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如白駒過隙,跑得飛快,眨眼間,現實中已過三載,幻界之也已是七年後。
黑木崖,成德殿。
寬不過三十來尺,縱深卻有三百余尺的長殿無窗,坐在殿廊最深處那高高的階梯高座之上,身旁只有兩朵忽明忽暗的油燈火焰,而長殿彼端入口點著明晃晃的蠟燭,下方處于明處,上首位于暗處,從下方看向高台只是看到模糊的輪廓。
昆侖山上酷寒,成德殿的殿門懸著厚實的帷幕以作擋風隔寒只用,一個身材瘦長的漢子掀開簾子走了進來。
那漢子身穿紫色日月圖紋的教服,發冠端正,面白無須眸色微綠,走近階梯之後匍匐在地上,朗聲道︰「教主文成武德,仁義英明,中興聖教,澤被蒼生,屬下白虎堂長老上官雲叩見教主。」
作為東方不敗替身、高高端坐于彼端座椅上的董慶笙臉上無動于衷仿若無聞,眼眸中倒映著下方明亮的火焰,似乎已經神游天外。
無須他開口,自有楊蓮亭站在他的身旁,代理教務。
「上官長老請起,有何事要稟告教主?」楊蓮亭朝著上官雲虛抬手,微笑道。
「謝教主。」上官雲站起來,道,「屬下已探知,衡山派劉正風揚言不久之後就在衡山回雁峰當著師尊牌位前金盆洗手,已經著手發出請帖廣邀正派人士見證。可見曲洋長老並非勾結外敵,行叛教之事,而是有大功于聖教。」
「哦?此話怎解?」楊蓮亭眉頭一皺,十數日前听聞曲洋暗中勾搭衡山派劉正風,正要傳召曲洋覲見,卻發現曲洋早已離開黑木崖不知所蹤,于是便令白虎堂長老上官雲暗中調查此事。
「稟教主,曲長老若是勾結正道欲行大逆不道之事,那劉正風又怎會金盆洗手發誓退出武林從此不再理會江湖恩怨?劉正風金盆洗手,利在我聖教,我聖教不動兵戈,就由此少一大敵,曲長老所為豈非無功?望教主明察。」
「上官長老所言極是。」殿下站在最前面的一個魁梧的中年男子大聲贊同道。「楊總管,當下之事,應該速速派人尋找曲洋,曲洋對聖教忠心耿耿,若說曲洋叛教,我向問天第一個不信。」
曲洋是教中元老,為人清高孤傲,唯與光明左使向問天交好。因曲洋是前任教主任我行的心月復,此次楊蓮亭抓住曲洋與劉正風琴簫相和之事做文章,就是想要除掉此人。
「那就按向左使之言,派人尋找曲洋吧,是忠是奸到時一問便知。」楊蓮亭臉色有些陰沉地說道。
「教主英明。」殿下二人齊齊躬身道。
楊蓮亭俯,在董慶笙耳邊裝模作樣地低語,實則是在罵,「哼,兩個老東西,早晚要你們死無葬身之地。」
隨後他站直了,朗聲宣道,「教主說,既然無事,朝會便結束了吧。」
聞言董慶笙從神游中回來,一揮袍袖施施然從座位後的屏風之處離開了大殿,楊蓮亭看似恭敬地跟著身後。
在七年中,很多時候董慶笙就像現在這樣沉寂地坐在那個高高的座椅上,听憑楊蓮亭發號施令,自導自演。所有過程都已經熟悉得不能在熟悉了,包括朝會之後經常會發生的難以啟齒的事件。
行到寢宮,所有的侍女識時務地自動離開了,待到房間里只剩兩人,楊蓮亭便撕下了從容的面具從背後擁住了那個即便是裹在華麗雍容的教尊袍服下,也難以遮掩的窈窕身材。
雙手隔著袍服,很快握住了兩團柔軟使勁揉捏起來,鼻子也湊到那散發著淡淡清香的鬢發中,親吻深藏在雲發中露出晶瑩的尖尖小荷。
「嗯……」盡管已經發生過很多次了,董慶笙還是對這種感受異常敏感,他緊抿著唇,在楊蓮亭看不到的方向,眸子里透出冷冽的涼意。
然而相比七年前董慶笙的心更加冰冷了,對楊蓮亭的殺意越發濃重,但是相對地也更加懂得隱藏自己。
董慶笙臉色神色飛快地變得柔和,雙頰飛起一絲嫣紅,按住在胸前肆意妄為的手轉過身面對楊蓮亭,強忍惡心裝著嬌羞的模樣。「楊郎,人家給你繡了一抹鴛鴦汗巾,我去拿來給你看看好不好。」
他的聲音竟似黃鸝般清脆動听,完全听不出這是當年的那個小乞兒,而且口中也是說出不知羞恥的言語。
「等會再看吧,現在我最想看的是你。」楊蓮亭不顧他的抗拒,順手一撈便將董慶笙打橫抱起,朝屋內那張籠罩在粉色紗帳的大床走去。
……
**著身體的楊蓮亭大手中把著一只嬌小秀美的香足,細細地把玩,甚至有時用嘴去含著那晶瑩剔透的腳趾,惹得玉足瘙癢難耐地彎成弓形,徒勞地想要抽回那大手的掌控,嬌小可愛的腳趾更是不安地在他的口腔中扭動。
董慶笙緊乖巧得如同小貓兒一般手足蜷曲,閉雙眼臉色潮紅輕喘著氣,烏雲般的秀發散落在粉色的床單上,縛胸白綾被楊蓮亭抽出得到放縱的渾圓雪團隨著呼吸微微顫動。他身上那華麗教尊袍服雖然被蹂躪得凌亂不堪卻沒有完全月兌掉,這只能歸咎于楊蓮亭的特殊變態癖好,就像現代男人中某些喜好制服。
女人,作為日月神教散花堂長老的楊蓮亭玩了不知道有多少,環肥燕瘦,對于他這樣身份的男人來說隨手可摘,不過如果采摘的對象換做一位擁有女人姿態的男人,特別是一個原本正常的男人時,當這個放下男人的驕傲和尊嚴跪伏在你膝下,那種快感,和征服女人產生的快感,兩者之間的差距,用明月和螢火來形容也不容過。
七年的時間,楊蓮亭通過種種手段,將董慶笙的男人心態一點一點地精心引導著向女人過度,直到今時董慶笙舉手投足間完全充滿了女人味,甚至比女人還要風情,這些改變,其中每一點每一滴的改變都被他看在心里,成就感也一點一滴滿足起來,其中滋味不足為外人所道。
楊蓮亭玩累了那縴巧的秀足,便轉到去欣賞佳人那副嬌羞牡丹一樣的姿容上,很難想象這是七年前那個小乞丐。飛揚的眉毛,挺翹的瓊鼻,粉女敕的唇瓣,不知道是不是巧合,這張臉的五官樣貌,竟然意外驚人地神似那個人,尤其是清醒的時候,經過刻意培養的氣質,倘若兩個人站在一起,簡直難辨真假。
不過,沉睡的時候感覺就不一樣了。
若可以用詞語來形容懷中沉睡佳人的模樣,那麼楊蓮亭能夠想到的便是嬌弱無力惹人愛憐。也許算不上國色天香,沉魚落雁,但是當看到這幅睡容,便無端地讓人想要去呵護,去親吻,這是那個人所沒有的特質。
而這個美人,是屬于他楊蓮亭的,只屬于他的唯一。
楊蓮亭眼神出奇的柔和,看到那微微翕動的鼻翼,忍不住伸手去捏住,然而半晌佳人的臉色雖然越來越紅且沒有反抗一下。
「睡著了嗎?」楊蓮亭逗弄了佳人半天見沒有反應,近日來繁忙的教務也讓他身心頗為疲憊,一手摟著董慶笙的溫軟腰肢,一手握住他胸前的高聳,嗅著那清新的發香也漸漸入了睡夢。
其實,楊蓮亭不知道,董慶笙每一次都會在身體巔峰來臨的一刻驚惶不安地退出游戲,事畢之後才會上線……
現實中,蜂巢。
張伯允從游戲中郁郁退出,打開房門,頓時有金色的陽光溫和地灑在身上,心情頓暢,眯著眼張開雙臂擁抱著這現實世界中難得的愜意。
正在享受陽光的溫暖,忽聞右方一陣淡淡的幽香隨風飄來,花香麼?張伯允心想,這幽香與從游戲中嗅到的模擬花香相似,但仔細分辨後又覺有所不同。他貪婪地深吸著,流連于鼻間的香味淡雅而清新,還帶著一縷仿佛沐浴之後的肥皂味——等等,肥皂味?
張伯允睜開眼,不禁扭頭朝著香味散發之處望去,在那一剎那,他的胸口宛如有電流淌過一樣的悸動,整個人都呆了。
隔壁房間的陽台上,一個披著白色浴巾的美人兒斜倚在欄桿上,她一手緊緊在胸前抓住了浴巾一手扶在銀白色的欄桿上,仰著面眯著眼韻律地深呼吸著,依然濕漉漉的長發傾瀉在身後猶如瀑布。
那秀美修長的鵝頸下是精致潔白的鎖骨,高聳的酥胸、盈盈一握的腰肢,緊裹身體的浴巾絲毫沒有掩飾那柔弱無力的嬌軀。
完全暴露在陽光下的美好素顏上,五官精致如畫,然而佳人似乎有什麼心事,花瓣一樣粉女敕的唇正緊緊抿著,黛眉緊鎖著,一副淒怨的神態,渾不知春色已經暴露陌生男子的眼里。
張伯允心中憐意大增,痴醉地望著近在咫尺卻被金屬圍欄分隔在那一頭的女子,一時之間盡陷入遐想。
她是什麼人,又有什麼故事呢?
這樣美麗的人兒,竟也被關在這個牢籠中不得自由了麼?
是了,她一定也如我一樣因此而悶悶不樂吧!
……
正當張伯允痴痴相望,中遐想連連時,董慶笙也發現了隔壁的鄰居正在望著自己發呆,心中頓時一驚,「怎麼有人出來了,糟了,不會被他看出什麼異常吧?」
自從身體開始變化之後,董慶笙很少再走出陽台,生怕被人看出自己什麼不妥,畢竟身體形態變化太大了難免會讓人生疑……
董慶笙猛地轉身,趁對面還在發呆飛快步走回,只是回到屋里時心里突覺空虛孤獨,無力地背倚在門上良久。
佳人一去,張伯允恍然從夢中驚醒,搖了搖頭,定楮一看那陽台上已然空無一人,心中惘然。
這時,董慶笙正裹著浴巾對著鏡子發呆,鏡子里的人兒身材修長凹凸有致,肌膚白皓滑膩,勻稱的鎖骨半遮半掩在半濕的青絲下性感無比,此刻那五官精致的瓜子臉蛋上,眼神迷離,表情柔弱哀憐。
不知道為什麼,在幻界中修煉了葵花寶典之後,現實中的身體竟然漸漸地和游戲中的身體同步起來,兩具身體的容貌越來越接近,甚至連女性的第二性征也擁有了。曾幾何時,那個熟悉的男子面容已經消失了。連同那原本還算堅毅的氣質,在楊蓮亭的教下也一一消磨殆盡了。
幻界里的npc據說擁有真人的智商和情感,可以說是活在虛擬世界的真實生命,所以系統規定玩家在游戲里禁止對npc透露身份,以防發生未知意外,對于違反條例的玩家則抹殺游戲角色,並且聲望清零,造成危害嚴重的甚至會追究其法律責任,懲罰相當之重。
與此相對,官方也曾經宣稱游戲中的武功神奇都是電腦虛擬之物,並非真實存在,也不可能對現實中的身體有影響。因此對發生在自己身上這些匪夷所思的變化,董慶笙才覺得驚悚恐慌,不過也不敢對外透出半點風聲,否則以現在的身份,被抓去切片研究也不稀奇。
剛才沐浴的時候,董慶笙發現再也沒有那種熟悉的沖動,心里惶恐無奈可想而知,澡也沒洗完胡亂擦拭了身體,在狹小的房間里只覺煩悶壓抑,遂有跑到陽台透氣的一幕。
「我好像變得越來越軟弱了呢。」董慶笙變得縴細潔白的手臂抬了起來,對著鏡子里流淚的可憐佳人遞去,似想要為其拂去臉孔想的淚水嗎,最後卻是用整個手掌遮住了這張讓自己厭惡的臉孔。
「當初的決定,難道錯了嗎?」
「也許不久之後就會徹底變成女人吧?」他吶吶地問自己,「我連自己都要丟失了,還有什麼值得在意的呢?」
不,我還有個願望,我要自由,我要離開蜂巢,我要去找我的父母。為了這個願望,什麼都值得。
很快,他的眼神變得冷漠起來,冷漠中透著憂傷。
也許,今後憑借這副面孔能夠解決很多麻煩呢。想到這里,董慶笙臉上露出冷笑,手里一松,浴巾滑落在腳下。
董慶笙,你這賤人,就憑借這副嬌弱哀怨的神態去達到目的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