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四並不怕被人關注,只是一下子成為這麼多人——還是陌生人——眼中的焦點,多少有些做錯事的感覺,不免尷尬。
當然,他很清楚,單憑一個來歷不明的芯片,不會產生這麼的影響力。一定是剛剛發生的這件事與某個相當有影響力的預言不幸吻合了——希望給他預留的那個位子不要是什麼「救世主」之類的傳奇人物。希望越大,失望越大,他可不願意去想象將來謊言戳穿的時候,自己能得到怎樣的優待。
丁四穩住心神,對著王強,微微一笑︰「不好意思,讓大家辛苦了這麼多天,得到的卻盡是些沒用的信息!」
王強把臉轉向了秦風,他把握不好這其中的分寸。
秦風打了個哈哈,把機器女圭女圭從王強手中截了過來︰「丁先生太客氣了。我想,既然是絕密文件,這里面暗含的玄機,總是要再經過一些認真的分析,才能參得透的。沒有您,我們還走不到這一步呢,要說不好意思的,應該是我們,浪費了您這麼多的寶貴時間。」
說罷,他揚了揚手︰「大家都回到自己的崗位上去吧,記得保密!」
王強吁了一口氣,剛要離開,被秦風一把拉住了
「你跟我們走!還有丁先生。」
「可是我——」丁四看了看秦風那冷峻的眼神,把後面的話吞了進去——他想去找善感,可這個建議好像不太會受歡迎。
然後,丁四才發現,那個小男孩已經不見了。
王強在半途就離開了。
秦風給他安排了一些特殊的任務,去調查這17個人的所有信息——當然,他也為這事向丁四鄭重道了歉,為了方便情報部門進行綜合分析,請求諒解。
丁四當然不能說什麼——自己的面子給足了,自然得給人家台階下。再說了,如果能因此讓他們發現找錯了人,把自由還給他丁四,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當然,隨後,丁四的想法就變了——他希望對方沒有搞錯!
很簡單
秦風這一次帶丁四去的地方是他們的老巢。
對這麼一個整天在刀刃上舌忝血的組織,了解到了如此核心的機密。
你再在一夜間從他們的自己人變成局外人,下場怎麼寫,根本都不用別人教。
秦風把徐苛引薦給丁四︰「這是我們的徐頭領。」
這家伙居然帶著面具,還是這麼丑的面具——丁四對徐苛的第一影響可不怎麼好。
「面具是難看了點,可是沒它我活不下去,這是真心話」,徐苛並不奇怪丁四的反應,「所以,請別見怪!」
「沒,沒關系」,丁四想到了自己現在是人在屋檐下,「呵呵,說起來有點難為情,我這兩天被面具折騰慘了,所以剛才就有點條件反射。有一句話叫什麼來著,一年……」
「一年遭蛇咬,十年怕井繩」,徐苛微微一笑,「丁先生的反應果然很快,既懂得隨機應變,又能不失禮數,徐某很是佩服。」
「您這可就是太抬舉我了,我就這麼幾把刷子,那算得上隨機應變了」,丁四可不願意沒完沒了的客套,「能告訴帶我來這里的目的麼?」
「當然」,徐苛收起笑容,「我希望你能加入我們的組織!」
丁四把視線迎了過去——徐的眼神很犀利,具有那種能夠刺穿人心髒的力量
「我能拒絕麼?」丁四反倒不緊張了,甩出一張笑臉。
「當然,不能!」徐苛破天荒地大笑起來——那個面具的表情倒像是真的鐘馗捉到小鬼們時得意的樣子,「哈哈!」
「和你這樣的人交朋友,一定是件愉快的事!」徐苛示意秦風退下,準備親自帶著丁四區熟悉一下這里的環境。
「還好吧」,丁四畢竟不是逆來順受之人,「可惜,真正能成為我朋友的人,並不多。」
「哈哈,我們會成為朋友的」,徐苛把頭抬了起來,出神地望著天花板,「有一天你會明白,關于這兩個字更偉大的意義。」
「你是指戰友之情麼?」丁四有些不以為然——他可不是那種天真到想和棋手交朋友的棋子,「那,您能不能先告訴我一下,你們究竟想讓我為你們做什麼,傀儡還是誘餌?」
「呵呵」,徐苛又把臉扭向了丁四,「你就那麼瞧不起自己麼?」
「不要故弄玄虛」,丁四猶豫了一下,「既然你希望我們將來會成為朋友!」
「人生的樂趣,就在于未來的不確定性,你不覺得麼?」徐苛板起了「鐘馗」的臉,看起來凶巴巴的,「即使是上天注定的使命,也得要靠自己的努力去實現。不斷地去探索,而不是等著別人來告訴你應該的樣子!」
丁四怔住了——不想和我說,又干嘛死乞白賴的把我扯進來?
「你還不知道我們這個組織是干什麼的吧?」徐苛主動把話題岔開。
「嗯!」
「我們並不是真正意義上的**組織」,徐苛瞥了一眼丁四,「你不想听?」
「沒。」
「那好,我接著往下說」,徐苛強忍住笑——這家伙還上了脾氣,和我玩上一字真言了,「你知道聯盟軍隊一直在計劃開發高智商生物再造戰士,以便加快宇宙擴張移民步伐麼?」
「有。」
「你知道這個計劃的危險性麼?它可能會危及到整個人類的存亡。」
「該!」
「我們就是希望可以阻止或者完全破壞掉這個計劃。雖然,這麼多年了,一直都沒有成功。」
「懂」
「而你,可能會是破壞這一發展趨勢的關鍵變數」,徐苛不想再玩了,索性攤牌,「不過,這畢竟只是猜測。我不願意說太多,是不想給你太多壓力,適得其反。」
「那你們有沒有想過我的感受?」丁四不再惜字如金,「不管你們是為了多麼偉大的事業,關我什麼事啊?哦,你們偉大的事業需要我獻身,我就得過來乖乖听你們的安排,有這個道理麼?而且,既然把我扯進來了,我又沒有表現出任何不配合的舉動,好死賴活,總不該讓我一直就這樣不明不白吧?!」
「如果不是情況緊急,我們也不會把你請過來。你的生命安全受到了威脅,我們已經沒有辦法讓一切按部就班的發展。可我,並不想破壞天機!」徐苛有些急,一口氣說出這麼一大堆話,身體有些抗不住,便大聲地咳嗽起來。
「好,現在就算是我明白了」,看把老頭子急成這樣,丁四也有點于心不忍,「甭怪多大的事,您老不讓我問的我就不問了,成麼?您趕快歇歇,緩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