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塵!干什麼呢!」楊子象征性的拽著樊塵的耳朵,怒氣沖沖的叫。
「怎麼了怎麼了這是?」樊少東正從外面回來,听見楊子的大喊急忙過來一看究竟。
哈哈——
看完他笑的差點仰過去。
「還笑,說過別讓他和你一起洗澡,看吧,都學會什麼了?一會兒你去給小煜洗,洗不掉的話我拿這筆畫你滿臉!」楊子憤憤的轉身出去。
干了壞事的小塵仰著頭沖著樊少東調皮一笑。無奈的捏了捏他的臉蛋,嗔怪的說,「淨給我找事!」
小塵做了個鬼臉,就又跑出去玩游戲了。
孩子多了真是亂,尤其還是兩個禿小子。大的一點也不知道讓著小的,經常去搶弟弟的玩具和零食,惹得小煜大哭。每當這時楊子都會拄著額頭坐在一邊嘆氣,沖樊少東努嘴,意思很明確,孩子是你主張要的,這亂子,自然還是你去解決。
等小煜兩周歲的時候,楊雪琴來接走了他,每個周末,楊子和樊少東都會開車去看他。這小家伙不但遺傳了他爸爸的氣質,還遺傳了那冷漠高傲的臭脾氣,整天昂著小腦袋,對什麼都很不屑。
小不點不再身邊了,雖然會想,但也樂得清閑。樊塵已經五歲,小腦袋越發的聰明了,多難玩的游戲,一會兒就玩熟了。記東西也非常快,經常得到幼兒園老師和小朋友的夸贊。
兩個孩子一個跟著外婆,一個跟著女乃女乃,楊子被迫困在家里的這兩年,真是郁悶死了,現在孩子不用她操心了,又得準備準備去公司了。
懶得去,真是懶得去。她還是希望自己是個無憂無慮的自由人。雖然已不是那個只知道瘋玩就行的年紀,但是心中那對自由的向往,還是鼓動著她在安心去公司之前,來一次長時間的旅游。
這個想法,她並沒有告訴樊少東,她知道他肯定不會同意。所以,一切,都在她悄悄的計劃當中慢慢的實施。最想去的地方,撒哈拉沙漠!一直想要看看那片夢寐以求的金色世界,尼羅河的故事和傳說從小就在書本中看到過,如今,真的想切實的去走一趟這夢之旅。
看看那里的游牧民族,看看那里的金色沙漠,看看那里的比這里熱上多倍的太陽。三毛說,那里的民風淳樸可愛,那里的手工藝品更是精美非凡,那里的古文明更是令人神往,一切的一切,都在越發強烈的呼喚著她。
夜里,久久不能入睡。想著那令人神往的地方,小臉紅撲撲的,滿是激動和期待。
終于,偷偷的拿回了機票了簽證。激動的她整宿翻來覆去的睡不著。樊少東將她按在懷里,一下一下有節奏的輕拍她的後背,像以前哄孩子睡覺一樣,突然發覺,這個還真是有效,很快,她就安靜了下來,眼皮兒撩不開,最近總是相當的亢奮,睡眠不好,經樊少東這麼一摑打,倒是睡的實了。
第二天,她故意支開了樊少東,將事先準備好的簡單的行李取出來,下樓打了車直奔國際機場。她一切都算計的很好,關了手機,打算上飛機之前給樊少東發一條信息,報一下平安,到那時候就算他馬上趕來也來不及了。
心下小小的得意了一下,激動,愉快,緊張,交匯在一起,這可是出發去她夢中的國度呢!
終于等到快要起飛了,她重新打開手機,發了短信,告訴他自己去旅游散心,讓他不用擔心,到了地兒會打電話給他。發完等了會兒,沒有回音。登機時間到了,還是沒有等到樊少東的回音。算了,關機,走人了。
由于行事隱蔽,沒有動用關系,沒能買到頭等艙。經濟艙也不錯,只要是能夠帶她去那里,這都不叫事兒!
飛機很快就坐滿了人,唯獨空著楊子身邊的座位,本以為沒人了,卻听到空姐柔美的聲音娓娓道來,「各位旅客請稍等一會兒,還有一位先生馬上就上來了。」
看了眼手表,撇撇嘴,真是浪費別人時間的家伙,已經超過飛機起飛的時間約模十分鐘了!
等的心里起急的楊子撅起了嘴巴,一會兒的功夫,突然感覺身邊坐下一個人,隨即,看到飛機開始緩緩的滑行,最終飛向天際。從窗外收回視線,想怒視一邊的人,表示對他遲到的不滿,抬頭的瞬間她愣住了。小心髒抽抽的。
「你,你去哪?」
「你去哪我就去哪啊,咱倆是一趟航班,你傻了?」
男人笑起來該死的迷人,大手搭在她的大腿上,使勁的揉搓,「死女人,瞞的夠緊的?本以為你會忍不住和我說的,沒想到你真只字不提?但是你以為這樣我就什麼都不知道了嗎?嗯?你的小心思哪逃得過我的法眼!」
嗨,咋感覺一陣寒風吹過似地?惡寒啊,自個兒還自詡聰明瞞的密不透風呢?自己還傻傻的給他發信息呢?
「你送我?到了地兒你再回來?」
「你跟我一起回來我就回來,你在哪我就在哪,這輩子就沾上你了。你想甩都甩不掉。」
嘴角抽搐,最終沒能說什麼。一路山任由他的大手在她腿上揩油,周圍的人頻頻往這邊偷瞄。楊子假裝睡著了,愛咋地咋地吧,別人愛咋想咋想吧。
事實證明,有樊少東的陪伴,她還是很幸運的,他們選擇的是自由行,沒有跟隨導游團,總覺得跟著團走,反而會將最值得一看的景色給忽略掉。
樊少東準備的很齊全,手電筒,指南針,抗毒蛇血清,水,食物,等等,他已經聯系好了一輛加滿了油的越野車,到了地兒絲毫不耽誤,直接駛進了沙漠。楊子看著他的準備工作,暗自咋舌,自己出了帶了幾件換洗的衣服之外,幾乎什麼有用的東西都沒帶。要不是樊少東跟了來,真不知道她這沙漠行,該怎麼走?
坐在副駕駛上,車上開著空調,看著沙漠上仿佛暈染著一層熱氣,外面這時候的溫度應該在四十度以上,她拿著相機,對著窗外一通猛拍,偶爾,還會掉轉過來,拍一下專心開車的樊少東。這貨一天沒刮胡子,胡茬就露了出來,黑黑的,不顯得髒反而很性感,很陽剛。
看著相機里被定格的樊少東的側臉,楊子愛不釋手,「東東,以後留胡子吧?這側臉這帥!真爺們兒!」
一旁開車的樊少東笑了笑,第一次在沙漠上行走,他還是很小心的,怕遇上沙陷,又怕遇上沼澤。所以他眼楮一刻不敢松懈的盯著前方。仔細觀察著路面的情況,有車轍的地方,跟著車轍走,風一吹,往往就又看不到車轍的蹤影,他就會下車仔細觀察一番,才又上來繼續行駛。
「這麼,麻煩?」要是她一個人,真是得愁得望天了,但是樊少東在身邊,她就真的只剩下玩和看風景了,心里美滋滋的,興奮不已。不過看著樊少東跑上跑下的勘察,還是覺得他挺辛苦的。
「你以為橫穿沙漠是玩嗎?一不小心玩不好,咱倆小命都得留在這!」樊少東瞪了一眼笑嘻嘻的楊子,敲了敲她的頭,一臉無奈。
又走出了不遠,楊子驚異的看到一頭駱駝的骸骨就那麼暴露在沙漠之中,不知是不是熱死在沙漠上,晚上又被餓狼吃去了肉和內髒?白皚皚的白骨就那麼擺在眼前還是很令人毛骨悚然的,對于它的死,真是充滿了各種可能。
記得射雕英雄傳里,寫到陳玄風的尸體就是被梅超風埋在了沙漠里,晚上被饑餓的野狼嗅到了味道,將他的尸首挖去充了饑。
樊少東不動聲色的繞過了那骨骼的殘骸,瞥了一眼表情呆愣的楊子,打趣到,「要是三毛,就會撿了它的頭骨,回去擺在家中當藝術品。」
眼皮兒挑了挑,最終還是開了窗戶,探出頭去,將它定格在了相機里,它帶給她的是一種死亡的震撼。
車窗一開,外面的空氣就像熱浪,撲面而來,惹得楊子急忙關上。她又想起了樊少東剛才說的話,看著相機中那駱駝的殘骸,青筋突突的跳。
「三毛,好勇敢。」
「是啊,不過她在撒哈拉的時候,還是過得很幸福,很快樂的。一個人,只要有獨特的見解和對生活美好的追求,他無論在什麼環境當中,都會很樂觀,很幸福。」樊少東突然抓住楊子的手,漸漸用力,「你在哪里,哪里就是我的家。就像當初荷西追隨著三毛那樣。」
楊子內心狠狠的波動了一把,如果荷西沒有那次意外,她一定會一直幸福下去。
時間不可逆轉。她回握住他的大手,身體靠在他的肩上,有這樣的老公,是值得她珍惜一生的。看著車外的黃天大漠,他們,在這在這無邊的沙漠當中渺小的堪比螞蟻。
「東東,要是出不去了怎麼辦?」看不見邊際的大漠突然讓她感覺悵惋,樊少東是擔心她的,所以才跟她出來,同時他也是寵信她的,不然明知道是危險重重的旅程,他不會同意她這般胡來。
他了解她,不違背她的信念。只在身邊默默的陪著她,不管她是對或是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