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腳底上油門一踩,車子登時就飛了起來,薛錦真的感覺車子是飛起來的!他還沒來的及做準備,就被動的接受這突如其來的加速,心髒幾乎要跳了出來。胡亂撲騰間抓住了上面的把手。雙手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狠命的抓著,不敢松手。
看著身側飛馳而過的車輛,他不禁流汗,這是開的得有多快啊?腦子里根本來不及想其他,眼里只有急速後退的車輛和景物,手心沁出了汗水,也無暇分心。他抱著視死如歸的心境,瞪大了眼楮,和她一同看著前方。感受著瀕臨撞車又巧妙躲開的奇妙的感覺。
漸漸的,他覺得不怕了,他覺得他可以窺視楊子內力的感覺了。她在焦躁,在不開心。過了幾條街道,轉過了幾條十字路口,薛錦放下了緊緊抓著的雙手,跟隨車子的節奏一起搖來晃去。
嗤——
車子終于停下了。抬眼一看,已到了江邊。
月亮倒影在江里,被流動的江水暈染了一片。
「對不起,沒有問你家住哪里,隨著自己的性子,就開車到了這里。」看著江水里的月亮,不管怎麼努力,都拼湊不成那個完整的圓。心里升騰出一種感傷。
「沒關系,很刺激。下去,走走?」薛錦小心的觀察著她的神情,正是失意的時候,雖然知道趁人之危是不道德的,但是人不為己,天誅地滅!為了自己,就做一次小人又如何?
「好。」
下了車,裹了裹自己飄逸的裙子,自顧自的走在前面。薛錦亦步亦趨的跟著。她的電話響了,她看都不看,就讓它這麼不停的響著。過了一會兒,終于忍不住了,掏出來直接關了機。
坐在江邊的台階上,月兌掉了腳上的高跟鞋,將白皙的小腳泡在湍流的江水中,流動的水拂過腳面,感覺很舒服。
「楊子,現在江水還是很涼的,不要凍著了。」薛錦坐在她身邊,望著她白皙的小腳出神。如果有可能,他真想將她的小腳從水里拽出來,放在自己的心口,用衣服擦干,用心口捂熱。
用腳丫拍打著江水的楊子,對他的話充耳不聞。她只是不想回家。想在外面多呆一會兒。以至于會不會凍著,無所謂。
或許凍著了更好呢!
薛錦看著孩子氣的楊子,心頭軟軟的,給他的印象,她沉穩,聰慧,眼楮里又透露著頑皮。卻不知道她還有這麼倔強孩子氣的一面。
不顧及她驚訝的眼神,他還是一咬牙就將她的腳從水里撈了上來。和他想象的不同的是,剛將她的腳放在自己的胸膛,她就羞怯的收回了自己的腳。有些慌亂的找自己的鞋子。
「你不用難為情,我只是想為你暖暖腳。」
不說還好,一說楊子的臉更紅了。她扯過鞋子,就往自己的腳上套。
「楊子,別這樣。看你這個樣子,我心疼。」薛錦抓著楊子慌亂的有些冰涼的小手,認真的望著她的眼楮。她卻如同一只受了驚嚇的小鹿,站起身子,往回走。
「薛總,上車,我送你回去。我也,該回家了。」跑上了公路上,她才站定叫下面的薛錦。
他搖搖頭笑了。真是個可愛的女子呢,都已經兩個孩子的媽媽了,還這麼容易臉紅。他嘆了口氣,像是嘆給她听又像是嘆給自己。
這次楊子沒有那麼瘋狂了,車速適中。問了薛錦家的地址。她一路上再沒有其他的話,薛錦也不說話。只是時不時的看看她專注的側臉。
到了薛錦家門口,他突然性的抓起她的手,親吻了一下她的手背。然後淡淡的道了聲,「謝謝。路上慢點。」
楊子像只受驚的小白兔,尷尬的笑笑,驅車迅速駛出了。
夜色已深。路上車輛漸少。她的車速很慢。她知道此刻樊少東一定在家等著她,但是她不想听他的任何解釋。不想听,沒有任何理由。
再慢的速度,也有到家的時候。樊少東的悍馬車像個龐然大物,停在門口的路燈下。
楊子下了車,看了眼屋里的燈光,黑著的,應該等急了睡著了吧?畢竟喝了酒,肯定是困了。
一想到他睡著了,她的心里竟然輕松了許多。腳凍得有些發顫。她想著進了屋子能夠舒服的洗個熱水澡就上床休息了。今天夠累的。
模著黑換了拖鞋,正準備繼續模著黑去次臥,屋里突然的聲音令她心肝發顫,低聲輕呼,「啊,你在怎麼不開燈?」
她循著他的聲音看過去,視線漸漸適應了黑暗,沙發上男人清冷的坐在那里,雖然看不清臉,但是能感受的到,他所發出的冷冽的氣息。
「為什麼這麼久才回來?為什麼關機不接我電話?是去送那個男人了?然後呢?兩人聊的甚歡?是不是都不打算回來了?」不回答她的問題,他將憋了一晚上的話機關槍似地冒了出來。
楊子擰眉,怎麼他反而來怪罪她了?不是他每天都回來的那麼晚?要不是今天踫巧遇上,她還不知道他整天都沒日沒夜的在外面忙得是什麼呢!她氣的牙齒都打顫,她很想過去狠揍他一番。但是她卻笑了。笑聲在這詭異的氣氛當中更顯得突兀。
「你管不著!」說完她踩著舒適的拖鞋預備上樓上走去。既然他想在客廳里呆著,那麼她就去睡臥室。反正今夜不想與他在一起。他的身上搞不好還有那個女人身上那刺鼻的香水味呢!
不料手臂卻被他追上來大力的捏住了。「什麼叫我管不著?嗯?」
她氣,他哪來的那麼大的氣?她的氣還沒處撒呢!忍著疼痛,就是不張嘴求他,用力甩了甩,也沒能甩開他鉗子般的大手。
她揚起小臉,在月色下顯得那麼倔強。掐吧,有本事掐死她。她眉心皺的死死的。別過臉不去看他。
對峙了幾分鐘,樊少東妥協了,他拉著她走進了他們的臥室。楊子別扭著,想把他推出去,但是自己的微薄的小力氣在他身上就像羽毛那般無用。
他將她甩在床上棲身壓下。瞪著眼楮低聲的質問,「告訴我,這麼半天,你去哪了?」
「去送薛錦了。」
「送他用這麼久嗎?用關掉電話嗎?」他離得她更近了,手肘撐在她的兩側,雙手托住她的臉,讓她無法看別處,只能直視著他。
「小坐了一會兒,聊了會兒天,可不就到這時候了!」她說的風輕雲淡,他卻听的黑了臉。算算這時間,是小坐了一會兒嗎?難道在酒店里聊不夠,還要上家里去聊?
薄唇狠狠的壓下,吻住那張吐出令他頭疼的話的小嘴。她用盡渾身的力氣要將他推開,討厭自己的男人剛剛懷里摟過別的女人,又要來抱她。她的不安分,她的抗拒,徹底惹怒了樊少東。
親吻的力氣又加大了,摟著她的手臂也收緊了。楊子感覺自己被他緊緊地箍著,快要呼吸不暢了。
「混蛋,你放開!」好不容易得解放的嘴巴,還來不及大口喘氣,就先罵人。樊少東擰著眉看她,她就像只發怒的小貓,豎起了渾身的毛發,警惕的瞪著他。
「怎麼了你究竟?發什麼瘋?」他按住她發狂的小身體,眼楮充血的盯著她。
「滾開,我嫌你髒,剛剛摟過別的女人,又過來親我,我惡心!」一個猛用力,楊子將樊少東推到了一邊,自己一骨碌坐了起來。不給他繼續拽倒她的機會,她身體得解放之後就跑了出去。跑到了一旁的次臥將門反鎖上。
咚咚咚——
門口很快傳來了他的敲門聲,她倚著門的身體僵硬了一下,「你趕緊休息去吧,我也累了。想睡了,有什麼事情以後再說。」
門口沉默了一陣,就當她以為他走了的時候,驀地傳來了他的話,雖然隔著房門,但是夜間四處寂靜,听來也很清晰。
「楊子,你誤會了,她喝多了,出門時正好一個不穩跌到我懷里的,當時的情況,我也不能就那麼將她推地上去吧?」
楊子又一聲嗤笑,她喝多了嗎?她看到的她清明的眼神是假的嗎?
「楊子,我對你,對孩子,都問心無愧,你不要這樣。我知道我這些天陪你的時間少了,但是確實是公事。不信你可以去問大哥。」
「楊子,你不是小孩子了,你對我有意見可以說,我可以改變我的時間安排,我會抽時間多陪你,但是你不能這樣!和別的男人吃飯聊天,送別的男人回家,公然的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去挽著他的胳膊,你想過我的感受嗎?」
呵,這麼說來說去,倒是她的問題了?她壓制著自己想打開門去抽他的沖動,聲音有些顫抖的說,「樊少東,你他媽知道個屁!這麼多天我見不著你,我說你什麼了嗎?我猜你什麼了嗎?是,你談生意,我也是談生意,我還沒指責你帶給我多大的傷害,你卻反過來指責我了?我只想提醒你一句,男人看女人,往往看到的不是真實的。那女人,並不像你看到的那樣,最起碼,她的酒量不在你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