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錦歌看著龍澤啟和他身後的如煙,面無表情道︰「剛才劉姑娘問我這些紅斑會不會在臉上留疤,奴婢回答不好說,劉姑娘便有些激動地沖了過來。舒虺璩」
說完,看了眼地上的劉思慕,繼續解釋道︰「奴婢看她這麼沖動怕會對她身體造成影響,所以出于下策只好用強制手段讓姑娘安靜點。」說完,看向龍澤啟,「三皇子殿下,想來您不會怪罪奴婢吧?」
這話說得有理有據還讓人挑不出半點錯,雖然白錦歌態度倨傲不符合一個奴婢應該有的,可龍澤啟看了看,卻也沒說什麼。
上前親自扶起劉思慕,略帶責備道︰「都說過不要著急,凡事慢慢來,何必這麼不小心?」
劉思慕有苦說不出,大聲嗚咽,拽著龍澤啟的衣袖下擺︰「殿下,不是這樣的,分明是……」
「是姐姐太過心焦,害怕面上留點疤痕讓殿下看得不舒服吧。」如煙忽然順勢冒出,打斷劉思慕的話笑吟吟道,「姐姐對殿下還真是一往情深,不過這事兒急不得,更何況殿下對姐姐也是真心的,一兩點疤痕,殿下也是不會介意的。」15174006
白錦歌挑眉不由得佩服如煙說話的技巧,剛才那番話乍听之下是好,可仔細琢磨起來,卻分明是針對劉思慕。
還未過門就想著怎樣爭寵,這種事可是當初的白盛羽相當厭煩的。那麼此時此刻……
「你先休息吧,不用想太多。」龍澤啟忽然扯開劉思慕拉扯衣袖下擺的手,面無表情道,「宮里面規矩多,以後沒事就不要亂跑了。免得跟今日一樣,到時候說不清楚,徒生麻煩。」
白錦歌嘴角微微上揚,心中竊喜。果不其然面前這個長相酷似白盛羽的男人還是厭煩這類作為的,不過只是這樣還不夠,她必須想個法子讓對方徹底厭惡劉思慕才行。不然這樣放著一顆定時炸彈在身邊,白錦歌自己都替他擔心。
「秀和姑娘,如果劉姐姐這里沒事,可否請你去我房里一趟?我覺得頭有點痛,身子不大爽快,你給我看、看、吧。」
身後的如煙忽然看著白錦歌這樣說著,龍澤啟只是淡淡看了她一眼,也沒有多加理會便走了出去。
「踐人,秀和是陛下派來伺候我的,你算是什麼東西,也敢讓她去替你瞧病?」
一見龍澤啟離開就立碼恢復本性,劉思慕直接從床上跳起來,指著如煙的鼻子罵道︰「你不過是萬春院里的婊、子,拿什麼來跟我爭!」
如煙不為所動,輕笑一聲用手中絹子擦了擦臉︰「如煙沒什麼可比的,不過就是這張臉看起來比姐姐好些,你以為呢?」
白錦歌差點笑出聲,不想繼續看著這兩個女人在此爭斗不休,便站在中間對著如煙道︰「奴婢先跟如煙姑娘過去看、看、吧,免得嚴重了,把病氣過給三殿下。」說完側頭看向一臉憤憤不平的劉思慕,眼中冷寒,「劉姑娘如果不介意臉上紅斑加劇,倒是可以繼續跳騰。」
在兩人走了很遠的時候,終于听見房內傳來一聲怒吼,隨後便是茶碗碎裂的聲音。
白錦歌冷哼一聲,側頭看向正饒有興趣盯著自己的如煙,似乎也來了興趣︰「原來如煙姑娘也是偽裝的高手,明明武功了得,卻甘願化身青樓只為了主子奔波。」
如煙一愣,似乎沒想到白錦歌會把話題扯到這方面,面上訕訕︰「王妃您就不要取笑如煙了,要不是王爺吩咐下來,如煙再大膽子也不敢騙您啊。」
「別想著瞞我,那日將珠子丟在我腳下不就是你自作主張的?我就不信蘇祈月會讓我真的跟龍澤啟動手,如煙,你到底打得什麼主意?」
如煙沒想到白錦歌這麼容易看破這一層,不得已只好愧疚道︰「我當時真沒想到龍澤啟會下那麼重的手,我之所以這麼做,只是想讓王妃早日看清他的真面目,他不是您要找的人,你又何必浪費時間?還不如早早跟主子回去,也免得受此波折。」
護住心切這一點白錦歌可以理解,但是被人如此擺了一道她心里面那關卻怎麼也過不去。
然而一時之間也難以想到好方法,不過白錦歌倒是有事情想要詢問。側頭看著如煙,低聲道︰「為了表達你的愧疚之心,我有一事想要知道。那穹字咒符,現在下落何處?」
如煙皺眉不解︰「穹字咒符?是那個傳說中跟另一咒符合並就能稱霸天下的神物嗎?」
想想穹蒼大陸是這麼個說法,白錦歌點頭︰「沒錯,之前听說由衛家看守的咒符被南魏探子帶走了,此事有幾分可信?」
「這個,我真不知道。」如煙老實回答,「我的職責是在南魏做密探,可是主子那里並沒有下發關于追蹤咒符的任何命令。關于咒符的事宜一直都是我師傅負責的,所以王妃啊,能不能換一個表達愧疚的方式?」
白錦歌斜眼瞪了她一眼︰「那就先留著吧,以後再用。」
錦錦答些歌。說話的當口,兩人已經走到了如煙房門跟前。如煙遣退了身後跟著的兩個宮女,與白錦歌一起踏入,而後便自覺地選擇退下消失。
白錦歌抬頭,看著面前如大爺一樣坐著的蘇祈月,長出口氣,也隨意坐在了對方身邊。
接過對方遞過來的一杯茶水,白錦歌打趣道︰「要是龍澤啟知道他萬齊殿養了你這麼一位,只怕會氣得當場宰了你。」
蘇祈月百無聊賴飲著茶水,面上一副無所謂︰「他可以來試試,本王殺了他一次,不介意殺他第二次。」
白錦歌一愣,隨即側過頭去不再說話。
蘇祈月這才發覺一向孤傲的自己又說錯了話,不得已皺眉解釋道︰「你……別想太多,我也只是隨口說說。之前在戰場上那是身不由己,這時候……」
「不用解釋,我都明白。」白錦歌抬頭直視他,眼神平和,「我知道身不由己的事情有很多,也不會去故意阻止什麼。即便他真得是大哥,也回不去了。南魏三皇子就是他以後的身份,我不過是想求個心安,僅此而已。」
安靜下來的白錦歌有一種別樣的美,似乎是看透萬物生存規律般讓人覺得心疼。蘇祈月手掌慢慢貼向她的側臉,像是發誓般道︰「你放心,只要是你珍惜的,我會陪你一起。不過錦歌,只要你明白很多東西都是身不由己,那我也沒什麼懼怕的。」
「你這話說的前言不搭後語,一會兒說替我珍惜,一會兒又說身不由己讓我理解,真夠不要臉的。」一把打開他的手掌,白錦歌道,「我還差點忘了說,剛才過來的路上,我踫到龍澤西了。」
「正常,以他的為人,是不會放過任何一個能貼金龍澤啟身邊的人的。」蘇祈月高深莫測一笑,「那個劉思慕不就是很好的例子,不過可惜這一次,他是找錯人了。」
「我沒有給他明確答復,不過我想他應該不會那麼容易放棄。也許不用等多久他會再度找上門來,想想看,待他們平息一陣再來個猛料,滋味應該很不錯。」
蘇祈月揚眉有些詫異︰「怎麼,又想到了什麼鬼主意?」
白錦歌神秘一笑︰「等著看好了,來都來了,不折騰出點浪,也太對不起咱們紆尊降貴來到這里了。」
一夜匆匆過去,白錦歌拒絕了蘇祈月同床共枕的好意後,回到龍澤啟給她分的房間里面休息。
昨日算是進宮來最為繁忙的一日,不過想想看幸好還有個人陪著自己,也是不賴的。
清晨替劉思慕查了病,雖然對方別別扭扭一臉嫌棄她昨夜去過如煙房中的模樣,讓白錦歌心里面惡心。于是公報私仇,在替對方扎、針時,手里勁道順帶深了幾寸。
看著劉思慕左右眉毛一高一低,白錦歌覺得心中解氣,但是面上卻做出一副惋惜的模樣︰「劉小姐昨日心脾郁結,導致體內狀態不平衡,所以才會產生這個現象。若是想要根治,只怕小姐得心平氣和吃齋念經幾天,不然可能再也好不了了。」
在劉思慕即將抓狂的視線中,白錦歌將這一情況報告給龍澤啟後,便相當輕松地邁步離開。
她還要去太醫院再備幾幅藥材,更何況剛才章太醫那邊也傳了話要讓她過去。11fs2。
過去能有什麼事呢?白錦歌想著,腦袋里卻飛快飄過一個人影,晶亮雙眸射出冷意。
快速趕回太醫院,果然見到一個人正等著自己。而章太醫在見到白錦歌時,似乎松了口氣般,笑對著旁邊的人道︰「讓二殿下久等了,最近秀和身上要事繁多,還望陛下不要責怪。」
「章太醫言重了,」龍澤西笑得一如往常清平,似乎昨日白錦歌見到的那邪佞模樣只是個假象而已。
只見他慢慢起身將身邊隨從手中拿著的盒子打開,指著里面的珍貴藥材,對白錦歌笑道︰「听說秀和姑姑一向是太醫院辨別藥材的好手,我前幾日剛剛得了一株新藥草,可卻不知其真實作用。想想不如拿來交給秀和姑姑,也算是物盡其用了。」
白錦歌看了眼那里面的東西,微笑表情上帶了幾分寒意,「二殿下,這里面可是致命的毒藥啊,您這樣堂而皇之的拿來太醫院,就不怕出個什麼岔子,損了太醫院整個名聲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