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任建勛進入鬼霧山谷之中後,就進入了山谷通道,直奔祭壇。
半個時辰後,祭壇大廳內。
任建勛神色陰沉地看著任一麟的白色骨架,眼中盡是悲痛和憤怒。
「一麟老祖是真的隕落了!想不到我們付出了數十年的努力,今日卻是竹籃打水一場空!這到底是誰干的?是誰讓你魂飛魄散的?」
任建勛悲憤地走到那骨架身邊,目光第一時間就看向那骨架的十根手指。
這一看,他的臉色頓時變得非常難看。
「白骨靈戒果然被人拿走了!那白骨靈戒可是一個極為罕見的儲物戒指,非常珍貴,而且里面有不少任一麟老祖收集的寶物啊!想不到就這樣被人拿走了。」
任建勛滿臉的肉疼之色,此刻他氣得幾乎要發狂。
任一麟的隕落,已經給了他很大的心靈重創,卻不想連任一麟身上的儲物戒指也被人拿走了。
「不行!那個白骨靈戒里可是有不少寶物,不能就這樣讓別人拿走了。老夫一定要奪回來。可到底是什麼人干的?難道是路過這里的虛靈期高手?也只有虛靈期以上的高手才有實力對付一麟老祖啊!」
一想到這個可能,任建勛眼中就露出一陣絕望。
若真是虛靈期高手所為,那他這一輩子都沒有機會為任一麟報仇,更沒機會奪回。
「咦!不對!」
突然,任建勛想到了什麼,連忙環視四周,又仔細地將大廳檢查了一遍,最後他的目光掃過在大廳上兩處因打斗而造成破壞的地方。
「奇怪了!從這些被打斗破壞的地方來看,威力很有限,根本不像虛靈期強者之間爭斗的結果。而且,這現場的打斗痕跡來看,打斗一點也不激烈。這樣的打斗,想要滅殺任一麟老祖是不可能的。難道任一麟老祖並不是在爭斗中隕落的?」
這念頭讓任建勛一個激靈,眼中立即露出思索的神色。
沉吟半晌後,他才自語道︰「任一麟老祖不是在爭斗中隕落,那只可能是施展魂體吞噬的時候出了意外了。施展靈魂吞噬,只能人為主動。任一麟老祖既然會主動施展靈魂吞噬,這說明來人一定不會是虛靈期高手,否則老祖不會采取那樣冒險的行動。」
想到這里,任建勛頓時眼楮一亮。
「既然來人不是虛靈期高手,那就好辦了。老夫一定要為任一麟老祖報仇,也一定要奪回白骨靈戒了。不對,若來人不是虛靈期高手,他又是怎麼讓任一麟老祖魂飛魄散的?不會是任一麟老祖在施展靈魂吞噬的時候,遭人反噬了吧?」
任建勛心中突然冒出一個令他自己都不敢相信的念頭。
隨後,他就連連搖頭道︰「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既然來人不是虛靈期高手,他的魂力強度絕對達不到常人九倍以上,他怎麼可能會反噬任一麟老祖?對了,或許是那人手中有專門克制魂體的寶物,所以讓任一麟老祖遭到了不測。」
心念此處,任建勛臉上露出了然的神色,似乎只有這樣的解釋,還有些合理。
「應該就是如此了。不管怎麼說,來人既然害死了任一麟老祖,又奪走白骨靈戒,老夫一定不會放過他。對了,老夫來的時候,在通道看到一個被打通的地下出口,是連接另一個通道的。這鬼霧山谷入口沒有人闖進的跡象,那人應該就是從那通道中誤闖進來。按時間來算,那人應該還沒走遠,老夫或許能追上!」
當下,任建勛眼中厲色一閃,身影一晃,就離開了大廳,向那地下通道中追去……
就在任建勛進入地下通道追殺的時候,在地下通道的另一邊,任天行和柳媚已經輕車熟路地尋回到地狼蛛巢穴。
讓他們二人驚喜的是,這一次那巢穴之中,只有那只斷腿的地狼蛛和一群幼蛛在。
那只最讓他們二人忌諱的成年公地狼蛛並不在巢穴之中,又是外出覓食去了。
當下,二人不放過機會,利用通道的狹窄,聯手一番激戰,將那斷腿地狼蛛和十幾只幼蛛盡皆滅殺。
巢穴之中,柳媚看著四周地狼蛛的尸體,無比興奮地道︰「終于殺光了!任天行,我們終于可以出去了!」
「此地不宜久留,我們還是趕緊走吧!」
任天行掃了一眼四周,就焦急地催促。
當下,二人不再多話,連忙從巢穴之中,向通道外趕去。
走出了通道,那久違的陽光就刺激任天行幾乎睜不開雙眼,可空氣中卻彌漫著濃濃的血腥味,還有一些淡淡的腐臭味。
半晌後,任天行才適應外界的光芒,卻看到那洞穴之外,滿山坳的斷體殘肢,眼中當即露出不忍之色。
這些斷體殘肢,正是幾天前和他們一起來這里探險的周延等人的尸體,雖然都死去幾日,但這寒冷的冬季,並沒有腐爛的厲害。
「哎!想不到當日我們十多人來此,今日就我們二人活著。」
任天行忍不住露出一聲感嘆。
「是啊!任天行,這些尸體怎麼辦?」
「我們還是將他們火化了,總比這樣曝尸荒野的好!再說了,那任建勛遲早會找到這里。他若看到這些尸體,說不定能順藤模瓜,找到我們二人身上,所以這里不能遺留下什麼可疑的痕跡。」
「嗯,說的正是!」
當下,二人開始處理那些尸體,一一火化。
而那些尸體身上的東西,也都成了無主之物,也被二人一一收集下來。
沒多久,二人就火化完那些尸體,並從那些尸體身上搜集到了三萬多金幣。
這樣的收獲,倒是讓任天行二人大為驚喜。
隨後,柳媚便將三萬多金幣全都給了任天行,她也索要了任天行身上的另外三顆地狼蛛靈卵。
其實,六顆地狼蛛靈卵的價值也是三萬多金幣,如此分配也算合理。
不過,更讓任天行驚喜的是,他還從蘇宜身上找到一本《冰晶盾》的防御性屬性武技,可惜要領悟冰之力後才能學習。
處理完眾人的尸體,二人便匆匆離開了山坳,向白岩城趕去。
二個時辰後,白岩城郊外。
夕陽下,潔白的雪地上倒映出兩個長長的人影。
任天行遙望著遠處城牆,長長地松了一口氣。
「我們總算安全了,那任建勛這麼久沒追來,很可能是困在地下通道中了。不過,經過今日一事,整個白岩城都要暗潮涌動,任建勛是絕對不會罷休的,他一定會調查此事。柳媚,你以後要小心點,千萬別讓他查到你身上。」
「他不會查到我身上,因為我馬上就要離開白岩城了。」
「你要去哪里?」
任天行的眼中掠過一絲意外之色。
「青雲武院!明年開春就是青雲武院一年一度招生的日子,我想去參加考核,也順便避下這次的風頭。」
「看來我們要分別了!」
「嗯!任天行,你真的要回任家嗎?」
柳媚突然兩眼凝望著任天行。
任天行微微一怔︰「當然要回去!」
「可是你回去的話,只能是死。那任一麟說過了,他一死,你們第九房的子弟就沒有存在的必要了。你認為任建勛會放過你嗎?我看你不如離開任家,和我一起去參加青雲武院的考核吧!」
听到這話,任天行遙望著白岩城,沉聲道︰「我若這一走,只怕任建勛會很快懷疑到我身上。就算他不懷疑我,他也會以叛族的理由來通緝我,並借此理由來除掉我,所以我不能走。其實我也不想走,我一定要得到那個黑匣子,我要查出紅蓮血咒背後隱藏的秘密,我還要殺掉任建勛,為我的長輩親人報仇!」
柳媚微微搖頭︰「任天行,你這樣做只能是送死。那任建勛可是凝氣九層的高手,你想殺他報仇,那是不可能的事。再說了,只怕你還沒有報仇,他就先除掉你了。」
任天行冷冷一笑︰「我已經隱忍了這麼久,怎會輕易放棄?以前,我是不知道任建勛為什麼要那樣對我們第九房。如今我知道了,我更不會走!」
「可你這樣做,你會時刻陷入危機之中,總有一天會被他害死的!」
「你放心!如今任建勛最想要做的事,應該是調查任一麟死亡的真相,所以他近期不會忙著來對付我。就算他想害我,也會礙著家族的面,只會暗中迫害,不會明里對付我。我會讓他一步步失望的,也會一步步蠶食他的勢力。」
任天行眼中掠過一道厲色,隨後繼續道︰「其實我這樣做,就是要時刻警告自己,我的敵人就在身邊,只有讓自己盡快強大起來,我才有活下去的機會!」
听到這話,柳媚驚愕地看向任天行,這世間有幾人有這樣的魄力和勇氣,敢去直面那樣的危險。
半晌後,柳媚才輕嘆一口氣。
「智者無憂,勇者無懼!或許你是那樣的人。如果你真的要那樣做,我也不攔你。不過,假如有一天,你若真的死了,我若有那個實力的話,我會幫你報仇的!我若沒有那個實力,只怕就要抱歉了!」
听到這話,任天行心中一暖,微微一笑︰「謝謝!柳媚,我該走了!若是有緣,你我再見!」
話音一落,任天行就大步向白岩城方向走去。
夕陽下,看著那挺拔的背影,是那麼的孤寂,柳媚心中莫名的涌起一些心傷,她知道這個身影身上,背負的東西太多,可依然是那麼的堅強。
「任天行,你等一下!」
柳媚突然將任天行叫住。
「怎麼了?」
任天行停下了腳步。
「這個給你!」
柳媚突然從身上拿出一本書冊,拋了過去。
任天行接過一看,只見那本書冊封面上寫著《息功訣》。
「柳媚,這是?」
任天行臉上露出疑惑之色,他不知道這《息功訣》究竟是什麼東西?
柳媚微笑道︰「這《息功訣》可是我好不容易得到的一門秘術,它的作用就是隱藏實力。只要你學會了這門秘術,就算凝氣九層的高手也難以察覺你有隱藏實力。前些時日,我就是靠這秘術隱藏實力的。今天,我就將它送給你了。有了它,或許你能多一分活命的機會!」
听到這話,任天行大喜︰「太好了!竟然是可以隱藏修為的秘術,這種秘術可是極為罕見啊!柳媚,謝謝你!」
看到任天行高興的樣子,柳媚也是心中歡喜。
她當即微笑道︰「你若真的感激我,那就當你欠我一個人情了!」
「嗯!以後我定會加倍奉還你這個恩情。柳媚,我走了!我若能活著,或許會去青雲武院找你!」
話音一落,任天行就收起秘籍,向白岩城趕去。
夕陽下,他的背影漸漸遠去。
「忍難者必能奮斗,忍辱者必能知恥,忍苦者必能甘美。他究竟是個怎樣的人呢?」
柳媚望著那遠去的背影,眼神中有些莫名的惆悵。
半晌後,她才輕嘆一口氣︰「哎!我也該走了!任天行,我能做的只有這些了,希望你能活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