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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血雨腥風 辛亥年 第二十三章 九龍客棧

中午暖陽懸空,雲彩四處飄散。成渝道上,出重慶的第一站浮圖關,往往的行人和平時並無兩樣,依舊是二十六塊3米多的石碑,像二十六個威風凜凜的武士站立在道路的兩旁,每隔100米,又有一座雕龍飛鳳的牌坊。共七個牌坊,沿山而立,氣勢磅礡,威嚴屹立。來往行人斷斷續續,有的挑著擔子,有的背著竹簍,還有一些在路旁賣一些紅薯,或者涼茶。

兩匹高頭大馬上騎著倆個全身黑衣的人,一個是年輕貌美的女子,用黑頭巾擋住了半邊臉。一個是白發蒼蒼的老翁,白白的胡須在黑色衣服的映襯下,格外引人注目。就在通過城門的一剎那,他們眼里射出了利劍一般的光芒。倆人一揚鞭,打在馬上,老翁大喊道,「駕,去走馬鎮!」

走馬鎮,成渝道,第一鎮。

深山,綠草,風吹,路遙。進鎮的石板路都是正方形,一米來寬,路寬有三塊石板,石板中間密密的長出了一寸高的雜草。不斷的听見有馬蹄聲打在這些石板上,梆梆的作響。兩黑衣人快馬加鞭,跑出了近兩個時辰,遠遠的看見了走馬鎮最具標志的建築,兩座三層翹角的牌坊。牌坊下,零零星星有幾個騎馬的人,這些人,看樣子都是進鎮,而出鎮的人,一個也沒有。倆人正要揚鞭沖過去,突然听見後面兩匹馬以更快的速度飛馳而來。也不知道從哪兒來的兩匹馬,一下沖到自己前面兩米的地方,停了下來。

這倆人正是先前的三原門的兩大弟子,聶童和少保。聶童依舊是背著他的方天畫戟,少保背著大砍刀,還穿著一身的皮甲。

聶童盯著那貌美的女子,輕笑著說道,「十娘,多日不見,越來越漂亮了。」邊說邊駕著馬,慢慢的靠近那年輕女子。

那年輕女子尖聲尖語的說道,「哎呀,沒想到,堂堂三原門的七弟子,也對不義之財敢興趣!」

聶童哈哈大笑,眼光游走在那女子身上,繼續慢慢的靠近,用鼻子嗅了嗅,輕蔑的說道,「人為財死鳥為食亡,天經地義。不過,我可是看你看得比財還重要吆,哈哈哈---」

那白頭老翁,這個時候發話了,「聶兄弟,要調情也要選個地方。這兒不方便,不如我們先進了鎮再說。」

聶童看了一眼那老翁,說道,「玄風道長,你們這一行,定是帶了什麼好消息吧?」

玄風道長看著聶童說道,「進著鎮再說,這事恐怕還得合計合計。」

少保一听此話,掉頭就走。聶童心想,這個師弟真是個急性子。他一鞭打在那女子的馬上,喊道,「走,美人,我們一起走。到手後,我那份全給你!駕,進鎮!」

四匹馬飛馳在石板路上,像鼓點一樣的敲打著這驛道。頃刻之間就奔到了第一座牌坊下。那牌坊上刻有四個斗大的字「出入平安」。正準備進鎮,前面五六只長槍沖了出來,直直的瞄準著他們。

一個滿臉胡茬的人提著樸刀走了出來,高聲吼到,「各位兄弟,先回答我,天龍斗地虎。」

玄風道長一听,怒氣就來了,凶道,「關東,你個豬腦殼,你難道不認識我們幾個,還對什麼暗號?」

關東把他手里的樸刀抖了抖,上面的九個鐵環叮叮當當作響。他一橫刀說道,「老大說了,今天對不上暗號的,全部亂槍打死!」

玄風道長不得不嘆了口氣。聶童斜過身子,譏諷的說道,「老頭,這還不是當初你編的,難道忘了?」

十娘提著馬韁繩,搖著馬走出來,對關東說道,「寶塔鎮河妖。我可以先進去了吧?把他們三個關在外面。」

這幾個人才把槍放下,玄風道長,騎到關東的面前,說道,「你這個豬頭,都不知道靈活靈活。我知道也不告訴你。告訴我,他們是不是在九龍客棧?」

「對頭,還是九龍客棧!」

進鎮是更大的石板路,每塊石板近兩米寬,不過就兩塊石板拼在一起,不斷向前延伸。兩邊全是房子,房子均是兩層房。路上沒有一個行人,家家戶戶房門緊鎖。

九龍客棧,大客棧。走進鎮,右拐三百米,就能見到這獨特的客棧。兩棵大柳樹,兩對大石獅,外面一圈兩層樓,前後一百米長。一樓最下面的部分,全部是石頭壘起的,更像是一個城牆的部分,不過也可能就是推了一部分老城牆後,建在上面的。那直面的二樓好像有一些異樣,窗子都是微微開起的,露了一條縫。按剛才進鎮的經驗判斷,估計里面有槍手。

還未走到門口,就听見了里面的喧囂聲。

他們走到門口,敲了敲門。一個長相極丑的中年人開的門,那人問道,「各位是住店還是打尖?」

聶童干脆回答道,「我們是來吃莫火的(重慶話,白吃的)。」一推門就沖了進去。

那開門人,見這人這麼粗魯,極生氣,沖聶童的膝彎就一腳猛的踢去。聶童有了防備,一抽背上的方天畫戟,一劃就把那人踢過來的鞋頭削斷了,露出五個光腳丫。然後瞪起眼楮對那人吼到,「滾一邊去,免的讓老子見到你心煩。」

那人一吹口哨,二樓果然伸出十多把長槍。緊接著,從里面又沖出來一些帶槍的人。

玄風道長站了出來,喊道,「別鬧了,快進去叫老板,說玄風道長有重要的情報。」

這一下,又從里面沖出了近一百人。全都帶著兵器,身穿各式各樣的衣服,顯然這些人來自不同的地方。一個洪亮的聲音從後面傳過來,「快請玄風道長!」

這些人才讓開一條道,四個人大搖大擺的走進去。

大廳正面一個虎皮大椅上坐著一個身材魁梧健碩的中年人,原巡防軍統領楊佔奎。

楊佔奎兩邊有兩排椅子,全坐滿了人,外貌上看都是一些賊眉鼠眼的人。這些人的眼里,全透出一股凌厲的殺氣,看來均非善輩。

這些人有的認識玄風道長,舉起手來,拱了拱手,以示打個招呼。

楊佔奎走下來,把手一伸,對在場的人介紹到,「各位兄弟,我給大家介紹一下這四位鼎鼎有名的朋友。千腿蜈蚣,玄風道長。浪里飛花,傅十娘。嘯天雲豹,聶童。金龜鐵甲,古少保。」

楊佔奎話音剛落,後面就有一人,從座位上站了起來,連聲說到失敬。那人,高近兩米,體壯腰圓,手臂粗如梧桐樹。酸溜溜的說道,「沒有想到你們三原門的人,還有力氣來走馬鎮湊熱鬧?」

聶童認得此人,正是重慶洪門掌門,曾天烈。顯然這號稱重慶第一門的洪門,比起三原門來,說話要粗大一些。他這樣說,無非就是暗指三原門在鐵山一戰損失慘重。

聶童也不客氣,把手一拱,說道,「曾老前輩,無非就是指我三原門在鐵山一戰損兵折將而已。這有什麼關系,我們二三十個人,抵擋上百清兵,受點傷有什麼大驚小怪的?」

「哼,二三十人,抵擋上百清兵?聶小弟,你吹牛吧?你們是一百多弟子打別人二三十個清兵吧?」曾鴻烈不以為然的說道。

聶童轉過身來,對在座的高聲說道,「我三原門,赤手空拳去拼全副武裝的鄂軍,全抱著視死如歸的念頭。試問,在重慶,除了我們三原門,誰還有那個氣魄?這次,我就是帶著三原門的這股精神來,把端方那些收刮的民間寶貝搶回來,希望大家能精誠合作。」

曾鴻烈听到此話,更不服氣。心想,你聶童在三原門也就是個小字輩,還在這兒裝大。三原門高手,號稱七上八下,你不過就是排名第七的人,還在這兒拽昏了。他正要反駁聶童的一番話,被楊佔奎阻止了。

楊佔奎走回到自己的頭把交椅上,又叫人搬來了四把椅子,請來的四人入座。開始問起,玄風道長和傅十娘到鄂軍軍營打听消息的事。

當傅十娘說道,龍砌會帶隊押送古董到成都一事時。眾人是又驚又喜。驚的是,龍砌帶隊,十三太保,個個武藝高強,在座的武林高手一起圍攻,也未必能勝,再說還有一個排的士兵保護,搶到手的難道非常大。喜的是,他們送這批貨到成都,必經過走馬鎮,在走馬鎮搶,搞偷襲,還是有機會成功的。

听完傅十娘的話,眾人開始交頭接耳議論起來。

楊佔奎也想了想,知道此事難道很大,不過已經發了英雄貼給這些**上的人。打退堂鼓已經來不及了,唯有想個好的伏擊計劃。楊佔奎這個時候,很想再听听聶童的想法,當初就是這個聶童把他卷入這個劫案之中的,現在已經是騎虎難下了。

聶童听完傅十娘的話,立刻站了起來。高聲喊道,「各位兄弟,靜一下,听兄弟一言。」

下面的人停止了議論,看這個小子想說什麼。

聶童充滿自信的走在大堂中間,分析道,「鄂軍這批人,並不是堅不可摧的。龍砌,功夫極高,當初一個人戰勝了我的兩個師爺。不過,今天有我,我的師弟,還有曾掌門,三英戰呂布,還怕贏不了他。另外,洪門的五大金剛,想必也來了吧,會門的六鬼頭,化門的四大柱,趙門的三大錘,都來了的吧,再加上川東八怪,涼山十二仙,江南四君子,這麼多武林高手,還怕剩下的十二個人?」

大家一心算,這余下的十二太保,用剛才點名的四十二個人對付,近一比四,還怕麼?那一排的士兵就不過四十人,這兒怎麼也有近兩百人,更不用怕了。听聶童的話,想到此,個個信心百倍。

聶童繼續說道,「大家再听我說。上次我們三原門和鄂軍有過一戰,那個時候,我們沒有經驗,中了他們的圈套。這次汲取教訓,定不再犯上次的錯誤。務必殺無赦,押送古董的人,一個都不留,休想逃出走馬鎮!」

楊佔奎听完聶童的話,吃了一個定心丸。敵在明,我在暗,這麼多武林高手,還怕你龍砌到了兩百米走馬鎮,能飛出去?他哈哈大笑,連聲贊許聶童有勇有謀。挺起身來,大叫廚房準備飯菜,今天好好吃一頓,明天龍砌就到,殺他個人仰馬翻,那批古董,插翅也難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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