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懿不厚道的哈哈大笑.戲謔道.「現在.還說是你親自炖的麼.」
華月紅了臉.想反駁卻卻也實在理虧.只是不服氣的嘟了嘟嘴巴.小聲嘟囔.「我我我.我親自看著炖的還不成麼.」
見她這般羞澀.柏懿知道再招惹下去就要惱羞成怒了.識趣的模了模鼻子不再繼續這個話題.
華月又道.「你說我暈倒不是因為、因為那個.那是為什麼.我一向身體都挺好的.怎麼會無緣無故的暈倒.」
柏懿神色一黯.看了一眼趴在自己懷里的女子.撫著她柔順的頭發.沉聲道.「你是中了毒.」
「中毒.」華月訝異的爬起來.看到柏懿黯然愧疚的神色.頓時明了.「和你有關.」
柏懿點頭.
「好啊你.」華月氣呼呼的叉起腰來.不可置信的嚷嚷.「你這才娶了我幾天哪.就給我下毒.」
「呃……」柏懿黑線.一把將她撈到自己懷里.無奈道.「什麼亂七八糟的.好好兒的我給你下毒做什麼.是因為.呃.那個.我身上的毒過到了你的身上.你體內又沒有壓制毒性的東西.這才暈倒了.」
華月皺起眉.「你身上到底是有什麼毒.還是不肯告訴我麼.」
之前回門那天在章府他假裝狂性大發.後來華月問他是不是裝的.他回答說這次是裝的.以前都是真的.那個時候華月就發現了不對勁.一個正常人怎麼可能不時就無端躁狂起來.只是當時見他不願多說.她也沒有細問.
可現在看來.他原來是中了毒.
剛才她怎麼可能真的認為柏懿給她下毒.只是看著他黯淡的神色.她心疼不忍.才那樣說話扯開他的思緒罷了.
柏懿原想著不告訴她.畢竟此毒無解.讓她知道了也是平添許多擔憂.反正有盧太醫的藥壓制著.除了每月發作一次.並沒有其他什麼影響.便決意要瞞著她.只是.現在看來.是瞞不下去了.
柏懿便慢慢的將自己身上所中之毒都告訴了她.
華月听得一陣心疼.忍不住摟緊了柏懿的腰.半晌才道.「那這麼多年了.盧太醫就一直沒找到解毒的法子.」
柏懿一頓.搖頭道.「沒有.」
華月不滿的撅了撅嘴巴.抱怨道.「真是個廢物點心.」
「……」柏懿一噎.隨即道.「別這麼說.盧太醫在太醫院也是十分有聲望的.只是……」
「只是這毒太霸道了.」華月仰起頭來看他.接口道.
柏懿點點頭.
華月不死心.既然這毒不是立時讓人死了的.就像前世所見的那些喝死人的農藥啊什麼的.這慢慢折騰人的玩意兒.她還真不相信竟然解不了.
正想著.華月突然道.「不對啊.我這不是醒來了麼.而且……」她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身體.又說道.「我也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對勁兒啊.那我身上的毒還在不在.」
柏懿以為她是擔心自己.忙道.「別擔心.你身上的毒已經解了.」
華月腦中突然閃出一個想法.興奮道.「我就說那個什麼太醫是個廢物點心嘛.你還不同意.既然我身上的毒是從你那里來的.現在我沒事了.那麼就說明這毒有法子能解啊.」
柏懿看著華月興奮的亮晶晶的眼神.十分無奈.「若是能解.我何苦還耽擱了這十多年.連盧太醫都沒有法子.你呀.就別費這些腦子了.」
華月緊緊的盯著柏懿的神色.突然道.「有法子.對不對.」
不等柏懿反應.華月又飛快的說道.「你這麼一味的回避這個問題.就說明你不想讓我知道.那麼答案肯定和你說的不一樣.讓我想想……」
皺著眉思索了一會兒.華月突然靈光一現.「啊.」一聲大叫.道.「我知道了.你能將身上的毒過給我.而我身上的毒能解……就是這樣.」
她突然抱住柏懿的胳膊.「給你解毒.要通過我是不是.」
「不是.」柏懿立刻否定.他真是想不到.華月這麼輕易就想明白了其中的聯系.若是她認準了這樣可以解毒.那麼……結果一定不是他願意見到的.
「真的不是.」看著他的反應.華月心里已經確定了答案.反問道.見柏懿沒有反應.她突然松開他.跳下床.「既然你不願意告訴我.沒關系.我自己找人問去……那個盧什麼是個太醫吧.那我到太醫院找他去.」
說著就要往外走.
「回來.」柏懿向前一傾身就將華月拉近了懷里.他知道她說著話是故意激他.可是.她竟然就這麼往外走.臉不洗頭不梳甚至還穿著一身褻衣.這個樣子怎麼能讓別人看了去.
華月被拉回來.猛地撞在柏懿的懷里.揉了揉自己被撞痛的臉頰.得意的笑了起來.「相公.是真的吧.」
柏懿無奈的嘆氣.「唉.真是怕了你.這個也不一定.雖然你身上的毒能解.但不代表我將毒過給了你.我身上就好了啊.所以.你萬不要出什麼稀奇古怪的念頭.」
華月並不理會.只道.「相公.盧太醫給你把脈了沒有.你身上的毒和往常有什麼不同.」
柏懿見瞞不過她.便如實道出.」盧太醫說我身上並沒有毒發的跡象.這個月不用吃藥了.」
華月乖巧的點點頭.「相公.我不會出什麼稀奇古怪的念頭的.只不過……」她笑的十分詭異.將柏懿撲到在床上.怪笑著壓了上去.「相公.我們來愛愛吧.」
柏懿看著她熾熱的眼神.痛苦的扭過頭去︰他就知道.她一旦知道了.必定要做出些與眾不同的事情來.
柏懿如今知道自己能傷害到她.怎麼可能還跟她做那事.便奮力的扭開她小狗一樣撅著湊上來的嘴巴.雙手也使力制住她不斷亂扭的身子.
只是華月毫不氣餒.柏懿躲開.她就再追上去.反正床就這麼大.憑他能躲到哪里去.
柏懿覺得她身子滑的就像是個泥鰍.慢慢的在他身上蹭出火來.只是他不敢用力.生怕一個不小心傷了她.只好求饒道.「好了好了.娘子不要這麼急.就算是要……那什麼.也得先用了飯不是.你一直暈到現在.為夫可是一點東西也沒吃.哪里有力氣.」
華月知道他這是緩兵之計.不想放過他.要知道他可是武功高手.而她不過是三腳貓.想要將他壓在床上不能動彈是多麼不容易……可是他說的也沒錯.這都大中午的了.他還沒吃早飯.一定也餓了……
正左右思量著.門外忽然傳來解語的聲音.「爺.午飯準備好了.少夫人能用飯了麼.」
柏懿的臉上綻開大大的笑容.出了一口氣.沖著門外喊道.「可以.快叫人擺上飯菜吧.」
華月見柏懿一臉得逞的樣子.生氣的等了他一眼.重重的在他嘴上咬了一口.才慢吞吞的爬下來.叫海棠進來先服侍她洗漱.
華月一松開.柏懿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跳下床來離的遠遠的.開玩笑.若是再被制住一次.他哪里還能這麼容易月兌身啊.于是便在心里打定主意.今後是離這床能有多遠離多遠.
華月在首飾盒里找簪子.忽然看見了上次侯爺送給她的那塊玉牌.她自從拿了來.又不知道干什麼用.便將它丟在這里了.若不是今天見到.想必她都想不起來了.
她拿起那塊玉牌.沖著柏懿晃了晃.「這個東西是干什麼用的啊.我可記得那天父親給我的時候.二娘那目光跟刀子似的.恨不得將我剜了.」
柏懿看了一眼.隨即又低下頭去研究桌子上精致的菜肴.「能有什麼用處.不過是這個他死了以後我能繼承爵位的象征罷了.沒什麼實在用處.」
華月啞然.柏懿在世人眼中可是個傻子.想必二娘也不甘心就讓一個傻子繼承了爵位.而讓自己的兒子屈居忍下.只是這侯爺竟然將象征世子身份的玉佩給了華月.就徹底的斷了二娘的念想.怪不得她恨不得一口吃了自己的樣子.
華月聳聳肩.又將那玉牌扔回首飾盒子里去了.
飯後.老太君竟然親自帶著人來看望華月.倒真是讓華月受寵若驚.忙將老太君迎到上座上.笑道.「老祖宗.華月還沒去給您請安吶.您怎麼還來看我呀.」
老太君嘆了口氣.佯裝怒道.「唉.你們兩個.怎麼這麼不讓人安生.昨兒個听說懿兒受了傷.我就想來看看他.可是這雨一直也不停.她們見我年紀大了.硬是不讓我出來.今天天晴了.我想著來看看懿兒好些了沒有.沒想到還沒出門呢.就听人又說你有昏迷不醒了.真是.」
柏懿上前一揖.恭順道.「孫兒不孝.讓老祖宗擔心了.」
華月只是在一旁抿著唇兒笑著看著他.老太君卻是驚得都站起來了.哆嗦著走到柏懿面前.不可置信的看著他.半晌.握住他的手.激動道.「懿兒.你清楚了.」
柏懿不由得也有些動容.眼眶微微發熱.握住老太君的手.重重點頭.「嗯.孫兒清楚了.這些年.為難老祖宗擔憂記掛.」
他痛恨母親死因不明.怨恨父親始終不查.更是惱恨自己不爭氣的身體.心里諸多悲涼.但老祖宗對他的關懷都是那麼真摯.他怎麼會看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