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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9︰我可以成為你的記憶

這天晚上,是自從齊宥宇中了巫術以後,夏子都睡得最安穩的一晚。

她連日來的提心吊膽,因為齊宥宇溫暖的懷抱而終于漸漸消散。

第二日清晨,她緩緩睜開雙眼,轉頭發現床上早已經沒有了齊宥宇的身影。她心中一動,連忙喚來清寧,問︰「太子呢?」

「小姐,太子一早便去上朝了啊。」

夏子都一想︰齊宥宇中了巫術,又失了憶,萬一在早朝上亂說話可怎麼辦?如此一想,她連忙從床上起身,簡單地洗漱一下,便一個人匆忙往前殿而去。

夏子都來到前殿的時候,百官們正好下了早朝,魚貫而出。夏明淵剛走出前殿就看到了自己的女兒,上前拉著她問道︰「你這丫頭,怎麼好端端地跑到前殿來了?」

夏子都看到自己的老爹,自然也開心,兩個人說了一會家常,夏子都開口問道︰「爹,今日早朝上,太子沒有說錯什麼話吧?」

夏明淵雖然奇怪為什麼她會這麼問,但還是回答她道︰「沒有。太子早朝一向不多話,今日也並沒有什麼特別。」

夏子都听到他這麼說,懸著的心也稍稍放了下來。她對著夏明淵展開一絲笑容,道︰「爹,您先回吧,我再等一會太子。」

夏明淵前腳剛走,夏子都便看到四王爺齊宥胤被人推著朝她而來。

齊宥胤來到她身邊停住,溫柔的美目望著她,笑著開口道︰「你是來等太子的嗎?」

夏子都朝著他笑著點點頭,「嗯。」

「最近太子身子抱恙,你在旁服侍,也一定很累吧?」

夏子都听到他話中滿滿的關懷,不由的心中一暖。這個溫潤清淡的四王爺永遠是那樣的體貼入微……

她笑著道︰「春日里氣候多變,你又開始常常咳嗽了吧?我听人說梨糖膏治咳嗽極好,你不如試試?」

兩個人站在一棵長得正好的梨樹旁,就這樣不咸不淡的說著些不關痛癢的瑣事,偶爾有花瓣飄下,傾灑在夏子都的發絲之間。

齊宥胤看著她比梨花還要嬌女敕上幾分的俏臉,不由地伸出手輕輕拂去她發間的白色花瓣。

夏子都被他突如其來的動作微微怔住,齊宥胤看著她錯愕的小臉,眼中泛起一絲苦澀,臉上卻笑著道︰「雖然梨花極灑在你的身上很美,不過我還是忍不住想為你拂去。」

夏子都這才明白過來,沖著他一笑,道︰「謝謝。」

春日和煦的陽光下,夏子都燦若春花的笑一顏微微迷住了齊宥胤的眼,他忽然輕輕開口問道︰「若是有一日,太子爺遭遇劫難,痛苦甚至是死亡,你當如何?」

夏子都因為他的問題,心中一悸。如果齊宥宇死去嗎?……

她用力甩了甩頭,沉默許久,方才開口道︰「四王爺,你有沒有試過深愛一個人是什麼滋味?」

她一邊問著,那雙清澈的雙眸也對上齊宥胤黑白分明的眼楮。

那雙俊美無雙的眼中,有夏子都看不清楚的深邃,沉靜還有絲絲的酸澀。

她接著開口道︰「再深愛的人,也無法代替對方去承受一切。就好像齊宥宇生了病,我無法代替他病;又好像四王爺你的腿腳不便,你的妻妾也無法代替你去承受因為腿腳不便而帶來的沮喪和無助。可是,深愛的兩個人,卻可以相互陪伴,相互攙扶。齊宥宇若是活著,我即使患上絕癥,也會拼了命的活下去,哪怕只能與他廝守半刻;他若是死了,我即使身體健壯如牛,也再不會有生存的希望,情願陪著他一起走那漆黑孤獨的黃泉之路。」

夏子都完全不知道,她的這番話,被此刻正站在她身後的齊宥宇一字不漏地听了進去。

他出了前殿就看到四弟和夏子都站在梨樹下,他們兩個人站在一起看起來竟是如此的和諧,般配和美好。這樣的想法讓齊宥宇心中頓時酸澀的幾乎無法自持。

他怒氣沖沖地朝著他們走來,原本想要質問他們在做什麼,原本想要問問這個該死的女人究竟還有多少糾纏不清的爛桃花,竟然背著她的夫君跟其他男人在花間下暢聊。

可是,齊宥宇完全沒有想到,在他即將上前呵斥她的時候,卻听到了這樣的一番讓他如此欣喜若狂的話語。

她說,她要與自己廝守,相伴,追隨,不棄。

齊宥宇在心里想著︰他明明已經失去了所有的記憶,他明明覺得自己應該是一個冷酷無愛的人,可是自從昨日醒來見到她的第一眼,他就屢屢打破自己對自己的設想和猜測。

他腦中的聲音明明告訴自己,他的太子妃是一個不檢點的女人,可是在他的眼里,她明明是如此的可愛簡單;

他腦中的聲音明明告訴自己,他愛的是那個叫婉清的女人,可是在見到夏子都那一刻,他便開始質疑和不確定起來;

昨日,他明明想要杖打眼前這個對著其他男人笑顏如花的女人,卻因為她眼中的受傷和痛楚而瞬間心軟;

她甚至能輕易地撫平自己焦慮的心緒,能輕易地看穿自己的不安,更能輕而易舉地贏過他腦海中那個冰冷無情的聲音。

齊宥宇猛然間又想起,昨天晚上,她說,他被人下了巫術,控制了心智,還忘了他深愛的人。

雖然他不清楚自己到底是不是被人控制了心智,但是這一刻他很確定,如果他真的曾經深愛過一個人,那麼那個人一定是……她!

齊宥宇想到這里,他輕輕走上前,將那個讓他想要揉進骨血中用心血來寵愛的女人擁入懷中,然後笑著對一旁靜默了許久的齊宥胤開口道︰「四弟,在與本太子的太子妃說什麼,竟然說得如此投入?」

夏子都沒有想到他會忽然出現,想到自己方才的那番話有可能會被他听去,當下便紅了臉,愣在了原地。

齊宥胤卻是一早便看到了他,他沖著齊宥宇笑了笑,道︰「太子妃在此等候皇兄許久,所以臣弟才陪她說了會話,此刻便將她交還給皇兄了。」

說完,又朝著齊宥宇躬了躬身,便轉身離開了。

夏子都看到齊宥胤離開,才側著頭,望著一臉春風得意的某太子,開口道︰「你什麼時候出來的?嚇人一跳。」

齊宥宇笑地一臉的燦爛,望著她,開口道︰「就在某人真心流露的時候。」

天哪!夏子都一听他這話,瞬間覺得被抓了包,連忙開口道︰「那個什麼……你表想太多了啊,我不過是隨口說一說……」

齊宥宇好笑地望著她,贊同地點頭,「嗯,隨口一說……」

夏子都看著某太子一臉的得意,十分無語,連忙轉移話題道︰「那什麼……今日早朝沒發生什麼事吧?」

齊宥宇當然知道她擔心什麼,笑著捏了捏她的小臉,開口道︰「放心,為夫這麼聰明,沒有人會看得出來的。」

夏子都听到他親口說了,這才終于松了一口氣。伸手挽住他的手臂,兩人一起往東宮走去。

齊宥宇對于她這樣親昵的行為,顯然十分的受用,臉上的笑容也越發的燦爛。

一路上,夏子都開口對他道︰「你在早朝上一定听到關于麒麟和朱雀的戰事了吧?」

齊宥宇听她這樣問,嗯了一聲,然後反問道︰「怎麼了?」

兩人走進書房,面對面坐下。夏子都便將之前他與炫葉有過協議的事一五一十地都告訴了齊宥宇。

齊宥宇听了她的話,陷入了沉思。片刻後,他抬頭看向夏子都,開口道︰「你之前說我中了巫術,是誰給我下的?」

「朱雀國的黑巫師,司徒銘。」

「我會被他的意志所支配?」

夏子都對上他詢問的眼神,輕輕點點頭。

「所以如今的我根本不適合參與這件事情。」半晌後,齊宥宇又開口道。

「是。你若是做錯一個決定,不但自己會後悔,你的百姓和士兵也會因為你而枉死。」夏子都頓了頓,然後又開口道︰「司徒銘給你下了巫術,拿走你的記憶,控制你的思想和意志,無非就是希望麒麟內亂,他朱雀可以不費一兵一卒便能贏得一場勝仗。」

齊宥宇听了她的話,開口問道︰「你是不是已經有了打算?」

夏子都起身走到齊宥宇的身邊,凝望著他,然後開口道︰「齊宥宇,你會不會信我?」

齊宥宇望著她認真清亮的眼神和桃花般嬌女敕的容顏,薄唇輕動,「我信。」

夏子都听了他的話,笑得無比的開心,她突然貼近他,輕啄了一口他弧形完美的薄唇,然後道︰「現在開始,我來代替你的記憶。只要你信我。」

齊宥宇听了她的話,咧開一個無比璀璨的小臉,瞬間迷亂了夏子都的雙眼。雖然失去了記憶,可是他何其有幸,有她這樣如此玲瓏剔透的解語花陪伴左右。

這時,書房外傳來了田宇的聲音,「太子,陸白年到了。」

齊宥宇和夏子都對視一眼,然後道︰「讓他進來。」

陸白年走進書房行了禮,然後望著夏子都道︰「太子妃,昨日您讓屬下準備的,已經一切就緒了。」

夏子都听了他的話,點點頭,然後對著齊宥宇道︰「今日午時,炫葉的兵器和糧草會悉數運到麒麟城外的驛館。」

齊宥宇听了她的話,微微蹙眉,想了一會,然後對著陸白年吩咐道︰「撥出兩隊精兵,調往驛館的周圍。」

陸白年一听他這話,有些遲疑道︰「太子爺,如此一來,朱雀必然會知道那些兵器和糧草的所在啊。」

齊宥宇嘴角閃過一絲冷笑,開口道︰「本太子就是準備讓他們知道。他們若是不來搶,咱們便沒有進攻的理由。」

夏子都和陸白年听到他如此說,都不由地露出了驚喜的神色︰齊宥宇即使中了巫術,他依舊是個天生的統治者,聰明,果決,有勇有謀。

這時夏子都輕輕開口道︰「朱雀國真正讓人忌憚的,根本不是他們的兵馬和武器,而是那個叫司徒銘的黑巫師。若想徹底解決朱雀的隱患,必須除掉他……」

只有他死了,完整的齊宥宇才能真正地回來……

這時,站在夏子都對面的陸百年,突然抬頭看了她一眼,雙目中閃過一絲憂慮和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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