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先前君宴根本就不是打不敗罌粟,而是他跟本就是在拖延時間!
躲過一劫的鯊魚也很快就明白了過來,眼看著本來好好的一盤棋竟然就這樣被人給破了,鯊魚大受打擊!
不可能,這是絕對不可能的事!
他浸婬黑道多年,他實力雄厚,他手下個個都是從死神堆里掙出命來的鐵漢子,沒有一個弱兵,他的武器也是最先進的,他自問就算是跟正規的特種部隊對上,都起碼有一半的是勝算,怎麼就這樣不堪一擊了呢?
鯊魚想不明白,不甘心!
抬頭正好看到君宴朝安以卿跑過去,眼里毒光一閃,拔槍就朝安以卿打去!
君宴一眼看到,不由得大吃一驚,飛撲過去︰「小心!」
安以卿卻根本就做不出任何反應,她的心跳早已經在槍聲起來的那一瞬間停止,恐懼鋪天蓋地。
她想尖叫想躲避想哭想喊……
她害怕,真的,很害怕!
感覺,死亡,離她這樣的近,仿佛下一個瞬間,就會降臨,無處可避。
只能撐大眼楮看著君宴臉色大變的飛撲過來,看到他漆黑透亮的眸子里的恐懼和慌張,那樣真實,還有,身後如同影子一般張開的翅膀,將她緊緊的包裹懷里,那樣溫暖,那樣安全!
她的眼淚毫無預警的滾落下來。
「為什麼?」她無法回頭,顫抖著雙唇,卻發不出聲音。
「因為愛你!」仿佛心有靈犀,身後夜慕望著懷中心愛的女子,綻開一抹微笑,顫動心魂。
安以卿的眼淚頓時洶涌。
君宴停住腳步,望著那擁抱的兩人,突然間心痛得無法言語!
然而那也只是一瞬間的事情,下一瞬間,他已經轉身,拔槍暴起︰「帶她走!」
夜慕毫不猶豫的割斷了繩子,一把將安以卿抱起,就要帶她離開,安以卿卻想起一旁的陌翩翩︰「翩翩。」
正好陌翩翩也感覺到了不對勁︰「姐姐,姐姐,你還在嗎?嗚嗚,姐姐,哥哥,聶哥哥,聶哥哥你在哪里,翩翩害怕,你快點來找翩翩啊,翩翩不玩游戲了。嗚嗚,聶哥哥!」
一片槍聲中女孩清脆的哭聲格外的突兀,一下子就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
鯊魚目光一寒,想也不想就抬手朝陌翩翩一槍打過去。
他自然是想將陌翩翩抓到手里做人質,那樣的話他們完全可以全身而退,可現在眼看是不可能的了,既然如此,還留著她們做什麼?
讓他痛,他也要讓他們永遠後悔!
只是他才剛剛抬起手,忽的感覺到身上一痛,他低頭,看到胸口血液噴涌而出,很快就將胸口的衣衫浸透。
「你——」他回頭震驚的看向站在他身後,用槍抵著他後心的聶遠。
聶遠英俊的臉神色陰沉,聲音低啞︰「我說過的,不許動她!」
可就算是這樣,你用得著出賣兄弟嗎?
不就是一個女人嗎?
「啊!」鯊魚死不瞑目,轉身想要殺了聶遠,卻最終倒了下去。
他怎麼也沒想到,自己稱雄一世,最後竟然會死得這麼窩囊!
竟然是死在了叛徒的手里!
眾人都沒有想到會發生這樣的意外,等到眾人反應過來的時候,聶遠已經放開了人,飛身跳下去直奔陌翩翩。
翩翩不要害怕,我說過要保護你的,哪怕與全天下為敵,我也會保護你的!
「叛徒!他是叛徒!」
鯊魚的那些親信終于反應過來的,紛紛朝聶遠開槍過來,而正要跳出來救陌翩翩的陌度暗罵了一聲,率先搶過一把沖鋒槍朝對面掃過去,一下子就壓倒了一大片!
「走!」眼鏡蛇見勢不妙,招呼一聲趕緊往外逃。
將身後的危險全都拋在腦後,第一時間抱住了陌翩翩,一邊給她松綁一邊安慰她︰「翩翩乖,游戲結束了,聶哥哥來帶你回家了。」
「聶哥哥!」陌翩翩得到解放,雙手頓時緊緊的抱住聶遠的脖子︰「聶哥哥我好害怕!」
「別怕,哥哥會永遠在你身邊!」聶遠頓了頓,護著陌翩翩朝外逃去。
夜慕看到這一幕,目光一閃,也沒說什麼,連忙抱著安以卿離開這里。
警隊的支援已經趕到,將倉庫團團圍住了,看到夜慕和聶遠帶著安以卿陌翩翩出來,連忙護送她們離開。
「救護車呢?」夜慕沉聲問︰「她懷孕了,被人注射了海洛因,必須馬上送到醫院去!」
「救護車在這邊,跟我來!」
一個警員將他們帶到救護車前,夜慕將安以卿輕輕的放到救護病床上,看著護士上前給她插上管子,推進救護車里。
「君宴他們——」也許是先前一直都在掙扎,此時安全之後,安以卿只覺得疲倦不已,睡意朦朧,只是心里始終放不下君宴。
夜慕一頓,繼而低頭溫柔的在她耳邊低聲說︰「放心,他不會有事的。」
听了這話,安以卿終于安心的閉上了眼楮。
看著她被送進了救護車,醫生就在她身邊,不會再有任何危險,夜慕心神一松,終于撐不住晃了晃,差點跌倒在地,眾人這才發現原來他身上受了重傷,只不過因為穿的是黑色的衣服,又是夜晚,所以大家才沒有看出來!
「醫生快來,他受了重傷!」一旁扶住他的警員臉色大變,連忙大聲招呼道。
「我沒事!」夜慕連忙制止那人的大呼小叫︰「小聲點!」
他回頭擔憂的望向救護車,擔心會驚動安以卿,見她哪里毫無反應,這才長長的松了一口氣,再也無法支撐,暈倒了下去。
醫生上前粗略的看了一眼他的傷,臉色不由得大變︰「快,馬上送他回醫院。通知醫院,馬上準備急救!」
緊接著就是一陣忙亂,都急著要送夜慕和安以卿回醫院,這邊聶遠和陌翩翩看著沒什麼事,反倒是什麼人關注,聶遠默默的看著夜慕被救護車帶走,趁著眾人忙亂之時,悄悄的將陌翩翩帶走了。
而因為鯊魚的意外死亡,一眾恐怖分子群龍無首,頓時成了一盤散沙,戰斗力大降,經過幾個小時的激戰之後,終于將大部分的恐怖分子拿下,只有狡猾多端的眼鏡蛇帶著幾個心月復從鯊魚準備好的退路逃走了,不過整個犯罪集團到此算是徹底瓦解了。
這邊忙亂不說,那邊醫院里,安以卿也在昏睡了一天一夜之後,醒了過來。
「你醒了?」
才剛剛睜開眼楮,就听到君宴低沉沙啞的聲音在耳邊響起,繼而就感覺到手被溫暖的大手包裹住!
「嗯!」
她抬眼看著眼前滿臉胡須茬的男人,他血紅的眼楮里閃爍著愧疚和喜悅,讓她不由得一陣心疼。
這幾天他一定擔心壞了吧?
「對不起,都是我不好,我讓你擔心了。」她抬手輕輕的撫模著他的臉,愧疚的說。
君宴只覺得心頭一澀,心里酸酸脹脹的,十分難受。
「傻瓜!」
他低身緊緊的抱住她,聲音里帶著痛苦︰「該說對不起的人是我才對,如果不是因為我,你也不會——對不起,以卿,對不起,都是我不好,我沒能保護好你,我沒能保護好我們的孩子,對不起,是我沒用!」
「孩子?」安以卿不自覺的伸出手去,模向肚子,曾經,那樣充實的感覺,如今卻覺得空虛。
「孩子,我的孩子!」她猛地坐起來。
她的孩子呢?為什麼她感覺不到它的存在?
「我的孩子哪里去了?我的孩子呢?」
像是有預感,她的眼淚控制不住的滾落下來,揪住君宴的衣衫,眼里全是哀求︰「君宴,你告訴我,我們的孩子還在是不是?他不會離開我們的是不是?你告訴我,告訴我!」
見她這樣,君宴心里越發的痛苦,他閉上了眼楮︰「對不起!」
安以卿怔怔的,片刻之後才控制不住哇的一聲哭出聲來!
她終究是失去了,連一聲告別都沒有,就這樣失去了。
君宴默默的抱著她,閉上眼楮眼淚控制不住滾落。
這也是他的孩子,做出那個選擇,他心里同樣會痛不欲生同樣會難受。
可是,事已至此,即使他心里再不舍再痛,也必須舍棄,否則就算是生出來,對他們,對孩子來說,都只是痛苦的開端。
緝毒這麼多年,他深知毒品對胎兒的害處,更何況這兩天里,鯊魚他們對她注射了那麼多的毒品,那分量,別說對胎兒,就是對安以卿的身體,也有極大的危害!
他只能,也必須要做出這樣的選擇。
「我們還會有孩子的,相信我,我們還會有孩子的,這一次,就算是拼了我這條命,我也一定會保護好他,絕對不會再讓他受到一點點傷害的。」君宴抱著她,發誓一般的許諾。
可是那又如何?
最終還不是沒能挽回那個已經失去的孩子?
安以卿傷心絕望,她覺得整個天地都快要黑暗了,看不到一點點光明。
她最後目光呆呆的,仿佛沒有焦點,讓君宴看得更加的難受,卻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她,除了擁抱,除了親吻,他什麼都給不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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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應了那句話,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啊,痛苦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