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雷挑眉,御妹?紫衣侯什麼時候成了殺兄仇人的妹妹了?不過看她的年紀與傳說中的紫衣侯相差不止一點,少主子沒弄錯嗎?
阿紫含笑掃了閭丘歸一眼才安然走下台階,「皇帝哥哥怎麼見外上了?不過是你未來的妹夫到府里小住而已,稱不上貴不貴的。」
拓跋翰眼神一厲,「御妹急著嫁嗎?」
阿紫笑笑,「我倒不急。不過左右是個廢材,有個送上門打算入贅的也不錯,也省得老來無伴,孤苦淒涼。」
風野不滿阿紫如此介紹自己,上前攬住她的腰,迎著拓跋翰凝注成線的冷寒之光,「魔教少君風野見過虞國皇帝陛下,阿紫與我已經……只是女孩子嘛,害羞了些的,總喜歡說些口不對心的。陛下愛妹之心昭然若揭,定是願意她順心順意的。」
拓跋翰雙眼一眯︰「好說,朕愛妹之深,自是會千挑萬選,為她找個最適合的夫君。」
風雷一听,……好嘛,這位皇帝好像壓根沒看上自家少主呀?輸人不輸陣,怎麼也不能讓少主失了面子才是。想到此,他上前一步,抱拳道︰「虞國皇帝,我家少主是我魔教未來的魔君……」
拓跋翰抬手止住他的話︰「朕為御妹之心,天地可表,選婿一事自然也不會如此倉促地定下。朕早擬旨為御妹廣選天下俊杰,從中篩選出最合御妹的人,當然不僅限于一人。魔教少君若有心,自然也可報名,朕原本也是打算招贅的。」
風野雖年少,那腦子卻不是白給的,不然也不會把阿紫偷出去,讓人在後面追上了都當面不知。摟在阿紫腰上的手一緊,臉上卻笑得燦爛,「皇帝陛下,我與阿紫年紀相當,彼此情投意合。她玩心還重,不然也不會許諾我十八歲再成親了。」
阿紫雖被他們捏得生疼,卻也不想自己的婚事自己做不得主。才欲張嘴贊同,就看拓跋翰帝威甚濃地俯視著風野,「朕金口玉言,豈能言而無信?不然這位閭丘神醫,曲少,還有墨三少也不會都暫居于侯府。另外還有鮮于大將軍與公良先生還未趕回,這就已經有五位備選了。風少君不會是沒信心吧?無妨,這次若落選,朕定當為風少君再準備一場拋繡球,怎麼都不讓你空手回去也就是了。」
風野終于被拓跋翰的強悍給黑了臉。
阿紫也不滿意拓跋翰的多事,但這大庭廣眾的,也不好直接反駁他,只好看向媚兒。
媚兒挑了挑眉,真是高難度哦~!那可是皇帝,我的好主子,您當他是護衛長呢,還是侍女頭子?
可主子有令,也不能不執行呀……她眼珠一轉,怯怯地開口問︰「主子,方才您才應了風少君十八歲娶人家,現在又要選婿了……您這樣朝令夕改,媚兒該按哪個做呢?這魔教的眾兄弟還要不要安置?若是安置,那是客院呀,還是前院?」
聲音雖小,但巧的是眾人都听得清清楚楚的。
阿紫暗笑,這媚兒果然是個人才。她臉上為難地想了想,「雖然我與少君情比金堅,但皇帝哥哥也是為了我好。這樣吧,還是把風雷他們安置在前院吧,風少君直接進入決選,權當他體諒我的無奈,我也對得起他的委屈了。」
然後笑眯眯地看向拓跋翰,無視他的黑臉,「皇帝哥哥看這樣可好?」雖是問句,但在場的都听出了她話中的堅持。
雖然不滿意,但拓跋翰也知道這個面子一定得給,不然她一怒之下,再來個一走了之那就徹底麻煩了。這個可能性……很有可能成為事實,拓跋翰心知肚明這個「妹妹」到底有多「固執」。
「如此甚好。」只要在底線以里,拓跋翰是不願拂了她的意的。
不提情兒如何黑著臉地帶著人踏上回家的征程,也不說風雷黑著臉用自家的通信專道,言詞懇切地將少主目前的情況如實落于信上發了出去,單說拓跋翰回到宮里,同樣黑著臉下旨一事。
「真要下旨招贅嗎?」不情不願,其實是別有用心地跟進宮里來的阿紫,伸出小手抵在那道明黃之上。「就我這樣的,培養一個涉世不深的小夫君,其實已經很不錯了。而且他不是咱國虞國人,左右不了朝堂上的動向,皇上為什麼還要多此一舉呢?」
拓跋翰一臉高深地看著她,「紫兒真是這樣想的?」
阿紫左邊眉毛一挑,就听他又說︰「朕听阿歸說過,紫兒恢復了一部分記憶,只是不知道想起的是什麼。」
「想起了……些無關緊要的,」阿紫耍了個花槍,斜睨著拓跋翰,臉上堆著明顯的小得意,「或許三年後招贅大會舉行的時候,就能全部想起來了。當然,這也是不定的事,我自己也說不準。」
拓跋翰一時恍惚,似看到了曾經那個膽大妄為,常常惹禍,簡直無法無天的紫兒……「紫兒~」一時再難壓抑心底的無限思念,動容地撫上那張復現飛揚的小臉。
「啪」地一聲,阿紫不客氣地拍下他的手,故意讓那只手在臉上短暫地停留了幾秒鐘。「姐夫請自重,我可不想那老女人誤會。」
拓跋翰垂眼看了看被抽紅的手背,無奈地咧咧嘴,「我倒覺得紫兒想起不少了。……這小脾氣兒~!」然後走回龍案後,「三年?」
「三年。」阿紫見他恢復了神智,便理直氣壯地點了點頭。
她要三年的時間,因為這三年……可以做很多事了,誰知道到時會是什麼情況?拖得三年是三年,反正她現在是十五歲的光景,有本錢蹉跎。
拓跋翰輕笑,在那明黃之上又添了幾個字,然後蓋上大印。「阿歸不好嗎?」他撩眼看向笑得一臉精怪的阿紫,明知她只是為了拖延時間,卻滿心地歡喜。多少年了,他都不曾再看到妹……如此調皮的表情。自從……那時起,她的臉上總是掛著疏離,眼底堆積著撥不開的濃霧,行事卻一改跳月兌,殺伐狠絕,尤其是在戰場上,總是沖到最前方……讓他每每都膽戰心驚地盯著那馬上的背影,卻只能干著急,只能部署著更周密的作戰計劃,生怕一個疏忽令她再也回不來……
為了留住這樣古靈精怪的笑,做什麼都值得,拓跋翰內心深處的異魂暗自發誓。他再也不想看到最親最愛的人,用空茫的眼神看著自己叫大哥。
帶著三年後才執行的旨意,阿紫心滿意足地回了府。阿歸看過後苦笑,難道三年後就能等到她了嗎?可是不等,之前付出的十三年,豈不是付之一炬?
曲哲釋與墨穹對視一眼,都深感這事大有蹊蹺,只有風野笑得沒心沒肺。
三年?三年後,怕是自己的兒子都出來了……哈哈,一定要加快速度,阿紫還是向著自己的。
「阿紫,阿紫……」屋外突然傳來中氣十足的喊聲。
「這只笨虎怎麼回來了?」風野笑容一收,瞪起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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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呼……內幕大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