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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外的彥佑頗有些意外,不僅對她如此之快便確定自己身份而感到意外,更多的還在于,從女孩的口氣中,仿佛早就料到他還會再次登門造訪。雖然心中有諸多疑問,但他還是將它們壓抑了下去,挑揀最核心的發問︰「今日為何出手助我?」

凌萱見他開門見山絲毫沒有寒暄,心想這太子在外面過得原來並不快活,沒有溫暖幸福可言不說,亦沒有人與他真心相待,不然絕不會養成如此僵冷和直硬的性格。想想自己被幽禁十六年整,真正得以往來的不過子寧一人,但卻還能保留著尋常人的情態,可見這位太子的生活該是多麼令人喟嘆。

收起心緒,凌萱沉著回道︰「你我無冤無仇,眼見有人打著算盤要加害于你,如何見死不救?」

彥佑輕笑出聲,道︰「路見不平拔刀相助?可是說笑否?這餓狼一樣的皇宮中,向來只有各人自掃門前雪、哪管他人瓦上霜的理,不落井下石已經是高風亮節了,你此言可謂差矣。」

凌萱也跟著一陣漫笑,道︰「太子一針見血,看來什麼也瞞不過您的慧眼,那凌萱也直言不妨了。」

「說。」

「凌萱生來便被定罪為不祥,禍國殃民,終釀大禍,于這皇宮而言,不僅僅是多余,準確說來,是刺眼。無數雙眼楮盯著、等著要將我的小木屋一把火焚燒,讓我永遠從里面走不出來。凌萱今日自殘相救,是希望……」

「希望我日後登基稱帝,成為你強大的後盾,保你不死。對嗎?」

凌萱輕扯嘴角,嘆道︰「凌萱怎敢妄想以此小恩小惠就換得永世的安寧,我只想從太子手里求得三次活命的機會和一次奔向自由的可能。」

門外陷入沉默,對于她的解釋,彥佑有些似懂非懂,三次活命機會具體何指?奔向自由的可能又是何意?于是他用沉默來確保自己的謹慎。

「太子不必憂慮,我只不過想九死中求一生,在將來的暗流中多博得幾次生機。」

「你想要我怎麼做?」

「在我危難並最終無援時,竭盡全力力挽狂瀾救我于水火。」頓了頓,她又低聲補充,「三次。」

「那自由又是何故?」

「只因術士的一句話,我便終身被囚,所有人生的權利被剝奪殆盡。」她語氣低沉下來,隱隱帶著怒氣,「這不公平。」

彥佑冷笑一聲,「你該不會是想我放了你?」

「自由只有自己爭取得來。」她斬釘截鐵道,「凌萱只是希望,當有朝一日我為自己的未來爭得出口時,太子不會是那個阻擋在我面前的人。」

……

從回憶中轉醒過來,兩人都有些恍若經年的感覺,彥佑打量著四下的陳設,依稀七年未變,只不過一切歷經時光洗刷顯得更陳舊了些。而眼前的凌萱公主,那日一別,也是七年不見,竹編斗笠,搖曳紗幔,她依舊被籠罩在無限的神秘之中。正思忖著,少女打斷了他。

「今日我大逆不道,引得滿朝上下激憤,多虧皇上大赦天下的聖旨,才免去我千刀萬剮的罪行。凌萱在此叩謝。」說著她又矮子,深深行了個禮。

而彥佑卻仿佛無所謂今日之事,另起話頭突兀問道︰「為何你從小到大都遮著面紗?當真如傳言所說,你容貌丑陋到駭人的地步嗎。」

斗笠下少女微微揚了揚嘴角,「正是。」

彥佑盯著她看不見的臉孔凝視半晌,像是在打探什麼深不見底的秘密,久不見端倪後他收回目光轉身離去,走至門邊時,他停下腳步,側頭道︰「既然知道自己被無數雙眼楮盯著,又為何強當出頭鳥。」他頓了頓,「在有心人面前,你已暴露無疑,行動須臾便至,好自為之,朕只欠你兩條性命。」說完,他掀袍離去。

凌萱明白他最後這句話的暗指,若用一個詞來言明,即是危險將至。她深吸一口氣,讓新鮮的氣流安撫住縈繞而上的恐懼。停留片刻之後,她剛一轉身,便對上在木屋門邊佇立良久的子寧,目光如夜。

「你瞧,當年那一刀不是白挨的。」她舉起自己的左手,掌心的疤痕隱約可見,「現在回報不是來了麼。」

子寧沉默的看著她故作輕松的神色,心里竟不知為何酸楚連連。

即便有巨利可圖,我也不願你弄傷了自己。

他在夜幕下,目光綿長悠遠,望向這載負著自己**和野心的少女,心下不可饒恕的軟了一片。(好看就收藏,收藏更更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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