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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 明目張膽的悶sao

兩人相對凝視半晌,姜冬竹忽地提著茶壺跳出三尺遠,仍舊沒有臉紅,只是驚詫過後的短暫痴呆。「……」

聞人澈緩緩收回手指,然後淡定地從懷里模出一對珍珠耳環,長長的銀色流線下墜著兩顆大小不一卻圓潤無半分瑕疵的珍珠,光澤極正。將一對珍珠耳珠捏在手里,簡單雅致,甚是喜人,珍珠墜子在空中晃蕩著,晃出美麗的光澤。

「過來。」清冷無波的聲音喚著她,仿佛適才不是他在捏著她的耳垂,仿佛調戲不曾發生過似的。

姜冬竹木木的望著他,木木地習慣性地走向他。

「坐下。」

姜冬竹順著那清冷的指令坐下,然後無語哽咽,她怎麼听怎麼像主人在訓練小狗兒呢?如果再加上個「趴下」「打個滾」「作個揖」就完全是訓練小狗兒了!

她還在糾結自己是不是少主訓練的小狗兒呢,然後就傻愣愣地瞧著少主捏著一只耳環掛上了她的右耳垂……

她顧不上再次石化,霍地站起,「少主,你做什麼?!」

聞人澈星目淡淡掃她一眼,清聲道︰「坐下。」

「……不坐!」姜冬竹肥著膽子抗命。

聞人澈那雙寒目注視著她,冷聲道︰「坐下。不要讓我再說第三遍。」

姜冬竹淚奔了,一坐在椅上,她現在是百里霜啊,為何在他面前還是這般沒底氣?本來就跟個小狗兒沒區別嘛,至少狗兒還敢汪汪兩聲,她就只能順從,這種奴性真是深到骨髓了!

聞人澈這次似乎熟練多了,至少手不顫了,極淡定的為她戴上第二只耳環,然後身子往後撤了撤,端詳了一下那兩只耳環,滿意地點了一下頭,將手里的一對舊耳環丟到桌上。

姜冬竹這回熱氣終于竄上面頰,火辣辣的熱,額上滲出密密細汗,這情形太詭異,太曖昧了,她這一生從未經歷過這麼尷尬的事情!手指下意識地就要去取左側的耳環。

「你敢取下來試試?!」清冽的聲音透著濃濃警告。

姜冬竹︰「……」手指僵在耳邊。

聞人澈唇畔露出滿意的笑容,那只梨窩若隱若現,甚是勾人。姜冬竹在呆愣之下,又可恥的被誘惑了,變得更加呆傻。

「這珍珠耳環不要取下來。」聞人澈看著完全不在狀態的某女,強調了一遍︰「永遠不要。」

姜冬竹可恥地吸一口口水,問了一句很沒腦子的話︰「難不成它要長在我耳朵上?」

聞人澈嘴角抽搐了一下,凝視著她道︰「珍珠是本少主在禿苗山下的東海里親自采的,花費了四天時間,才采到一樣大小的兩對上好珍珠,然後親自盯著工匠做好耳環的。」

姜冬竹徹底沒了反應,石化了痴傻了,堂堂聞人少主竟然親自下海采珠只為給她做對耳環?莫說她絕對想不到,恐怕世上任何人都想不到吧。是因為這對耳環才回來晚了麼?震驚之余,心下一角柔軟起來,若是她沒有經歷過龍皓玉這個情劫該多好……然後沖動地說出一句事後讓她想撞牆的話︰「少主,你是不是喜歡我?!」

房間內再度恢復寂靜,死寂死寂的!

聞人澈俊面終于不再清冷,出現了可疑的紅暈,星目毫不回避地凝視著她,直言道︰「除非冬竹死心塌地愛上我,否則,這個問題我永遠不答你!」

姜冬竹頓時覺得無地自容了,只想撞牆了斷了自己,聞人澈,你大爺的,害她又自作多情了!「……」

卻听聞人澈接著道︰「冬竹,你不要跟我裝傻充愣,我的心思,你或許已有覺察,我體惜你剛經歷過一場情劫,不會逼你,會耐心等著你,但是,不要讓我等太久,若我耐心用罄,我不介意用強!這一世,我說什麼都不會放手!」

姜冬竹從怔愣中爬出,原來不是她的錯覺,不是她自作多情啊!只是,她還是覺得此事太過匪夷所思!

少主和她……呃,怎麼看怎麼都是仙草和牛糞的關系,實在太詭異了!她低下頭,不知是不是因為早有了心理準備,她心里雖然不願再動情,卻對這個昔日的主子並沒有太大的排斥,倒覺得有幾分安心,似乎真如他所言,天塌下來還有他頂著,不必再顧慮被當成異端妖物,不必再瞻前顧後……

「呃,我去沏茶。」她不知該說什麼,于是提著茶壺出去。或許是少主的眸光太過灼熱,在他熾熱的視線注視下,她竟然同側的手腳順在了一起!

姜冬竹頓覺自己可以死得圓滿了,駐足緩了一下情緒,深吸一口氣,算了,她在少主面前從來就沒有風光過,丟人就丟人吧,她習慣了。

聞人澈凝望著她出門,忍不住勾著唇角,松開袍袖下緊握的大手,掌心盡是汗水,還好,她沒有嚇得逃跑。雖然他說耐心用罄,不介意用強,但是比起用強,他更希望她心甘情願,更希望她用心接受他,這世上他最不想傷害的人就是她。

良久以後,姜冬竹才磨磨蹭蹭地提著一壺水回來,她忘記拿茶葉罐了,只好提著白開水回來,然後在聞人澈的注視下,故作淡定地打開罐子,捏了一點茶葉放進茶壺,然後打個哈哈︰「我不懂茶道,少主是知道的,所以少主就將就著喝吧。」邊說著邊給他斟了一杯。「少主,請用茶。」

聞人澈看她一眼,淡淡地道︰「冬竹,我的話好好放在心上想一想。」

姜冬竹再打個哈哈︰「少主的每句話,我都是放在心上的。」

不說別的,只說他親自下海為她采珠做耳環,足以令一個女子淪陷傾心,何況他還是尊貴清冷的少主。雖然世人一直不明白,為何聞人山莊這樣一個江湖門派會倍受皇上禮遇敬重,但是這份尊貴卻是全天下的人都知道的。而少主還是至尊劍宗的宗主,武功天下無敵,卻竟能為她這樣一個女子下海采珠。單憑這一樣,她都要將他的話放在心上細細思量,何況他為她做的遠不止這些。

聞人澈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皺眉︰「冬竹,你果然不擅茶道,這好茶也讓你泡壞了,水還這般燙,根本不能喝。」

姜冬竹︰「……」

聞人澈放下茶杯,深深凝視她︰「我去禿苗山見到了吳伯堯,這七葉紅之毒,配制解藥不易,需一樣一樣的試那蠱蟲,大概需要兩年的時間。」

姜冬竹笑著垂下眼皮掩住眼里的失望,片刻後,心情豁然起來,若那般容易便配制出解藥來,便不是七葉紅了。低聲道︰「兩年而已,很快的,我就再等兩年便是。」

吳伯堯是江湖上有名的隱世名醫,醫術精湛,無人能出其左右,若他都需要兩年的時間才配制出來,那麼旁人尚不知多久,只要有希望,兩年,很快的。

聞人澈目不轉楮的凝著她,對她的這份豁然甚是喜愛,她是極為惜命的,卻也是極為想得開的,天塌下來,也不過皺皺眉頭,然後打個哈哈,便仍舊開朗的活著,仿佛不知世上憂愁似的,當初便是被她這性子吸引,卻未想到她竟舍了莊主義女的嬌貴,甘願在他身邊效命。

她雖然平時有些粗神經,辦事卻極為干練利落,一手精妙劍法使得出神入化,綿綿密密,劍風完全不像是一個女子那般嬌弱柔媚。但是只要無事時,她便又成了那個什麼都不在乎的開朗女子,動輒逗引得寡言的無塵跳腳,卻無處發泄……那時的他,不需要說話,只要靜靜站在旁邊看著她,便覺得心滿意足。

「冬竹,並不是非得等兩年。」

姜冬竹有解地看他,等他解釋。

「若能拿到一份你們每年必吃的解藥,給吳伯堯研究成份,找出對應的蠱蟲藥理,要配制解藥便容易得多,只需數月時間。」

姜冬竹心下頓時又升起極大的希望,她畢竟是個惜命的凡人,若是沒別的法子,兩年說長也不長,但是若有更好的法子,兩年又嫌長了點,誰知道兩年會發生什麼事情。「可是,那解藥是一人一份,沒有多余的……啊,少主,難道你想……」

聞人澈輕輕點頭,「不錯,冬竹,我們不能老是被動等著,林清鳳若跟皇家有關,他們的目標是百里門,那麼,聞人山莊或許也是他們的目標……」

姜冬竹听到此處忽然打斷他的話,「啊,我想起來了,外婆曾勸我好好把握住你,說便是因為聞人山莊送不進人去,所以他們的主子才按捺了兩三年……少主,她們的那個主子目標不止是百里門,還有聞人山莊!」

聞人澈冷笑一聲道︰「果然是動了殺機了麼?」

姜冬竹疑惑地看向他︰「少主猜到她們這個組織的幕後之人嗎?」

聞人澈也不隱瞞她,道︰「既然是猜的,便是沒有證據,沒有證據就不便說出。冬竹,我有個打算。」

「少主打算做什麼?」

「我們必須在十月十五日這天多拿一份解藥,所以,我想趁拿解藥的同時,將這個組織的幕後的主子引出來。聞人山莊絕不能這樣被動等下去。」

姜冬竹對此完全沒意見,「少主要怎麼做,盡管吩咐,總要讓我狠狠揪住那個狠毒的老頭揍一頓才解恨,只是……我一直想不通,他們費這麼大的周折,只為要百里家的熾玉,卻是何故?」

聞人澈寒目微眯,熾玉?原來他們竟是為了百里門的熾玉。

「進百里門為的是熾玉。那他們想找人打進聞人山莊又是為了什麼?」姜冬竹喃喃念叨著。

聞人澈哼了一聲,毫不忌諱地說出真相︰「他們想要聞人山莊的那塊玄鐵獅符。」

「玄鐵獅符?那是什麼?」姜冬竹問道。

「其實就是……冬竹,此事事關重大,晚些時候我再告訴你。」

姜冬竹「哦」了一聲,壓下極度的好奇心,既然事關重大,自然要謹慎些,只是,她沒想到,少主竟然毫不避諱的說出那塊玄鐵獅符,她在聞人山莊這麼多年,還從未听說什麼獅符……

「你最近只需耐心等待十月十五日便是。」聞人澈囑咐著。

「是。」

「冬竹,你不用擔心,這解藥,我是一定要替你拿回來的。」聞人澈眼楮轉別處,聲音極淡,就像在隨口拉著家常,而不是承諾似的。

姜冬竹「嗯」地答應,抽抽鼻子忍住眼角濕潤,絕不讓眼淚掉下。

「熾玉雖是百里門的至寶,但若沒了里面的秘密,那只不過是塊名貴的玉而已,我一定會幫姜大哥將那熾玉拿回來。」

「秘密?什麼秘密?」她早就懷疑那塊熾玉里必有個重要秘密,原來真是如此。

聞人澈輕嗤一聲︰「晚些時候我會一起告訴你,冬竹,熾玉和玄鐵獅符關系著兩家跟皇室的秘密,你知道多了,未必是好事。」

姜冬竹「嗯」地答了一聲。

「十月十五日,我跟你一起去見識一下林清鳳。」

姜冬竹看他,「她不會見你的。」

「我自然不會讓她瞧見。」

姜冬竹不語。

「七葉紅的毒解了後,你便離開百里家罷。」聞人澈凝視著她道。

姜冬竹微怔,沉吟片刻︰「嗯,我知道了,不過不太容易。百里敬那老賊說,只要我不嫁人,那麼我生是百里家的人,死是百里家的鬼。」

聞人澈睨她一眼,露出那令人心醉的笑容︰「那就嫁給本少主吧。」

姜冬竹堅決搖頭︰「不行,我絕不以百里霜的身份嫁給少主!」她說這話漏洞極大,語音一落,便臉紅了,凌亂了,她在說什麼?不以百里霜的身份嫁給少主,那麼以姜冬竹的身份就願意嫁給少主?

聞人澈眼里閃過驚喜,俊面依舊清冷,波瀾無驚,宣誓般道︰「你放心,本少主一定讓你以冬竹的身份嫁進來。」

姜冬竹︰「……」她什麼時候跟他談婚論嫁了?什麼時候的事?!

看著她憋屈的糗樣,聞人澈心情顯然大好,其實她心里對他並沒有她自己認為的那般抗拒吧?原來近水樓台果然先得月啊,早知如此,當初就該先利用義兄妹這層關系早點將她拿下,而不是被龍皓玉鑽了空子。「冬竹放心,我說會讓離開百里家,就必會讓你安全離開。」

姜冬竹心下極為感激,可是也知道,這事說說容易,卻極不好辦。既然難辦,她也懶得再去想,船到橋頭自然直,總有機會會離開百里家的。

回到百里府時已近黃昏,她心情頗好,不管如何解藥總算有眉目了,她也心安了不少。只是少主……唉,身份上配不配她就不糾結了,當初她也打算跟四皇子相偕到老來呢。她糾結的不是身份尊卑差別,而是她要不要接受,不不不,也不是要不要接受,少主那性子,若那認定了的事,就算她不接受,只怕也真會如他所言,耐心用罄就用強的。怎麼看她都是無路可逃的,可是,經過四皇子那一劫,她實在對感情完全沒了信心。

數日後。

冰雁端著飯菜進來。

「冰雁,今日這麼早便吃飯?」

冰雁笑了笑,一邊布菜一邊道︰「姑娘……呃,不,小姐,我知道清涼寺後山不遠的地方有一處山澗,據說是王母娘娘不小心打翻了瓊漿形成,女子在此處洗澡沐浴可以美容養顏,還可洗練筋骨,對習武之人極有益處,早些吃完飯正好可以去試試,姑娘難道不要去試試?」

姜冬竹聞言有些動心,「還有這麼好的地方?」她畢竟是女子,對容貌總是比男子在意的多了些,何況還可洗練筋骨,就算是夸大其實,但是總沒壞處。再說了,在清澈的山澗中沐浴總比在沐盆里更舒服自在了些。

冰雁從腰袋里取出一張薄紙,遞給她道︰「這是地形圖,小姐順著這個圖就能找到。」

姜冬竹笑咪咪地接過來,展開看了看︰「冰雁真是細心,還畫了個地形圖啊。」

「那當然,我是冰雁啊,伺候了姑娘這麼些年還模不透你的脾氣嗎?這麼好的去處,你是一定會去的。」冰雁驕傲地道。

姜冬竹歡喜的笑著,然後道︰「大夜里跑那麼遠的地方沐浴似乎不劃算。」

冰雁道︰「你一個姑娘家不夜里去,難不成還要在大白天去洗嗎?」

姜冬竹一想也是,山澗沐浴,自然要挑夜里去,于是點了點頭,「嗯,說得是,我正好去洗一洗百里府的一身晦氣,這百里府里陰謀齷齪太多,去洗洗也好。這幾天府里安生了不少,左右無事,嘿嘿。」

冰雁道︰「小姐放心的去洗,我在府里給你頂著。我讓無塵給你備了匹馬,他此時應牽著馬等在兩條街外。」

姜冬竹點著頭,「冰雁想得真周到,可是我覺得這種情形其實才真正叫作吃肥了走瘦了,不過反正閑著也是閑著,就當吃肥了後,消消食吧。」

冰雁完全沒意見,伺候她吃完飯。

月明風清,殺人不宜,山澗沐浴……呃,也不宜!

她驚慌盯著深水處,露出的半個精壯身子,低咒一聲︰「倒霉!」

深水處的男人一臉的驚愕,瞪著淺水處僅露出的圓潤雙肩和一顆熟悉腦袋,她怎麼也在這兒?微一沉吟,便明白了是怎麼回事,扯了扯唇角,回去好好獎勵一下冰雁和無塵。看不出兩人還頗懂主子的心思的。

寒目閃過一絲笑意,正經問道︰「男女袒露相見,是你以身相許,還是本少主以身相許?」

姜冬竹只覺一記悶雷劈在後腦勺上,劈得她頭昏腦脹,兩眼發花,少主真是越發喜歡調戲她了!雙臂環住胸前,以防胸前春光乍泄,身子往下沉了沉,只露出腦袋,磨牙︰「有區別麼?」

某男灼熱目光**果地盯著水面下隱約可辯的鎖骨和肩頭,淡淡地點頭︰「你以身相許,不用帶嫁妝,本少主以身相許,自帶嫁妝!」

姜冬竹只覺一滴汗珠滑下,「吧嗒」一聲落在水里,好吧,其實不是汗,而是額上的水珠,可是她真得嚇出汗來了,平時清冷少語的少主要不要突然變得這麼無恥啊?調戲,**果地調戲!

她恨恨地問︰「請問少主,你憑什麼以身相許?」

某少主狂傲無比道︰「武功天下無敵,琴棋書畫精通,下得廚房,出得廳堂,當得人盾,暖得被窩,更重要的是嫁妝豐厚,無人能及!」

姜冬竹踩在水下的腳一虛,一下仰倒,嗆了兩口水,狂傲,無恥,自戀!但是她怎麼不知道少主還能下得廚房?他得了臆想癥吧?「如此萬能,要我做什麼?」

某少主寒目一斜,面不紅心不跳的繼續調戲︰「陰陽需調和!」

姜冬竹真的抹汗了,汗水涔涔而下,她發誓,這絕不是少主,必定是有人易容裝扮!于是硬著頭皮反調戲道︰「主子在上,奴家惶恐……」

某少主誓將調戲進行到底,風輕雲淡道︰「既然惶恐,那麼……你在上面,我不介意……」

她頓時無語淚奔︰「……」

某少主唇角浮起深深的笑容,那只小小梨窩若隱若現︰「還不謝主盛恩?」

姜冬竹暗自詛咒著冰雁,詛咒著無塵,詛咒著眼前這尊無良少主!

她早隱隱猜出他的心意,心底一邊抗拒著,一邊卻又被他吸引,可是她還是不想動情。豈知他從禿苗山一回來,竟帶給她那麼大的震憾,讓她既想抗拒,又難以抗拒,她知道,她是絕沒愛上他的,但剛剛築起的心防卻在一點一滴的坍塌,心里卻總有個聲音在說服她給他一個機會,也再給自己一個機會。

「少主,你若洗完了,可否先離開,讓我洗一洗?」她打著哈哈問著。

聞人澈星目凝著她,良久,嗤地一笑,「我要出去了,你閉眼。」

姜冬竹忙使勁閉上雙目,絕不要長針眼。耳里听到水聲嘩地起來然後落下的聲音,應是少主從水里縱起了,然後一陣寂靜,她正在猶豫著要不要睜眼,忽覺唇上一涼,一股熱息撲鼻,溫軟微涼的觸感粘在了她的雙唇上。

她驀地睜開雙目,然後倏地瞪大兩眼,只見那張熟悉的清冷面孔幾乎貼到她面上,微涼的薄唇正壓在她的唇瓣上,輾轉兩下,淺嘗輒止……

片刻離開,好看的星目緊緊凝視著她,面色肅然微紅,聲音略微沙啞︰「一時未忍住……味道不錯……」語畢,未等冬竹反應過來,身子倏地從水里拔起。

姜冬竹「啊」地一聲輕呼,忙即再次閉眼,以免看到什麼不該看的,只是她的雙眼尚未閉上,眼前一陣風刮過,水珠濺了她一臉,那尊無良少主已不見了蹤影。

姜冬竹緩緩睜開眼,火辣辣的熱氣竄上面頰,連帶著身體也滾燙起來,仿佛置身于沸水中,也仿佛要用身體將微涼的澗水給煨熱了。雙目呆滯盯著晃動不已的水面,手指不由地撫上適才被偷襲的火熱唇瓣,調戲啊!呃,少主絕對是被偷換調包了!

她浸在水里很久未動,很久,久到已經泛涼的山澗清水將秋天的夜涼傳到她的骨髓里,她才機伶打個冷戰,回過神來,隨便洗了洗,凝氣穩住身體,往岸邊放衣報的岩石邊走過去。躲在岩山後,將衣服一件一件穿回身上,爬上岩石坐定,擰著滴水的頭發。

「嗤」地輕笑,讓她險些滑下岩石,順著低微笑聲望去,只見穿戴整齊的聞人澈正斜倚在旁邊一塊大大的岩石後面低頭笑著。

「你你你還沒走?」今夜發生的一切已完全超出她的想像和理解,見到那尊令她腦子混亂無比的少主,她嚇得語無倫次了。

聞人澈抬起頭來,淡淡地笑著︰「你還沒走,我自然不能走。冬竹,我在等你呢,你若再不出來,為免你受了風寒,我就要下去抱你上來了。」

姜冬竹石化了,半晌,才試探問道︰「你、你……是不是偷看……偷看了?」

聞人澈輕嗤,鄙視地道︰「為何要偷看,我若想看便會正大光明的看,偷看……哼。」仿佛偷看是多麼侮辱他的事情。

「少主不屑于偷看,卻擅于偷吻!」姜冬竹憤憤地道,說完又後悔得跳腳,她果真是腦子缺根弦啊,這麼尷尬曖昧的事情,她否認躲避尚且不及,竟然主動挑起,三更半夜,孤男寡女的……

聞人澈吃吃低笑起來。

姜冬竹看著他那足以魅惑眾生的笑容,暗嘆一聲,笑吧,笑吧,今夜的少主不止笑得多,還偷吻……呃,她的適應能力很強,真的很強,看著那溺人的笑容,她很快的習慣了,至少在這種風清雲淡的夜晚,不會被他誘惑得去投懷送抱。

「冬竹,本少主說過,我一時未忍住,我說過,會給你時間會等著你,就一定會,但是偶爾索點甜頭還是有必要的,反正你早晚都是我的。」

姜冬竹︰「……」她怎地就成了他的?看了看他道︰「少主,自你從劍宗回來後,我覺得你變了不少。」

聞人澈似乎嘆了一口氣,直起身來,負手往前走了兩步,近乎低喃地道︰「不是變了不少,而只是從前下手太晚,若再不及時出手,只會再失去一次。」

這話的意思……姜冬竹怔怔看著她,她寧願是她自作多情了,否則為何听起來那般的傷感,那般的曲折哀怨?她默然無語,良久,突然抬起頭來,沖動地道︰「少主,給我些時間,我會努力調整心情,努力去接受你。」

聞人澈驚喜轉頭瞧她,忍不住伸手要去撫模她的臉,卻在手指快要觸踫到她的臉時一頓,然後收回手垂下,然後淡淡地說道︰「好。」

姜冬竹有些後悔的看他,反應貌似有些冷淡啊,或許他也沒有她想像中的感情啊,難道她又自作多情了?一抬頭,卻見聞人澈星目閃著湛亮光澤,笑得很是勾人攝魂。她撓撓眉心,原來這就是傳說中的悶騷啊,裝什麼裝啊!

突然,她驚詫地看著聞人澈修長的手指從她耳垂上順著珍珠耳環滑下,耳朵立時像著了火似的燃燒起來,「呃,少主,請自重。」

聞人澈低笑著︰「本少主已經很自重了,若是不自重,你早肉骨無存了。」

姜冬竹︰「……」少主此事的言行,早已不是當初她敬重的主子,而是活月兌月兌一只發情的小公狼!看在主僕多年的份上,看在義父聞人 的份上,她決定原諒這只秋天才想起發情的公狼,瞧,她多麼的寬宏大量,她多麼的有犧牲精神,犧牲小我,保住天下眾母狼……不,是天下眾美女!

聞人澈緩緩撤回手指,遺憾地道︰「冬竹,你加快腳步吧,我真怕我的耐心堅持不了幾天就想用強,怎麼辦?」

姜冬竹干咳一聲,正色道︰「請少主顧忌一下我還是百里敬的四女兒,若是用強,你要被迫多一個惹人厭的仇人岳丈。」

聞人澈想到那種情形,眼角不禁抽搐了一下,磨牙︰「冬竹,你很會破壞氣氛!」

姜冬竹嘿嘿一笑︰「我和你從來沒有過氣氛!」

聞人澈︰「……」

「少主,我大哥最近情形如何?」

聞人澈搖頭輕嘆︰「已經清醒,只是體寒至極,不過,我派人每日為他運功驅寒,雖然未見大好,至少未變糟。」

姜冬竹沉默了一會兒,對他道︰「麻煩少主了。」

聞人澈「嗯」地一聲︰「你的大哥自然就是我的大哥,我自然會照顧妥當。我將他送進了一處秘密之地休養,有專人照顧,除了我們幾個人再無旁人知道他還活著,冬竹,既使以後拿到熾玉,也不要透露南仁大哥還活著的消息,日後他也是扳倒四皇子的一個重要利器。」

「嗯。」姜冬竹眼角有些濕潤,雖然不知道他有何打算,但她就是相信他,哽咽道︰「多謝少主。」

聞人澈凝視著她,淡淡地道︰「你是該謝我,所以,我不介意你以身相許,當然,如果你覺得沒有面子,本少主對你以身相許,我也是不介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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