬下的這個小東西真是不錯,再小的字都看得清了。」

「可惜時間太緊,不然給你弄個架鼻子上的,就更方便了。」

「這就已經真的很好了。」範寶的笑容很有親和力。

薛淨有些猶豫但還是說了出來︰「殿下,能不能讓咱們宮里的工匠多做些這個,或許能賣個好價錢。」

「當然可以了,只是原料實在太貴,買得起的人家不太多。等本宮琢磨出廉價的原料來替代,到時就可以大規模地加工了。你先照著做幾個出來也行,留著給皇兄賞人用……你跟馬總管,先一人弄上一個,本宮作主了。」

「哎喲,謝謝殿下,謝謝殿下。」薛淨連忙行禮,「馬總管知道殿下這麼想著他,一定感動得要流老淚了。」

阿紫一笑,「應該的,他對本宮也是用了心的。」心里暗想,我就是不說給,你一定也能弄給他,何樂而不為呢?

薛淨暗忖這位殿下年紀不大,心思轉得倒快,不過既出手大方,又不獨攬其功,倒是比宮里的那位好得多。這人比人,得死,貨比貨,得扔,要不人家怎麼就能咸魚翻身,照樣混得風生水起呢?那位也榮極一時,隱有挾天子以令諸侯的架勢,可現在明眼人都知道大勢已去,沒幾天好日子了。

墨穹一進廳門就見到阿紫,似乎她就是發光體,讓人一眼便能看到。

「殿下,前面已經準備好了。」

「嗯,那咱們就過去吧。」阿紫點頭,才一邁步,墨穹又道︰「殿下,前來參觀的人當中,似有兩位不妥,下官已經讓人留意了,您也多加小心。」

「無妨,一千兩銀子一張票,能出得起這個價的,自然不是尋常百姓。不過你得好好查查,他們的票是從哪家流出去的。」

「是,殿下。」墨穹稍放下心。他也是才發現,可人家都坐在那兒了,也不能冒然上前攆出去吧?

當阿紫緩步走上低台時,會場內響起了低低的嗡嗡聲,但很快就重歸安靜了。

「感謝大家的光臨,本宮就是鳳紫億。……或許大家會以為本宮在吹大話,畢竟多少年了,邊境一直都不安定。但有了與蒼國的友好邦交為始,本宮相信在不久的將來,榷場會越開越多,屆時只要你們能加工出來,有多少貨都不愁賣不出去。」

「可以給大家透露一下,目前已經有大理及越國兩方代表與本宮取得了聯系,而且前景非常樂觀。」

阿紫沖貴賓席上的風野及月溪微微一笑,「本宮或許不是賢妻良母的料兒,但絕對是個可以信賴的朋友,四海之內皆兄弟,希望 國與吳國的兄弟別太慢了,快點兒沖到本宮面前,為了我們共同的利益。」

台下響起輕笑,阿紫亦笑盈盈地接著說︰「好了,說了這麼多,不能把正事給忘了。現在就請各位準備好手中的號牌,為了你以及你的家族日後的榮光勇敢地舉起來吧~!有請我們的競拍主持人範先生上場~」

範寶在一片掌聲中走了上來,阿紫含笑看了看,還好,表情輕松,不像剛才那麼僵硬,于是放心地走到貴賓席上,挨著風野坐下。

範寶微微點頭示意大家靜一靜,之後的開場白,簡練而帶了些小幽默,雖然是阿紫給了他底稿,但他又融入些自己的東西,讓他很快就徹底適應了這個新鮮的角色。

阿紫點點頭,這個範寶還真是可造之才,差點兒埋沒了。古人的可塑性還真是強,即便在私下里演練過了,但第一次就能把握住場上的氣氛,不至于冷場,實在太難得了。

風野模上她的手,歪著頭,小聲在她耳邊說︰「我也能,你別那麼盯著他看。要不,下次換我來,好不好?」

阿紫不動聲色地擰了他一把,才把目光投向台下。

很快就發現了有兩人打量自己的目光中,有著毫不掩飾的興趣。

阿紫做了個手式,墨穹悄然上前,听完她的吩咐,點了點頭才退下。

最終競拍結果大大出乎預料,竟拍得二百六十四萬兩白銀,當然,這是三年皇商的資格。即便如此,也令一直等著結果的拓拔翰大為驚喜,親自來內務府慰問一番。

雖然拓拔翰從不喜奢華,但一年下來,整個皇宮的日常開支,後宮以及對皇親大員的各種封賞每年至少需要一百萬兩。最主要的是,他可以大規模地修堤建壩,可以修葺太學院,可以……做好多沒錢就做不了的事了。

阿紫卻正色地跟他說,必須留出一百萬兩儲備金不動。這筆錢是預防突發狀況的,不管是突起的戰事,還是突發的天災,都需要大筆的銀子。另外撥出五十萬兩做軍備建設基金,不能再以血肉之軀去捍衛國門了。太多的青壯年都守在邊境線上,致使多數適齡女子都沒合適的男人可嫁,只好去做妾,姿色稍強些的,還有可能被賣入青樓……所以得研發更厲害的武器,讓男人們可以回家娶妻生子。沒有家,哪來的國?百姓是水,水越多,魚兒才能活得越滋潤。

拓拔翰被阿紫這番又是水又是魚的繞得頭有些大,索性這些都是她賺來的就交給她支配了,反正自己想用的時候有錢就行。

阿紫大方地將手一揮,給他五十萬兩修堤建壩,但一定要專人專管,確保錢一定要花在刀刃上。

送走心情好好的拓拔翰後,阿紫來到客廳,那兩位特別的客人已經被請了來。月溪已經跟人家聊得很投入了,風野則有些心不在焉地頗頗往門口看。

「終于過來了。」風野露出笑容,幾步來到門口,拉住阿紫的手,「快來,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 國的二皇子端木翼,還有吳國太子鐘離炎。」

阿紫抿唇一笑,「兩位既來了怎麼可以如此悄無聲息呢?太不仗義了吧~」

端木翼打量著她,「你不記得我了?」

阿紫眨了眨眼,「抱歉,遺失了部分記憶,能告訴我,是什麼時候的事嗎?」

「十年前,你說你要回家了,出來得太久,會把最重要的人給忘了的。那個最重要的人……真的忘了嗎?」端木翼看了看風野,顯然暗指他不是。

阿紫看了看月溪,月溪苦笑,「應該是你離開我……越國之後的事了。」

「哦哦~」阿紫雙手抱拳抵在下巴上︰「那個……端木翼,我沒欺負過你吧?」

端木翼瞧上去,比月溪大個三四歲,面色微深,卻很陽剛,咧嘴一笑,「那得看怎麼說了,或許你不覺得。」

阿紫挑起眉頭揶揄道︰「我可鄭重聲明,若是許了什麼承諾,只要不是以身相償,都可以商量。」

端木翼搖頭失笑︰「算了,不嚇你了,沒以身相許這碼子事兒。」

阿紫一臉唏噓地拍拍胸口,「嚇死我了~」

「孤看你可不像真的嚇著了。」

阿紫順聲看去,「你可有些眼熟,……去過邊境上過戰場?」

「那是孤的三弟,鐘離鏡,都說我們兄弟是最像的。」鐘離炎平緩地說道。只是在提到鐘離鏡的名字時,微頓了一下。

「怪不得,我在你身上沒看到殺氣。」

鐘離炎莞爾,「孤雖未去過沙場卻對殿下的大名如雷貫耳,早就想結識了。」

阿紫一听,神情古怪地問︰「一定是青面獠牙,殺人不眨眼之類的吧?」

鐘離炎呵呵一笑,「難怪蒼皇提及殿下時欲言又止,極力要孤一定來虞國想辦法結識殿下呢。」

「原來你們是從御山關而來,也是,別的地方太繞遠了。」

鐘離炎有些不太好意思,「其實孤是不主張再打下去的。打了這麼多年,也是一樣,就算沒有殿下在,虞國的邊城也沒拿下來過。不過三弟好戰,常以不能跟殿下親自過招而遺憾。後來听聞殿下的死訊,竟越發地要戰了,父皇一向偏重于他,所以……」

「明白明白,不然太子殿下也不會冒著生命危險前來與本宮會晤了。」阿紫說罷,屋里四個男人都僵住了。實在是這話說得……

「呵呵,殿下果然語出驚人,難怪蒼皇對殿下念念不忘。」端木翼率先打破尷尬的氣氛。

「說起來阿迦登基,本宮是應該親去道賀的,可惜實在是抽不出空。希望來年開春有機會去游玩……」

月溪臉色一變,直接打斷她的話︰「殿下不是答應我那個時候去越國的嗎?」

阿紫詫異地看向他,卻見他盯著自己的肚子說︰「我日夜期盼著那一天的到來。」

阿紫隨即拍拍自己的額頭,「瞧我這記性……咱們也別又是本宮,又是殿下的了,都你我相稱吧,沒一個正常的。哦……我是指身份。」

「那個誰……去看看酒宴準備好沒?」阿紫往門口張望了一眼,一直當棍立著的風野連忙說︰「娘子,我去吧,你先陪他們聊著。」

此話一出,那兩位不知情的眼就瞪得大了些。「你成親了?」幾乎異口同聲地問了出來。

阿紫好笑地點點頭,「怎麼了?」

兩人對視一眼後,才雙雙搖頭,鐘離炎溫和地笑笑,「沒想到你看上去年紀不大,成親倒是早。蒼皇說不能以一國之母迎娶你甚是遺憾,竟不知這麼快就……」

「是呀,是呀~」端木翼附和著點了點頭。

「這話說得,好像我跟阿迦有什麼似的。」阿紫搖了搖頭,「對了,他後宮之中可有位六夫人?」

「听說有位花淑妃甚是得寵,倒沒听說什麼六夫人。」鐘離炎似乎與古迦摩關系更親近些。

阿紫眯眼想了一下,六朵,花……莫不已是淑妃了?如果是,倒也不錯。

當下把話題拉回正事上,並讓墨穹送來榷場協議的副本,給他們看,就其中具體條例一一細說。

月溪听得相當認真,稍有不明白的地方都細問過,阿紫邊想邊琢磨,如何用恰當的比方讓他們盡可以地理解。

偶一回頭,見風野不知何時回來的,就坐在自己椅子的扶手上,听得也極用心,不由會心一笑。

風野見她終于看到自己了,連忙拉過她的手,露出一排小白牙……

說完這些,大家才去吃飯。阿紫早就饑腸轆轆了,速度不免快了些,風野小聲提醒她慢些,又是夾菜又是端水的,自己倒沒吃多少。

月溪一下子倒了胃口,難掩黯然地垂下眼簾。明明自己才應是陪在她身邊細心呵護的,不是嗎?

吃飽喝足後,阿紫又把他們拘到書房,「難得四國齊聚,我還以為得很久以後才有這機會呢,就差阿迦了。我本來想搞個五國聯盟會的……」

「怎麼沒把我算上呢?」風野不甚滿意地翻著白眼。

「你不是入贅了嘛,是虞國的姑爺了,怎麼能算呢?」

風野頓時高興了,「哪天咱們回大理一趟,把這事搞定。我總得回門不是嗎?老爺子就想看看是誰這麼大本事,能把他兒子收得如此服服帖帖。」

另外三人都驚訝地張大了嘴,對視了一番後,無限佩服起阿紫來。能把魔教少君教成這樣,真不虧是獨一無二的紫衣侯~!

就連阿紫都有些不敵風野這百無禁忌的招式了,借了尿遁逃走。

端木翼掃過月溪明顯的黯然失魂,看向風野,滿眼真誠地問︰「難道魔君大人真的贊同你入贅?似乎少君是魔君大人的獨子吧?」

「這有什麼,老爺子說過他管不住我,有個能管住我的兒媳婦也不錯。至于入贅什麼的,反正都是兩口子過日子,只要給他生下小金孫就好,別的都不重要。」風野人小鬼大地一咧嘴,「本少君只要能跟她在一起,這些都無所謂。」

端木翼一臉恍悟,月溪眉頭更緊,鐘離炎則若有所思……

不多時,阿紫回來,七朵又守在門外。

「說到哪兒來著?」阿紫環視一圈,「干嘛都這麼看我?」

三人齊心地將目光投向風野,阿紫狐疑地跟著看向他︰「你又怎麼了?」

「我很乖的,只是說了幾句實話而已。」風野無辜地眨著眼,「慢點坐,慢點兒,小心寶寶~」

對面三人臉色頓時分出兩種極端。端木翼跟鐘離炎自是看向風野的眼神里帶上了佩服,而月溪,就不用說了……

阿紫心思一轉,對風野說︰「你去看看車子備好沒,我想請這兩位貴客去府上小住。大家這麼投緣,自然要加深一下感情才對嘛。」

「感情只跟為夫加深就行了,但他們去小住也好,反正月溪也在,不差這兩個。」說完,風野就出去了。

阿紫回眸,在端木翼跟鐘離炎之間轉了轉,看向端木翼,「剛才野小子說什麼了?」

端木翼笑笑,「你怎麼不問他呢?」他一指鐘離火。

「他慣會說混和話,兩邊都不得罪,還是你實誠些。」說完看向有些尷尬的鐘離炎,「不是說你不好,你這性子,做個守成之君絕對錯不了。而且你很有自己的想法,這很好啊,為君者,就要學會找出平衡點。」

「這麼說,我不是為君的料了?」端木翼不等鐘離炎客氣就直接挑明地問阿紫。

「那倒也不是,」阿紫沒半點兒遲疑地對他說︰「心有百姓,才能做個好的君王,明君明君,眼不明,心不亮,如何做得?得人心者得天下,你一心為民著想,自然擁護你的人就多了唄。陰謀詭計只能逞一時之能,你這樣的性子,做個仁君還是要得的。」

端木翼微蹙了眉頭︰「我只是二皇子。」

「你家不是還沒立太子?只要努力,一切皆有可能。能兵不血刃就讓百姓們過上安康富足的生活,你的父皇會不高興嗎?我們五國唇齒相依,握成一個拳頭,這樣才能都活得輕松些。你打我,我打他,打來打去,除了耗人耗錢,有好處嗎?都是月復背受敵。何不變通一下,一致對外,將蠻夷堵在外面?」

端木翼挑眉道︰「你們虞國還月復背受敵嗎?」

「怎麼不是?你以為我們就是背水一戰哪?」阿紫一捋袖子,一條腿立椅子上了,一拍桌子,「海嘯你們都沒經歷過吧?能把人卷天上去的狂風,十丈高的巨浪,啪嚓砸下來……家沒了,人也不知沖到哪兒去了。還有時不時上岸來打砸搶的倭寇,……我們不全力頂住你們能行嗎?大家都不容易,都看著別人鍋里的菜香,是那麼容易撈到的嗎?」

「娘子,要打架呀,我來~!」風野噌地躥了進來,將阿紫小心地抱住,「別激動,小心動了胎氣。」

月溪的臉,這下子徹底黑了。人家時時將自己的孩子放在心尖上,反過來自己……光傻呆呆地看著阿紫擺造型了!

「沒事兒,」阿紫淡定地將腳放了下來,斯文地坐下,「所以說,兄弟們,自相殘殺是要不得滴。」

鐘離炎失笑,「我算明白了為何蒼皇一臉的愛不得又恨不得了。還是少君有勇有謀,我算是服了。」

阿紫倒有些糊涂了,看看一臉沾沾自喜的風野,「驕什麼傲啊?」

風野少見地深情一瞥︰「能嫁給你,我驕~傲!」

兩天後,端木翼跟鐘離炎,被阿紫打足了雞血送走了。第三天,月溪也在閭丘歸的陪同下啟了程,這次,他走得心甘情願。

阿紫拉著閭丘歸到一旁,嘀咕了半天,才放他上車,惹得風野掛上一臉的酸。

月溪不舍地放下窗上的斑竹簾,輕嘆口氣,「你也放棄了嗎?」

閭丘歸垂眼翻著藥書,「從來沒有。只要她有需要,我就在。離開只是暫時的,不想她左右為難,我希望她能過得快樂,既使不是我給的。」

月溪沉默了半天,「我不如你。」

「你可以做得更多,幫助她完成心願。」閭丘歸翻了一頁,「我只能醫她身上的病痛,而你能圓她的夢。」然後淡淡地把阿紫曾說過的夢想復述了一遍,「至少你有機會能讓她在你的江山中隨心所欲……還有她選擇生下孩子,你不知道自己多招人嫉恨吧?信不信,如果不是阿紫盯著,風野早就要了你的小命了?別說他,我都想。」

月溪快速地眨了眨眼,笑了,「是呀,我該知足了。比起你這苦守了十多年的……」

閭丘歸瞥他一眼,又盯著書看,「信不信我現在就能結果了你?」

月溪沒被他嚇住,倒笑得越來越開懷了,被閭丘歸忍無可忍地扔出車外,跟趕車的阿涼做伴去了。

風野終于可以松了口氣,那些礙眼的都滾蛋了,太爽了。除了宮里那個時不時就出來晃的大舅兄有些討厭外,連眼鏡蛇都不見了,那只笨虎更是剿匪走得老遠,風野暗自盤算著,自己的幸福時刻這回終于等到了吧?

「夜了,再看下去就傷神了。」風野深情款款地按下阿紫手中的名單冊,「明天再看吧,不是急的事兒。」

阿紫輕嘆口氣,「一入宮門深似海,耽誤了多少女子的青春……你干嘛笑得這麼賤?」

風野笑容一僵,隨即委屈地瞪圓眼︰「這是賤嗎?這明明就是深情~!」

「呃……是,好深噢~」阿紫連忙討好地模模他的卷毛︰「剛才是我眼花,一時沒看清楚。」喵了個咪的,這小獅子還是得順毛捋。

風野想到自己的打算,立即將眼眯起,「累了吧,我們去泡個澡,我幫你揉揉,那只龜雖然不在了,但為夫我的手法也是非常好的~」

喵了個咪的,還是好賤~!阿紫心里升起不好的預感,臉上卻半點兒不顯,「不累,再說昨天才泡過了,今天又沒出汗,不用泡了。」小樣兒滴,想跟姐玩色誘?

風野豈能輕易死心?他扶上阿紫的肩頭,緩緩地用力,「可阿歸說你經常泡泡澡好,一早一晚的也有些涼了,泡一小會兒解乏不說,才能睡得好。我可是答應了他,要好好照顧你的,你不想我失信于人吧?」

「你做得已經很好了,放心,我會替你說好話的。」阿紫納悶,他這手法什麼時候練的?怎麼越揉,自己身子越軟了?不過倒是蠻舒服的。

「我不疼你,誰疼你?」風野滿意地眯上眼,力道越發地綿軟,看著主動窩進懷里的阿紫,嘴角露出一絲狡猾的得意。「你說跟我回去的,什麼時候走啊,老爺子又來信兒催了,咱們回去過個年,好不好?」

阿紫覺得困意來得太洶涌了,閉上眼之前,強提著精神說︰「等燒完第三把火的……」

半夢半醒間,阿紫覺得周圍都是水,雖然很溫暖可是無依無靠的,她不安地輕嚶出聲︰「阿野~」

「我在,我在呢~」風野一手托著她的頸子,一手忙著除去兩人身上的濕衣……

水波蕩漾,讓阿紫似回到了那天跳下崖壁掉進水里……她忽地一翻身,自風野手中滑了出去,嚇得風野連忙雙手一撈……

「咳咳咳~」阿紫難受地嗆出聲,委屈地將風野纏住︰「你會不會水呀,我可是死在水里過的~你個臭小子,拉我個老太婆跳崖~」

風野兜住她,等心頭那股狂跳過去後才反應過來,這家伙……居然還沒醒?還夢到自己了?一時柔情萬種,情不自禁地啄了她一口。

「……臭小子,人工呼吸都不會,女乃女乃教你……」

看到主動送上來噘起的小微厚的唇,風野再按捺不住,深情地吻了起來。

迷迷糊糊中,身體被填得滿滿的,如此異樣令阿紫終于真正清醒了。「……臭小子……呃……」

風野動情地啄著她,不放過一點一滴,「阿紫,阿紫……」

阿紫一覺睡到大天亮,抻了個懶腰,才發現自己被人鎖住了,一扭頭便見到風野睡得紅撲撲的臉蛋。再往上看,又長又濃的睫毛向上卷著,比姑娘家都好看。

那睫毛顫呀顫地忽地睜開了,原本茫然的雙色眸子看清眼前人後,頓時顏色轉濃,「阿紫~」

阿紫被啄了一口後才反應過來,兩人竟身無寸縷,隨後雙腿之間的異樣令她反應過來,「臭小子,你……」

風野不由分說地加深了那個吻,不多時,阿紫就被吻得五迷三道的找不著北了……

飽餐一頓的風野摟著阿紫還不想起,被終于回過乏的阿紫攥著命根子逼問口供︰「說,跟誰練的?」

「啊?什麼跟誰練的?」風野居然還拱了拱小腰,臉上笑嘻嘻的。

阿紫一用力,「啊……疼疼疼……壞了就用不了了……」風野慘叫出聲。

「坦白從寬,抗拒從嚴,你是不是回去那幾個月開葷了?」阿紫不客氣地哼道。

「沒沒沒,真沒~」風野這才明白過來,娘子大人這是發的什麼邪火。「就是我家老爺子給了我個小冊子,讓我照上面的練……我真沒跟別人練,真的。老爺子說了,學好了是個女人都喜歡……啊,我沒說謊,真的真的~」

阿紫面色不善地斜著他︰「是嗎?拿出來我瞧瞧~」

風野愣了一下,「不是吧?」

阿紫手上一用力。

「拿拿拿……我的小姑女乃女乃,壞了可就攤大事啦~」風野委委屈屈地自枕頭下模出一個硬硬的小冊子,還蠻厚的,遞給阿紫。「真的沒有別人,我就要你一個。誰讓你說我太小,不許我親近的?我家老爺子說了,這個能固陽,沒事兒~再說我現在又長了一歲……」

阿紫不理他的嘀嘀咕咕,翻了個身,打開冊子……

哇,還蠻精致的,不是那些畫成蘿卜腿的便宜貨可比,…嗯,這個姿勢不錯……咦,這個~可能嗎?太高難了吧?還有注解……

「不錯吧,早知道你喜歡看,早拿給你看了~」

「你手模哪兒呢?」阿紫抓起那只不老實的手扔了出去……

「還模?再模就剁了!」又扔了出去。

「好阿紫,你看你的,我模我的,兩不耽誤……」

「滾~!」

風野吸著氣,等那疼勁兒過了才委屈地說︰「早晚得廢你手上~!」

門上一響,傳來媚兒柔弱無骨的小動靜︰「主子,再不起來吃飯,少主子就得餓哭了~」

阿紫直接踢了風野一腳,「還不去拿衣服?」

「知道啦~」風野故意貼著阿紫翻出去。

阿紫下意識地撩了他一眼,突然覺得這孩子真的長大了……標準的倒三角,剛勁的小腰……

風野忽地轉回身,來了個造型,一挑眉︰「不賴吧?」

阿紫一拎被子罩住臉︰「就毀那臉上了……果然還是草太女敕了啊~!」

長公主府上上下下的人都明顯地感覺到了駙馬的轉變。小胸脯挺得高高的,八顆小白牙齜出一天沒回去,目光中帶著幾分傲視群雄的滋味……

曲哲釋實在受不了了,斜睨他一眼,「怎麼著,被殿下臨幸過了?」

風野腳下一踉蹌,立即臉紅脖子粗地瞪圓了眼︰「是圓房,圓房懂不懂?算了,跟你個童子雞沒什麼共同語言。」

曲哲釋往天上看看,「那幾只鴿子哪去了?」

風野這氣提得高高的,就等著好好跟他顯擺顯擺呢,听了這話,愣愣地問︰「找鴿子干嘛?」

「想讓它們從你腦袋上飛過去唄~」曲哲釋一副看傻子似的看著他。

「干嘛非從我腦袋上飛過去?」風野平時是機靈的,可今天的喜悅明顯讓他降了好幾個檔。

「順便擠點兒鳥屎掉你腦門上唄,笨~!」曲哲釋說完就閃。

風野啊地叫了一聲,隨後便追……最終曲哲釋頭上鼓起大包,風野才滿足地哼著小曲放過他。

阿紫從內務府回來後,曲哲釋抓住時機跟了進去……

晚上,爬上床,才欲行非分之想的風野,被一腳踹下床。

「哎喲~又怎麼了?」風野委屈地揉著疼得不輕的腰下肉最厚的部位,噘著小嘴瞄著面色不善的阿紫。

「你滿世界顯擺去了?」

「我顯擺什麼了……」風野眼神一閃,心中暗恨,卻連忙賠著笑地湊到床邊,「我哪敢?就是心情好了點兒,笑得久了點兒,牙露得多了點兒……哪只腳踢的?來,我看看紅了沒?哎喲我這個心疼喲~」

阿紫被他的狗腿逗得繃不住了,撲哧笑出聲,「得了,上來吧,下次再有……」

「不會,絕對不會再有,我找個沒人兒的旮旯偷偷笑。」風野迅速地爬了上去,「其實吧,是有人嫉妒我。我比他們都小,卻有娘子抱了,他們還都是孤枕難眠呢,不如你幫他們操操心。咱家丫環都成幫結伙地給他們做衣服,納鞋子的,不信你去翻他們的櫃子,都穿不了地穿呢。」

「也是哈,……不過這事有他們父母長輩在,我插手不太好吧?」阿紫被引上路了。

「怎麼會呢?你現在是長公主殿下,放出風去,這滿城的大家閨秀都得排著隊來咱家~!」風野不遺余力。

「可我最近太忙了,府里的招聘會,還有第三把火,分不開身呀?再說了,人家曲侍郎還不得怪我強出頭?」阿紫搖了搖頭,「算了吧,沒準兒人都定過親了呢。」

風野雙眼一轉,「那就在家里給他們找兩個通房丫頭,都老大不小的了~」

阿紫疑惑地眯著他︰「你怎麼這麼熱心了?」

「我一直都是熱心人,難道你不知道?」風野見阿紫擺明不信的看著自己,光棍地一點頭︰「是,以前呢,我是防他們跟防狼似的。可咱倆都成親這麼久了,他們又都安分守己……努力幫你做事,兄弟嘛,我不想著他們誰想著?你看曲少,那火拱得,一頭的包,得消消才行,不然憋壞了就麻煩了~!」

阿紫回想了一下,方才曲哲釋額頭上還真有個大紫包,那青春痘也太大了吧?吃點兒泄火藥?是藥三分毒,還是算了吧,實在不行,真給他安排個通房?也不知他家里有沒有,萬一……「這事還是等等再說,要是人家里給準備好了,咱們就多此一舉了。」

「那行,我明天打听打听。」風野見好就收,太過就露餡了。「睡吧,……我保證消停滴,你這身子受不住,我曉得,明天再……」

「睡覺!」

屋里安靜了。

------題外話------

萬更開始了……嘩啦啦下字雨了……希望親們看得過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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