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這個莫醫生,是半年前突然出現在這家醫院的,身份雖然很神秘,可是他的脾氣還有醫術卻是大家有目共睹的,醫院上下的醫生或者病人,都知道有這麼一個人,而他所掌握的醫術,也是極為高明的,而且熟悉的專科還不只那麼一兩個,更讓人喜歡他的是,他的脾氣好得出奇,基本上很少看到他有發怒的樣子。i^
所以難得看到莫醫生發怒火,讓這個小護士一下破了膽,不敢上前,只是躊躇不前,用有些慌亂的眼神望著莫言和伊寧露。
似乎察覺到自己的失態,莫言有些無奈的嘆息一聲,揮手讓小護士離開,「算了,這里沒你的事了,你走吧,把車放在那里就可以了。」
「是。」小護士將車推進病房,隨後快速返身離開,離開之前還不忘記把病房房門帶上,留下莫言和伊寧露在房內繼續對峙。
「不就是低燒麼,有必要這樣大驚小怪嗎?你看你都把那姑娘嚇到了。」伊寧露不悅的抬頭瞪了莫言一眼,隨後瞟了瞟房門處。
雖然很高興此時的伊寧露並沒有用昨晚那種刺人的淡漠無視自己,可是莫言卻笑不起來,他靜靜俯視著伊寧露,目光悲憐而無奈,「伊寧露……」
輕喚著這個名字,望著這個正值青春的妙齡女子,莫言終究還是無法開口,將那個消息說出來。
伊寧露被莫言欲言又止的模樣弄得有些不悅,她輕蹙秀眉,擺了擺手,看也不看莫言,「有什麼事你就直說吧,如果沒什麼事,還請你出去,我想一個人靜靜。」
「唉……」莫言輕輕嘆息一聲,止住了想要說出口的話,上前不理會伊寧露的掙扎和反抗,俯準備將她抱起,「你若在動,會踫到你孩子的。」
這句話成功將讓伊寧露停止反抗,愣愣的任由莫言將她橫抱起來,放在那輛黑色輪椅上。
莫言的懷抱很溫暖,也很結實,伊寧露依偎在他懷里,竟然有一點點安寧的感覺,這不免讓伊寧露有點恍惚身邊這個男人的身份,不自然的再度想起了莫馭天。
驚駭于自己的反應,伊寧露有些不自然的扭了扭身體,默然不語。%&*";
「今天的天氣很好,你該出去曬曬太陽了。」莫言滿意于伊寧露的反應,輕輕點了點頭,站在輪椅後面,推動著把手,往門外走去。
伊寧露萬般無奈,她在莫言身上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和結果,又深痛母親的突然去世,對莫言本身就有很大的怨言,所以若能選擇,她根本不想與他多過糾纏。更何況,與這個男人在一起,總能勾起她腦海深處極力封鎖住的身影——莫馭天。
輕嘆一聲,伊寧露有些任命的倚坐在輪椅上,輕哼,「莫言,你有什麼話,就直說好吧,不用考慮什麼,連我母親那件事我都已經接受,還有什麼事會比那件事更讓我悲傷的。」
「沒有。」莫言依然堅持著這個答案。
伊寧露聞聲仰頭反望著莫言,見他也低下頭靜靜回視自己,目光沒有一點閃避的淡然,讓別人不得不相信他說的一切,可是伊寧露卻不相信。
她輕蹙秀眉,冷笑一聲,重新坐直身體望向前方,「沒有?那你一個醫生,放下手里的工作過來專門推我一個孕婦出去曬太陽,是不是太大題小作了一點?」
輪椅先是一頓,隨後又繼續前行,但看得出來,莫言內心的情緒波動,在這一瞬間展現在了伊寧露面前。
莫言沉默許久,才應道,「我今天上午沒有手術,可以陪你一上午。」
陪她?伊寧露在心底黯然一笑,這個莫言,到底有沒有弄清楚她現在對他的恨意有多深?本想嘲弄一番的伊寧露,突然想到自己也在病房里躺了這麼多天,也是時候出去呼吸一下新鮮空氣了,因此也沒有再開口說話,任由莫言推著她進入電梯,隨後又推著她來到一個廣闊的草地上。
這塊草地周圍都修建了許多木椅,供病人休息,還修建了幾排整齊的花壇,即使在這冬季,也靜靜開放著幾種小型顏色各異的花朵,散發著陣陣淡淡的清香。
陽光明媚,因此一些住院的病人也大多出來散步,或護士陪同,或家人陪同,出來呼吸新鮮空氣,唯有伊寧露的身後,是一個身穿白色長大褂的俊俏男醫生。
這讓許多認識莫言的病人還有護士,都不約而同的向兩人投來了探尋的目光,而更讓人好奇和疑惑的,是伊寧露那已經很明顯隆起來的小月復,這種組合,不得不讓別人懷疑起兩人的關系起來。
這也讓一些對莫言一直有著暗戀情結的護士和醫生,開始暗中對伊寧露心生恨意起來。
若伊寧露知道自己莫名其妙就被別人怨恨了,而且罪魁禍首還是她身後這個白衣天使,不知道會有什麼感想。
一路忍受那些異樣的目光,伊寧露實在有些無奈,「你準備打算,一直在這里像猩猩一樣供他們觀賞?你有這種愛好,我沒有,麻煩你把我推回去,我想休息了。」
「我找個安靜的地方吧。」莫言四處看了看,或許長時間他都處在聚光燈下,那種引人注目的感覺,已經讓他習慣得很自然,絲毫沒有感覺到有什麼異樣,可是伊寧露卻不同,所以他尊重她的感覺,更何況現在,他有些話想要問伊寧露,就得找個安靜點的地方。
莫言說到做到,他推著輪椅轉了一個方向,往離草地最偏僻最遠的地方走去,漸漸離開了那些人群和探尋的目光。
到達一個左右無人、修建著一個長型木椅的偏僻角落,莫言停止前行的腳步,繞過輪椅來到伊寧露面前,緩緩坐在那長椅上,與伊寧露對視,卻不開口說話。
天空上的太陽很紅,照射出來的陽光很暖,照射在伊寧露身上,讓她感覺很舒服,可是現在讓她不舒服的是,面前坐著這麼一個很像莫馭天的男人,擾了她的清靜。
輕挑秀眉,伊寧露扭頭望向遠方那個布滿人群的草地,輕嘆,「莫言,告訴我吧。」
莫言能感覺得到,伊寧露的目光雖然望著前方,卻沒有焦點,思緒恐怕早就已經飄到很遠的地方去了,卻還是如此執著的追問他當初那件事的真相。
「告訴你什麼?」莫言無法回答伊寧露那件事的真相,所以只有裝傻。
伊寧露聞聲驀然回頭,目光如炬的盯著莫言,輕眉緊皺,「你——」伊寧露不知道該說什麼,莫言的回答早在她的意料之中,可是她還是有種又無奈又生氣的感覺。
深呼一口氣,伊寧露目光緩和一些,望著莫言那張熟悉的臉龐,搖了搖頭,「你知道我想知道什麼,莫言。」
「我不知道。」莫言輕聲回應,他低頭沉思一下,抬頭重新望著伊寧露,目光緩緩移到她那隆起的小月復上,「這孩子……是他的嗎?」
身形一僵,伊寧露眼神有些閃躲的望向別方,冷哼,「你問這個干什麼,這孩子不是他的。」
莫言的提問,是伊寧露始料不及的,從認出莫言那一刻開始,她都在盤算如何在他身上盤問出自己想知道的消息,沒有提前預測一下若莫言問起月復中孩子的情況,現在這個情況發生了,伊寧露根本無法淡定回應。
從來,伊寧露都是一個不太會說謊的女人。
伊寧露的表情,早已經被莫言瞧在眼里,見面前這個女子依然那般純潔可愛,沒有一點心機的模樣,就像半年前下跪在他面前乞求他救她母親時一模一樣,這讓莫言不免好奇,他消失這半年里,他那個哥哥對這個女子,難道一點改變也沒有?
「是莫馭天的對不對?伊寧露,告訴我,你真的想留下這個孩子嗎?」莫言拋開心底的好奇,坐在伊寧露面前的木椅上,靜靜凝視著她,見她目光依然轉望別處,有些無奈的伸手觸踫伊寧露那女敕滑的臉頰,將她扶正與自己對視,隨後輕挑俊眉,「喂,伊寧露。」
「你放開我。」伊寧露身體不敢亂動,只得將頭竭力往後仰去,企圖離開莫言雙手的觸模,「這孩子,我定然要留下,是誰的,與你又有什麼關系。」
伊寧露的臉頰很燙,溫度比剛才在病房里莫言模時還要燙上幾分,也不知道是因為被莫言這個不算很熟悉的男人輕撫臉頰,還是因為身體原因,讓充裕在陽光下的伊寧露,雙頰不自然的升起兩團誘人的紅暈。
莫言先是被伊寧露這類似于害羞的表情弄得一愣,心底有種東西在萌動,隨後回過神來,收起那讓他驚駭的情緒,努力鎮定一下,收回自己的雙手,不再讓伊寧露難堪,「你的頭,越來越燙了,我們還是先回去吧。」
「等等。」伊寧露伸手拉擋在已經站起身,準備走到她身後推車的莫言,隨後又快速收回手,不自然的輕哼一聲,「我的身體沒事,我還想再坐一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