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里,葉雨桐的眸中升起朦朧的霧氣。舒殢獍
「怎麼了,桐兒?」完顏風的目光更加擔憂。
「沒…….沒有其他的癥狀了,只是有時有惡心的癥狀,我想可能是我最近經常胃口欠佳吧。」葉雨桐勉強扯起嘴角,擠出一個笑容。
「真的沒有別的癥狀?」完顏風將信將疑的問著,她臉色蒼白的嚇人,象是得了什麼大病一般。
「真的……沒有。風,別多想了,我想我多休息,便會沒事的。」葉雨桐柔聲的安慰著。
完顏風依然牢牢的注視著葉雨桐,他想知道她閃爍的目光究竟在躲避著什麼。
正在這個時候,外面突然響起了急促的馬蹄聲。
「殿下,殿下,快……快去救皇上!」一陣急促的呼聲先到。15426465
「是父皇的近身侍衛!」完顏風聞聲神色大變,他向來寸步不離父皇,貼身保護,如今他只身來到這里求救,莫不是父皇出了大事?
「路安參見六皇子殿下。」說著,人已經闖了進來,高大健壯的路安跪倒在完顏風的面前。
「路安快快起來說話,父皇……父皇他究竟出了什麼事?」完顏風神色有些慌亂,但他仍然強作鎮定的問著。
「蒙古大軍已經殺入皇城,將皇宮團團圍住,皇上特意命我殺出重圍,前來求救。」路安急切的說道。
「你是說父皇他已經陷入危機?」完顏風急得站立起來。
「攻破皇城只是一時三刻的事,事情緊急萬分,求殿下速速啟程,晚了,便來不及了!」路安再次重重的磕著頭。
「好,我立刻出發。桐兒,你在這里等著我,一定等我回來,知道嗎?」完顏風用手扶著葉雨桐的肩臂,認真的叮囑著。
「不要去!」葉雨桐大聲的說道,「你去了也是無濟于事,只會白白送命。」
「桐兒,不管怎樣,父皇有事,我身為皇子,也不能置之不理。我答應你,我一定會保住性命回來見你。」完顏風焦急的安慰著葉雨桐。
「我說了不要你去!」葉雨桐將完顏風的手拂開,倔強的說著。
「桐兒你……?」完顏風的目光中有不可理解的意味,一向通情達理的葉雨桐,今天怎麼會如此反常?
「殿下,請速速啟程,再耽擱的話,小人恐怕皇上命不保矣!」路安急切不已的望著完顏風。
「桐兒……等著我!」完顏風不顧葉雨桐的反對,一邊說著,一邊提起跪在地上的路安,疾步的向外走去。
「你答應過我的,你說過再也不理世事,同我隱居,雙宿雙棲的!」葉雨桐大聲的提醒著他曾向自己許諾過的。
「是,我是答應過你。但,他是我的父皇,如果你是如此不通情搭理的女人,便是我完顏風當年瞎了眼,愛錯了人罷了!」完顏風背對著她,一字一句的說著。
「好,既然這樣,那便是你愛錯了人,我就是這樣的女子。你今日只要走出這個大門,我們之間便徹底了結!」葉雨桐決絕的說道,聲音里有一絲的顫抖。
完顏風身子頓了一頓,沒有回答,繼續拉了路安,毫不猶豫的向外大步的走去。
獨留葉雨桐一人,望著兩人的背影淚如雨下。
不知時間過去了多久,葉雨桐依然保持著先前的姿勢,身子已經僵硬不堪。
終于,她再也支撐不住,跌倒在地。
大顆大顆的清淚一滴滴的落向地面,心如刀絞的感覺將她整個身體盡數籠罩。
大金的皇帝陷入危機,大金的滅亡就在眼前,他要去救他的父皇,棄自己于不顧,不管自己如何反對。
心更加劇烈的疼痛起來。
他這樣做,無可厚非,不是嗎?如果換作任何人,都會這樣不顧一切的前去搭救的,即使是賠上性命。
如果他不去,那便不是那個重情重義的完顏風,便不是那個對自己情深義重的男人。到這經的一。
想到這里,葉雨桐的嘴角不由得扯起一抹苦澀的笑。
「風,桐兒今生有幸在這個異世里與你相遇,相知,相守,是桐兒的福氣。對你付出的一切,都是值得的!」她在口中輕輕的念著,神思有些恍惚。
但心依然痛楚難當,伴隨著心痛,頭也越發的痛了起來。
自己已經時日無多,與其讓他看著自己的病情一天天惡化,最後無力為自己救治,眼睜睜的看著自己去世,這樣的痛苦,身為蒙古和大金第一聖醫的他如何能夠承受。而以他對自己的深情,他還能夠獨活嗎?
與其這樣,不如讓他帶著誤解離開,不如讓他知道自己並不值得他愛,讓他另外尋找一個適合的的女人,一個健康的,能夠與他白頭偕老的女人。
這樣,就好!
只是,在自己最後的日子里,沒有他的陪伴,自己又該如何面對?
但,一切只有自己獨自承擔,自己要盡快離開這里,逃得遠遠的,逃到一個他永遠找不到的地方。今生與他再不相見,一個人獨自面對死亡……
大宋的皇城——臨安,最近迎來一個令所有文人騷客激動的消息。
皇城最大的青樓「倚紅閣」,新晉了一名艷絕天下的花魁。
她貌若天仙,沉魚落雁,舞姿動人,聲如天籟,不輕易以真面目示人,也只賣藝不賣身。
但即便如此,整個臨安城最有財有勢的風流人物,也全數被她的神秘和名氣吸了過去。不惜一擲前金,只為听她一曲,或彈奏一章,或睹她舞姿,或僅僅為了遠遠的望她一眼。
她有個極動听的名字,思濃。
「思濃啊,我的姑女乃女乃,你能不能快點兒啊!樓下的客人都已經擠得快暴場了,一起叫喊著你再不下去,就要砸了我的場子啊!」徐娘半老的梅姨嗲聲的催促著。
「如果他們等不及的話,便請他們改日再來吧。」思濃微抬起杏目,不咸不淡的說道。誰也猜不透她的眸子下藏著什麼樣的心思。
「哎喲,這怎麼成啊,他們是特意為了你而來的,若是我照你的話去做,他們會真的掀桌子的!」梅姨真急了,但她仍然只能苦苦相勸。這個女子一來自己的「倚紅閣」,便為自己賺得盆滿缽滿,每天催她下樓,都得費好大的心思。但,她的性子是個吃軟不吃硬的主,自己就算是心里再急,也不敢強迫她。
「好了,你先去安撫他們吧,就說我妝扮好了,便下去。」再次輕挑雙眸,思濃下著逐客令。
「好,好,我這就去,我這就去,你趕緊些啊!」梅姨向外退著,一邊不放心的叮囑著。
思濃對牢銅鏡,鏡中的玉人美艷無雙,只是目光有些呆滯,臉色也稍嫌蒼白。
她把胭脂往臉上淡淡的撲著,這鉛做的化妝品,一向是自己最不喜歡的。如今,自己卻要靠它,才能掩飾自己日漸憔悴的病容。
點完唇紅,最後,她將一塊薄紗輕輕的覆上自己的粉面,緩緩起身,強打起精神,身姿飄搖的向樓下走去。
樓下聲音很是嘈雜,思濃不滿的皺起眉頭。
「快看,她來了!」首先發現思濃的男子驚叫了起來。
全場頓時靜了下來,所有的目光盡數被那曼妙的紅艷身姿吸引了過去。
「各位客官,思濃遲來了,還望各位客官見諒。」飄渺的聲音如同來自天外,柔美如水,卻又奪人心魄。
「思濃!思濃!思濃!」全場整齊劃一的響起了喝采聲。12j7x。
伴隨著人郡的喝聲,思濃的身姿緩緩步入中央。
那薄紗上面的那對美妙的眸子,將整個場子環視了一圈。每個被她視線掃過的人,立即閉上了嘴,屏住呼吸等待她的下一個動作,仿佛親臨女王的檢閱一般。
「思濃啊,這客人都等了很久了,今天你為大家帶來什麼精彩的節目啊?」梅姨賠著笑臉,不想浪費時間,催促著她進行表演,只要她一動,打賞的珍寶銀錢便會一件件的投入自己的腰包。
「好吧,思濃便彈奏一曲,為各位客官賠罪。」她朱唇微啟,天籟般的聲音再次席卷了眾人的耳膜。
「好,好極了,春紅,快去把姑娘的琴取來。」梅姨喜不自勝的吩咐著。
不消片刻,一把上好的焦尾琴,便被侍女抱了出來,然後輕輕的放到思濃面前的案上。
思濃端端的坐了下來,輕輕的撫模著名貴的焦尾琴,眉頭又微微的皺了起來。這樣的好琴,居然埋沒在這樣的地方,被用來娛樂面前這一眾色迷迷的看客。
這樣的地方,是女子的魔窟,卻也是自己的安身之所。這個地方,他永遠也不可能找來的!
想到這里,她舒開了眉心,將縴縴玉指放到琴弦之上。
一聲清脆的琴聲,拉開了整個表演的序曲。
完美的單符,隨著她玉指的撩撥,從那焦尾古琴的琴弦上蹦了出來。
時而如泉水叮咚,時而如小溪低咽,時而如磅礡大海,時而如涓涓細流。
一曲高山流水,在她揮灑自如的動作下,完美的呈現在全場,沖擊著眾人的耳膜。
不論是懂音律的文人墨客,還是對音律毫無見地的粗俗武夫,都被那如泣如訴的琴聲給牢牢吸引,片刻不能分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