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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樣了?」

安以卿終于累了睡了,君宴看著醫生處理好,這才起身出去,想要去處理一下手上的傷口,就看到君庭站在病房門口,看到他出來忙走過來問道。

君宴搖搖頭︰「已經沒事了。」

君庭聞言才松了一口氣︰「沒事就好。」

低頭看到他手上的傷口,皺眉︰「手受傷了?」

君宴低頭看了一眼血淋淋的手,搖搖頭︰「只是小傷而已。媽怎麼樣了?還有,舅舅那邊?」

「你媽已經醒了,只是還是很難過,你舅舅那邊還是那樣子。」君庭嘆息一聲,「出了這樣的事,誰心里都不好受,要是有人說了什麼不好听的話,你也別太放在心上。」

「我知道。」君宴點點頭︰「我等會過去看看媽。」

君庭點點頭,看了看病房︰「竟然她現在沒事了,我就不進去了,這些日子你要多陪陪她,我們能幫你的實在是不多,要是你實在抽不出空來,我讓阿姨過來照看幾天,她們也相處過,不算陌生。」

阿姨是素日里在君家幫忙做家務的阿姨。

君宴也知道夜笙現在這個情況是不可能過來照看安以卿的,而他自己,也不可能時時刻刻都陪著,畢竟他身上還有工作,即使都盡量推出去,也會有些時候需要他出面。

「我知道了,晚點我給阿姨打電話過去吧。」君宴點頭道︰「這兩天我可能還有些首尾要處理。」

「好。」君庭點頭︰「那我先走了,你媽還有你舅舅那邊恐怕還要我幫忙。」

君宴目送君庭離開,這才找護士包扎了傷口,用公共電話給單位同事打了電話,將工作安排了一下,又想起先前沒有跟齊望說清楚這邊的事情,就又給他打了個電話。

「怎麼回事?發生什麼事情了嗎?是不是卿卿出什麼事了?孩子有沒有事?」齊望一听到君宴的聲音,就緊張的問起來。

在確定懷孕之後,安以卿就打過電話回家通知家里的人,林鳳麗有些不高興,但也沒多說什麼,只讓她自己好好保養,而且還催促他們盡快完成婚禮,只是因為犯罪集團的事情耽誤了,後來才決定等孩子出生之後再舉辦婚禮。

面對這樣關心安以卿的齊望,君宴覺得十分愧疚,他答應過他要好好照顧她的,可最終卻讓她受了這樣的傷害。

「對不起,最近,發生了太多事。」盡管他向來是干淨利落的人,這個時候也覺得難以啟齒。

「你實話實說吧,是不是出了什麼事?卿卿她到底怎麼了?」齊望只覺得心煩意亂,有一種很不安的感覺。

君宴閉上了眼楮︰「對不起,是我沒有保護好她!」

齊望只覺得心一下子痛了,他想不出會出什麼事,只想到一個可能︰「你是說,孩子,沒了?」

「嗯。」君宴輕輕的應了一聲,繼而又想起什麼事︰「不過你不用自責,這件事,跟你沒有關系,是我,是我沒有保護好她。姐夫,對不起,這些天發生的事情太多了,三言兩語解釋不清楚,等我們過去了再跟你說好嗎?只是,爸那邊,恐怕我們沒有辦法及時趕回去了,一來是卿卿的身體,現在很虛弱,醫生說要留在醫院里多休養幾天,另外,我小舅舅,他今天也去世了。他是為了救卿卿才去世的,我們恐怕得多留兩天,不過你放心,我們一定盡量趕回去參加爸的葬禮的。」

「好,媽那邊我會盡量勸解,你們,如果實在趕不及也不必急著回來,卿卿的身體最是要緊。」齊望心里有很多疑問,卻知道現在不是說話的好時機,他只能這樣說。

「嗯,那就麻煩你了。」

「別客氣。好好照顧卿卿。」

「好!」

君宴收了電話,怔怔的站了一會,這才會轉身去太平間,見夜慕最後一面。

陰冷的太平間,昔日風華絕代的男子安靜的躺在哪里,君宴只覺得心如刀割般的痛疼。

不管他跟安以卿之間有過怎麼樣的過去,也不管他為安以卿做出的那些會給他的婚姻帶來多大的困擾,他都無法對他生出一星半點的怨懟,他感激他,他更加心疼。

他是他的小舅舅,更是他的兄弟,他們從小一起長大,了解彼此的志向,在背後默默支持彼此,感情甚至比一般的兄弟姐妹都更要深厚,可是如今他卻在風華正茂的時刻永遠離開,留給他的不僅僅是一個難忘的背影,更是刻骨銘心的痛。

「夜慕,謝謝你,謝謝你替我保護了她,讓她好好的活了下來,真的很謝謝你。」

這是他作為一個男人,跟一個男人的對話。

此時此刻,他們不是甥舅,只是兩個男人。

深愛著同一個女人的男人。

「你放心,此生此世,我絕不會辜負她,我會愛她,代替你那一份,深愛她,保護她,照顧她,憐惜她,給她這個世界,最美好的幸福!」

「你且安心去!」

溫熱的淚水打落在他冰冷的容顏上,他仿佛能夠感覺到他在一瞬間的放松。

你是否一直都在等待,等待我的這一句諾言?

你放心,我會一如既往,不,比以前更加十倍千倍萬倍的珍愛憐惜她!

夜慕也算得上是個名人,雖然他的喪禮辦得很低調,但還是有親朋故舊前來吊唁。

甥舅喜歡同一個女人,舅舅為救外甥媳婦而死到底有傷臉面,所以對外只說是因病不幸去世,反正本來他也是身患絕癥,所以倒也不怕露出什麼破綻來,只是這樣鐘靈毓秀的人物就這樣離世,到底是令人唏噓嘆息不已。

出殯的那一天,安以卿堅持出席。

才短短三天時間,她已經瘦得皮包骨,曾經清透水潤的眼楮如今望去,只見黑洞洞的一片,神色呆木,仿佛一陣風就能將她吹走,就算是對她再多的怨言,看到她這個樣子,也不忍呵責。

更何況,這幾天她也不好過,剛剛失去了孩子,身體虛弱,又相繼失去最愛的男人和父親,加上時不時的毒癮發作,幾乎要去了她半條命。

不過夜家眾人還是很擔心她會情緒失控,畢竟她跟夜慕有過那麼一段,夜慕又是為她而死,她傷心欲絕情緒失控也是很正常的事情,不過安以卿卻很安靜,神色平靜至淡漠,一雙黑黝黝的眼楮專注的望著前方,從頭到尾一言一行都沒有失態,讓大家都暗暗的松了一口氣。

夜慕是早上十點下葬,舉辦完喪禮君宴就帶著安以卿告辭上飛機,飛回北城趕安爸爸的喪禮。

有齊望的安排,安爸爸的喪禮也安排在今天,不過時間安排在黃昏,君宴和安以卿一出機場等在外面的齊望就迎了上來,看到安以卿那個樣子是簡直是不敢置信。

「卿卿!」齊望不敢置信的看著眼前臉色蒼白瘦弱得仿佛一陣風就能夠吹走的女人就是他記憶中那個溫婉善柔的女子,記憶中盈盈笑容已被清冷覆蓋,這是他從來都沒有見過的安以卿!

「怎麼會這樣?卿卿,你怎麼會瘦成這個樣子?」齊望只覺得心痛若割,眼淚不自覺的浮起來,上前一把抓住她的手,那圓潤的手,此時卻只有骨頭。

安以卿並非全無感覺,她只是心如灰燼,卻並不是對外界一無所覺,看到齊望毫不掩飾的心疼,她眼楮一陣發澀,有一種受了委屈遇到親人想要撲進親人懷里痛哭的沖動。

「齊哥哥。」她張口,聲音已澀,眼淚無聲的滑落,她想再說些什麼,卻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齊望無法控制的上前一把將她抱住。

安以卿的眼淚控制不住簌簌流下。

齊望對于她來說,不僅僅是姐夫,是年少時思慕的對象,更是親人。

比真正的親人還要更加親近可靠的存在。

那種感情是君宴都無法比擬的。

淚水打濕了衣衫,齊望知道她一定是遇到了極大的挫折,要不然的話,她也不會如此失態,可越是這樣,他越是心疼。

從來都沒有一刻,如此的心疼,疼得他幾乎要失去呼吸。

這個時候他還是不明白自己對于她到底是怎樣的感情,或者,即使明白了也必須不明白,所以他沒有去追究,只是輕柔的將她擁住︰「乖,沒事了,回來了就好,以後有齊哥哥在,齊哥哥會護住你的。」

「齊哥哥!」安以卿越發的難以控制心中的悲傷,淚落如雨。

站在一旁的君宴眼楮微暗,大手緊握,有種將她從他懷里拉出來的沖動。

可是想起她這些日子的壓抑,能夠宣泄對她也是有好處的,所以才會拼死忍住,過了好一會才輕聲說︰「先上車吧,她現在身子太虛弱了,不能吹風的。」

君宴不動聲色的上前將安以卿接過,摟進自己的懷里,以佔有的姿態告訴齊望這是他的女人!

齊望心里微微的發澀,最終沒有說什麼,點點頭︰「上車吧。」

還要去參加喪禮,要是遲了恐怕就趕不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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