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途勞頓,連續七八日的馬車顛簸讓從未有這種經歷的董慶笙幾乎散了架,渾身酸痛,頭昏腦脹,什麼多余的想法也沒了。
他一路上幾乎不能自理,幸好楊蓮亭倒也算是悉心的照料服侍著,可也正因為楊蓮亭在身邊,董慶笙也不敢運使真氣調理身體,結果身體每況愈下,等到了開封城外山谷中找到了平一指醫寓,下了馬車被山風一吹便覺頭暈目眩,立即昏倒。
實際上也是董慶笙太累了,身心疲憊到極點,兼且將要面臨著去做那樣的手術,緊張之下心跳過激,這才會昏睡過去。玩家在幻界中感覺困乏時,也能夠通過睡眠恢復過來,效果和現實中的睡眠等。
楊蓮亭連忙摟住了董慶笙,看他小臉蒼白,呼吸卻很勻稱,知道他已經累得沉睡過去,便將其橫抱了起來。
平一指的醫寓位于山谷中一條小溪畔,幾間簡陋的瓦屋,瓦屋後面是幾株楊柳。
楊蓮亭抱著董慶笙走到瓦屋門口,高聲喊道,「平一指。」竟是直呼其名。
這位平一指,乃是武林中一位奇人,醫道高明至極,當真是妙手回春,據說無論多麼重的疾病傷勢,只要他肯答應醫治,便訣沒治不好的。不過他脾氣暴躁,而且有個怪癖,那就是醫一人,殺一人,殺一人,醫一人。殺人和醫人一樣多,虧本生意從不做,因此江湖人稱殺人名醫。
然而武林中少有人知,這位平大夫原本乃是日月神教中人,東方不敗篡位後因平一指不肯屈從本欲殺之,幸得楊蓮亭求情,方留得性命,被流放出黑木崖。
平一指臨走時曾對楊蓮亭說過,日後當為楊蓮亭免酬醫救一人報此救命之恩。
不過這次楊蓮亭帶董慶笙來,所為既不是醫傷,也不是治病,而是行陰陽變換,男女易性之事。
楊蓮亭叫喊了一聲,頃刻屋內就有一個尖銳刺耳的聲音傳出來,「哪個龜兒子在外面鬼叫,打擾老夫睡覺,氣死我也,快滾快滾,莫讓老夫出來攆你走。」
「大膽。」楊蓮亭還未出聲,身後幾個黑衣勁裝男子就齊聲怒喝了起來。「日月神教楊總管在此,平一指還不速速拜見。」
屋子里靜了一會,然後窸窸窣窣的聲音響起,瓦房的門很快被打開了,一個相貌奇特的矮胖子走了出來。
這矮胖子腦袋極大,生一撇鼠須,搖頭晃腦,形象十分滑稽。
目光在昏迷于楊蓮亭懷中那位戴著面紗的宮裝女子身上滯留了幾秒,便皺著眉,問道,「你來作甚?」
「請平大夫幫忙醫一人。」楊蓮亭道。
「醫誰?難不成是你懷中的女子?」平一指沒好氣地說道。
「正是。」楊蓮亭點頭。
平一指怒哼道,「哼,楊蓮亭,你莫要來消遣老夫!你懷中的女子雖然看上去臉色蒼白,但是呼吸有力,心跳強健,氣色外虛實內足,絕不是有疾在身之狀。此刻暈厥,大抵是精神疲憊,不須老夫醫治,休息一夜便可恢復正常。」
「平大夫果然醫道高超,楊蓮亭佩服至極。」楊蓮亭嘆服,又道,「我們進屋說話。」
讓幾個手下遠遠地守在屋外,楊蓮亭抱著董慶笙進了屋子,在平一指的指點下將他小心放在榻上。
平一指歪著大腦袋望了昏睡的董慶笙,又點了一柱寧神香,方才沉聲問道,「你到底搞什麼鬼?」
楊蓮亭苦笑一聲,「平大夫,實不相瞞,榻上這位是我的相好,不過並非是女子,而是男兒之軀,只因失了**,方才變成現在這幅模樣。」
「什麼?」平一指大腦袋上眼楮鼓起,面露不信之色,疾步走到榻前拉起董慶笙的左手診脈。
「不對,不對……」平一指疑惑地咕噥,又換了董慶笙右手,這次眉頭皺得更深了,「不對勁,不對勁。」
片刻,他抬起頭,雙眼直瞪著楊蓮亭,奇道,「楊蓮亭,你從哪里找來這麼個怪物,不男不女,不陰不陽?」
「平大夫。」楊蓮亭臉色微沉,收起折扇,有些不喜地說道,「我早就說過他是因失了**方才變成現在這副模樣,並非怪物。」
「不對!不對!」平一指叫道,「這人體內陰氣之盛,甚至有了逆轉陰陽之力,現在他的月復中已經孕育出了**,可他的脈象明明還是男子陽剛之態,你說這人是也不是不陰不陽,不男不女。」
「嗯?」楊蓮亭吃驚地咦了一聲,目光投注在董慶笙的小月復上,「月復中已經孕育出了**?這麼說豈不是可以和女人一樣誕下孩子?」
平一指呆了一下,被楊蓮亭這個有趣的問題吸引,撫須思考了半天,沉吟道,「理論上是可以,懷孕後可以像正常女人一樣正常育嬰,不過按你的說法,這人本是男子,應是沒有女人的丹穴,受孕和生產都無渠道。」
「這就是我找你的原因了。」楊蓮亭喜道,遂將自己此來的目的告訴平一指。
「將此人變成真正的女人——」平一指表情古怪,腔調怪異,「楊蓮亭,莫不是這樣的人你也吃得下,吃得消?」
「咳咳,你照做就是了。」楊蓮亭干咳幾聲,哼道。「別忘記你還欠我一條命。」
「哼,老夫曾經說過以後會替你醫治一人,償還當年的救命之恩。」舊事重提,平一指心頭大為不爽,連哼了幾聲,說道,「我就略施手段幫你這個忙,不過你且要記住,從此我等兩不相欠。」
「一言為定。」楊蓮亭以扇擊掌,干脆地應道。「不知平大夫什麼時候可以施術,需要準備什麼盡管相告,我會吩咐手下準備齊全。」
「小術而已,無須準備什麼特殊藥品。」平一指哼道。「此人身體已經異變,貌美勝過尋常女子,現在只需要除去他體內殘余男性器官,鑿通丹穴便可成為真正的女人。」
「不過,這等手術,最好還是等他醒了再問問他自己的意見,想清楚絕不後悔之後,我才敢動手。」平一指捋須搖頭。
「等他醒來?」楊蓮亭神情古怪地一笑,道︰「不需要,笙兒是我的人,我想對他做什麼便做什麼,何須多此一舉。平大夫,我教中事務繁忙,等不及了,可否今日就為笙兒施術?」
平一指聞言,深深望了一眼楊蓮亭,道︰「隨你也罷。反正他這樣不男不女的人,還不如索性當一個女人來得痛快。」
楊蓮亭聞言大喜,躬身謝禮道,「那就麻煩平大夫了。」
「不麻煩,不麻煩,只要你以後不要來我醫寓污我眼楮濁我耳朵便可。」平一指陰陽怪氣地說道,不顧楊蓮亭瞬間變得難看的臉色,吩咐道,「此地不宜施術,抱上你的怪物相好,隨我去後山冰洞吧。」
可憐的董慶笙,迷迷糊糊地就被這二人決定了命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