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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回不哭了吧?」韋莊問道。

沈雲初睜開眼,卻見韋莊已經穿戴整齊,斜倚在旁邊的矮榻上,正懶洋洋地看著她,她這才意識到,又被韋莊給耍了。

「也不知他看上你哪點,竟也願意委曲求全。」韋莊不滿地嘟囔著,十分挑剔地看著她,嫌棄道,「皮膚算不上細滑柔女敕,頂多給你七分,模樣生的英氣有余,遠遠算不上嬌柔美人,頂多給你五分,再說你這臭脾氣,除了會哭一無是處,算計人還險些將自己的清白搭進去,你究竟哪點迷得他要美人不要江山?」

沈雲初下意識地往水里鑽,他每每說一句,她就往水里鑽幾分,知道水淹住脖子,才不敢再往下沉,「為何我還是全身無力氣?蕭銘扇子上沾得究竟是什麼毒,這般厲害?」

「也算不上什麼稀奇的毒,不過是使女子渾身酥軟,反抗不得,看來蕭銘倒是不想稀里糊涂地要了你,還想要你與他一起品嘗好滋味呢。」韋莊笑眯眯地玩賞著手中的頭發,「只不過這藥奇就奇在無解藥,需得男子精氣滋養,你說你要我替你解毒,還是將蕭九找過來,還是說你嫌丟了顏面,要我去外面幫你找男人?」

沈雲初撇著嘴,眼中再次滲出了淚花。

「打住,不許哭!」韋莊頭疼地揉揉眉心,「你喜歡威武雄壯的還是溫柔英俊的?你莫要害羞,只管說出來,我都替你找來,讓他幫你解藥。」

沈雲初腦子里閃過的第一個人便是荀陽,可她立即想到,她已經發了毒誓,三年中不能與荀陽有肌膚之親,她是死也不願意讓別人踫的,「我寧願就這樣,你出去,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韋莊無所謂地起身,「可別沉進去出不來,活生生淹死了,如此倒也遂了韋氏的心願。」

眼前熱氣繚繞,沈雲初慢慢閉上眼楮,腦子里卻浮現出她與荀陽的一幕幕。重生之後遇見水墨山水畫般的男子,她只當他是高在雲端的聖人般尊敬,後來馬車中他竟然為師不尊,動手動腳,她便開始覺得他也非神壇供奉的聖人佛像那般莊嚴肅穆,再後來他竟然闖入她的閨房,從那以後,她便對他生出幾分期許,關于夫君的期許,但也緊緊是期許。

讓她敞開心扉決定試著接近他,那是在菩提山上的懸崖峭壁間,他說了很多,「我看你歡喜,我也歡喜,我那時候誠心祝你能夠得償所願。」

他說,「阿初,你看著我,你可有半分喜歡我?若是你從前沒有,自此以後,你可願意試著喜歡我,像喜歡夫君那般喜歡我?」

他說,「我願意一馬當先將我們的前路踏平,然後再原路返回迎接你,為你遮風擋雨,不讓你受到半分傷害,到時候你就再無理由不嫁給我。」

他說,「老天將你還給我了,將來說什麼都不會放手。」

對了,他還說過希望到沈府提親,「我們沒有師徒名分的羈絆,沒有門當戶對的憂慮,你為我燒菜,我為你挽發,執子之手與子攜老。」

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多美的一句話啊,到如今怎就破碎不堪了呢?沈雲初眼中的淚,繞啊繞,最終還是滾進了熱水中,或許從她重生初見開始,她便已經情根深種,那樣淡雅如仙的男子,她怎會有能力抵抗得了,她刻意設下心防,不過是不願意再被情愛害慘了。

可是他是荀陽啊!

她輕聲念著,「看你歡喜,我也歡喜,我又何嘗不是誠心希望你得償所願。」回想荀陽掏心掏肺的一樁樁,她忽然生出一個念頭——荀陽就算是豁出性命,也不願意讓她受傷,那他又怎會惡毒地往她的藥中下苦離子?

除非他有萬全之策,將她所受的傷害降低到最後。

沈雲初忽然睜開眼楮,那個所謂的萬全之策,必然是他犧牲很大,榻回想今日看到荀陽的每一個瞬間,腦中忽然閃過一道光!

是了,荀陽今日穿得甚是笨重,青色的長袍看起來鼓鼓囊囊,想來里面套著好幾件衣袍,只是如今初夏時節,早已經穿上清爽的夏衣,他又為何穿那麼厚呢?

耳邊忽然響起輕微的腳步聲,沈雲初不耐煩地蹙緊了眉頭,「不是說我要靜一靜麼?」

「阿初,是我!」蕭九睜著無辜的大眼楮,靜靜地看著她,眼中帶著委屈的控訴,「我只是擔心你,若是你兩刻鐘之內沒有服解藥,怕是會有後遺癥,我委實擔心韋莊會粗心大意,不放心所以才來看看你,你為何對我那般厭煩?」

沈雲初扭頭看他,怒道︰「韋莊這個混蛋,他告訴我沒解藥!」

「現在去找他要解藥也來不及了!」蕭九一愣,臉上浮現出一抹紅暈,羞澀道,「我總算明白他為何拖到此時此刻,才跟我說你出事了,我得趕快用真氣將你體內的藥物逼出來,否則就來不及了。」

沈雲初眼看蕭九就過來,連忙隔著鏤空的屏風喊道,「我如今沒穿衣服,你用絲絹蒙住眼楮再過來!」

蕭九抿著唇角用絲絹遮住眼楮,然後才模索著將沈雲初從浴桶中撈出來,期間若是手忙腳亂地踫到不該踫的地方,陣陣面紅耳赤,屏住氣將真氣灌輸到她的奇經八脈祛毒自不必說。

只說梧桐苑中,紅煙帶著施定柔才踏進偏廳,施定柔便尖叫一聲沖了出來,「我什麼都沒看見,光天化日朗朗乾坤,沈家嬌嬌怎能這般不檢點啊!」

她這一喊不要緊,尾隨她而來的幾位嬌嬌莫名其妙地看著她,「里面發生什麼事情了?你怎的面紅耳赤地就跑出來了?」

膽子稍大的竟然還戲謔道,「沈雲顏請我們看的不會是圖吧?」

「淨胡說八道,顏娘家教甚好,她可是嘗嘗聆听太後娘娘教導的人,怎會看那張不堪的腌東西呢!」與沈雲顏交好的禮部尚書的女兒斥責道。

施定柔驚魂未定地看了她一眼,「馮七娘,龍生九子尚且不同,太後娘娘教誨過的嬌嬌不計其數,難不成出了事都推到太後她老人家身上?里面的一幕的確不宜我們觀看,不如請沈將軍與韋家的夫人們去里面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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