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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身粗布漢服,掩蓋不住那俊逸挺拔的身形,他一步一步靠近,舉手投足間有渾然天成的優雅貴氣。

「小人見過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他聲音沉穩有力,雙膝著地,恭敬的三呼萬歲。

「為何不以真容示聯?」貴誠眉頭微皺著,他不可思議的望著面前神秘的鐵面男子。

這聲音令葉雨桐身子微微震動,她扭過頭來,向那聲音的來源打探過去,一臉不可置信的表情。

听到這令人滿意的回答,葉雨桐長長的舒了口氣,靜靜的躺好,舒心的閉上了眼楮。嘴角勾起一抹滿意的笑。

「依皇榜上所描述的癥狀,頭痛,失憶,昏迷,這確實是世上罕見的病癥,但小人既然敢揭榜,便有醫治的信心。」他回道。

「來,服下它。」他將那散發著黑色幽光的藥丸小心翼翼的遞到她的面前。

卻炸得葉雨桐的耳膜有些發聾。

「娘娘的病很重,需要好好的休息。」鐵面說著,一邊熟練的伸過手,攬住葉雨桐修長清瘦的肩背,輕輕的將她放倒在榻。

鐵面人輕輕的點點頭以示謝意。

「是。」簡短的一個字,自鐵面下發出。

「在下容貌奇丑無比,故以鐵面遮丑。」他微低下雙眸,沒有直視她的目光。

「這是什麼?」葉雨桐用縴細的手指輕輕夾起藥丸,雙目定定的落在它上面,原本無神的雙眼,此刻燃起明亮的火采,「我好象在哪里見過它?」她喃喃自語著,隨即又將它湊到唇邊,用力的嗅了嗅,「還有這異香撲鼻的氣味……我也似曾聞到過!」她最後一句很堅定。

猶豫,只在片刻之間,很快,貴誠輕勾起嘴角,微微一笑,「既然如此,那朕便準允,凡是你替愛妃診治的時候,所有人等,朕會全數摒退。」

終于進到內室。

「你真的只是個江湖郎中?」葉雨桐有些猶疑,他的舉手投足間都散發著一股不容小視的王者之氣,那氣場,絕不似一個普通的江湖郎中該有的。何況他竟然膽敢挑戰宮中所有資深太醫,揭下皇榜,不惜冒著被砍頭的危險,前來替自己診治。這樣的膽色,也非一般江湖郎中可比!

「請講!」

何況,那鐵面下那對迷一般的雙眸,其中隱藏著的東西,更令葉雨桐不想就此罷休。

葉雨桐坐正了身子,柔柔的伸出縴細的手臂,「既然皇上讓神醫前來為我診治,那便開始吧。」

宮庭的陽光,灑落在碎葉殘花相間的小徑,在公公的引領下,鐵面一步一步的靠近一座奢華至極的宮殿。

側著耳,微眯起雙眸,鐵面仔細的聆听起那微弱的脈動。從指尖傳來的一下一下的律動,正是源自于她的心跳。

「可不可以摘下鐵面,讓我看一眼?」葉雨桐突然對鐵面下的那張臉產生了強烈的**,迫切的想要知道它是什麼模樣。然後,她轉過頭來,淡淡的說著,「不管這藥有沒有效,我也會配合的。」

鐵面人身子突然一僵,動作定格了半秒,隨即反問式的回答,「娘娘是皇上心頭至愛,身份尊貴無比,怎麼會認識我這個小小的江湖郎中?」

「一定能治!」異常堅定的回答。

鐵面目中的光攸的一變,她竟然已經病到了這個程度,若自己再晚來一步,她,只怕香消玉殞了。

她有片刻的失神,隨即領悟過來,「神醫大可不必如此,若我求皇上放了你,皇上必定會听從于我,不會治你死罪。」

小心翼翼的,如同捧著一盞精致的細瓷,將那潔白如玉的手腕搭在拇指和食指之間。

「小人不要任何的封賞,小人僅有一個請求!」鐵面下的瞳突然明亮了起來,他直直的盯視著高高在上的九五至尊。

「那…….好吧。」葉雨桐長長的拖著尾音,語中有無盡的失望。

那律動竟然微弱到只余一息!

「你為什麼帶著鐵面?」葉雨桐見他沒有回答,又接著提出第二個問題。

鐵面停住了腳步。

「是神醫來了嗎?」清越如天籟的聲音從中央的床榻傳來。

「怎麼樣?還有得治嗎?」葉雨桐面無表情,眼神空洞,似例行公事般的問著。

「你!」貴誠臉上隱隱現出一股怒意,他竟然在逼自己,他竟有如此的膽色?鐵面直直的迎著那即將噴發的怒火,沒有一絲的退卻。

「那在下不打擾娘娘休息,在下告退。」彬彬有禮的斗曲著身子,他作著臨別的姿勢。

「這……」貴誠的臉上浮現起隱憂。他與自己心愛的女人獨處一室?這怎麼可以?

「娘娘還有事要吩咐在下?」他頓住身子。

來不及細想,葉雨桐仰頭將那藥丸吞下。

「娘娘可是皇上心尖上的肉啊,你可一定要小心啊!」不無擔憂的看了鐵面一眼,老太監輕嘆了口氣,一邊搖著頭一邊緩緩離去。

「娘娘身體虛弱,實在經不起驚嚇。再說,在下也不習慣取下鐵面,還請娘娘見諒。」他的聲音溫和,卻有一種無法抗拒的力量。

葉雨桐很順從的享受著他寬大而有力的臂彎,耳邊傳來他強有力的心跳聲,竟恍然間有些失神。

待他離她只有一尺之距,他停住了腳步,輕輕的接住她那舉在斗空中的手臂。

「那朕的愛妃刀患何疾你也是一清二楚了?」小何真過。

隨即她幽怨的嘆了口氣,「自己的病自己心里有數,既然救不了,何必累及無辜!」

「我說能治,便能治!信我!」堅定無比的話語,擲地有聲。

貴誠被那瞳中的堅定一震,那眼神,那力量,竟是自己無從抗拒的,他究竟是誰,那渾身散發著的王者之氣,難道是一個普通的江湖隱士該有的嗎?

「小人在替人診治的時候,不希望有旁人在側干擾。所以小人唯一的請求是︰單獨替病人診治。」他一字一句,清晰無遺的說著。

「前面就是娘娘的寢宮了,皇上已經下令撤走所有的宮女太監。神醫請!」公公將拂塵往後一搭,指著前面緊閉的殿門說道。zVXC。

「不錯。」

「是的,一天沒有治好娘娘的病,在下一天不會離開。」

「既然你都知道,想必你是有備而來。」貴誠望著那鐵面下幽深的瞳,若有所思的說道。

「謝皇上。」鐵面人深深的揖了一禮,畢恭畢敬。

一步一步的,他緩緩的那扇門靠近,盡快此刻他的魂魄早已被那扇門吸了進去。但他仍然很有節制的控制著自己的節奏,盡管這很難——很難!

「我們以前是不是認識?」她不由自主的張口問道。

「你說能治?宮內眾太醫醫術高超,均說無法可治,你卻說能治?你憑什麼這樣說?」溫婉的聲音里雜著不信任的味道。

鐵面人再施一禮,隱藏在冰冷的面具之下,性感的薄唇牽起一抹不屑的笑意。生與死,對自己還有何分別?

那里面住著的,是大宋皇帝最心愛的女人。

「是。」又一聲簡短的回答,鐵面人目光直直看著那縴弱無比的面容,眼中是無比的憐惜。她面色蒼白,身體已經瘦得不成人形了。足見她的病痛為她帶來了多大的痛苦。

「等等!」她迫不急待的叫住他。

「因小人容貌丑陋,怕驚動龍顏。故以鐵面遮蓋。」他一動不動,聲音毫無波瀾。

那里面住著的,是大宋皇帝從臨安最紅火的青樓里迎回的花魁。

她的名字叫︰葉—雨—桐

「但,若你醫治不好愛妃的病,朕也定會砍下你的腦袋,絕不留情。」突然收起笑容,貴誠將最後幾個字加重了數倍。

隨即,他從懷里掏出一個錦盒,輕輕的打開,從里面取出一顆黑色的藥丸。

「這是在下的獨門秘方,此藥極為珍貴,能不能救娘家娘的性命,唯靠此藥,還請娘娘盡快服下。」鐵面下的瞳子里蘊藏著極為復雜的東西,略顯焦急的聲音從性感的薄唇中發出。

「既然如此,朕也不再計較。」貴誠先將對這個男子的好奇拋到一邊,提出最緊要的問題,「你揭了皇榜,可清楚有何後果?」

鐵面雙目牢牢的注視著那紫檀雕花大門,此刻那目中升起奇異的光茫。

「小人知道,成則名利雙收,敗則人頭落地。」鐵面人聲音平靜依舊,面容隱藏在鐵面之下,完全窺探不到表情的變化。

那有節奏的聲音,竟然是那麼的熟悉,還有從他身上發出的男子好聞的氣息,也是讓她那樣的安心自在。

「明天,你還會來為我診治嗎?」沒來由的,她希望再見到他。

鐵面人緩緩的向她靠近,沉重的步履噠噠的在空蕩蕩的寢宮里響著。

「皇上若不答應,恕小人無法施治!」鐵面的眼光灼灼逼人,一種不可抗拒的力量,自他全身散發開來。

鐵面人看著她那張絕望的臉,鐵面下的眼中閃過一抹深深的痛楚。只是這一切,葉雨桐並沒有看見。

「若救不了你,我將陪你一同赴死!」驚雷般的話語簡短有力。

「好!既然神醫有如此的信心,那朕便將愛妃的性命交托于你手。若真能醫治愛妃的病,朕定當不吝賞賜,封賞寶物隨你挑選。」貴誠面露喜色,信誓旦旦的作出承諾。

望著面前那嫻靜安然的臉龐,那抹殘留在唇邊的笑意,鐵面下的眸子有片刻的失神。

那臉龐是那樣的美好,讓他有一種忍不住上前撫模的沖動。她在笑,她有多久沒有這樣發出內心的開心了?

強抑住內心的沖動和心痛,鐵面人漸漸向外退去,腳步極其輕柔,深怕打擾到她的寧靜和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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