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青衣小廝見林睿之對養靈丹不感興趣,又立刻開始介紹起下一樣東西來。
林睿之也不理他,自顧自緩緩掃視了一遍,片刻後,他轉頭向青衣小廝道︰「今晚樓里拍賣什麼奇珍?」
青衣小廝一怔,復又一喜,倒想不到竟然這位還是個大客戶,連忙喜笑顏開道︰「原來客官是對奇珍異寶感興趣啊,呵呵,那一樓大廳里是沒有的,好的東西都在二樓的拍賣會。也是趕巧啦,大約還有一個多時辰就是本店一月一次的拍賣時間,客官若是有興趣,只要繳納一千兩銀子的定金就可參加,怎麼樣?客官,要參加請盡快決定,在下可立即帶路。」
「走吧。」林睿之想也不想地掏出一千兩銀子遞給小廝。他來奇珍閣的目的就是為了看看有什麼奇珍異寶拍賣,自然是要去拍賣會的。
「好咧,客官,這是資格玉牌,請您收好。」青衣小廝面帶喜色,從腰間儲物袋中取出一塊玉牌遞給林睿之,領前去了。
林睿之邁著不緊不慢的步伐跟在後面。
上了二樓,青衣小廝率先跑了過去,對著門口站著的兩個護衛模樣的人說了幾句話,又取出牌子給對方看了看,那兩人打開門,示意林睿之可以進去。
「客官,您出來的時候如果沒有拍到任何東西,可憑手里的這塊玉牌找我取回九百兩銀子。在下只能領到這了,就先告辭了。」
林睿之輕點下頭,一甩長袍,抬腿走進了門內。
里面是一個不大的廳,呈橢圓形,但裝潢得極其考究,雪白的牆壁上掛著幾副筆力勁透的字畫,地面鋪著一層暗紅色的毛毯,中央的位置擺有十來排雕工精致的紅木椅,有一大半的位置上都已坐了人,每兩把紅木椅的中間還配著一個小茶幾,上面擺放著兩個茶杯、一個水壺,這一切無不都顯示著此間拍賣廳的高檔之象,比起萬寶樓那個魚龍混雜的拍賣大廳可要安靜、私密多了。
見到林睿之進來,這些原本坐著的人都好奇地望了他一眼,隨即又各顧各地坐好,對他戴著面具的行為並沒表示出一絲詫異。因為,這里倒有一大半的人不是戴著面具就是戴著頭紗,反而什麼掩飾都沒有的人更顯奇怪。
林睿之環視一遍眾多修士,默默找了一個不起眼的角落坐了下來。
廳內人雖然不少,但卻非常安靜,大部分人都低頭喝著自己手邊的茶,並不說話。
林睿之也為自己倒了一杯茶,抿了一口後,便索性閉目養神起來。
過了差不多一個時辰之後,正前方的石門緩緩轉開,陸續走出了四個灰衣白須老者,他們看也不看眾人,徑直走到右邊豎排擺放著的幾張紅木椅上,面對著眾人,閉目養神,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樣。
沒多久,石門後又走出了三個嬌俏的粉衣少女,清一色的戴著金步搖,走起路來婀娜多姿,身上不知灑了什麼香粉,一動便有陣陣香氣送來。
她們並排站在八仙桌之後,中間那個少女用黃鶯般清脆的聲音說道︰「歡迎諸位客官參加本月奇珍閣的拍賣會。先由小女子為大家介紹一下拍賣規則吧,本店會先喊出一個底價,各位客官可用銀子競爭,若身上的銀子不夠,也可用其他的物品抵價,價值多少,由本店的四位評估師確定。總之一句話︰價高者得。」
隨著她話音一落,右手邊的美麗少女嬌笑一聲,美目掃了眾人一眼,清清嗓子說道︰「本次的拍賣會便由小女月如主持,首先拍賣的是一件上品法寶,叫做太乙五煙羅,祭出後有五道彩色雲煙,大小由心,是可以抵擋諸般法寶飛劍的護身至寶……」
少女的相貌極好,配上那伶俐的口才和動人的表情,直把這件靈器夸得天上有地上無,令一眾急需上品法寶的修士听得心癢難耐,恨不得立刻就從她手里搶過法寶一試,到底是不是真如她所說的這般好。
這件法寶的底價十萬兩銀子,只一會功夫就有五六個人報價了,飛快地漲到了四十萬兩銀子,令人側目。
林睿之模了模下巴,心想這里坐著的人倒都挺財大氣粗,難怪連入門費都要一千兩。
這樣法寶的防御力雖然不錯,但在林睿之的眼里還不值四十萬兩,是以他一點都不心動。
不過他不喜歡,不代表沒有喜歡的人。這件法寶很快就以四十五萬兩銀子的價格被一位黑袍修者拍走了。
等那人跟著其中一位少女轉向石門之後,名喚月如的少女又一拍腰間掛著的儲物袋,笑道︰「這是本店第二件要拍賣的物品,是一只元陽瓶。此瓶傳說是上古流傳下來的寶物。呵呵,小女若是說出它的功效來啊,保管在坐的各位都會坐不住。」
月如一邊說,一邊掩口笑了一下,彎彎的媚眼說不出的誘惑人,令一眾男修都看呆了,坐在林睿之身旁不遠處的一個蒙面女修不以為然的輕輕「嗤」了一聲。
這時只听月如接著道︰「此瓶的功能呢,小女也不贅言了,且看我來為大家演示一遍。」她話音剛落,一旁便有個少女極默契地遞來了一跟枯木,月如伸出芊芊玉手接了過來,仔細地擦入瓶中,接著取過一旁早已準備好的水壺,順著瓶沿澆了一點水。
這一切做完後,她將手里的水壺往旁一放,笑盈盈地望著底下眾人。
只一會兒功夫,那根插入玉丹瓶內的枯枝便在眾目睽睽之下長出女敕綠新葉來,生機盎然,哪還有半分死氣?
嗡地一下!底下頓時炸開了鍋,氣氛立刻火熱起來,原本安靜的大廳一時變得鬧哄哄,顯然都被此物的神奇所震撼。
林睿之坐在角落里觀察著這一切,心里亦感十分詫異,第二件拍賣品便如此令人驚艷,奇珍閣果然不負其奇珍之名。
少女月如見氣氛差不多了,便接著道︰「這件寶物的神奇之處,大家都已經看到了,想要的話就趕緊出手吧,現在我來公布一下這件寶貝的底價——五十萬兩黃金。」
她剛報完底價,原本熱烈的氣氛頓時冷了下來。五十萬兩黃金,這可不是一般人能拿得出來的,只有大門派、大家族的嫡系才有這個實力。
對比起這個價格,這件東西的功能也顯得有些雞肋,畢竟它只不過是令枯木再逢春,又不是可以加快成熟的時間,令藥材成長為千年靈藥。而且賦予枯木生機之後,終歸是要移植入土的,大部分的修者對于搗鼓藥田這種事情,還是沒有什麼興趣的。
要他們花五十萬兩黃金買這樣一個輔助園藝的東西,可還沒有那麼傻。
一時之間,連報價的人都沒有,出現了拍賣以來的第一次冷場。
原本心里對元陽瓶還有點興趣的修者也一下子就被震住了,不是大門派大家族,連爭奪它的念頭都沒有了。
月如見眾人興趣不大,急忙又將之前準備好的材料聲色並茂地再說了一遍,希望能提起大家的興趣,但可惜的很,有興趣的買不起,買得起的,似乎沒什麼興趣。
月如面上雖然仍帶著笑,但心底早已嘆了一口氣,這只元陽瓶是當年的閣主頭腦發熱花了五十萬兩黃金收購來的,放在奇珍閣的櫃台里已經有兩百多年的歷史了,一直無人問津,但因為當初收購的價格實在太高,就這麼放著又太虧,是以閣里幾個當家的每隔個十幾二十年總會記起來拍賣一次,也許就會有哪個冤大頭買去。
「五十一萬兩。」
正當月如失望萬分,準備收起元陽瓶時,角落里突然響起了一個低沉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