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曼孝冷笑,「不管是什麼原因,現在也都晚了,許曼明,那房子是爸爸去世後留下的,就算你是許家一份子,那媽總該是爸的合法夫妻,他死後,房產自然屬于我媽,就算賣了房子那也是情理之中,你無權干涉。舒駑襻」

曼明想不到他會說出這樣一番話,愣愣的站了一會,氣得冷笑,「好,既然這麼多年的情意你都不講了,那我也實話告訴你,我確實討厭你們,很討厭,我恨你們,若不是因為你們,我母親也不死。」

「你母親的死是因為她自己想不開,你不要血口噴人。」

「許曼孝。」曼明尖叫。

曼孝語聲平靜,「曼明,你有空還是好好管管你自己的事罷,趙承穎的新少女乃女乃鬧得滿城風雨,你在趙家的地位也岌岌可危。嫗」

曼明忍著氣沒說話,看他一副死說不改的樣子,也沒什麼再說下去的必要,提了包包轉身出門。

曼孝看著她離去的背影,臉上笑意漸漸消彌,兀自靜了一會,轉身去打電話,「喂,是我,許曼明回來了。」

◇◆唱◇

曼明越想越氣,回到酒店,見翠竹還未回來,她換了鞋在沙發上坐下,叫人送了壺咖啡,坐著背陰地里,看窗外太陽漸漸落下去,光影直到她腳邊斜下去。

她就一直那麼坐著,一動也不動,如同一樽雕像。

翠竹回來的時候,天色已晚,她按下燈擎,看到她那樣坐在那里,嚇了一跳,「少女乃女乃,您回來了怎麼不開燈?我還當您沒回來呢?」

她走過去,見她衣裳還沒換,「夫人怎麼樣?身體還好罷?你吃飯了嗎?我叫他們送晚餐上來。」

說了半天不見她回應,翠竹停下來,看著她。

曼明緩緩抬起頭,目光總算有了焦點,一下午沒開口,聲音略顯沙啞淒涼,「翠竹,她把房子賣了。」

「啊……」

趙遠之回來幾日,趙夫人先才听見他說已有了合適的對象,便不再操那份心,可是漸漸有人上門來提親,有些家境還不錯,便動了心思,叫趙遠之出去見見。

趙遠之起見不願意見,可是身在屋檐下,況趙夫人也說,哪怕去坐坐,不要叫人家覺得他們趙家失禮于人。

趙遠之無法,只得每日收拾齊整陪趙夫人出去,見了兩三個之後,他便不想再去了,趙夫人再給他看照片,他便稱病不出門。

只是這法子雖好,卻也斷了他去找曼明的理由,只能在家躺著。趙夫人天天客廳里坐關上,盯他跟盯賊似的,讓佣人時刻不離身,加之與趙承穎之前的不快,他整日心事重重,並不注意外面的情形,有一日丫鬟們在走廊上聊天,他听見說少女乃女乃回了娘家,才想起來家里這兩天靜了許多,原來是趙承穎到承州去了。

他知道趙承穎有兩房妻妾,平日也不跟她們常說話,漸漸的從丫鬟口中才知道,原來這張玉茹是趙夫人選定的兒媳,那如此說來,許曼明並不被趙家接受,現在只是趙承穎一人死不放手而已。

他站在落地窗邊,看著花園里帶著小孩玩耍的那個女人,身子躲在陰暗的光影後,眸子里光彩若隱若現,如同黯夜中的星子,為他連日來黑沉沉的心里帶來隱隱的希望。

四少女乃女乃柔媛挑了合適的理由瞞過家里出門去,前往君悅飯店,自從那天听說曼明回來後就一直想去瞧瞧,不巧正踫上孩子發燒,耽擱了幾天。

車子在飯店門前停下,柔媛早已問清了房門號,直接上去敲門。

來開門的翠竹見著她有些吃驚,「少……四少女乃女乃。」

曼明的聲音自里頭傳來,「翠竹,是誰呀?」

柔媛听到這聲音,心里提著的情緒沉下來幾分,是她。沒見著人,她總以為張媽是騙她的。不踏實。

曼明從里面出來,看樣子是剛洗完澡,用毛巾擦著頭發,凌亂的長發蓋了她半張臉,透過發絲看清來人面目,曼明略愣了愣,隨即露出笑顏,欣喜的沖過去,「四嫂,怎麼是你?你怎麼知道我回來了?一定是張媽說的罷?我就知道她心里存不住事。」

她拉著她進來。

翠竹把門關上。

柔媛只管把她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略帶嗔怪的道︰「她不說,你還打算永遠瞞著我不成?永遠不見我?」

曼明道︰「怎麼會?我只是剛回來,有好多事情沒理理好,想著過陣子事情辦妥了再去找你的。」

柔媛替她額前拂了拂略濕的流海,「你瞧你,我早勸你不要任性,現在你把自己弄成這個樣子回來了,要我怎麼說你。」

曼明模模臉蛋道︰「怎麼?變丑了,真的變丑了?」

柔媛搖搖頭,「丑倒是沒丑,只是一臉苦相。」

翠竹倒好茶端過去道︰「兩位少女乃女乃,別站著說話了,坐下喝茶罷。」

曼明拉著柔媛坐下,柔媛看看屋子道︰「這里倒還安靜,只是終歸不是長久之計,你打算一直住這兒?」

曼明道︰「原打算搬回家去住的,可是前兩天我回家去才知道王芸佳他們把房子賣了?」

柔媛乍聞此事也有些驚訝,喃喃的道︰「怎麼會?那些人竟一點東西都不留給你?」

曼明苦笑著低下頭道︰「錢倒無所謂,只是那房子我舍不得,我這兩天就是在辦這件事,我要把房子買回來。」

柔媛道︰「既然是祖業,買回來也罷了,只是你回來這麼久,就打算這麼一直躲著?」她看著她,直到曼明低下頭,「我听張媽說老七跟你已經見過面了,你們打算怎麼著?還一直這樣分居下去?」

曼明手時拿著毛巾,慢慢扯掉上面的落發,笑笑道︰「能怎麼樣呢?左不過就差一張手續了,我想早斷干淨早了事,不想再這麼糾纏下去。」

柔媛見她臉上落漠神情,嘆了口氣,到底是十多年的夫妻,哪怕再多恩怨,終究還是太傷人,「曼明,人一輩子能踫上一個人,過上十年,不管結局如何,都是種緣分,沒必要鬧得滿盤皆輸。」

曼明卒然抬頭看她。柔媛在她的目光下點頭,堅定的重復道︰「是的,滿盤皆輸,你以為你贏得了自由,可是你輸了全部,你十年的心血,十年的感情,十年的光陰,十年的青春,還有你懷胎十月生下的女兒,你所剩下的不過是你自己一個人。」

曼明心中觸動,低頭不語。

柔媛道︰「過多的話我也不勸你,你去看看靜恩罷,那孩子很可憐。」說了半晌見她不動,又道︰「你不會連自己的女兒都不要罷?」

「四嫂,我不敢見她。」

柔媛冷笑,竟有幾分諷刺,「你當然不敢見她,你這個當娘的生下她這些年從沒看過她一眼,你有什麼臉見她。」

「四嫂。」

「曼明,我拿你當親妹妹才告訴你這些話,你也知道許司令去世後王芸佳怎麼對你的,你難道不想想張玉茹將來會怎麼對靜恩?」

曼明看著她,眸子里流露出心疼,「她打她?」

柔媛冷笑,「打她?那只是皮肉上的痛苦,她叫靜恩害怕,靜恩每次見著她都跟老鼠見了貓似的,總不肯過來大宅這邊,听張媽說每次要來總是哭哭鬧鬧,曼明,去看看孩子罷,就算要離婚,也不能錯待孩子。」

「可是……趙承穎不會讓我見她的。」

「他去承州了。」

曼明眸子里浮現在一絲光亮,「去承州做什麼?」

柔媛搖搖頭,「不十分清楚,听你四哥說,好像是去秘密處理什麼事,與東晉軍有關,他也沒跟我說得太多。」

提到東晉軍,曼明想起宇痕上次在信中提到過的事,臉色凝重起來。

柔媛又坐著說了一會話便走了,送走她,曼明心事重重坐在那里,她穿著緋紅色睡袍,頭發已經全干了,披在肩上,如同美人魚頭上茂密的一把海藻。

攤開手掌,看著掌心那串銀手鈴,眼淚不禁流了下來。

是她虧欠了她。

張媽掩人耳目帶著孩子來到路旁邊小公園,曼明遠遠瞧見那個小小的身影,心里五味雜陳,酸澀不已,她已會走路,會說話,可是她這些成長過程,她全都錯過了。

曼明坐在長椅上,捂著嘴,不讓自己哭出聲。

靜恩舉著風車歡快的在草坪上跑著,大概是意識到她的目光,她突然停下來,看著她,曼明眼神慌亂躲閃了一下,慢慢對上她的,她在微笑,慢慢朝她走來,蹣跚的步伐,稚女敕的小臉上透著紅撲撲的健康光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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