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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99章】 神醫洛寧

半個時辰後,杜凌被挾持到村子附近的一處荒廢涼棚中。那涼棚很簡陋,像是一場暴雨或是一陣狂風就能吹垮。

杜凌是在接近涼棚時就听到申銀聲的。

那申銀來自一個女人,輕輕柔柔,縴細無力,不是淒厲得令人恐懼的那種,但也說不出的詭異,此刻天色早已黑沉,她不禁閃過一個冷顫,寬袖里的手臂已泛起一層雞皮疙瘩。

廖淨遠遠地跟在後方,不敢太過接近,卻也執拗地不暫時丟下她去村里通知一聲秦沐斐,只因這男人從頭到尾只說過一句話,若再靠近就殺了她。

洛寧的嗓音平靜無波,听在他人耳中,這句話便如同「青菜可以不吃,但蘿卜得買」。

廖淨怯怯地望了一眼杜凌,低著頭不說話了。道理或許他也是懂得,也知道跟上沒有用,但他就是做不到棄之不顧。

如果這女人是個普通孕婦也就罷了,她最多以為他是要弄個特殊病患跟她比拼醫術,但這女人是他的女人,肚子里還有他的孩子,這哪里是能夠隨便開玩笑的?

「救她。」

但在見到此歹徒的第一瞬間,她仍是小小地驚詫了一下,該男子一襲款式簡單的黑色長衫,連同腰帶都是同色,因為天黑看不出布料厚薄,只能依著棚內透出的亮光把他的長相看了個大概,是張邪佞冷漠的臉,漂亮沒法跟她家徒弟相比,氣質脾性應該也不及她家夫君。

「你在浪費時間。」對方只冷冷地吐出一句。

畢竟古代沒有保溫箱,也不存在先進醫療設備這種東西,光有知識沒有設備,就等同巧婦難為無米之炊。

幾乎沒有情緒波動的兩個字在杜凌頭頂響起,冷漠,平靜,听不出一絲擔憂。

她不禁暗自嘆氣,未免心態太好了些,連被挾持都能習慣。

「她只是沒力氣,還死不了。」

黑衣人再度開了口,語氣里失去了耐性,他冷冷地跨步上前推了一下杜凌就被廖淨回推了一下。

杜凌原本正打算上前檢查情況,孕婦出事可不必平常百姓,鬧不好是一尸兩命。可她還沒靠近,那女人忽地睜眼,死死望著她身後的黑衣人,唇角浮起一絲決然的笑意,看著淒厲陰冷,說不出的駭人。

這個行為與這句話讓杜凌有些懵。

廖淨在男子退開的第一時間沖了上來,擋在杜凌身前拽住她的手腕,神色擔憂地問道︰「師父你沒事吧?」

可他們千等萬等都等不到的人,出場果然勁爆。

「救活了人我不會殺你們,別浪費時間。」

奇怪的是,哪怕此時的廖淨就像只因受驚而暴怒的狼崽,凶狠地瞪著他,這人也沒多少反應,只是繞過他拽起杜凌的一直手臂拖到了棚中。

女子身旁站著一個中年男子,見他們一進來就跟黑衣人打著手勢,看來是個啞巴,難怪剛才她只听到女子申銀聲。

眼下,即便廖淨靠近,憑著他這點身手不是此人的對手,否則她這傻徒弟早就沖上來了。從對方的跟蹤術來推斷,輕功也在廖淨之上,落在這樣一個人手里,要她的命就跟捏死一只螞蟻一樣簡單。

這個威脅讓杜凌覺得可笑,但誰讓廖淨是個單純孩子?若真這麼下得了殺她何必費心跟蹤廖淨費盡心機找到她?

「師父沒事,你個傻孩子,這家伙是不敢進村是怕我們人多勢眾,故意吊著你讓你跟著不去報信,怎麼就這麼死心眼?他若真要師父的命早就動手了,你打不過他,師父又不懂武,抓了師父必然是有利用之處,下次若是遇見這種情況,先冷靜地想一想怎麼樣做才有解救的余地。尤其不能這麼跟著,萬一真是個要師父命的,不是白白搭上你了嗎?活著才是最重要的,如果師父遇難,會希望你好好活著。」

「這位大俠,我真不明白你的邏輯思維,不就是求個醫嗎?你把姿態放低一些難道我就不會救人嗎?你這樣惡劣地把我擄過來救人,我若受驚過度影響技術是會造成反效果的。而且,我會的基本我徒弟也會,他都在鎮上開鋪子坐診了你怎麼偏要舍近求遠?有時候病人的時間是很珍貴的。」杜凌定了定心,挺直了背脊,沒打算乖乖從命。

「洛寧,你就這麼恨我?我月復中的是你的孩兒,你就當真不願踫我?你若不救……誰都別想靠近我……我寧願跟孩兒一起死……」

最重要的是……這語氣也沒表示里面的女人與他存在什麼重要關系。

伴隨著男子這句話,杜凌的視線里出現了一個女子,橘色紗裙突顯得她的臉色越發慘白,貝齒咬著唇瓣微瞌著雙目,滿面冷汗,氣息微弱,就這麼死氣沉沉地躺在一塊木板上。她的月復部隆起,不是太高,像是懷孕六個月左右。

杜凌收起了好奇心,不想多管別人的閑事,從懷里掏出一個布包取出一根細長銀針,上前一把扣住女子的手腕一陣扎了下去,也就這麼一瞬的功夫,對方半邊身子麻痹失去了知覺,相同的方法在另一側身子也扎上了麻穴。

「已滿八月,她吞服了藥物導致提前臨盆。可以不救她,但我要孩子,你是‘怪醫聖手’。」洛寧淡淡地闡述他的意思,但語氣里透著一股子不容反抗的強勢態度。

只不過,她這一開口,杜凌和廖淨倒是同時一愣,難怪清楚地知道她只是唬人,對方的醫術應在她之上。

她又沒殺人爹娘沒婬人丈夫兒子,哪有這麼深的仇?

半響,杜凌直起身子面對洛寧,「你應該清楚孩子是不可能再養在她月復中了,宮縮頻率很近,羊水也即將要破,胎位又不正,沒準還有臍帶繞頸,如果孩子月份太小……養不養得活你也知道。接生是我的專長,但孩子生下來以後的事與我無關,反正我是沒能耐確保六個月的嬰兒存活率。盡管如此,我出手相救你也得同價回報。」

「我要跟著師父……」風淒得吹。

如果這麼好商量一開始為毛要凶神惡煞地挾持人質?而且,他顯然是听得出她有意嚇唬人,也十分清楚里面那女人的狀態。

杜凌在得到自由的第一時間就望向身後的歹徒,迫切地想要一睹真容。

杜凌牽住廖淨冰涼的手掌,語重心長地先教育了一番。

「既然你是神醫洛寧,這事就好辦了。」

杜凌覺得有點悲催,跟蹤廖淨來挾持她,不會是要她來給個半死不活的女人看病吧?可這哪是一個病人的態度?就不能好端端地出現求醫嗎?她又不會見死不救!

「還未到臨盆的日子,但她一直月復痛。」

「既然你會千方百計找到我自然是認為我能救里面的女人,但我不接受威脅,你讓我徒弟過來,把情況交代清楚。否則……」杜凌瞥了對方一眼,把視線落在不遠處的白色身影上,「你可以殺我,但里面的女人離死也不遠了,听著喘氣都只出不進了。」杜凌壯著膽子說道,只是嗓音有點抖。

但這個人渾身上下透著一股子與生俱來的威懾力,明明與秦沐斐相近的年齡,卻有一種憤世嫉俗的滄桑感,比命運多舜的秦大少爺還苦大仇深,偏偏又能惹人注目,難以厭惡。

那只手掌還捂在嘴上,許是傳染了她的熱度,已感覺不到冰涼,但身後的胸膛卻扔是堅硬無比,她能夠感覺到背後那人緊繃的神經。

除非是神仙都救不了的垂死之人。zVXC。

為了杜絕被滅口,她還是先挺住不要動手,否則是醫好了病人葬送了自己,這麼得不償失的事不是她這種怕死的人能干的。

接著,杜凌身子一個踉蹌,倒不是被推的,只是嘴上的手掌被松開時背後那人也退開一步,雖然是被迫,但靠著久了都成習慣了,突然失去依靠難免重心不穩。

這孩子在三年前才從零開始學著在世間生存,她真擔心有朝一日放他獨自離開會令他遭受無法預計的危險。

至少在救人之前,至于救人之後可就難說了。

從號脈、側胎位、听胎心以及檢查羊水狀況都沒有避著棚里的其他三個男子,她只一心投入到診斷中。再讀讀小說閱讀網

「你可以死,孩子必須留著。」

從這個男人出現的第一時間到現在,她都沒察覺到危險氣息,雖然他的眼神、語氣和行為都很極端不隨和,但她不認為對方想置他于死地。

杜凌冷不丁地一顫,她當然知道她是在浪費病人的時間,也等于浪費病人的生命,但這不表示她是個大夫就得為病人的生命犧牲自己的。經過重生這一劫,她不認為醫德高懸是什麼值得歌頌值得追求的,她只要盡她所能救治病人,並且,是在確保她的生命安全的前提下。

那男子冷眼掃過杜凌,退到一旁去了,似是可以讓廖淨過來。

杜凌聞言,抽了抽嘴角。

她是「怪醫聖手」就得必須救得了孩子?這個理論根本不成立。

「洛神醫,我這名號是我自己花銀子在江湖上買來的,為的是能讓我丈夫找到我……不過我會盡力,若孩子真的已滿八月,也不存在先天性的遺傳病,存活應該不成問題,現在盡快把她抬去村子里,這里沒有條件接生。我的要求先救了人再和你談。」當務之急是先救人,否則惹怒這個人也許會神不知鬼不覺地被毒死也不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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