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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承穎這幾日軍務繁忙,交待侍從官家里來電一律不接,不得已張玉茹才跑到那邊家里去,沒成想卻踫見許曼明,她從家里出來,坐在車里,思來想去咽不下這口氣,但轉念一想,又不便立即找他發作,必竟,她也不想離婚,萬一弄巧成拙,反給她讓了地方,于是暫且按耐下情緒,吩咐司機先回家。舒駑襻

趙夫人病著,府里氣氛靜悄壓抑,張玉茹走進客廳,見四壁冰涼,客廳孤伶伶地坐著憶妃與她那個頑皮小兒,眉頭不由的皺起來,小小孩子,三歲多,整日鬧得府里雞犬不寧,玉茹最煩這個孩子,一看到他就想起許曼明的女兒,一想到許曼明就想到自己如今膝下無子,在這個府里到底地府不穩,國內戰事白熱化,委員長勢力日漸蕭條,父親這兩年已有下滑趨勢,她嫁進來,全憑父親之力,現在若父親也靠不住,那可真是沒什麼「利用」價值了,想到此,心中更加煩亂,憶妃起身給她請安,「少女乃女乃回來啦。」

玉茹看了她一眼,也不搭話,轉身上樓去了,厭惡之情絲毫都不加掩飾,憶妃被她冷落,倒也不計較,仍舊淡淡的與兒子玩耍。

天佑素來怕張玉茹的,看見她來,忙躲進憶妃懷里,憶妃自己可以忍受,但見兒子這樣,心頭一酸,眼眶跟著泛紅,「天佑,苦了你了,是為娘沒能耐,讓你也跟著看人臉色。」

天佑用小手替她抹眼淚,「不哭,媽媽不哭。婷」

客廳的電話鈴響了半天,沒人去接,煙雪跑著過來接了,來請憶妃,「姨女乃女乃,是外宅那邊打來的,要您去听電話。」

憶妃一陣詫異,「誰找我?」她與那邊一向不睦,斷不會有人找她呀,難道是承穎?如此一想,忙起身過去,拿起听筒,听見那頭急切的語聲,憶妃略一怔忡,回想起來,壓低聲音道︰「怎麼這麼莽撞?不是跟你說過沒事不要給我打電話嗎?」

電話那頭道︰「若非十萬緊急,我也不會冒這樣的險。姻」

憶妃道︰「算了算了,究竟什麼事?」

「許曼明回來了。」

「許曼明?」憶妃心頭一緊,「她什麼時候回來的?回來做什麼?趙承穎知道嗎?」

阿蘭搖搖頭道︰「不清楚,下午突然回來,跟張玉茹踫個正著,兩人拌了幾句,現在她上樓去了,我告訴你一聲,讓你好有個打算,她這次回來短住還好,萬一長住,我們的事,怕是兜不住,總會查出來的。」

憶妃按耐住自己的情緒道︰「你不要太驚慌,沒有證據的事,她到哪里查去,何況過去這麼久了,眼下,要弄清楚她回來做什麼?」

阿蘭道︰「我看張玉茹方才神情,對她也十分提防,姨女乃女乃不防利用螳螂捕蟬,畢竟我們不是對手。」

憶妃道︰「我心里有數,自會安排,不管她是長住還是回去看看,你都要保持冷靜,別自亂陣腳失了分寸。」

「我曉得,姨女乃女乃要快想辦法才是。」

掛了電話,憶妃神色凝重,吩咐煙雪將小少爺帶下去,她轉身上樓,來到趙夫人房門前叩門。

趙夫人的丫鬟喜鵲走出來,「七姨女乃女乃。」

憶妃恩一聲,探頭朝里望了望,「媽怎麼樣了?可好些了?」

喜鵲道︰「吃了藥睡下了,還是老樣子,不見好也不壞。」

趙夫人這一場病來得蹊蹺,說是風寒,小病也纏綿了半月之久,四少女乃女乃帶著孩子去承州看四少爺去了,張玉茹也長不在家,偌大府里只留她一人,夫人的病又是這樣,萬一出個什麼事,她怎麼敢當,空氣里彌漫著帶著苦味藥味,絲絲入肺,直叫人心里不安。

「好好照顧夫人。」她吩咐一聲,轉身回房。

听阿蘭剛剛說張玉茹已與許曼明打過照面,看方才她的神色,想來在她那里沒佔著什麼便宜,只是以她的性格,這樣沉默倒是出乎她的意料,憶妃現在只想她鬧起來,許曼明回來對她來說是個勁敵,可是現在有了張玉茹,她倒顯得不那麼重要了,不必她出頭,張玉茹自然會來頂這場事,可她為何不說?憶妃想不明白。

張玉茹煩躁不安,在房里來回踱著步,許曼明怎麼會回來?她回來做什麼?真是一事未平又添一事,本來她與趙承穎的關系就十分冷淡,現在她又回來了,本來她回來也沒什麼事,可多了一個孩子就不同了,男人嘛,可以不要女人但對孩子還是顧及兩分的,愛屋及烏,許曼明出去兩年,已不可同日而語,萬一她想興風作浪,她此時,竟沒有可拿制她的砝碼,越想心中越不安,索性甩門出去,直朝趙遠之的房間過去。

趙遠之在家里人生地不熟,在家的時候總是在自己房間,她叩叩門,不等回應,直接推門而入。

趙遠之趴在書桌上寫信,見她進來,忙取過一本書將信壓住,但還是露出上面一角名字來。

張玉茹死死盯著那兩個字,心緒漸漸放平,緩聲開口,「遠之,回來住得還習慣嗎?」

「都還好,坐。」

他起身請她到一旁的沙發上坐下,給她倒水,張玉茹道︰「不必忙了,不渴。」

趙遠之在她對面坐下,略顯拘謹。

張玉茹目光在他臉上梭巡,表情稍松懈了些,緩緩笑著道︰「你在國外這麼多年,媽一直操心你的婚姻大事,前兒在咖啡館里踫見那個女孩,可是你中意的人?」

趙遠之臉騰得脹紅,手足無措,也不知怎麼辯白。

張玉茹看這樣情形,已知兩三分,心中大喜,故意的道︰「媽是舊人舊思想,你別太在意,我們都是在國外留學回來的,知道外頭現在時興自由戀愛,家里祖輩們的約束大可不必計較,不管她是什麼身份地位,只要兩人覺得好就行,將來的日子別人說了不算,還得你們自己過。」

趙遠之本對這個七少女乃女乃心有戒備,听她這樣說,不免動心,正愁家里沒人替自己說話,忙道︰「若人人都能像七弟妹這樣開通就好了,實話告訴你,不怕你笑話,我正不知該怎麼跟媽說去。」

張玉茹道︰「照實了說。」趙遠之望著她,略有遲疑。張玉茹道︰「怕什麼,我替你作主,那天我見那姑娘相貌人品自是沒話說,姑娘家向來都是口是心非,你這邊若不堅定,她更是打退堂鼓,所以,六哥,萬事要一鼓作氣,不試一試怎知水深淺?」

一番話叫趙遠之心里直犯嘀咕,當晚一夜無眠,隔日一早去找趙夫人攤牌,趙夫人早上吃了藥,懨懨歪在枕頭上,見他來,也無過多表情,只道︰「有事?」

趙遠之點點頭,在她床邊站定,「媽,有一件事我想跟您說,求你答應。」

趙夫人對這個繼子本就不喜歡,此時病著更是懶應酬,只求速速解決,于是道︰「有事只管說好了,扭扭捏捏作什麼?」

趙遠之道︰「媽,我喜歡一個人,我是勢必要與她成親的,這輩子非她不娶。」

說著,撲通跪到床前,把個趙夫人嚇了一跳,直起身道︰「這是作什麼?我又沒說不答應,快起來。喜鵲,扶六少爺起來。」

喜鵲上前道︰「六少爺,夫人自會替你作主的,您先起來說話。」

趙遠之道︰「媽听我把話說完。」

趙夫人听出話有蹊蹺,于是暫且按耐住,靜听下文,趙遠之道︰「那個姑娘不是別人,正是七弟前妻,許曼明。」

乍聞此話,戴春梅氣得臉色發白,震驚之余冷笑連連,望著眼前痴情一片的趙遠之,竟是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趙遠之見她這樣,也不知是喜是惡,忐忑的道︰「我知道這件事有些唐突,可是,現在都民*國了,媽,只要您成全,我可以帶著曼明遠走高飛,去英國再不回來,不會叫趙家臉上無光的,反正,我們……一定要在一起的。」

戴春梅此時靜下來,緩聲道︰「這是你的意思?還是她也這樣想?」

趙遠之道︰「是我的意思。」

戴春梅再問︰「那你這次回來,是跟她一起的?」

「是。」

「她現在何處?」

「君悅飯店住著。」

戴春梅點點頭,嘆了口氣,好歹她算識趣,沒回去再勾*引老七,看著他道︰「遠之,我雖不是你親娘,可這些年我待你不薄,吃穿用度都跟我親出沒兩樣,在你的婚姻大事上我主張由你自己拿主意,可是這件事,我不能答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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