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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纏綿繾綣(16)

慕斯遠兀自凝視著淡黃色的酒液,甚至連頭都沒有抬,斑斕璀璨昏黃的燈光打在他身上,籠著一層暖意的光暈,卻掩蓋不住從骨血里透出來的冰冷氣息。舒歟珧終于他的視線落到了一旁男子的身上,同樣深不可測的瞳眸,相互對望,實則早已暗潮洶涌。

男子彎彎唇角,「听不懂嗎?我的意思,很明白,你根本不是慕斯遠。」

慕斯遠輕笑出聲,「哦?我不是我,那是誰?」

男子扣著威士忌的方杯,「連你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誰了,我就更加不知道了……」男子的唇角含著隱晦不明的笑。

慕斯遠眉輕輕一皺,「別人家的事情,你什麼時候這麼感興趣?嬗」

男子輕輕一笑,「我對你一大男人有什麼興趣,我感興趣的是你身邊的那個女人!」

听聞,慕斯遠眉宇間的褶皺愈加深邃,「對她感興趣,你玩的起嗎?」

「玩,我沒有玩哦,我很認真。」男子慵懶的靠在沙發上,眼里全是笑意,只見他眼楮一眯,「倒是你,貌似要出局嘍,你身邊的那個女人那麼聰明,若是知道你根本不是慕斯遠,她會怎麼樣?擴」

「我不是慕斯遠,是誰?」他問,聲音寒了幾分,似乎並不願在這個問題上過多的糾纏。

男子挑了挑眉,眼色一黯,「據我所知慕斯遠並不懼高,你呢,去個游樂場都嚇得半死……她龍舌蘭酒喝了之後,他便渾身發癢,所以,這個酒他連踫都不會踫,怎麼,不過經年,這酒也不過敏了,還有了恐高癥,你在騙誰呢?」

男子的聲音始終帶著幾分笑意,那雙迷人的桃花眼里卻平靜的不掀半點波瀾。

慕斯遠不動聲色,慢條斯理的品著酒,他微微側首,垂眸,不知思考著什麼,燈光繚繞間,俊雅側容深邃而難測。

許久,他才啟唇,薄唇微微彎起弧度,「據你所知……你這個知,是道听途說呢,還是親眼所見呢?」

男子身體的重心全數落在沙發的靠背上,「左喬說的,這可靠嗎?」

慕斯遠眼楮半眯,放下酒杯,「可靠,怎麼不可靠呢……」他唇線抿緊,盯著眼前這張英俊的面容。

男子微微一笑,「慕先生,別這種眼神看著我,我對你真的不感興趣,我跟你一樣,感興趣的是那個女人,你是不是慕斯遠你心里最清楚。你之所以是慕斯遠是因為這個叫樂未央的女子,而我來找你,也是為了她,如果她知道了,你不是慕斯遠,會不會做出什麼瘋狂的舉動來呢?」

言畢,他起身打算離去。

「有什麼事情,你沖著我來,別為難一個女人!」

只見那男子臉色一變,笑出聲來,「六年前,慕斯遠為她殺人,六年後……你會為她做什麼呢?我倒是真有幾分期待!」

那人離開,慕斯遠捏了捏眉心,眉宇間是無盡的疲倦與憂愁。

錢蔚看他一眼,「他是有備而來。」

「我豈會不知他是有備而來,就憑二叔敢拿錦晟開玩笑,背後有個出謀劃策的,他才敢在我面前叫板!」慕斯遠緩緩道,嘆了口氣,「我以為,讓她回來她是絕對安全的。」

錢蔚嘆,「事情總也躲不過,要來的總歸會來……從動手殺了白仲旋,就應該料到有今天的後果,只不過,我沒想到白仲修竟然回到了白家,想力挽狂瀾,救白氏于水火。」

慕斯遠默然不語,白家、慕家的恩怨從上一輩就開始,他甚至不願去想,嘆了口氣,「這件事情,先不要讓樂樂知道,讓她做她自己喜歡的事情,白家的事情,你幫著,樂樂有多能耐,別人不知道你還不知道?」

錢蔚嘆,「就算是你為她做再多,她都不會愛你。」

慕斯遠的心一痛,「她愛不愛我,沒關系……我也不愛她。」

錢蔚別開眼,「你何必自欺欺人,你愛不愛他,你心里最清楚……」

慕斯遠再沒說話,依舊維持著剛剛的姿勢發呆,眼角不經一瞥,就見到門口張望的一人,他眼楮一眯,「呵,今天沒看黃歷,果然都是來討債的!」

錢蔚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正好與簡奕維的視線相撞,挑了下眉,他識趣的離開。

簡奕維朝他走來,坐在他對面的沙發與他各據一方,許久誰都不曾開口說話,最終簡奕維率先開口,「你對她有救命之恩,這些年來想必對她也費了不少心思,只要你開口,要什麼我都給!」

這話再簡單不過,這簡奕維是替樂未央來還債的。

斯遠嘆了口氣,語氣涼薄,深眸沒有情緒,「簡奕維,我曾經不止一次的問過樂樂,繁華盛世的紐約;時尚浪漫的法國巴黎;最佳居住風景秀美的蘇黎世,還有她最喜歡的城市阿姆斯特丹,這麼多地方,為什麼偏偏選擇在寒冷的莫斯科定居,你知道她是怎麼回答的嗎?」他一陣沉默,仿佛跌入了回憶之中,臉上露出十分懷念的神情。

是的,與她生活在一起的日子是讓他無盡懷念的,想必,以後再也沒有機會了,整整五年,他與她生活在一起,為了她,他以至于現在在夜深人靜的時候,竟然早已不知自己是誰,是慕斯遠又何妨不是慕斯遠又何妨呢?

曾經,每到昏黃,橙紫色的天空轉為深灰,深沉夜色總是圍著一個亭亭玉立的女子,她靜靜的立著,仰起頭凝望著天際,隱在夜色中的容顏,依稀看得出秀美出塵。

她像是祈求著什麼似的,低垂著雙手交叉緊握。

他站在她的遠處,緩緩走近她,就听到未央低喃著︰「希望瞿與嵐凌幸福快樂的生活著,希望斯遠能找到自己的幸福與快樂,希望小四能夠健康……」

慕斯遠僵在她的身後,難為她每天堅持來此,這是第一次听到她祈求的內容,卻也明白,她每天祈求的內容是一樣的,希望別人快樂幸福,那她自己呢……這個傻姑娘,求了一圈,卻唯獨沒想到過自己,她到底是有多麼的不愛惜自己啊,他嘆,外衣裹在她的肩頭,她回眸,看著他,淡淡地微笑了,那很淡很短暫的微笑,只是微微彎了彎唇而已,他卻宛若命運之神的欽點。

回過神,他輕聲問︰「樂樂,為什麼要在莫斯科定居?」

她怔了怔,繼續眺望著遠方,輕嘆,「你不覺得,這里很好嗎?」

「好嗎?那麼冷,冬天那麼長!」慕斯遠如是道,的確,莫斯科的冬天是煎熬的。

她輕輕一笑,「冰冷的空氣,清晨藏藍的天空,還有下午四點就開始涌上來的暗沉暮色,都會讓人憑空生出一種時光流逝得非常緩慢的錯覺,這個地方很適合懷念。」

酒吧的一角,簡奕維听聞這句話,心驀地一疼,適合懷念。

「非常緩慢的時間,也在這不知不覺的走了五年多,她根本忘不了你,沒有你在身邊的時候,我在她身邊,照顧著她……你問我要什麼,簡奕維我要的,你給不起!」

簡奕維眯起眼楮,「只要你說!」

他的眼楮寒了幾分,「我說,我說什麼,樂樂一定跟你說過吧,跟白筠解除婚姻,你呢……能做到嗎,如果你能,我立馬走人,如果不能,就別跟我玩這一套。」

簡奕維默然不語……英俊的眉輕輕一挑,重瞳瀲灩,似透出了幾分悲痛。

慕斯遠起了身,嘆了口氣,語氣有些意味深長,「簡奕維,比起瞿你真的差遠了……」他擺擺手,旋身離去。

簡奕維盯著眼前的水晶杯,說不出話來,結束一份沒有愛情的感情是一件非常容易的事情,可他卻不同,一旦解除婚姻……傷害的何止是未央一人呢?

他唇線抿緊,那張如斯臉龐在燈光下好看的有些飄忽,卻透出了幾分無奈與落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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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連多日,未央無論如何都找不到冷陌,嘆了口氣,撥了一通電話去給錢蔚,去問問收購的具體進程。

電話撥通了,電話那邊的說一切順利讓她安心。

如今,她沒別的心思,也顧不上別的,簡奕維在與她一通去了冷陌的工作室後,好的讓她不安。

準時上班、下班,做飯送孩子上學,一天準時的三通電話,她呢……除了乖乖接受他給的好,什麼都不能做。

嘆了口氣,整個身子歪在沙發上。

忽然,擱在桌上的手機響起,看著來電顯示,她騰地坐起身來,「喂,你哪里去了?」

「呃……你給我開下門,我在門外。」

通知管家,冷陌的車子放在主宅外,扶著腰走到客廳,未央皺眉,「你,怎麼了?」

「呃……呵呵,沒事,就是扭著腰了!」冷陌尷尬的道,細細打量著室內的裝潢,「嘖嘖,這金屋啊,比我們家房子還好。」

未央湊過去,「你大熱天的,帶圍巾,你冷啊,還是你的品味,的確是很獨特呢!」

冷陌別開眼,未央一把掀下她的圍巾,那場面,觸目驚心,「呃……」冷陌的臉驀地一紅,「有什麼好看的嘛,夫妻間的情趣嘛!」

「你這麼多天,沒出現……都在床上?」未央小心翼翼的問,海城市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一件事情就是遲劭南寵老婆,孩子自己帶,老婆自己哄,幾乎是把這位冷家的大小姐寵的是無法無天,好吧,這男人還是很有手段的,老婆不听話,摁在床上折磨,真好!

看著未央一雙眼楮亂轉,冷陌眼楮一眯,「你,是不是有點羨慕啊?」

未央沒說話,冷陌摟住她的肩膀,「這樣呵,咱們進行第二課呵,你現在做的是需要慢慢忘記曾經的那些痛苦,其實性是跟非常美好的事情,我給你帶了點東西,你跟我一塊看看!」

「什麼東西?」

未央看著她神秘兮兮的,「去樓上吧。」

只是當電腦里出現男女交纏的身影時,未央有些尷尬,而冷陌坐在沙發上,一邊吃著兒子的薯條看的津津有味。

冷陌唇角一勾,混蛋簡奕維,害的他半夜回去,遲劭南沒折磨死她,今天就讓你嘗嘗欲.火焚/身的滋味。

影片放完,未央有些目瞪口呆,還有些口干舌燥。

「什麼感覺……」

「感覺……呃……這個,不好說!」冷陌一副我很懂你的表情,摟住她的肩,「其實,這件事情是人的生理需要,你呢,要想完全忘記,就要慢慢的去跟他試試,明白我的意思嗎?」

未央沉默不語。

「曾經的事情已經忘記了,你現在是在中國海城,而不是在印度,你在你男人身邊,再也不是一個人了,有什麼好怕的,再說了,你男人明天抱著你睡覺,晚上是不是每天晚上都去洗涼水澡?」

未央嘆,每天晚上,他都會擁著她睡,那些親密也只在親吻之間,他的手甚至都不曾踫觸過她,生怕她有什麼不適。

想了許久,看了看時間,時間還早。

「你能幫我一個忙嗎?」

冷陌用力點頭,「當然!」

只是听到未央說什麼的時候,冷陌蔫了,「未央,這個做菜嘛,我就只會一點點,基本上都是遲劭南做給我吃的,不過,我會做一點小甜點,至于主食嘛,你可以跟著你這里的阿姨學。」

好吧,說干就干,其實,這麼多年來,為他做的事情的確不多,不會做,給他送個飯可以吧。

冷陌也說過,她心里的陰影基本上會在同一時間段里會過多的回憶,這大半天的應該不會有什麼太大的問題吧……

可是,讓她大白天的去勾.引簡奕維,這是不是太過分了?

走進db的大樓,門口的接待員恭敬地起身鞠個躬,「樂小姐。」

未央笑笑搭乘總裁的專屬電梯上樓,哎,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整個db對她可是恭維有加,點頭哈腰的,她心里有些不痛快。

偏偏這簡某人跟瘋了一樣,高調出游,攜手聚餐,過幾天都來上那麼幾次,甚至在踫到白筠時,也不收斂,甚至愈加的放肆,她有些搞不明白他在做什麼……

電梯緩緩升起,未央看著手上的甜點與午餐,雖然午餐不是自己做的,可這甜點可是冷陌跟做飯阿姨親自教的,她沒什麼天分,形狀只能用慘不忍睹來形容,不過還能吃。

本該直接上頂樓的電梯停下,門一開,看到來人未央一怔。

喬之鶴挑了下眉,進入電梯,他一身黑色襯衣,在外待了個把月那氣質比以前更內斂冷靜一些。

「樂典,是他的孩子。」

未央嘆,「那年的事情,你還沒忘?」

喬之鶴微微一笑,冷聲道︰「你覺得,我忘得了,那床單都是我換的,你覺得我能忘嗎?」

未央抿唇,「好吧,是,樂典是簡奕維的孩子,但是,你現在先不要告訴他。」

喬之鶴眯起眼楮看著她,「你到底在做什麼,他都這麼對你了,你還想怎麼樣?」

未央嘆,走到他的面前,拍拍他的肩,「之鶴哥哥,我又沒說不告訴他,以後我會親自告訴他的,好吧?你看你回來了,我給你出了不少力,我是你救命恩人,不是我一句話,簡奕維是不會放你回來的,所以……如果我有什麼差遣,您一定不會袖手旁觀的,對吧?」

喬之鶴唇一抿,這妮子是料定他不會欠人家人情,吃定了他,電梯門打開,他出去,未央微笑著,朝他揮揮手,「之鶴哥哥,再見!」

未央走到了簡奕維的辦公室,辦公室的門虛掩著,幾個人站在他的辦公桌前,她探進頭,沒看見他,卻听到了紙張翻動的聲音。

「樂小姐,你怎麼站在外面不進去啊?」門外秘書的聲音傳來,簡奕維抬眸看著門口的女子,唇角一彎,便放下手中的筆,眉眼染著笑意的望著她。

一旁的幾個經理很識趣的收拾著文件離開。

「呃……你們不用走,我沒什麼事情,你們繼續,我先走了。」將東西擱下,轉身就走,可簡奕維卻站起身來,「過來。」那溫柔的語氣讓一旁的幾個經理膛目結舌,這總裁還有這麼溫柔的聲音?

只見那人起了身,大步走去,將她圈在懷里,對著一旁的幾個經理道︰「文件去給喬之鶴過目。」

從他懷里抬起頭,未央一把抓過桌上的午餐與甜點,「皇上,請用午膳。」

「想我了?」某人沒接獻殷勤的午餐,盯著她那雙明澈的眼楮問道,語氣溫柔,抱起她,一個旋身讓她坐在辦公桌上,絲毫不在意她的屁.股下坐著幾千萬的合約。

「想了,甜點我做的,午飯阿姨做的。」

她來,他是高興的,親自給他做的甜點,他心里更是說不出的滋味,此刻,就是里面摻了毒藥,他也會全部給吞下去。

「很難看,不過不難吃!」

簡某人圈著她,打開紙盒看著里面圓不圓扁不扁的東西,「這是藝術作品嗎?」

未央勾著他的頸,吻上他的唇,「我只給你做過!」

這句話,簡某人很受用,拈起一片就要往嘴里送,可樂小姐眼明手快,在送入嘴中之際,抓住他的手,「呃……吃甜點之前,請先吃正餐。」

簡奕維看了眼放在一旁的食盒,剛要伸手,某人再次阻攔,「正餐,在這里。」

看著懷中佳人頰上掛著淡淡的紅暈,簡奕維捏了捏她的臉頰,「做什麼,瘋了?」

她樂未央一直是天不怕地不怕的,眨眨眼楮,「美食當前,美人是不是更加合胃口呢?」

別說去做,她的一句話就勾得他熱血沸騰,「央兒,別鬧了,嗯?」

「我沒鬧,難道,你不想我忘記曾經過去嗎,難道,你要一直不踫我嗎?」她說著,他一直沉默,未央索性什麼也不說了,送上紅唇,整個貼靠在他懷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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