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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九自來到玉橡門,還不曾到處熟悉地形布局,大部分的事情都是听公孫淼所說小仙路。這時剛剛學會隱身術,又如此得來全不費工夫,頗有些歡喜,下了十三峰往靠近闢地的方向一路奔去,偶爾遇見幾個過往的弟子,便遠遠的施展隱身術,走到人家跟前,故意湊到面前各種鬼臉怪像,果然對方都視若無人豪不察覺。

她心中狂喜,這般捉弄了四個人,一轉頭見林世麗垂頭喪氣的帶著張華聰從前面過來,便直接走了過去,本想扔點石頭戲弄一番他,可誰知才走到近前,林世麗就抬頭看向白九,臉上的愁緒立刻隱去,笑道︰「白師妹,這麼晚了,你一個人出來做什麼?」

白九心里大驚,尷尬了瞬間,想明白這是自己功夫不到家,隱身術時間堅持不了太久。連忙掩飾過去,只笑著點了點頭。林世麗似有心事,看了白九兩眼,又有些謹慎的四處看了看,突然扯著她到了一旁角落,低聲說道︰「白師妹,你還是小心些,這些日子不要私自離開十三峰了,尤其這麼晚,路上人又少,太危險。」這話就有些奇怪了,玉橡門內怎麼會「太危險」?白九略一思量,便反應過來,這是說有人要對白九下手。自從迷霧森林回來之後,因為白九對林世麗三人有救命之恩,所以林世麗倒對白九客氣起來,便也說過若有需要鼎立相幫的話,如今這番話,該是好心提醒白九。

白九拽著林世麗的衣袖,很是誠懇的問他︰「大師兄,你說明白些好不好?」

林世麗搖頭,又左右看看。好似十分害怕什麼,低聲說道︰「趕快回去吧。我也得回我師父那里復命了。」末了,卻又突然說︰「我這是剛從石長老那里回來。」說完這句話,便頭也不回的朝玉屏峰去了。

玉屏峰的牛師伯和石長老在做什麼,而他們要做的事情怕是和自己有關。白九獨自站了一陣兒,只能這般揣測。心有不甘,便朝著剛剛林世麗來時的方向一路奔去小仙路。到了離闢地極近的一處山峰,見下面碑上便寫了是石長老的顧凌峰。白九隱去身形,直接上去,幾個小徒弟還在趁著夜里安靜不擾人到處打掃,都沒有發現白九。這樣一路無事,尋到山頂,終于看到石長老在一個屋子中翻箱倒櫃的找什麼。動靜很大,卻沒有本峰弟子出來詢問。白九詫異的看了一會兒,見他轉身往外走,便後面跟上。中途連續施展了兩次隱身術,好不至于突然現形,出現剛剛在林世麗面前的尷尬。

最後到了一處石屋中,白九用了一個風影術也在門關上之前跟著飄了進去。原來這是一處煉丹爐,中間一個大大的寶鼎鐵爐,已經被火焰燒的通身紅色,好似快要融化一般。石長老面色有些激動。一動不動的盯著鐵爐。只嘴里反復說了幾遍︰「總算還來得及」,然後才幾吸的時間。便突然見鐵爐中發出一線碧光,很快蔓延成四面八方一片,石長老眼疾手快的在這剎那之間,把剛剛尋到手里的一些草藥靈物統統都扔進了鐵爐中,然後沖到寶鼎之上,盤腿而坐,閉目運功。

白九雖然沒有親自見過。卻在在書上讀到一些,這該是石長老在煉制什麼難得的丹藥,如今到了關鍵時刻,只待丹藥出爐,便可以和他融為一體。等了大約半炷香的功夫,白九正在琢磨要不要趁人之危,如今石長老集中精力在和丹藥心神合一,引誘那有靈性的丹藥自己沖到他體內,自然顧不及其他。若是白九此刻發難,一定可以制服石長老。可是到底石長老要對白九做什麼,也不得而知,這樣是不是太沖動了?

正在白九還舉棋不定的時候,對面寶鼎突然搖晃起來,好似有什麼東西要沖出它的禁錮。一定是時機到了,石長老就要吞下這丹藥了。白九抬頭看石長老,卻詫異的發現他臉色漆黑一片,這是怎麼回事,這石長老到底在如何的修行,這黑色煞氣瞧著可真不吉利。白九搖頭的時候,發現石長老雙眼圓睜,渾身開始顫抖。而寶鼎中的綠光已經全部沖向了他,光芒凝聚成一束,耀眼明亮,十分強勢。

好像不對勁,難道石長老有危險?白九大驚,這時候突然來不及再想什麼還要不要拿住石長老問個清楚,直接沖上去,拿出幾瓶靈芝液遠遠的扔進石長老嘴里。石長老身子略微一穩,臉色緩和了一瞬,費力的睜開眼楮疑惑的朝白九這邊看了兩眼,勉力說道︰「哪位高人……不行……太少……」

太少?是說靈芝液能夠補充的靈力太少吧?白九見這片刻功夫,石長老面色又恢復剛剛那樣的漆黑,好似幾瓶靈芝液只能讓他維持那瞬間的時間而已。石長老已經說不出話來,牙齒也開始打起冷顫,很快就要不支。而寶鼎亂晃,綠光也好似微弱下去。白九心神大亂,比靈芝液還能補充靈氣的東西,那是什麼?她突然想到樊茄仔給自己的那株花月無邊藤,危急之中,也顧不得許多,直接推送到石長老口中。花月無邊藤好似有靈性一般,入口即化,很快便見石長老臉上黑色退了個一干二淨,他睜開眼來,雙手捏訣,對準寶鼎,瞬間綠光又亮了起來,寶鼎搖搖晃晃,最後一顆被綠光包裹的丹藥終于穿透寶鼎飛射出去,融入石長老體內。

石室內頓時安靜下來,除了火爐中已經有些有氣無力的火焰發出微弱的光芒,一片死寂。白九心中冷靜了一些,才有些後悔,自己又拿不準這石長老是敵是友,為何要救他,可是當時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不可能見死不救。她不知道這石長老服下丹藥之後要打坐多長時間,自己也不能逗留太久,便轉身準備離開。誰知道才走到石門前頭,就听見石長老低聲喊住︰「白九,等等。」

白九一愣,瞬間反應過來自己的隱身術已經又消失了。這次的時間似乎比上一次的時間又短了。很快她明白過來,隱身術一次大概能用半個時辰,但是若中途自己施展其他法術,耗費靈力,隱身術的時間便又會受到影響。

她乖乖的轉身,低頭叫了聲石長老,等他先說話。石長老面色有些慘淡,額頭上冒出汗珠來,勉力站起身來,想朝白九走兩步卻無法移動,只得低聲詢問︰「你怎麼會在這里?剛剛的花月無邊藤是你給我的?」

這一句話的功夫,白九心中突然有了主意,便討好說道︰「我是專程來找石長老,想和石長老解釋我不是妖怪的問題。來了之後見你進入這石屋,我,我也是一時鬼迷心竅好奇心起,就跟進來了。花月無邊藤是我師父給我,準備讓我沖到練氣巔峰用的,可是剛才緊急關頭,我來不及思考,就給你了。石長老,我師父說這花月無邊藤先甜後苦,你,你不要怪我。」

石長老點了點頭,雖然白九的話中漏洞百出,明顯有所隱瞞。可是事實畢竟是她舍棄十分難得的花月無邊藤救了自己的性命,這結果足以說明一切。他擺擺手,點頭說道︰「無論如何,要謝謝你。如今我要閉關。你先回去吧。若樊茄仔不能保住你,你便不妨暫時離開玉橡門,等到我出關之日再來尋我。我必不虧待你。」

他說完手一揮,突然消失,想是用了瞬移術去哪里閉關了。白九回來的路上,便不斷琢磨石長老的話,他這一閉關,恐怕不知道要到何年何月了,卻讓自己先躲起來。這麼說,自己在玉橡門內的不安全竟然是眾人皆知的了?到底他們想對自己做什麼?

白九直接拐到樊茄仔的住處,把剛剛遇到的事情和樊茄仔說了個清楚。便連卜平安教給自己的隱身術,也一五一十的交代。此前樊茄仔也知道卜平安是從碎雲索中出來的魂魄,所以到並不如何驚訝,听完白九的敘述,卻是面帶微笑,一再點頭。

「師父,有什麼好笑的?」

「九兒,我就說過你是有大機遇的人,果然如此。」樊茄仔薄薄的嘴唇翹起一笑,似是十分得意,給白九解釋說︰「且不說卜平安前輩交給你的隱身術用處多大,便是今日你撞破石長老元靈涅槃,又陰差陽錯的救他一命,他日石長老必然會厚報于你。」

「元靈涅槃?」

「不錯。金丹期的修士,體內元靈會出現朦朧的形狀,為己身創造源源不斷的靈氣。等到元嬰期,元靈便可有清晰的形狀。這形狀各異,有海上生青蓮,有明月懸暗夜,也有蒲草纏磐石,不盡相同。但是元靈的形狀越是稀少怪異,越是氣魄宏偉,修士能發揮的威力也就越大。譬如妖族在五品的時候會出現元靈清晰形狀,而相傳孔雀王的元靈便是雨後天晴中的一掛彩虹。那自是及少有的異象。而石長老,在金丹期一層的時候,一次比試中便出現了元靈形狀。」

「這麼早,那石長老豈不是很厲害?」(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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