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雲初微微蹙了眉,然後嬌憨一笑,吮起了手指頭,另一只手胡亂扯著身上的襦裙,疑惑地問道,「蕭銘,我記得了,你怎會在這里?」
「本王自然是為了你,才會來梧桐苑啊!」蕭銘撩起她一抹頭發,深情地嗅了嗅,「張生月夜私會鶯鶯,不過是為了偷香竊玉,本王可是會娶你的。」
「熱!」沈雲初低呼一聲便順勢倒在蕭銘懷里,手中不知何時多了塊錦帕,在蕭銘的口鼻處揚了揚,「殿下熱不熱?阿初也給您扇扇風。」
她話音剛落,蕭銘暈倒在地。
而沈雲顏早就趴在了桌子上,沈雲初冷冷地看了她一眼,將她扶到矮榻上休息,眼角的余光掃過那瓶蘭花,她抬手重新往上面撒了點水,唇角勾出一抹冷笑。
她剛要轉身離了偏廳,腿卻被人抱住,沈雲初驚呼,只見蕭銘迷蒙著眼楮仰視她,「你……你竟然敢算計本王,本王今日不會放過你的。」
沈雲初嚇得幾乎跳將起來,這藥效應該要發作了,只是她低估了蕭銘的內功修為,她彎腰去掰蕭銘的胳膊,「殿下快放手,你的美人在榻上等你,你纏著我做什麼?」
「沈雲初,你休想糊弄本王,本王想要的是你,一直都是你,你今日休想月兌身逃走!」蕭銘眼中閃著堅毅的光芒。
若是前世,蕭銘說這些話,她怕是會喜極而泣吧,她有無數個夜晚,對著窗外的星空無眠,心中默念著蕭銘今夜又去哪位侍妾那里,而那位侍妾明日又會如何待她,是恭謹尊敬還是惡意挑釁,王府的夜那麼長,那麼冷,她傾盡一切討好夫君,她始終得不到溫暖。
趁著她走神的空當,蕭銘忽然手上用力,將她掀翻在地,高大的身軀壓了上來,濕熱的唇在她的脖頸間游移,呼出的熱氣讓沈雲初驚駭不已。
「啊,救命啊!」什麼叫聰明反被聰明誤,她今日可算是體會到了。
沈雲初才剛喊出口,蕭銘就捂住了她的嘴巴,「噓,我會溫柔點的,我還會立你做正妃,立你妹妹做側妃,怎麼樣?」
眼見他來真的,沈雲初眼中閃過一絲慌亂,她不能在這間屋中久待,否則依蘭花散發的催情氣息必然會讓她迷失自己,「殿下不會像在冰冷的地上要了我吧?剛剛還說會溫柔,這邊是殿下所謂的溫柔?」
蕭銘的伸直已然不是很清醒,沈雲初的話,他思索了良久才知道是個什麼意思,「那本王抱你去榻上,你要乖一點。」
「榻上有人,我可不願意跟沈雲顏同床共枕!」沈雲初忍住內心翻騰的惡心感,撩起一模頭發掃過他的喉結,「殿下不如現將妹妹扶到桌邊休息?否則即便是一頭撞死在柱子上,我也不會從了你!」
「那就依你所言!」蕭銘見她終于肯回應自己,心中一喜,可看她堅持,只得晃晃發暈的腦袋,起身往榻邊走去,他才伸手要將沈雲顏扔下去,沈雲顏的胳膊卻緊緊摟住了她,柔軟的身體死命地蹭著他,嬌喘吁吁地呢喃著,「殿下……」
如此柔媚的呼喚,是男人都得給喊酥了,蕭銘本就是在強撐著,方才沈雲初用頭發撓他的喉結之時,他就險些繳械投降,若不是沈雲初聲音冷酷決絕,他早就將理智交給**主宰了,如今被沈雲顏一撩撥,頓時將最後一絲清明拋之腦後,原本要推開沈雲顏的手,忽然將她摟緊了,「阿初,本王會溫柔的。」
眼見兩個人寬衣解帶,沈雲初呼出一口氣,只是她驟然發覺自己全身發軟,根本無法站起來,更要命的是,她的體內真的泛起一股股的熱浪,尤其是听著屏風那面那女喘息呻(這里防和諧)吟的聲音,她就抑制不住地顫抖,那種急需破口而出的燥熱**,讓她難耐!
若是等下施定柔帶著人前來賞畫,她們三人共處一室,那兩人又是那番情形,她就是想將自己洗干淨也是不能了!
真不該由著紅煙碧霧被沈雲顏支開,她就是太過于自信了!正在沈雲初暗自懊惱無計可施之時,她听到有人喚她「小初初?」
沈雲初回頭,看到韋莊眯著桃花眼倚在門框處,她腦中閃過的第一個念頭就是,韋莊是沈雲顏的嫡親表哥,若是被他知青,今日她可要凶多吉少了,「韋家阿兄,你怎會在這里?」
「有侍女要通報沈將軍,說你身體大不好了,被我攔下來了。」韋莊狹長的眸光將她打量一番,「如今看你躺在地上動彈不得,怕是真的身體不好,可你傷得重不重,應該沒有人比我更了解了,對不對?」
沈雲初訕笑,「我只是覺得這地上略涼爽些,方才多飲了幾杯酒,有些發熱,躺在這里醒醒酒,你要不要一起來?」
「原來如此,怪不得你小臉緋紅,好似盛夏傍晚天邊最艷的那篇彩霞,賞心悅目的很,你且醒你的酒,我站在這里看美景。只不過想來那侍女總會想辦法把消息通報給沈將軍的,憑沈將軍對女兒的愛護,應該會急匆匆趕過來的。」韋莊恍然大悟地點點頭,那表情誠摯得讓沈雲初想撞牆。
她繼續訕笑,「那個……韋家阿兄,我……動彈不得,你能否抱我回房間?」
「男女授受不親,你告訴我的。」韋莊閑適一笑,還打開紙扇揮了揮,「只是這房間里面奸(這里防和諧)情的味道極重,是巫山**的氣息,你再听听這聲音這動靜,聞者臉紅,只是不知屏風後面歡好的男女是誰啊?」
沈雲初戒備地看著韋莊,「你想如何?」
「看地上的鞋子,倒是個王爺,那女子也是富貴人家的嬌嬌,想不到小初初竟做起了龜(這里防和諧)公老鴇的差事。」韋莊談笑自若,嘲諷地看她一眼,「再等上一盞茶的功夫,就會有許多人浩浩蕩蕩地沖進梧桐苑,或是賞花,或是探望你,若是撞見此番情形,該如何是好?」
沈雲初腸子都悔青了,她完全相信韋莊所說的都是事實,只是他既然沒有急著救沈雲顏,說明他對這件事還是有所思量的,她一直看不透韋莊,有了韋家的權勢,才有了韋莊的霸王地位,可他卻總是有意無意地助她做些與韋家的利益相反的事情,沈雲初月兌口道,「不如我們來筆交易,如何?」
「等的就是你這句話。」韋莊蹲在她身邊,居高臨下地俯視她,「若是我趁著你渾身不能動彈,與你共赴巫山,將生米煮成熟飯,如何?」
「你……你究竟想怎樣?」沈雲初本能想離他遠些,她忽然意識道韋莊比蕭銘更危險,可是身體發軟,根本挪不動幾分幾毫,她轉念又想,韋莊若是要趁人之危,只怕早就有所行動了,上次在沈府花園中賞桃花,她被他逼迫躲在假山中,又摟又抱佔盡便宜,卻始終沒將她如何,還舀出玉佩來,沈雲初腦子里靈光一閃,「玉佩……我與阿九是有婚約的,你與阿九又是多年的好兄弟,你不能趁人之危……也不能見死不救!」
「還算沒有笨到家!」韋莊狹長的桃花眸中閃過一絲波光,繼而面色一冷,肅色道,「我要你用荀陽的性命起誓,三年之內不準與他成親,不準與他歡好,否則荀陽就會萬箭穿心而死!」
「你不要太過分!」沈雲初勃然變色,什麼都可以,只是听不得有人拿荀陽的性命開玩笑,雖然都打定主意離他遠些,縱使知曉他已經將她放下,要與別的女子共結連理,雖然幾刻鐘前還暗自咒罵過他薄幸寡情,可如今真要用荀陽的性命起誓,她做不到,「我雖然已經與他不可能,也知道他要與別的女子恩愛白頭,可我還是希望他平安喜樂,我可以用我的幸福起誓,甚至是我的子嗣,行不行?」
「喲喲,听得我好生心酸啊!」韋莊「嘖嘖」兩聲,「若是我偏要你用他的性命起誓呢?反正你也說了狼心似鐵,你也打定主意與他死生不復往來,又何必怕違背誓言害了他性命?想來沈將軍快要來了,你可以考慮的時間可是不多啊!」
「好,我答應你!」沈雲初眼神黯淡,似是下定決心般舒一口氣,她惱恨地看了韋莊一眼,一字一句道,「我沈雲初以荀陽的性命起誓,三年之內不與他歡好不與他成親,若是有違此誓言,荀陽……萬箭穿心!」
「別這般仇恨地看著我。」韋莊伸手捂住她的眼楮,「我若是救了你,你不感恩圖報也就算了,怎能反倒恨上我了?」
沈雲初只覺得心中被人捅了千萬個血窟窿那麼疼,何須三年,只怕今生今世她與荀陽都無可能成親歡好,他自會有他的傾城之色,經年之後子女繞膝,人生美滿又幸福,這還有什麼不好的麼?
施定柔雖然有些嬌氣,有些配不上荀陽,可卻是真心實意地愛慕的荀陽的,她早就知道的,女兒家最懂女兒家的心事了。
可是……
沈雲初眨著眼楮,想將心頭的那絲絲毫毫的不甘心都摒棄掉,可是眼淚卻還是不爭氣地使勁掉,從此以後,荀陽的歡好幸福中,再沒有那個叫沈雲初的丫頭,再無人既霸道又月復黑地欺負她,也無人寵溺地喚他丫頭。
所以她大概再也不會快活了。
這些應該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過得好就好,沈雲初不知道自己何時這般偉大這般聖母了,只想痛快地哭一場,把自己最深處的委屈都哭出來。
「你哭了?」韋莊感覺到手心里濕漉漉的,趕緊松開捂住她眼楮的手,只見她濃密的睫毛上熱淚盈盈,緋紅的臉上早就沾滿了淚,「你不至于吧?」
沈雲初也不說話,只一味地哭,眼淚跟不要銀子似得往下流,真是洶涌而出啊。
韋莊看著看著就慌了神,「小初初,你莫要哭了,我還是把趕緊帶你離開這里吧,待會人都來了,月兌不了身。」
「我就是要哭!」沈雲初眼淚滾滾,聲音無限委屈,哭得更激烈,好似韋莊做了如何傷天害理的事情,「我被你欺負了,難不成還不能哭了?我委屈,我難過,我傷心,我不哭不痛快,哪里有你這樣不講理的,竟還不許人哭了。」
「姑女乃女乃,你哭總也要換個地方哭吧?」韋莊將她攔腰抱起,用寬大的袖子遮住她的臉,走到門口的時候頓了一下,「趁現在無人注意,趕緊將她的爛攤子收拾一番,莫讓人瞧出了端倪,最好能將她摘得干干淨淨的,接下來的事情就交給你了。」
沈雲初什麼都不想理會,只想找個地方痛痛快快地哭一場,縮在韋莊懷里,扯著他名貴的衣裳使勁擦著鼻涕眼淚,待韋莊將她扔進熱騰騰的水里面,韋莊的衣服已經慘不忍睹,他掐著蘭花指,把身上的衣服月兌下來,生怕多沾染一點就會似無葬身。
「你干嘛月兌衣服?」沈雲初渾身軟綿綿的靠著浴桶,神情緊張地問道。
韋莊瞥了她一眼,忽然起了挑(這里防和諧)逗她的想法,「自然是同你一起洗澡,你將我的衣服哭成這般邋遢的模樣,我只覺得渾身難受,非要洗一洗才舒坦。」
「你無恥,你別過來,啊,我能都說你別過來,我要喊救命了啊!」沈雲初眼看韋莊月兌得只剩下褻(這里防和諧)褲,露出肌力勻稱的肌肉來,閉上眼楮大叫。
「你喊啊,最好把人都引到這里看,看我們鴛鴦戲水才好,如此你可就只能嫁給我了,依著太後她老人家的意思,你可是只能做個侍妾。」韋莊戲謔道。
沈雲初咬牙切齒,「韋端己,你不要欺人太甚了,你若是敢胡來,若是待我有還手之力,我必定閹了你!」
「你沒听說過一句話,叫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我就算被你閹了,也要先嘗過你的滋味再說。」韋莊擺出一副風流陣仗,眼看要將系褲子的腰帶抽去。
沈雲初剛睜開眼就看到他月兌褲子的模樣,尖著嗓子大叫道,「我是蕭九的未婚妻,你冷靜冷靜,救命啊,快來人啊,有沒有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