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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幾個殺手聞言.一個個眼中露出了一絲慌張.同時都默不作聲地模向自己的腰間.準備殊死一搏.而這時.剛才那守衛諂媚地道︰「回王爺.里面關了一個老婦人.又髒又臭.您尊貴之軀.還是別看了.」
宇文琰瞥了馬車兩眼.隨意地揮揮手道︰「嗯.行了.既然如此.讓他們趕緊走.」說著.他還厭棄地癟了癟嘴.隨即.騎上馬.優哉游哉地走了.
那些殺手見此.不禁大松了一口氣.將暗器放了回去.然後趕著馬車離開了.
清清楚楚地听到了外面的對話.馬車里折騰得精疲力盡地沈元熙無力地倒在地板上.再也沒有力氣動了.看來果然是天在戲弄她.給她希望又讓她失望.
又走了大概半個時辰.走到了無人的地方.再往前不遠便是沛國邊界了.終于可以松一口氣的幾個殺手立刻停下來休息.而就在這時候.不忘剛才那一幕驚嚇的幾人將馬車門打開.一人一把揪住沈元熙的頭發將她從馬車里拖了出來.她還沒有反應過來.迎面便是幾個狠狠的巴掌.打得她口角出血.
「還想跑.差點害死我們.賤人.」迎面又是幾腳踹在她的身上.沈元熙趴在地上.笑得驕傲而猖狂.
「打啊.有本事打死我.看你們怎麼回去和你們主子交代.」她的聲音嘶啞而虛弱.但是一句話卻叫所有人冷靜了下來.
「算了.馬上就要到沛國了.別節外生枝.」幾人中的頭目冷聲道.接著.一只腳重重地踩在她的手上.還用力碾了碾.沈元熙痛得冒冷汗.卻強忍著不喊疼.因為這幾天來這樣的折磨不少.但她還暗自慶幸這些人沒有因為她的容貌而侮辱她.在後來她才無意間得知.原來秋兆基那個變態訓練的殺手在執行任務時都要服用一種藥物.會使他們對女人完全無反應.就是因為他怕男人因為美色誤事.得知這件事情後.她終于感到慶幸.所以對于這些男人在她身上發泄的怒火她都咬牙承受著.可是這樣的日子她真的不想再過了.宇文驁.你在哪兒.有沒有派人來找我.我真的堅持不下去了……
入夜.那些人卻沒有要停下的意思.看來他們是怕夜長夢多.想連夜出沛國邊界了.沈元熙靠坐在馬車內.神情萎靡.
外面似乎又開始下雪了.空氣干冷.她穿的還是那天的衣服.只可惜狐裘已經在逃跑時落了.她身上的衣物根本不足以御寒.她的嘴唇早就凍得青紫.甚至不知道自己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發燒的.先前她一直忍著.但是如今開始咳嗽.牽扯著身上的傷口也跟著疼.身上的傷很多.她也分不清哪些是被打的哪些是在馬車內自己撞的.她知道這樣下去她也許熬不到宇文驁來救她了.因為她的意識已經開始模糊.
如今只有疼痛能讓她保持清醒了.就在這個時刻.她的腦海里閃過許多圖像.從小到大都有.不過最多的還是從五年前入王府開始.在她的記憶里.那似乎才是她的人生開始的地方.
她想起了很多人.在的.不在的.對她好的.害過她的.在這一刻她居然都不介意了.難道這是因為人之將死嗎.
慢慢的.她的嘴唇變得灰白.就在她的意識要陷入混沌的時候.她用簪子在自己的手臂上劃了一條口子.這樣的疼痛又刺激得她清醒了幾分.因為她想將所有能記得的事情都回憶一遍.關于宇文驁.關于晏祈.關于她的人生.
回憶如潮水一般涌了上來.在安靜的黑夜里.她的血滴答滴答打在車板上的聲音是如此動听.她卻絲毫不介意.她在努力地回憶著過去.即使是熬不過這一劫.她也想帶著回憶離開.
傷口剛止住血又被她劃開.疼痛感越來越輕.已經不足以讓她保持清醒了.但她還是貪婪地回憶著過往.而且現在的她悲哀地發現.即使離開宇文驁四年.但她回憶最多的還是他.將他們少得可憐的過去反復咀嚼回味.她居然開心得笑了.這就是女人.擁有過一次刻骨銘心的愛.即使是到死也不會忘的.如果現在讓她選擇.她還是會毫不猶豫地重蹈五年前的覆轍.義無返顧地嫁給他.
在失去意識的最後一刻.沈元熙想起了晏祈毫不猶豫地推開她受了一劍的那一幕.如果讓她選擇.那麼她將在人世的最後一個回憶獻給默默為她付出了那麼多的晏祈.等她死了.她願意在下一輩子和他結成夫妻.在奈何橋上喝一碗孟婆湯.忘記關于宇文驁的一切.來世.她會一心一意地愛他.
眼角落下了一滴淚.她如開敗的花一般倒在了血泊中.微笑著閉上了眼.
……
皇宮內.御書房.
案桌前的宇文驁猛地驚醒.醒來後才發覺自己不知在什麼時候睡了過去.他擦了擦額上的冷汗.將身上寒枝給他披的披風掀去.起身來到窗前.推開窗.寒風混合著雪沫子飄了進來.讓他瞬間清醒了許多.
他記得很清楚剛才的那個噩夢.夢里.沈元熙微笑著揮舞著那張帶血的手絹向他道別.她說她永遠都不回來了.讓他保重.照顧好他們的兒子.這是一個不吉利的夢.但是他卻不願意相信她出了事.整整七天了.方圓好幾十里都被他找了個遍.可是一點痕跡都沒發現.若是以那些人的速度.說不定已經快要出雲晉了.如今將她找回來的希望渺茫.可是他絕對不會放棄.
「皇上.小心龍體.」听到聲響的寒枝走了出來.拿了披風給他披上.她轉身看著窗外茫茫的雪花.輕嘆一聲道︰「娘娘福大命大.她會平安歸來的.」
宇文驁似乎不想多談這個.因為他總是止不住想起剛才那可怕的夢.于是他轉身回案邊坐下.揉了揉額角.問道︰「秋吟風那邊怎麼樣了.她還是不肯說嗎.」
「她不肯吃東西.抵死不承認她和娘娘失蹤有關.還一直哭喊著說皇上冤枉了她.」
「冤枉.」宇文驁冷哼一聲.「她以為她和秋兆基那點小把戲朕不知道.若是天亮之前她還不肯說出熙兒在哪兒.不用留情.剁下她的一只手拿去獻給沛國皇帝.朕倒要看看她有多能耐.」
「皇上.萬萬不可啊.您這樣做要是激怒了沛國皇帝.會引起兩國戰爭的.」寒枝憂心地看著他.可是她人微言輕.知道一旦扯上了沈元熙.宇文驁便會失去冷靜.
「這場仗遲早是要打的.已經這麼多天了.若是秋兆基不肯把熙兒交出來.那麼朕便帶兵壓境.直接去沛國要人.」
「皇上……」
「寒枝.你不必多說.你的母親是朕的娘親最信任的婢女.而你也值得朕信賴.在朕離開的這段日子.雪寶就交給你照顧了.後宮大小事都交由你做主.朕會讓霜清她們幾個丫頭協助你的.」
看著宇文驁決絕的眼神.她知道自己多說無益.只得跪了下來.叩首道︰「奴婢遵旨.祝皇上早日凱旋.奴婢定會照顧好小殿下的.」
……
就像是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再次醒來時.是陽光正好的中午.有婢女輕手輕腳地換著香爐.還有一個婢女正拿了案上的糖果偷吃.突然見到她睜眼.嚇得將一盤糖果打翻在地.
見到這一切.沈元熙突然很想笑.她扯了扯嘴角.才發現肌肉似乎不听她的使喚.僵硬得不行.
將糖果打翻在地的婢女驚訝地看著她.然後一陣風地旋了出去.邊跑還邊喊︰「爺.她醒了.她醒了.」
她醒了.是在說她吧.難道她還沒有死.
眨了眨眼.她見在除塵的那個婢女正拿著雞毛撢子站在床前好奇地打量著她.眼眸里有著獨屬于少女的靈動光彩.
「我還活著嗎.」她開口.聲音听起來很陌生.覺得不像是自己在說話.
「夫人.你當然還活著.奴婢可不敢和一個女鬼說話.但是長成你這副模樣.和我家王妃不相上下.怎麼看也像仙女啊.本來你沒醒來的時候就很美了.沒想到你睜開眼楮還更美.而且你的眼眸是淺藍色的.好神奇啊.」
沈元熙沒想到一清醒過來就遇到嘴這麼甜的婢女.說得她懵懵地回不過神兒.正待她想再問幾句什麼的.就听外面一陣腳步聲傳來.接著便飄進一個青衣的美貌女子.見著來人.沈元熙驚訝地睜大了眼楮.深感詫異.
因為五年不見.她變得比以前成熟豐腴了許多.乍一看.沈元熙還差點認不出來.來人不是別人.正是當初的五皇子妃.如今的平王妃赫連錦繡.
赫連錦繡一看到她便掩唇一笑.風姿綽約.她坐到了床邊.打趣道︰「你可算醒了.不然你住了這麼久的租金我還不知找誰要去呢.」
「錦繡.發生了什麼事.我怎麼會在這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