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雲起一臉決絕的樣子令樊少東光火,他咬著牙齒,冷哼一聲,「你的公司不是沒了嗎?你開個價,只要是告訴我楊子的蹤跡,多少錢都行,你拿著錢再去東山再起!」
看著樊少東此時眼中的輕蔑,何雲起自嘲的笑了,當初他是愛錢,但是現在他變了,雖然轉變的為時過晚,但他還是為自己的轉變而感到欣慰。
「樊總,楊子這次一走,可能需要休養些日子,她只是想要找個安靜舒適的地方去靜養,其實說真的,她具體要去哪個國家,哪個城市我真的不知道。我知道的只有這些,她身心都很疲憊,急需靜養,你不用費盡心思的到處去打听她的下落,等她調整好了,就會回來的。」
樊少東盯了何雲起好一會兒,看他的表情,他不像是說謊,他知道,他真的就從他嘴里問不出什麼來了,轉身,一陣狂風似地走了。
飛往澳洲中部的頭等艙里,楊子臉色蒼白,嘴唇也不見血色,身邊的男人皺著眉頭,心一橫,將她摟在了懷里。
處于迷離狀態的楊子身子微微移動,她想要掙月兌他的懷抱,卻是沒有力氣。
「楊子,別動,你身體很虛弱,就躺在我的懷里睡一覺,到了澳洲,一切就都會好起來了。」男人英俊的臉上寫滿焦慮,本來听說東子的媽媽動手術,他去醫院看望,沒想到他走錯了路,正好看見醫生推著已見昏迷的楊子從後門出來。
「杰子,不要告訴樊少東,他知道了肯定會怪我。」楊子撩開沉重的眼皮,大腦支撐著自己的意識,盡量讓自己多清醒一會兒。
許偉杰眼楮酸澀,有什麼東西在里面打轉。他收緊手臂,臉挨著她的臉,聲音哽咽,「你個傻女人!他怎麼敢生你的氣?你為了她做出了這麼大犧牲,他要是敢怪你我就揍死他!」
「謝謝。」楊子蒼白的臉上露出一抹笑容,這一笑,像一朵盛開的百合花,高潔美麗。老天還是很眷顧她的,不是麼?要不是踫上了許偉杰,她這樣子的身體,一個人怎麼去澳洲?
澳洲中部的一個小鎮,艾麗斯泉,坐落于無垠的紅土地和崎嶇的山地之間,湛藍的可以擰出水來的天空,飄著幾朵美麗的雲,這里主要街道上的行人都很少,的確是個安神養心的好處所。
大衛替他們從車上將行李拿下來,許偉杰抱著楊子,跟隨著大衛來到一處雙層的公寓。這里的建築,最高的就屬當地的行政中心了,三層樓的高度。盡管已經陸續有歐洲移民被吸引到這里,但這里地廣人稀的特點還是非常的明顯。
將楊子放到事先準備好的房間,大衛叫來了菲佣西西亞,這個只有十幾歲的小女孩長得倒是機靈,她扶著楊子去了浴室,幫她洗去這一路的疲勞。
她穿著寬大的睡衣出來的時候,許偉杰坐在他的床前,她細心的發現,他也剛剛洗完澡換了衣服。西西亞乖巧的退了下去,大衛根據楊子的情況出去為她買藥。一時間,寬敞的屋子里,只剩下了他們兩個。
和許偉杰不算生疏,但是今天這樣子呆在一起她還是覺得有點別扭,「杰子,你回去休息吧?休息一天明天就回國吧?公司里沒有你哪成?」
「不急,我必須要看著你的身體好起來,我才回去。」許偉杰站起來,牽起她的手,將她帶到床邊。
「我,我是有身孕的人!」
「你以為我要做什麼?我只不過是想讓你坐下來歇歇,你的身體再不好好的養,就要掛了!」許偉杰看她那驚恐的小臉,真是又好氣又好笑。他再對她有非分之想,也不可能趁人之危到這個地步!
「哦,呵呵。」楊子總算放下心來,不客氣的爬上了床,鑽進的舒服的被窩里。開始還和他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後來慢慢的就睡著了。
說出的話,久久听不見回答,許偉杰低頭一看,她已經歪著腦袋睡著了,他搖搖頭,將她的睡姿調整舒適,輕輕地關上門出去了。
大衛正好從外面回來,有厚度的眼鏡,說明了他的非凡學識,他看到許偉杰從楊子的房間出來,友好的打招呼,「她呢?睡下了?」
「嗯。」
「好,你過來,我有事問你。」
大衛朝許偉杰招手,兩人去了書房。
「我想我先自我介紹一下,我叫大衛,和楊子是從小學的同學,直到上大學,我們才分開,我們的友誼非常牢固。我也想請問這位先生,是楊子的什麼人?」
許偉杰苦笑,「我只是他的一個朋友,我叫許偉杰。」
「那,楊子肚子里的孩子?」
「不是我的。」
「哦」,接著,大衛陷入了沉思,許偉杰有禮貌的沒有去打斷他,畢竟楊子要在這里住上不短的日子,人家問問清楚也是應該的,更何況她現在是這種狀態,身體虛弱的很,可能他是怕有什麼意外吧?
「許先生,恕我直言,楊子這個孩子,我建議不要。」大衛思考了半天,還是將自己的想法,告訴了許偉杰,因為他知道,這個許偉杰對楊子絕非一般朋友那般的關心,他眼中的擔心和疼惜,早就超出了一個一般朋友的範圍。
揉了揉發脹的太陽穴,「大衛,楊子絕對不會放棄這個孩子,所以她才會在這種情況下來找你。希望你有辦法留住她的孩子。」
「許先生,你還是勸勸她。」大衛長呼出一口氣,把自己健壯的身軀扔到沙發里,「實話跟你說了吧,有一種藥物可以幫她留下這個孩子,但是,這個藥物的後遺癥很厲害,最常見的就是,失意。有的人是短時間的,有的人到死記憶力都存在著一塊空白。」
「沒有別的藥物,別的辦法嗎?」許偉杰點了一支煙,手微微發抖。
「這是唯一能保住孩子的方法。」大衛站起身,雙手插在褲子的口袋里,眼鏡後面的小眼楮為難的看向外面,「許先生,等楊子醒了,你好好勸勸她,她還年輕,孩子以後再要。」沒等許偉杰說話,他看看手腕的手表,「對不起,我要失陪了,研究院那里還有工作等著我去完成!」
饒是經歷過商場上的風風雨雨,听到這樣的結局,也是令他措手不及。他雙手拄著額頭,頭疼的厲害,听說大衛要走,急忙站起身來,「你去忙吧大衛,一會兒楊子醒了,我再好好的勸她。」
手里拿著一件黑色的風衣,大衛點點頭走了。
她這一覺,睡了一天一夜,西西亞想要讓一直守著楊子的許偉杰去休息,他拒絕了,只有親自守著她,他心里才覺得放心。每隔一段時間,他就會喂她幾口水,被灌入口中的水又順著嘴角流出來,無奈之下,只好嘴對嘴的喂她。
二十四小時之後,當楊子悠悠轉醒,發現許偉杰正趴在她的手邊熟睡,臉枕著他的手臂,嘴被擠著變了樣子,嘴角流下了口水。
「喂,喂,醒醒。」楊子用腳踩上他的臉,佔了多大便宜似地咯咯笑。
許偉杰一把抓住她的腳,輕輕撓了一下她的腳心。她癢的蜷起了腿,「別,服了。不要逗我啊,我現在可不是一個人,我可要好好的保護好我的孩子。不讓他有一丁點的閃失。」
笑容僵在臉上,四肢僵硬。
「你怎麼了?對了我睡了多久?」楊子又用腳踹了他的俊臉,這次沒有給他抓住她腳踝的機會,迅速收回了自己的腳。
「你睡了一天一夜。楊子,有件事情,必須盡快與你商量。」許偉杰看著他的眼楮,表情凝重,楊子坐直了身子,看他的表情,似乎事情很嚴重。
他將大衛說的事情都講給了她,屋子里頓時陷入了死寂。窗外的大樹,被微風吹得樹葉飄舞,發出簌簌的聲音,許久,她眼神空洞,伸出了白淨的小手,「杰子,遞給我手機。」
「你,是要給東子打電話嗎?」
「呵,都要失意了,都要不記得他了,還給他打電話有什麼用?」
「你的意思,你要選擇這種藥物?」
「只要是對孩子無害的藥物,又能保住孩子,我什麼藥物都接受。既然他在我的肚子里,我就要讓他來到這個世界上。」
一聲嘆息,在兩人中間漾開,許偉杰其實早就料到,她會是這樣的決定,不然她也不會冒著生命危險,遠赴澳洲。
她開始接受大衛的治療,看著一天一天長大的肚子,總是能笑出聲,她感覺藥物已經開始在她的身體里發揮作用了,她的體格在一天一天好起來,但是對于大學以後的記憶,正在一點點的模糊。是的,關于大學以前的記憶,每一個印象深刻的畫面都很清晰,她無事的時候,就會坐在院子里女敕綠的草地上回想從前,她想要通過自己一遍一遍的強化記憶,使自己克服這場失意的災難。
直到有一天,她挺著碩大的肚子,被西西亞扶著坐到了屋外太陽傘下,翻看自己的手機,一個視頻令她恍若隔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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