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宗待信王一行人離府後,走到楚仲身邊,輕道︰「信王面前,小兄弟你還是需注意身份懸殊,惹惱了這個王爺可沒有半點好處!」
楚仲哦了一聲,嘴上應了,心里不知道有什麼打緊,想起來了一天的種種不習慣便抱怨道︰「前輩,哦不太史大人,我來了一天了真不習慣啊……沒電腦沒電視沒電話,一天到晚只能吃飯,睡覺,吃飯,睡覺,無趣得很吶!「
旁邊的丫環小清,听楚仲說那吃飯睡覺,就像豬一樣,撲哧一笑。
元宗臉上青紅一陣,搖頭嘆氣,片刻道︰「小清去把靈素和玄姝喚來!」
小清應了一聲,正欲出門,轉身道:「不喚靈道大師兄嗎?」
元宗一擺手,道︰「他不在府里,不用喚了!」
小清愣了一下,轉身出門而去。
「還有那九道遁魂丹,你得再給我一顆備用,不然前輩你一有個三長兩短我可就再也回不去了!」楚仲見小清走了,又續道。
「以老朽現在的靈力,己練不出那九道遁魂丹了!」元宗微一沉吟,道。
楚仲一怔,抓著元宗的手,慌道︰「前輩你莫不是開玩笑,你說我隨時可以回去的!」
元宗微微一笑,道︰「是可以,但不是用九道遁魂丹回去,而是靠你自己的修為!」
"?前輩你耍我?」楚仲急了,怒形于色,喝道︰「靠我自己的修為,我什麼修為都沒有,何年何月才能回去,倘若一輩子修不成九道遁魂術,豈不是一輩子困在這里了?」
元宗笑道︰「莫要發怒,以你的天賦,修九道遁魂術十年足以!」
「十年!」楚仲瞪大雙眼。
「對!十年,不過機緣巧合如若你找得風靈芝或可縮短五年!」元宗負手道。
楚仲听聞己回不去,頓像泄了氣的皮球,癱坐在地上,口中喃喃念著︰「完了,受騙了!完了,受騙了!」
元宗不忍見他傷心絕望,扶起楚仲道︰「小兄弟,你也不用絕望,十年一瞬即逝,今日老朽就窮畢生靈力助你沖破黯門,破黯門之後便開了修為之道,這以後的修練可就得靠你自己了。」
「哼!當初便不該答應你!」楚仲只覺上當受騙,惡狠狠的看著元宗叱道。
元宗嘆了口氣,歉道「事己至此,你怨恨老朽,老朽也無話可說,為了能早日重返,這修練還不可放下!」。
此時小清己將靈素和玄姝請到廳中,靈素一身黃鍛武士服,看似二十多歲年紀,身背八寶開山劍,面容俊秀,劍眉星目,神情堅毅,頗有豪俠風範。玄姝腰身玲瓏,身著七彩蓮裳,面容清麗,清雅秀美,約模二十左右,手持青玉問天卷,出塵之氣,讓人驚嘆不己。
楚仲看玄姝看得痴了,哈喇子流了下來都沒察覺。
元宗輕咳一聲,楚仲才發覺自己失態了,急忙坐了端正。
靈素和玄姝向元宗行了行禮,靈素轉頭看了看楚仲對元宗道︰「師傅,這位公子便是楚仲師弟麼?」
元宗點了點頭,道:「這位便是為師的關門弟子楚仲,將來要接任宗主之位,你們可不能怠慢了他!」
靈素一怔,道︰「宗主之位不是應該由大師兄接任麼!」
元宗雙眼微閉,臉色陰晦不明,半響才大聲道︰「此事由本宗說了算,不可再言!」
靈素和玄姝都是滿臉疑惑,見師傅臉色不悅,也不敢再問,二人分別找了左邊的位置坐了下來。
元宗叫小清把大門合上,退了出去,自己落坐主位,便鄭重道︰「今天你們都在,為師有幾件事情要交代給你們,你們可要用心記好了!」
靈素和玄姝恭聲應道︰「弟子恭听師傅教誨!」
楚仲不以為然,頭抬得老高,倨不己。
元宗當楚仲透明的,又道︰「為師如果哪天不在了,你們需謹記三件事!」
玄姝听完心叫不妙,撲到元宗跟前,伏在元宗旗間哭道︰「師父要去哪兒,徒兒也要追隨您去!」
靈素也是听得虎軀微震,師父不會無緣無故說出此等有如遺言的話,便忙問道︰「師父,您要去哪兒!」
元宗撫著玄姝的頭發,眼泛慈愛,道︰「玄兒莫哭,為師去哪兒都是順應天意,今時今日,大宋己在危難關頭,我神道宗南宗也值風雨飄搖,你張正一師叔這個叛徒也無時無刻不掂記著消滅南宗,好讓他北宗統管天下玄門,如若你們還在這哭哭啼啼,豈不讓他有可趁之機。」
「師父不可拋棄徒兒,不然師父去哪,徒兒就去哪!」玄姝止住淚水,嗔道。
元宗仰天一笑,扶起玄姝道︰「玄兒,不可任性,為師有一事要你謹記!」
玄姝點了點頭,道︰「師父請講,玄兒定謹記在心,不敢相忘!「
元宗道:「好!為師要你日後奉楚仲為本門宗主,不得有違,並以玄丹助他修練!」
「這!!」玄姝看了看了看的楚仲,對這掛名師弟幾乎沒有任何感情,且這小子入門最晚,門里數他輩份最小,奉他為宗主,心中不服,但這是師父的旨意,不可違抗,躊躇一會,只得硬著頭皮道︰「弟子謹記,請師父放心!」
元宗微一頜首,又對靈素道︰「素兒,為師也要你日後奉楚仲為本門宗主,貼身保護于他!」
靈素心中自然也是不服,但更擔心靈道,按照神道宗傳統宗主之位一般由大弟子接任,此時元宗將宗主之位傳于楚仲,無疑將靈道置身于尷尬境地,靈素一向師兄弟連襟,此時心中擔憂,道:「師父!弟子奉楚師弟為宗主沒有問題,怕只怕大師兄他!」
元宗見靈素又提起靈道,怒火驟起,喝道︰「勿需多言,你大師兄的事,為師自有主張,你只需謹記為師矚咐即可!」
「是!」靈素見師父發怒,哪還敢問,忙應道。
元宗怒火稍息,看著楚仲,見楚仲板著個臉,呆若木雞,顯然對自己剛才說的話沒有在意,也不以為意,故意將一具茶杯踫倒在地上,只听見砰的一響,楚仲嚇得魂兒一震,大聲嚷道︰「前輩,你還侍怎樣,晚輩被你坑得還不夠麼!」
靈素見楚仲說話不分尊卑,還質問師父,怒道:「楚師弟,你怎麼可如此和師父說話!」玄姝一向視師如父,更是神情憤慨,只是師父在場不敢造次,如水的美目瞪著楚仲,似要活吞了他。
元宗倒不生氣,呵呵笑道︰「素兒不可無禮,為師欠楚兄弟一份人情,他有任何不敬,你都不可造次!」
「可是!」靈素還要再說,元宗擺手示意不必再言,又道︰「為師這第三件事,就是希望你們兩人不管何種情況都要對楚仲不離不棄,唯他命是從,可否做到!」
元宗這話明顯是對他們三個人說的,楚仲只想著回家的事,倒沒啥反應,靈道本就不服楚仲,要自己听命如他哪里還能忍住,臉色一變,再看楚仲那不在乎的表情,心中更是不快,大聲道︰「師父,弟子做不到!」
玄姝也嘟起嘴,滿肚子不快,只是沒有出聲,注視著師父,看元宗如何回應靈素。
元宗似早意料到靈素的反應,神情不變,道︰「素兒,你為何做不到!」
靈素身為神道南宗的二徒弟,一向自視甚高,論修為和法力,除了靈道和元宗整個神道宗幾乎沒有人能勝過他,且襄陽一戰中他還與北宗張正一弟子秋難一戰中取勝,更是聲名在外,陡然讓他听命于不知哪里來的小師弟楚仲,面子和心理上哪里過得去,便正色道︰「楚師弟新近入門,師父傳位于他,傳位之事,徒兒自是沒資格管,不過要弟子听命于他,至少楚師弟也得有讓弟子信服的本事,否則弟子恕難從命!」
元宗嘴角泛起笑意,對楚仲道︰「楚兄弟!素兒要考究你的本領,你可有甚麼拿手的本事麼!」
楚仲朝元宗一瞪,突覺手心一熱,腕間似凝聚起旋勁,愣了一下,道︰「你拉我過來的,有沒有本事你不知道?」
元宗哈哈一笑,道︰「你且向窗戶推出一掌試試!」
楚仲不知元宗弄什麼伎倆,手便向前一推,只覺手腕旋勁聚起黯勁,由掌心向外爆射而去,那窗戶應聲而破,窗干皆被勁力擊得粉碎,余下旋勁繼續向外沖去,擊在院中一株蒼樹上, 的一聲,干枝斷裂,整棵蒼樹向井邊倒去。門外的小清嚇得不輕,大呼一聲︰「媽呀!樹倒了,樹倒了!」
屋里的楚仲早己看得目瞪口呆,絕不相信這一掌是自己發出的,扳著手掌看了又看,左顧右盼,一臉的無辜。
靈素是行家,自是識得這掌的威力,喝了一聲彩道︰「楚師弟這風黯斷空掌,勁道威力十足,佩服佩服!」
玄姝看得驚心,拍了拍手道︰「楚師弟好厲害!」
只有元宗不說話,呵呵一笑,似早己心里有數。
靈素天性純良,愛憎分明,此時被楚仲一掌征服,頓覺剛才對楚仲的失禮之處,一改剛才陰沉的臉色,神情歉然,起身向元宗跪下,叩了一首,道:「徒弟愚昧,有眼不識泰山,有負師父所托,罪該萬死,請師父責罰!」
元宗神情突然變得冷竣,厲道︰「素兒,你既知錯,冒犯未來宗主,可知該當何罪!」
靈素未想到師父居然以宗法示下,眉頭微微一皺,顫聲道︰「冒犯未來宗主,不敬之罪,該逐出師門!」
玄姝師兄妹情深,听得處罰如此之重,嚇得花容失色,忙跪下道︰「師父,二師兄己知罪了,您千萬不要將他逐出師門啊!」
元宗神情依舊,正襟而坐,沒有發話。
楚仲見靈素大難臨頭,玄姝都跪下了,覺得這事兒多少和自己有關系,不可坐視不管,忙道︰「前輩,哦,太史大人,靈兄也是為了神道宗,就別責怪了吧!」
玄姝看到楚仲為靈素求情,對這小師弟心中突生好感,朝楚仲感激的點了點頭。
元宗裝模作樣的猶豫了一下,嘆了口氣道︰「罷了,既然楚仲給你求情,為師就饒你一次,素兒你可記好了,以後切不可忘記為師交代的三件事,否則定懲不饒!」
靈素如臨大赦,欣喜不己,使勁點了點頭,大聲道︰「弟子謹遵師命,如有違抗,願遭天火焚身之罰!」
玄姝和靈素相扶而起,靈素轉向楚仲拱手道:「楚師弟不計前嫌,替愚兄求情,愚兄在這里先謝過了!」
楚仲呵呵一笑,拉過靈素在右邊坐下,道︰「大家份屬同門,小小事情,無需掛齒!」
靈素點頭稱是,二人隔閡頓消,相視一笑,一時廳內四人融洽不己,元宗見此情景,老懷寬慰,也自捋須會心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