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給他送衣服這一件大事她是不想親自去的,但是他的電話卻恰巧這個時候打過來︰「外套里有錢夾,我在你家門口!」
那麼理所當然的借口!
暖文看了眼浴室門口,秋同學還在洗白白呢,趁她還沒出來前趕緊把這事情解決到,免得她一出來就要鬧的天下大亂,于是她什麼都顧不上的穿著拖鞋就跑了出去。
他的車子停在巷子口那盞昏暗的燈下,暖文緩緩地走過去,蓬松著一頭長發低頭看著車里的人抬手敲了敲車窗。
他卻看都沒看她一眼,只是身體往另一邊傾斜了一下,那邊的車門被打開。
現在夜里已經很涼,她穿著睡裙套著風衣,腳上又只穿著一雙涼拖,見他執拗也就沒在跟他爭執跑過去鑽到他旁邊的位置。
「你不會是怕我偷了你的錢吧?」暖文說著低頭翻他的口袋,看他那一臉的冷漠,好像她偷了他很多錢!
他靜靜地垂眸看著她認真的翻找出他的錢包,晚上的她特別居家,……還賢良淑德的樣子。
多少年都一直幻想著有那麼一天,她住在他為她蓋的大房子里纏在他的周圍問他這個要怎麼做那個要怎麼做,可是七年過去了,她竟然已經跟別人訂婚。
「吶,檢查一下吧,我也是剛剛才知道你外套里放著錢包!」她說著把錢包給他,他卻沒有接。
「不看嗎?沒有懷疑?那你干嘛冷著一張臉?」暖文也不知道自己這時候怎麼心里糾結著好像很委屈,明明很想發火卻又裝作不在意的樣子輕聲問︰「好吧,我來看看佔總錢夾有沒有丟錢!」
為了證明自己的清白,不過翻錢包的時候她突然發現,原來這是重逢後他第一次見他的錢包,自然不再是七年前的那個,雖然那時候他就用名牌,但是現在這個明顯比那個要昂貴幾百倍吧。
不過還是差不多的低調款式,黑色的折疊錢夾,她悶悶地打開,根本就把秋同學還在家的事情給忘記了。
只是那一霎,她希望自己根本沒有打開過這個錢包,他們上學時候的合影,那時候一起面對鏡頭的自如,跟現在在一起的緊張尷尬完全仿佛兩個重新認識的人。
可是心里卻明明那麼深的刻著他的名字,回想那天一起拍照的情景,他還帶著些敵意,只因為前一天她去打工忘了跟他的晚飯……不過她又發現了一個重大問題,原來這麼多年他一直都是這個表情。
所以此刻他的冷漠……
好吧,她只能以為他就是這樣的面癱臉,可是偶爾那麼溫柔的男子又是哪一個?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她卻早已經陷在回憶里忘了回到現實。
他的眼神微微變化,像是對她此刻的表情很是滿意,像是很了解她此刻突然的失意,干淨的臉上蕩著青澀的記憶,情不自禁的看出了神。
當她鼻子發酸到眼眶紅潤,才漸漸地發現自己走神已經很久了,急忙的合上他的錢包︰「抱歉!」只是抬頭的時候正好迎上他爍爍的眸光。
那一刻時間好像定格了,紅了的眼眶里,那濕潤的眸子許久都那樣痴痴地,眼底是被看穿了心事的狼狽,她想逃,卻錯過了合適的時間。
當她慌忙的把錢夾拍在他的胸膛要慌忙逃竄的時候,錢夾掉在了某處,有力的大掌沒抓錢包卻抓住了她顫抖著的柔若無骨的手腕。
那樣用力的仿佛在稍微一下下就會捏碎她的骨頭的力道,她另一只手緊緊地抓著他外套的布料,像是在極力的隱忍著什麼。
眼淚始終沒有落下臉龐,他也只是那麼霸道的摁住她,只是那麼靜靜地看著她忍著難過的樣子!
垂著的臉漸漸地越來越紅潤,緊閉著的雙唇漸漸地被白色的貝齒咬住越來越用力。
時間靜止在這一刻,內心不知道糾結了多久,男子明明冰冷的無以復加卻又仿佛灼熱的能燒死一個人的心的眼眸靜靜地掙扎開,攥著她的手腕的力道緊了又緊,又緩緩的松開。
誰都沒有說什麼,一次次,他抓緊她的手腕,最後,卻在她努力隱忍的平靜中緩緩地一點點的松開了她柔若無骨的手腕。
他是掙扎的,喉結處明顯滾動的動作可以證明他此刻的抉擇是多麼的痛心,但是他依然放了她。
當她留下他的外套逃出車子,然後又慌忙逃竄向那條巷子的時候,他的眼終于明亮中帶著濃濃的血絲。
听到她家門被關上的聲音的時候他的眼前幾乎浮現出她哭著跑回去的傻樣子,可是明明疼的那麼刻骨銘心,他卻還是笑了。
貌似心也跟著笑了,只是緊緊地攥著方向盤的手已經泛起青筋,只是心髒跌宕起伏的越來越厲害,然後……他也有落淚的那一刻。
「你去哪兒了?」秋同學還在床上躺著看書,剛剛出去了一趟看到佔同學的車就回來了,以為他們倆嘿咻嘿咻呢在,可是看著暖文哭紅的眼眶秋同學終于不淡定了,原本打算損幾句的,現在卻只剩下了擔憂。
暖文用力的搖了搖頭︰「沒事!」聲音嘶啞到根本听不清,如果不是這麼多年的姐妹默契,秋同學甚至只是看到她的嘴巴動了一下。
「你們倆不要每次見面都搞的這麼沉重好不好?又不是有殺父之仇,而且說句真心話會死嗎?」秋同學真的很煩躁,她怎麼有個這樣的死黨,太能裝了。
可是,又是哪一句沒有用心呢?
哪一句都是用了心的,只是,哪一句都沒有說對。
「怎麼還不睡?」暖文月兌掉外套掛在牆上後走到了床邊去跟秋同學擠被窩,沒心沒肺的問了句,那個讓她頭疼的話題,她不願意多說了。
「我發現你在佔南廷的車里,當然是等著捉奸,誰知道你不但這麼快就回來,甚至還弄成這樣,真掃興!」秋同學一副煩躁的樣子說完,暖文的心情卻漸漸地不那麼沉重了。
「你還是別替我擔心了,多替自己考慮考慮吧,哪個男人敢去你這麼放蕩的女人?」暖文躺在床上,悶悶地消遣她。
「呵,我放蕩,我放蕩怎麼了,總比你變態好吧?連你這麼變態的女人都有那麼好的男人追,更何況我這麼帥哥殺手呢,狠狠!」
秋同學邪惡的笑起來,然後也鑽到暖文身邊︰「哎,告訴你啊,本小姐上了一個大人物!」
超級有料的話題。
暖文也打起了精神好奇的看秋同學,挑了挑眉讓她繼續說下去,實在不知道該怎麼問,也不知道該問哪一句。
「嘿嘿,記得我以前跟你說想嫁給誰嗎?」秋同學還挺神秘。
「秦岩!」暖文眨了眨眼,沒有任何感情的說,她現在已經在漸漸石化的路上,只是她今晚必須石化一次了。
「哈哈,算你腦子不笨,就是他啦,黑道上的大哥大,被本小姐給拿下了!」秋同學率性的仰了仰自己性感的小下巴,暖文徹底的石化在她的驕傲里。
第一,秋同學跟她最崇拜的男人結合了。
第二,秦岩好像跟佔南廷不是一樣的好,所謂的黑道上的大哥大還管佔南廷叫大哥。
第三,她上了的男人,跟佔南廷……是生死兄弟?
暖文不知道該怎麼告訴秋同學其實秦二哥也沒她想象的那麼好,而且暖文見過的秦二哥正是秋同學最討厭的那一款類型。
看著秋同學自豪的模樣,暖文轉了身不再理她。
「喂,女人,你不要一個人情場迷茫了就見不到姐們的情場得意好不好?」秋同學很不滿暖文的表現。
「睡覺了!」暖文卻只是淡淡的說了一句,然後再也不管秋同學在背後怎麼抱怨。
看秋同學好像還陷得挺快,真擔心她將來發現自己崇拜的男人其實也是個碎碎念會瘋掉。
總之,這一夜,她還是沒有睡好。
佔老大早上渾渾噩噩的醒過來,昨晚不知不覺竟然在車里睡著了,再睜開眼天已經大亮,看了一眼她家的那個位置,靜靜地,什麼也沒有,然後深深的呼吸一口氣,熟練地打了方向盤準備離開,只是轉彎的時候正好看到余繼承的車子開了過來。
他突然想到些什麼的樣子突然停了車子,毫無準備的就又停在一旁。
余繼承的車子緩緩地在他原來停著的方向停下,一身筆挺的黑色西裝站了出來,有些憂愁的望著暖文住的地方。
猶豫了一會兒才邁開步子往巷子里走去,他從後視鏡看著余繼承的一系列動作,面無表情的臉沒有變,劍眉卻微微蹙起。
那天訂婚典禮失敗之後余繼承一直都沒在找暖文,今天才來肯定也是經過深思熟慮的,但是暖文的性子,肯定不會服軟一個字,佔老大漸漸地垂了眸,薄唇緊抿。
暖文剛洗完臉,秋同學站在洗手間門口敲了兩下︰「你父親來了!」
幾乎只是張了張嘴,但是暖文還是理解了那幾個字,剛剛還靜默的臉上突然就冷了下來。
秋同學顯得也有些難過,但是還是走了出去︰「伯父您先坐,我去買早餐啊!」
知道余繼承不待見她,她也懶的听那麼多刺耳的話,于是就找借口溜了。
暖文站在洗手間門口停了一下,看著余繼承清冷的表情後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才走過去︰「你怎麼來了?」
自從上次老爺子牌小少爺跟陳叔來過之後就沒人在找過她,她還以為就這樣結束了。
「有這麼跟自己的父親說話的嗎?」余繼承立即就不悅的質問。
暖文冷冷一笑,眼楮看了看別處︰「父親?我父親早死了!」像是在冷嘲,自言自語的口氣,但是听在余繼承耳朵里卻是那樣的難受。
「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余繼承從沙發里站了起來,手里的報紙卷成一個桶指著暖文的鼻子吼道,還從來沒人敢對他這麼不敬。
「我說我的父親早就死了!」暖文根本不在意他幾乎要發瘋的樣子,反而因為他的怒吼更加的叛逆。
當她大吼出那一句,迎面就有一熟悉物體沖她的臉上飛來。
暖文驚的緊閉著眼,臉色蒼白的那一刻,報紙某個凌厲的角剛好從她的耳垂一下滑過,那樣硬生生的一道疼,暖文的臉上越發的慘白,心也越發的憤恨。
雙手突然握成堅硬的拳頭,他竟然用報紙打她,他有什麼資格這麼做?
當憤怒的一顆心都漂移到了半空,她緊咬著牙關又抬起頭,猙獰著明亮的眸子忍著痛譏笑道︰「如果我媽媽知道她這輩子唯一的一個男人是這麼對她的女兒,你猜她會不會氣的從墳墓里跳出來?」
余繼承像是一下子被戳中了心里藏得最深的那一處,挺直的身子微微的不穩,差點倒下。
「如果你來這里就是為了打我,那麼你現在可以走了!」暖文憤恨的咬牙切齒的一個字一個字從牙縫里擠出來。
她是真的恨,他根本沒資格這麼對她,他從未對她盡過一個做父親的責任,他有什麼理由可以這麼傷害她?
偌大的客廳里,卻寧靜的讓人不敢靠近,周圍冷颼颼的一片,中年男子最終忍下了心里所有的憤怒︰「你以為我來這里就是為了跟你把關系弄的更僵?余暖文,你不把我當父親不要緊,但是你身上流著我余家的血,這是你想賴也賴不掉的。」
「世界上同種血型的人多得是,我又何必執著于自己的血型到底屬于誰?」暖文冷笑,看著掌心里的血紅,那是他剛剛這個同血型的想要讓她認作父親的男人給她的。
還沒有在一起就已經這般的大動干戈,她還如何敢跟他當父女。
佔南廷跟秋同學站在車子旁邊等待著,可是時間過去了那麼久,倆人都等的有些焦急了︰「你說余首長會不會一氣之下把暖文給處死啊?」秋同學終于忍不住擔憂的問。
佔南廷不悅的瞪了她一眼,這女人真是口無遮攔,他也煩躁的要命,已經有些沉不住氣,在听到秋同學這話後不到半分鐘就已經撐不下去的邁開了步子。
「喂,你要去哪兒?」秋同學吃驚的大喊。
佔同學並未回答,只是沉著臉繼續往前走,秋同學跟了上去。
「你……!」余繼承被氣的只差沒心髒病發了︰「就算訂婚那麼大的事情我都不跟你計較了,你竟然還敢在這兒跟我耍貧嘴,你真以為我不能奈你何是不是?」他原本還想好好說,畢竟來之前父親再三交代他要忍了暖文所有的壞脾氣,但是他現在真的忍不了了,暖文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漠性子他根本沒辦法忍,尤其是字字句句都跟針尖一樣的扎在他的心上。
「那你想把我怎樣呢,你那麼憤怒為什麼還要來找我?還是,干脆殺了我解恨算了,反正以你現在的地位,殺死我就跟捏死一只螞蟻一樣容易,又不會有人敢過問你!」她不是故意的這麼憤怒。
只是今天沒有開好頭吧,肺里像是積了水要被撐破,她根本就忍不下。
「你……!」
「伯父!」
當余繼承已經憤怒的渾身顫抖著拿起茶幾上的水杯,門外嚴肅的一聲,他才沒有應允了暖文剛剛的要求。
「伯父何必這麼大動干戈,你這個杯子若是真的丟到暖文臉上,那麼你們父女可就真的成了杯具了!」
他大步走了進去站到暖文身邊,看著暖文倔強帶淚的眸把她拉到了身後。
秋同學站在外面沒有進去,她那麼聰明不會不知道此刻自己是個多麼多余的人,于是只是站在門口悄悄地當個透明人。
暖文低了頭,兩顆沉甸甸的淚珠滴答了下來,她卻只是靜靜地呆在他的身後。
他緊緊地攥著她的手,灼熱的溫度似是給了她些溫暖,她才忍下了想要跟余繼承撕破臉的沖動。
「佔南廷!」余繼承吃驚的看著突然打斷他們父女的男子念出他的名字,而後嚴峻的樣子不減,看著自己倔強的女兒︰「我們余家的家事你最好還是不要插手!」雖然听說過他跟暖文曾經的關系,但是現在暖文已經跟楚江訂婚,而且這件事他心里一直有芥蒂,現在父女倆這麼僵硬的關系他更是不想被別人知道,尤其是佔家。
「余家的家事我自然不該插手,但是如果事情跟她有關那麼我就不能不管了!」他陰霾著臉冷冷的說道,霸氣嚴肅的氣場絲毫不比余繼承差半分。
說完他轉頭看向暖文,低著頭的她只是因為被灼熱的目光盯著才稍微轉了轉頭,不巧剛剛的傷卻悄悄地露出來了一下。
就是這一下,刺紅了他的眼,憤怒,一下子從心底深處升到極點。
他一直以為任何人都沒資格讓她傷心,他卻第一次發現,原來他更不能看著任何人傷她一根頭發,此刻,那道細細的傷痕上滿是血汁,雖然不深卻也已經很清晰。
他還從沒見她的臉受過傷,雖然不至于留下疤,但是心卻一下子像是被皮鞭狠狠地抽打了一下。
「讓我看看!」忍著憤怒先看她的傷,抬手輕輕地撩起遮擋她臉的長發,輕顫的嗓音。
她想逃,他卻已經扣住她的下巴。
于是她只能忍著不讓委屈的淚水落下來,此刻他這麼不容拒絕的關心,她的心早已經糾結的無以復加。
「佔總不會覺得做父親的打了女兒一巴掌有什麼不應該吧?」本來余繼承也是心里一顫,但是看佔南廷比他還關心自己的女兒,一下子驕傲的心髒讓他不悅的說出那句話。
佔南廷的手緩緩地從暖文臉上移開,冰冷的眼緩緩地掀開,嗖的射向沙發旁站著的長輩,眼里的恨怒,是那麼明顯。
傷他心頭寶貝的人,他才不管那人是什麼身份什麼地位,又或者什麼關系。
「我跟她在大學戀愛三年見過她各種小傷上百次,卻第一次見她的臉上受傷,先不說別的,您自己說您應不應該傷一個女孩子的臉?女孩子愛自己的臉都勝過生命,更何況,這是您丟在外面二十多年沒有過問過的女兒!」
佔南廷沒有任何溫度的聲音卻寒氣十足,暖文突然心頭突然被滾燙的油給燙到,情不自禁的抬眸看著這個為自己討公道的男人。
余繼承那麼愛面子的人,听到這話臉上早就掛不住,打她本來就是意料之外的事情,他只是來看看她,順便讓她跟他一起去拜祭她母親,誰知道被她一句話就給氣的成了現在的局面。
「我縱使有錯,作為晚輩,你覺得你有資格提醒我什麼嗎?」余繼承已經盡量克制自己暴怒的脾氣。
「不管是誰想傷害她,只要是想傷害她的人,我佔南廷不知道也就罷了,若是知道定不會讓那人活過第二天,不管那人是誰!」
她從不知道,她在他心里,竟然重要到這種地步。
眼淚情不自禁的滑過臉龐,任由他那麼用力的握著她的手,這一刻,她只想緊緊地抱著他。
「哦,照你這麼說,你余伯父大概也不能活著走出去了吧?」余繼承冷笑,佔南廷的猖狂讓他憤怒。
「就在剛才我才發現原來我根本看不得她受一點傷,就在剛看到她臉上的傷的一瞬間我就已經憤怒的想要殺了那個讓她受傷的人。!」他看著暖文紅了的眼緩緩地說道。
他只是一想到她被傷到的那一刻,比自己被捅了刀子還要疼。
原來他根本不知道自己愛她到這麼深!
或者他永遠都不會知道,她在他的心里早已經扎根,那麼深那麼深!
早已經不是想要拔掉就拔掉,因為,只要一用力,五髒六腑都會疼。
余繼承徹底臉色大變,萬萬沒想到佔南廷竟然一點面子都不給他。
「不過這次就算了,因為這次你提醒了我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但是如果再有下次,那麼就別怪晚輩不給您留面子了!」佔南廷看向余繼承的時候眸光瞬間如刀子般鋒利無比,貌不驚人的聲音卻足以嚇到這個在政界打滾多年的要員。
「哼,簡直不像話,囂張到這種地步還了得?」余繼承憤怒的雙手握拳,卻最終只是攥緊了拳頭,不管再怎麼憤怒也知道自己不是佔南廷的對手。
「順便提醒您一件事,如果余家兩位千金再來找暖文的麻煩,我一樣不會手下留情!」他不再看余繼承,而是拉著暖文的手就走。
「我的個天,霸氣,男人!」在余繼承還被佔南廷突然的話給弄的有點懵的時候秋同學已經站在門口被迷的一塌糊涂。
他拉著她出了家門她才停下︰「南廷!」輕柔地嗓音喊住他。
佔南廷轉頭就看到她憂傷的表情︰「什麼都別問,讓我帶你走,好不好?」
他捧著她的臉,心疼的不敢踫她受傷的地方,那柔軟的聲音像是溫暖的陽光照在了她冰冷透底的心里,深情款款的眼神更是讓她不敢輕易拒絕。
可是,跟他走?
是現在?
還是一輩子?
他卻能看懂她的心事︰「不會很久!」
她還能說什麼呢,只能任由他抓著她的手帶她上了車。
路上車子里一直很安靜,沒人說話,她靜靜地低著頭想著些什麼,偶爾看到他的大掌握著她的手的時候就會寬慰的笑一笑。
不過大多時候他也只是認真的開車,直到那熟悉的地方再次出現在她的眼前,她才往外面看去,車子停下的時候她轉頭看他。
他已經彎身給她解開安全帶,然後先下車。
倆人都沒多說什麼,到了門口他也拉著她的手沒松開,開了門後里面如世外桃源般的景色再次迷住了她的眼楮。
他不是王子,他只是那個把她藏在心底最疼她,最知道她想要什麼的男人。
忘了某天听某個人說過的話,女人這輩子嫁個愛的男人,不如嫁個懂自己欣賞自己的男人。
相愛不如廝守,廝守不如相知!
想著他剛剛在余繼承面前說的那些話,這時,她突然想要的更多。
但是她沒開口,偌大的臥室里掛著滿滿的他們曾經的合影,她被安置在床沿坐著,他出去了一會兒之後拿著藥箱從外面回來。
剛剛看到他在大門口跟一個有些熟悉的人交談了些什麼,然後那人便給了他這些東西,他匆忙的趕了回來。
「可能會有點疼,忍著點!」
他很認真,其實她剛剛照了下鏡子,只是點小傷。
可是他認真的程度卻好像她受了很重的傷。
小心翼翼的把棉棒沾滿消毒水,然後蹲在她面前抬了眸,眼楮灼熱的盯著她受傷的地方,小拇指指肚輕輕地踫過她頸上的肌膚。
暖文羞的一顫,小臉情不自禁的紅了。
卻沒人說話,他那麼認真。
看著他認真又小心翼翼給她清理的樣子,那些過往一幕幕的在眼前浮現,仔細想想,好像每一次她受傷他都這樣緊張。
哪怕只是針尖不小心扎破了手指,就那麼一點點的血汁冒出來,他就會一臉的嚴肅,然後心疼不已的抱著她的手親干她流出來髒兮兮的血。
她的臉漸漸地溫暖,情不自禁的有了笑意。
仿佛那些都只是昨天才發生的事情。
……
「南廷,我們什麼時候結婚?」
……
突然溫柔的女聲,他給她擦臉的動作僵住,灼熱的眸光看向她紅撲撲的臉蛋。
暖文也看著他,只是……許久,她終于回過神,似是發現自己剛剛的語出驚人。
就連自己都被嚇到,垂眸不敢在看他,抿著唇尷尬的想要逃掉。
「你剛剛說什麼?」
他怎麼能相信剛剛那不是幻覺?
這麼久的相處,他們那麼用力的回應著彼此,拒絕著彼此,就在昨晚,他們還無力地只能選擇放開彼此。
可是剛剛那一句,像是幻覺,卻又是充滿著期待的。
當他不確定的眼神看著她問道,她又抬了一下眼,然後慌張的垂下︰「沒,沒什麼啊,怎麼了?」
「暖文!」他平靜的叫著她的名字,其實內心早已經激動不已。
她撒謊的又一漏洞,結巴了!
「嗯?」她沒再抬頭,只是雙手糾纏在一起,從嗓子眼里好不容易發出的這個字眼。
「把你剛剛的話再重復一遍好嗎?」他祈求的眼神,那麼溫柔的懇求她。
暖文卻再也不敢抬頭,像個被逮了個正著的小偷,驚慌失措的大氣不敢喘一口︰「我剛剛說什麼了?我……你不會是出現幻覺了吧?」
她竟然找了這麼爛的一個借口,他可是一個很現實的沉穩男人啊。
「暖文……!」他有些煩惱的叫著她的名字然後握住了她的手。
本不願意承認那是幻覺,但是就在這一刻,當他的手模到她手指的戒指,他所有的話都被堵在了喉嚨。
喉結滑動的時候,他垂眸看著她手上那熟悉的戒指。
有時候,你不想相信都難,如果不是幻覺,她的手上怎麼會戴著這枚戒指,不屬于他們倆的信物。
這枚戒指他一直記憶很深,他記得那晚的大雨,他扔出了窗外,可是現在竟然在她的手上了。
所以,剛剛那一聲柔軟的女音,一定是幻覺!
也只能是幻覺!
他突然失笑,更用力的垂了臉︰「你說的沒錯,是我出現幻覺了,大概……大概這幾天太累了吧,我去隔壁休息下,你自便!」
他突然不知道如何是好,竟然不忍心在繼續跟她呆在一個房間里。
突然像是一個撒了氣的氣球,越來越沒勇氣。
他才知道,原來,他也有沒勇氣的時候,原來,他根本就是個不敢面對事實的懦夫。
他不知道,當看著他失落的走出去的時候她的心里也被掏空了。
听到門被合上的清脆聲音,她卻也連哭的勇氣都沒有了。
剛被他清理過的傷口還很清涼舒服,但是這一刻,她卻恨不得時光倒流,絕對不會輕易的說出那種話。
如果說出來了,就一定堅持下去。
而不是像現在,
像個膽小鬼一樣不敢承認,明明就是她自己問他的。
南廷,我們什麼時候結婚?
說出那句話的力量,只是因為他的疼愛!
從一進到這里她就一直在想,他如果現在跟她求婚她一定不舍的拒絕,可是,……或者這都是天意。
他明明那麼渴望的眼神,她有心能看的清楚。
誰也沒有離開,她參觀了下房子,然後在音樂室里听了兩個小時的歌,快到十一點的時候秋同學打電話來才把她從過往的記憶里叫出來。
廚房的冰箱里空空的什麼都沒有,她有些失落的嘆了口氣,然後看到客廳落地窗前的辦公桌上放著一台筆記本,好在現在是個先進的社會,出去買菜的話這地方也不熟悉,就坐在他平時坐的地方打開了電腦。
這一打開,兩個人的合影再次染紅了她的眼,心里激蕩了一下,然後情不自禁的看著上面那張臉失神了好久。
家里滿滿的除了他們的合影再無其他的照片,她想不笑都難了。
在附近的菜園訂了菜跟材料不到一個小時就送了過來。
因為走的匆忙只是口袋里裝了手機,正好他的外套在客廳沙發放著,一點都沒覺得有什麼不自在,又像是早已經習慣,拿了他的錢包去付了錢。
「剛搬過來的吧姑娘,這房子蓋起來好久了一直沒見過主人,真沒想到是這麼漂亮的丫頭!」中年大叔熱情的跟她套近乎,為有自己今後的老顧客而努力的客套。
「只是暫住,謝謝您,不用找了,路上小心,再見!」
她的心情突然很好,這房子空了很久,她心里知道,他做的這一切都只為他。
想著他在臥室里休息,她拎著菜去了廚房。
不一會兒三菜一湯就做好了,因為是新鮮的蔬菜,而且顏色搭配的都很漂亮,就連她都情不自禁的筷子都沒來得及拿就用手拎了一塊放在嘴里,然後自我感覺良好的點點頭認可自己。
雖然她這些可愛的動作他都沒看見,但是,生活不就是這樣嘛,不可能愛人每個美麗的表情都被對方看到。
但是所有的美好,卻都因為把心填滿的那個人。
然後她去樓上敲門的時候就突然的開始緊張,已經十二點多了他還再睡,可見這幾天他確實很累。
而且這樣子的一個上午,會不會有點怪?
當她猶豫不決的不知道該不該去敲門的時候門卻被從里面打開了,他有些疲倦的樣子看到站在門口臉紅的女孩的時候也是眼前一亮,但是很快就又冷了下去︰「有事?」
那淡漠的聲音,仿佛很不喜歡看到她。
她雙手插在褲子的後口袋里稍稍的轉了體,然後傻里傻氣的指著飯廳說︰「雨柔說你早上沒有吃飯,我做了點,你要不要嘗嘗?」
像個舉足無措的小女孩,尤其是此刻的她扎起了馬尾,清秀的臉更是輕易的打動男人硬冷的城牆。
「你做了午飯?」不過他再怎麼忍也還是溫和了許多,還帶著些許的期待。
「走吧,嘗嘗我的手藝!」然後她突然拉起他的手,是沖動,更已經迫不及待的給他品嘗她的成果。
他已經開吃,她在盛米飯的時候還在當解說員︰「廚房里什麼都沒有,我又對附近不熟悉,所以就在網上訂了新鮮的蔬菜,就在距離家不遠的地方,老板很熱情,還多送了一些,一定比平時城里吃到的新鮮。」
他漆黑的深眸一時看的有些痴了,她現在宛如他親愛的小妻子一樣在他吃飯的時候喋喋不休,那粉女敕的小臉蛋,隨時都讓他的身體不自禁的緊繃。
她給兩個人盛了米飯後坐下拿起筷子後才抬起眼,一抬頭就看到佔南廷那灼熱的眸光,一下子又犯起傻︰「怎麼了,不合胃口?」
他也笑了,薄唇淺勾出一個好看的弧度,然後才又打趣道︰「這分明就是男人色迷迷盯著獵物的眼神,怎麼會是不合胃口的表情?」
然後她差點被囧的暈過去,這頓飯倆人吃的還挺開心,不談感情的時候其實都還好。
吃完飯看著她收拾桌子後站在台子前很享受的刷碗的動作他情不自禁的走了過去。
她嘴里哼著他們曾喜歡的曲子,然後很幸福的樣子終于還是讓他一下子失落了起來。
想著她這在別的男人身邊的七年,朝夕的與那個男人相處著,並且一日三餐的在那個男人面前忙碌著。
他突然輕輕地從她身後把她抱住,她嚇了一跳,本想推開,可是卻因為自己手上的水澤,又因為听到他沉悶的呼吸而又繼續把碗刷碗︰「怎麼了?」
就像是一起生活了很多年的愛人那樣,只是很隨意的三個字,卻已經透露了她心底最赤誠的關心。
「沒事!」他卻只是淺淺的回答,然後盯著她的紅潤的小臉再次入了迷。
「如果一直這樣下去該多好!」
吃完飯她在院子里玩的挺開心,直到後來,蹲在一些小花小草之間,他們的廷文花已經開過去了,現在綠色的葉子也已經漸漸地泛黃,然後她失魂落魄的趴在自己的膝蓋︰「終于還是落了一地的白色!」
原本粉色的花瓣在凋零後也漸漸地成了白色,撲在地上厚厚的一層,很美,卻帶著些淒涼。
「就像是某首兒詩,春風吹又生,明年它們又會開的爭奇斗艷!」
身後突然熟悉的聲音,她的眼前才突然的明亮了,站起來,一轉身,就撞上了他的懷。
原本就紅撲撲的臉蛋此時更紅了,羞愧的垂了眸,看著他胸口處的布料許久都不知道該說什麼。
「下次跟余繼承交流的時候別那麼強硬,今天是最好的教訓,明白?」
他輕輕地模著她的臉,溫潤的聲音,像是在職責她的沖動,又帶著濃濃的心疼。
她本來不明白,可是現在明白了,既然爭吵佔不到半點便宜還會把自己弄傷,那麼下次就聰明點,今天如果不是他及時趕了過去恐怕她的腦袋就要開花了。
于是她認真的點了點頭︰「下次至少不會讓自己吃虧了!」
抬頭迎上的是他最灼熱的黑眸,下午的陽光灑了一地,灑在她紅撲撲幸福的小臉,灑在他最溫暖的心底,最結實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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