憐清帶著破戒按照大師的提示找到了密道的入口,這入口說來也奇葩,竟然在這竹樓後的茅房內。從茅房進去,兩人用手捂著鼻子,一臉的嫌棄,憐清心中不知道問候了那智空大師多少遍了。茅房里有個暗門,打開暗門直通的就是一條長滿藤蔓的小路,也就是智空大師口中的密道。
憐清一臉怪異地看向這條看不清前路的「密道」無語望天,深深的吸了口氣,淡定,淡定,要淡定。
綠色的藤蔓似乎要向憐清展示它們之間相親相愛的深情,相互糾纏在一起,難舍難分。
「走吧!」手里拿著她那把精致的手術刀,或許憐清從未想過,她的寶貝小刀有一天竟然會變成砍柴的柴刀。真是苦了她的寶貝啊!于是,憐清心中又問候了那智空大師。
兩人走了約模一個時辰才到半山腰,出了那小道,便是一條略顯寬敞的山路。憐清與破戒都不知道下山的路,因此便只能根據上下坡來判斷。憐清當頭朝那下坡的方向走去,破戒沒出過寺門,自然凡事都听憐清的。
要說這天靈山可真夠高的,這日頭都快落山了,兩人才到山腳下。眼看著天都已經黑了,憐清便加快了步伐,讓破戒跟上。
原本,憐清以為破戒沒出過遠門,走這麼久又沒吃飯,對一個小胖和尚來說已經是極限了,可沒想到,破戒竟然只是出了點汗。這著實讓憐清對他刮目相看。
天際,緋紅的雲,金黃的光,映照在山林的樹上,也泛起點點金光。
夕陽下,一高一矮兩個人影略帶落寞的走著,春日的山林不若夏日般熱鬧,沒有那些個蟈蟈知了,很是靜謐,而這份靜謐又給山林披上了層神秘而詭異的面紗。
終于,最後一絲陽光隱沒了,在天空的另一面,皓月逐漸成為天幕上的主角,清冷的光灑在這林間,方才的金光又變成了銀色的光點。
又走了會兒,憐清眼尖地發現前方十來米處有一物橫在這山路上。隔得有些遠,憐清看不真切。走近來,呵,是個挺著大肚子的孕婦啊。
若是以前,憐清對此是不屑一顧的,壓根就不會去救一個路人甲。
可如今,她真的改變了很多。對敵人,她可以殘忍可以冷血,可以陰險也可以使手段,但是對這些孕婦或者其他的老弱殘疾,她卻是狠不下心來不予理會。這是做人的底線,她不能連這些基本的道德都喪失。
憐清在那孕婦身旁蹲了下來,伸手號號脈,脈象平穩,並未有大礙。暗夜中,憐清看得清這是個相貌精致的少婦,想來也是個小家碧玉,十指不沾陽春水的貴族姑娘。肚子很圓很大,隔著幾層衣物,都能感受到那充滿能量的生命力。這麼大的肚子,估模著肚子里有兩個。
破戒許是沒見過孕婦,從憐清身後探過腦袋,一臉好奇的看著那少婦,道︰「施主,為何她的肚子如此大?」
「不是說了,叫我清姐姐麼?怎的又忘了。」憐清沒直接回答破戒,反而敲了敲破戒的小光頭。
「哦,清姐姐。」破戒點點頭,叫了句,而後又問︰「清姐姐,為何女施主的肚子這麼大?」
破戒小光頭似乎也有種打破沙鍋問到底的韌性,這點與小札頗為相像,有時候,憐清想,若是小札與破戒在一塊兒,或許能成為很好的朋友。破戒很是單純,有些些的面癱,而小札卻是個月復黑,扮豬吃老虎的主。
「這是懷孕,她肚子里有小女圭女圭了。」憐清一邊掐那少婦的人中,一邊回答破戒。
「小女圭女圭?」破戒迷茫地看著憐清,而後一臉憤恨道︰「她是妖怪麼?竟然吃了小女圭女圭!」
憐清翻了白眼,無語了番,她該怎樣與單純的破戒講述女子懷孕的過程,以及懷孕是什麼意思。
「破戒,她不是妖怪,她也沒吃掉小女圭女圭,她是她肚子中孩兒的娘親。」憐清想了想,也就只能用這種方式來解釋了。
「娘親麼?」破戒的聲音中帶著些傷感,有些小,卻足以令憐清听清楚。手上的動作愣了下,在天靈寺的幾日,她從其他和尚那也听了不少關于破戒的事情。
原來,破戒是智空大師一次出門游歷時帶回的孩子,據說是在一座山里撿到的,當時的破戒才幾個月大。破戒在天靈寺的幾年都是跟著智空大師的,可以說,破戒是由智空大師一手帶大的,這也難怪他與智空大師的感情那麼深厚。
寺中偶爾也有些母親帶著孩子去上香拜佛,還願祈福。每每看到那些母親對孩子露出濃濃的母愛時,破戒是羨慕的。
憐清佯裝沒有听見,讓破戒幫忙將那少婦移到山路的一旁。
「嗯」很快,那少婦便醒了過來,迷茫的雙眼看著憐清與破戒,問︰「這是哪里?」
「這是天靈山。」憐清回答,這少婦醒了便好,如此,她便可以與破戒走了。
「天靈山?」美目圓睜,神色中盡是驚訝,似乎這是件非常不可思議的事情。
「是啊,我們馬上便要下山,」而後,看了眼躺在地上的孕婦,看著她的那大肚子,又想想破戒,便又道︰「或許你可以和我們一起。」
「真的嗎?謝謝!」那少婦對著憐清與破戒講道,便又準備站起身來。
憐清听這孕婦的口音,是宋國人,將這人帶在身邊,正好可以給他們指路或者當他們的導游。
三人又走了約莫一刻鐘的樣子,山下的燈光便隱約可見,憐清看得出來,這是個比較小的村子,只有幾十戶人家。估模著這些人家便是經常上山的那些香客……
一路上,憐清並未講話,她也沒問那少婦為何會在晚上一個人在這山上,只是告訴了少婦一些安胎的法子。听得那少婦連聲道謝。
那少婦倒是個閑不住的主,一路上與憐清講,她有嗜睡癥,還有夢游癥。經常發生這樣的事情。以往,還只是在府中隨處走動,不知為何,此次卻竟是隔了一個城。
她的婆家在柒霧城,這是與柒霧城相鄰的一個城池叫天靈城。那少婦說的眉頭一皺一皺的。手撐著自己的腰,走得很是緩慢。
憐清看著,從這少婦的字里行間可以看出這是個標準的豪門少婦,舉止優雅,溫文儒雅,可就是太過于天真,難怪會如此。
想想便知道這嗜睡癥和夢游癥是人編造出來的,一個好好的大家府邸的兒媳婦,怎的可能連失蹤了都不知道,夢游還能夢游到這兒來。指不定是豪門中的勾心斗角,被人當成了敵人給拖到這來的。這人啊,還真是單純。
自然,憐清這些也只是想想,並未說出口。她也還沒笨到那種程度,也還沒那麼多管閑事。畢竟,這與她沒有多大關系,她也不想去管。
下得天靈山,憐清因著帶了兩個人,便得想辦法找個住宿的地方,不然,這一個孩子一個孕婦的,讓他們餐風露宿的,她也覺得不好意思。這不,幾人剛下山,便找了家最近的民房,上前打听能夠借宿一晚。
這是個荒野小村,民風淳樸,熱情好客,這民房的主人是一對老夫妻,那老丈人見憐清這些外來人,也不是很排斥,對他們倒是特別的歡迎,做了家中最好的飯菜來招待。
憐清三人吃過飯後便匆匆睡下了。今日趕路有些倉促,憐清的行李當中沒有什麼值錢的寶貝,當然,她的寶貝是不可以隨便就給別人的。而那少婦,既然是被人陷害至此,肯定是不可能給錢在身上的,至于破戒小和尚,不用說,連錢是什麼估計都不知道。
想著,也不能白白的住在人家里,憐清覺得她很有必要得幫這戶人家做點什麼事。第二日一大早,憐清便早早地起床,想問問,這對老夫婦有什麼需要她幫忙的。那老女乃女乃在剝花生。眼楮有些模糊,看得不夠真切,好幾次都沒拿住花生。憐清想想,作為報答,她可以將這老女乃女乃的眼病給治好,這樣的話,她心中會好過許多。
如此想著,憐清便也就如此做了,走過去,跟那老女乃女乃說,她可以幫她治好眼楮,就當做是老女乃女乃讓她住下來的報答。老女乃女乃,一听,樂了。她這眼楮自從幾年前那場雷電開始,便看東西再也看不真切,兩位老人也沒什麼積蓄,那些個大夫,沒有錢便不給治病,醫藥又貴,如今,正是老天開眼,這姑娘竟能治好她的眼。那老女乃女乃興奮的朝憐清一跪,謝謝姑娘,謝謝姑娘地說著。
憐清趕緊將那老女乃女乃給扶了起來,她有時候真的不明白為什麼這些人這麼喜歡下跪,男兒膝下有黃金,這個異世界的人,當真與古代有些相像。動不動就下跪,動不動就哭,她都有些看不過去了。
那老婦人將手中的花生扔下,便听從憐清的安排坐在了院外的藤椅上,顫顫地躺了下去,憐清拿出小手術刀,對老女乃女乃講,讓老女乃女乃放輕松,她先檢查一番。
老女乃女乃的眼楮似乎是要動手術的。不過,這種手術是非常痛的,她又怕老女乃女乃不適應。會撐不下去。
正在此時,破戒小和尚醒了。一臉不明白地看著憐清,她不知道憐清拿著一把到夾在老女乃女乃的臉上干什麼。
一開始,他是吃驚了一番,以為憐清要殺了老女乃女乃,可後來看老女乃女乃還活著,破戒便就放下了心,卻不明白憐清為何要如此做。
「清姐姐,你要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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