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心愛的孫子終于腦子清楚了.老太君激動的緊緊握著柏懿的手.半刻也不肯松開.半晌才嘆了一口氣.「方才盧太醫到我這里回話.只說是華月是因為過了你身上的毒才昏迷.竟沒有說起.你因此竟好了.這樣說來.你身上的毒都清了.」
柏懿扶著老太君坐下.方才回道.「沒有.不過應該是不妨事了.」傻了這許多年.他也是該清醒了.畢竟.很多事情.是不能以一個傻子的身份去做的.
華月見狀.忙上前道.「老祖宗.他現在雖然腦子清楚了.可是那毒並沒有解.還在他身上呢.不定什麼時候就又變成原先的樣子了.」
「啊.」老太君聞言著急起來.孫子好不容易才好了.竟然還能再變成以前那個樣子.忙問道.「這可怎麼好.」
華月笑著安慰道.「老祖宗別著急.盧太醫說了.這毒也不是不能解.只是麻煩一點.」她見周圍丫鬟婆子很多.有些不好意思.便湊到老太君的耳邊.悄聲將解毒的經由說了一遍.
「啊.竟有這樣的事.」乍听到還有這樣的解毒法子.老太君也是頗覺得驚訝.這才明白了華月中毒的緣由.轉而拉住華月的手.心疼道.「如此.可就辛苦你了.」
華月忙道「不辛苦.柏懿是我的丈夫.只要能解他身上的毒.我什麼都能做.這一點兒苦算得了的什麼.況且……那個什麼之後.我就暈了.一點也感覺不出什麼來……」當著這麼多的人談論那種事情.華月還真有些不好意思.微微的紅了臉.
老太君這才放心.笑著點了華月的鼻子一下.寵溺道.「你這個丫頭.怎的這般大膽.」這還守著一屋子外人呢.這孩子竟然也能將那種事說出口.
華月嬌憨的嘿嘿一笑.趁著老太君不注意.挑起眼楮來得意的看著柏懿︰你不是不同意麼.現在老太君都知道了.我看你還敢怎麼反對
注意到華月的眼神.柏懿頓感頭痛不已.可以預見.他日後的日子一定不會平靜了.雖然和自家媳婦兒那什麼是件很愉快的事情.但是.他目前的狀況實在是不適合踫她啊.
說了一會兒話.老太君又讓人給華月拿來許多人參鹿茸之類的補品.讓她好好養著.鑒于兩個人一個帶著傷一個中了毒.老太君也沒有多待.叮囑他們一定要好好休息.這才離開.
老太太剛走.外面小廝就來通報.說是歐陽啟來了.華月也是好久不曾見到舅舅.就忙叫人請了來.
歐陽啟原不知道華月病了.只是多日未見.他即將又要往南邊去一趟.這一去又是三五個回不來.這才在臨走之前來看看華月.
一如既往的.歐陽啟又帶了許多稀奇名貴的東西來.如今他只有華月一個親人.自然是想要將所有的好東西都給了她.
「舅舅.你怎麼又帶這麼多東西來.又不是不要錢的.」華月道.並不將自己中毒的事情告訴他.省得他多擔心.
「沒事.沒事.」歐陽啟連連擺手.笑的一臉直爽.「這些東西都是自家的.跟不要錢一個樣.」
一邊海棠听到這話.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見歐陽啟抬眼看她.不由得紅了臉.拿袖子掩住嘴兒悄悄地笑.
華月驚奇的發現.歐陽啟見到海棠.竟然莫名其妙的紅了臉.再看海洋也是一副羞澀樣子.心里便有了幾分了解.
「舅舅.這一去就是小半年.你干什麼還要自己去啊.底下那麼多人都是吃干飯的麼」華月心疼舅舅勞累.忍不住抱怨道.
「唉.這一趟是大買賣.若是打點妥當了.以後我就可以不出京了.你不是也常說不讓我到處跑麼.我想來也是.就把外面的生意都好好安頓一下.以後也不來回奔波的了.所以這一趟我得親自去.」
「哦.」華月覺得頗為驚訝.這話她說了多少次.舅舅總是覺得生意重要.不肯听她的.這回怎麼又想通了.
看著歐陽啟不時有意無意的將目光網海棠身上瞟.華月更加確定了自己的想法.笑了笑.道.「海棠.上次老太君給我的茶葉不錯.你去找了來給舅舅嘗嘗.」
海棠應了聲出去.華月回過頭.見歐陽啟的目光還粘在海棠的背影上收不回來.便捂著嘴巴笑起來.「舅舅.人都走遠啦.」
「啊.啊.」歐陽啟忙收回目光.尷尬的手在褲子上不住的搓動.
華月眨眨眼楮.戲謔道.「舅舅怎麼無端準備安頓下來了.是不是……要給我找個舅媽.」
歐陽啟面色一紅.還是期期艾艾的點了頭.「你不是老勸我麼.我覺得也……」
「別說因為我.」華月忙撇清自己.「我都說了你多少次.也不見得你听過一次.這次.恐怕是舅舅看上誰了吧.」
看著歐陽啟漲紅了臉的尷尬模樣.華月坐到他身邊.抱住他的胳膊.撒嬌道.「舅舅.我是誰呀.再沒有比咱們倆關系更近的了.在我面前還有什麼不能說的.」
歐陽啟聞言.稍稍緩和了一些.才道.「是.是啊.我確是看上了一個女孩子.就是不知道她……她……」
華月裝作不知情的樣子.驚訝道.「哦.是哪家的小姐這般好福氣.」
歐陽啟連連擺手.干咳兩聲.「不、不是小姐.是……」
「小姐.茶來了.」海棠的聲音突然傳來.歐陽啟駭了一跳.頓時坐直身體不肯再說.
海棠將茶遞給歐陽啟.華月笑道.「舅舅嘗嘗這茶可好.」
歐陽啟忙接過來.手不小心踫到了海棠的手.海棠登時紅了臉.忙抽揮手又給華月上茶去了.
華月端著茶杯湊到面前.眼神兒卻在海棠和歐陽啟身上直打轉兒.笑的像只狡猾的小狐狸.
待歐陽啟一走.華月迫不及待的將海棠拉到房內坐下.也不多嗦.直接問道.「海棠.你覺得我舅舅怎麼樣.」
海棠臉上緋紅.「小姐這話是……」
「哎呀你就別裝了.」華月笑著打斷她.「我舅舅對你有意思難道.別告訴我你看不出來.」
海棠羞得不敢抬頭.「小姐.我……我……」
華月想了想道.「我知道舅舅的年紀大了些.得比你大十歲了吧.可是若是你跟他在一起.生活自是無憂不說.舅舅那個人你也是了解的.他定會一輩子對你好的……不過.我說這些可不是要強迫你.你若是不願意.我是不會勉強你的.」
海棠低著頭.手指狠狠的絞著手帕子.期期艾艾了半天.才道.「舅爺比我大……大九歲……」
「還不到十歲嘛.也並不是不合適.」素來男人三十一枝花.二女人最美好的年紀卻是在二十歲上下.這樣說來.兩人的年齡倒不是問題了.
華月見海棠也並不是不願意的樣子.便問道.「你覺得怎麼樣.你一到了出嫁的年紀.不可能一直跟在我身邊.我前幾天就在想著.找個機會問問你可有喜歡的人.想給你找個合適的人家.海棠.你從小和我在一起.雖然不是什麼小姐.但我也絕對不會隨隨便便就給你找個人嫁了.更不會讓你去給別人做妾……舅舅這里.你願意麼.」
听聞這話.海棠感動的無以復加.握著華月的手狠狠的點頭.「小姐.我願意.」
海棠也不是小孩子了.自然明白華月是為她好.她不過是個伺候人的丫頭.像她這樣的人.最常見的出路就是在家僕里隨便找個年紀相當的下人配了.之後還是伺候主子.她能夠嫁到外面去.不再給人當丫鬟已經是千恩萬謝了.竟然還能嫁給京城有名的富商當夫人.更是求也求不來的好事.更何況.這個富商還喜歡她……
想到直爽的歐陽啟.海棠心中不由得溫柔起來.
見海棠答應.華月喜歡的眉開眼笑.「這就好了.等舅舅從南邊回來.我就給你們辦事.這段時日你多帶帶紫蘇.日後你走了.我可得指著她呢.」
這邊兩人正說著話.忽然听面外面紫蘇的聲音傳來.帶著些微幸災樂禍的笑意.「少夫人.老太君送了兩個姑娘過來.說要為您分憂呢.」
「啊.」華月有些模不著頭腦.海棠只是笑道.「紫蘇性子活月兌.有她在.咱們這景初院可不會悶得慌了.」又道.「咱們出去看看吧.」
華月有些懶懶的.不願出門.見海棠這般說了.才不情不願的站起來走到外廳.「進來說話吧.」
不時紫蘇帶著三個人進來.華月一看.是老太君身邊的寧嬤嬤和兩個丫頭.細看去.長腿細腰.眉清目秀.竟是兩個美人胚子.
「原來是寧嬤嬤.」華月笑道.「快看座.寧嬤嬤.可是老太君有什麼吩咐.」
寧嬤嬤一直喜歡華月.此時見她問了.便笑道.「老太君想著.若是要那樣子為世子爺解毒.少夫人也太難過了些.老太太心疼少夫人.便送了這兩個丫頭給少夫人.也能替你分擔一些.」
兩個丫頭必定是早知道自己來干什麼的了.此時一齊福身向華月行禮.「奴婢見過少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