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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色的令牌在空中劃過一條美麗的弧線,落在望舒的手里。

是冰涼的觸感,是什麼石頭雕成的,望舒將令牌前後翻轉,仔細模著每一處地方,也沒有發現任何機關,「這,明空。」

「什麼啊?」明空接過望舒手中的藍色令牌,仔細地看了看,「沒有機關啊,不就一塊藍晶麼?」

「藍晶,和天青石是一樣的麼?」望舒對這個根本不懂,偌大的城牆上似乎也沒有可以供這個令牌放置的地方。

「自然不一樣。」明空又將令牌扔還給望舒,讓她自己研究。

望舒一低頭,將令牌還給了黎彥,「你拿去吧,我答應你。」雖然嘴上不說,黎彥說的君影的事情,還是讓望舒有些在意。

只見黎彥取出火折,放在令牌的後面,微弱的火光在令牌後亮著,黎彥在確認好位置後,將火折向後拉,在令牌的折射下,瞬間一個巨大的藍色章紋投在了城牆上,城牆上方的人發現了藍光,仔細確認形狀後,緩緩放下了吊橋。

巨大的機關聲響起,黎彥將明空拉到了馬上,若耶也坐在了望舒的背後。城中出現的幾騎並沒有與他們多說,一路將他們送入了皇城內。

可以在宵禁後開城門,望舒打量著黎彥手中閃著藍光的令牌,握緊了韁繩,想起當日在君影背後看到的蓮花紋身,心想這對主僕的身份不凡,而她不是江湖百曉生,自然是不能想明白其中的關聯。

君影確實如黎彥所說,尚未蘇醒,面無血色的黎俊在一邊看著,而君影在燈光下的臉色,便如白紙一般。

「怎麼會這樣。」望舒看著君影的模樣,不由得轉過了頭去,負罪感再次爬滿望舒的內心,榻上躺的人也是被自己連累的。

「師姐,你怎麼了?」若耶發現了望舒的異樣,走了過來。

「沒什麼,只是覺得有點涼了。」望舒轉身離去,留下愣在原地的若耶,這里完全沒有重逢的喜悅,反而飄著哀傷的雲。

若耶也忘了自己想說什麼了,就站在原地看著室內室外……

三鼓時,官邸里眾人起身,送了秦禹之上朝後,眾人開始了官邸中的新一天。

望舒一夜沒睡好,大早上就起了身,準備出去尋找松風的下落,昨天在銅溪沿岸檢查和若耶的話,都證實了松風在都城內,于是她去找了若耶。

若耶攪著手指,「我最後一次見他是在西市的附近,而且和他一起的那家人是西市一家商號的人,我就知道這麼多。」

「那家人在哪里?你帶我去問。」望舒自然覺得那家人有問題。

若耶搖頭,拉著望舒的手,「師姐,那家的夫人也是不知情,我們還是不要打攪人家的生活吧。」

「那線索只有西市和商號了,那我一會去東西兩市去問問。」望舒收拾了一下東西,準備出去。

憂心忡忡秦氏突然出現在望舒的屋門口,「姑娘這是要去哪里?」

「我要去東西兩市,去找我的朋友。」望舒拿起劍,收拾妥當。

「可是東西兩市要午後才開市,姑娘現在去,不是太早了。」

「這。」確實是望舒欠考慮了,午後開市的規矩她給忘了。

看著望舒有些奇怪的表情,秦氏試探地說道,「姑娘可不可以先幫我去南城請一個人回來,然後再去東西兩市找人呢?」

「夫人說是去南城哪里?」

「七星居。」

「七星居。」若耶念著這三個字,吃了一驚。

「姑娘的表情是怎麼了?」秦氏轉而看向若耶。

「沒事,那有帖子麼?」

「帖子,不用的,只要說是皇城秦公府,雲居士就知道了。」

若耶听到這話,險些跳起來,「師姐,你記得師父說過的話麼?」

望舒抬眼一想,「師父所說的七星居和秦公府?」

「那若耶的父親是在這里了?」若耶的臉上,現出了少女特有的笑容。

秦氏卻是一臉詫異的神情,「尋找父親?妾與郎君並無子,秦府上下都在掌管內。」秦氏輕輕念著,「就剩七星居?」秦氏抬頭看著若耶的面容,疑慮之色一閃而過,「不會是?」

「夫人?」望舒看著秦氏欲言又止的表情。

秦氏慌忙搖頭否認,「沒什麼,這個人不在我們府中,七星居人那麼多,應該有才對。」

「那我們現在一起去七星居,順便請雲居士來,夫人放寬心。」

「好,我先忙去了。」秦氏來也匆匆,去也匆匆,卻在走過花蔭時,皺了眉頭……

望舒和若耶、明空三人坐著秦府的馬車,往南城的七星居去。

明空掀起簾子,看著外面的大道,五十丈寬達的大道,兩邊挖著深深的排水溝,水溝和坊間栽種著一排排的槐樹,「真是不錯,在馬車上看什麼都很好,你們說呢。」

若耶和望舒在想事情,都沒回答他。

明空輕拍一邊的望舒,對方全無反應,「這是怎麼了?」明空在望舒耳邊擊掌,望舒才猛然回了神。

「你做什麼?」望舒瞥了明空一眼。

「你在想什麼。」明空湊近看著望舒,「看樣子沒有生病啊,你搞什麼?」

「沒什麼。」望舒覺得明空靠得太近了些,將他往後推了一推。

「那就好,不過我還真沒怎麼認真拜過七星居,我都覺得是騙小孩的。」

「為什麼?」望舒繼續想事情,反而是由若耶回答的。

「小時候娘拜了那麼多的神,爹最後還是病死了,要是真有神,為什麼不救爹。」

「天下那麼多人都求神,淹沒在人海里,沒法被听到吧。」若耶听著明空的往事,有些替他難過。

「既然拜與不拜都一樣,我寧願不要花這冤枉錢。」明空說著扭頭看向窗外。

「師父說過,神只會關心國運的大事,管不了我們這些普通人。」若耶慌忙解釋道。

「不能把沒錢看病怪罪在神的身上,你說的對。」明空轉頭一笑,依舊燦爛,仿佛剛才的話不是出自他的嘴巴。

進行中的馬車停下,秦府的僕人掀開車簾請三人下車。

兩人下車,站在銀色宮殿的面前,他們面前的是側門,七星居的正門只為迎接王與七星,自從二十年前開啟了一次,便再未開啟過,連現任的王都是走側門進入。

側門雖不如正門雄偉壯麗,卻依舊保有類似的石雕,若耶在石雕上發現了麒麟,與在地宮里的師父很是相像,連飛散的鬃毛和揚起的蹄子,都刻得很細致。

望舒沒有心思看這個,她在想一會兒要怎麼去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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