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卷雲舒,烏雲散去,最後一道厲風打了個折,旋轉著朝遠方吹去。
塵埃落地,朗朗晴天,雲巒意氣風發,紅衣飛舞,玉樹臨風,邪氣俊俏面容,透出勃勃英氣。
方才感覺身體內獸血圍繞小石頭以順時針方向瀠洄,小石頭旋轉方向為逆時針,獸血也隨之換位,逆時針旋轉,在寬闊血脈中恣意馳騁,奔涌向前。
獸血原本由小石頭周圍化成血霧,散入肌肉皮膚,存于兩面魔鬼。兩面魔鬼換面之後,非但小石頭周圍血霧滲入肌肉皮膚,而且有大量血霧由兩面魔鬼散發出來,滲入肌肉皮膚。
一時間,全身肌肉虯結,塊塊隆起,渾身似有使不完的勁,源源不斷的血霧涌入肌肉,臨近極點,不吐不快。
雲巒大呼一聲,引導全身力量于拳頭,身體各處獸血也隨之牽動起來,拳頭猛然砸地,轟然一聲,雲巒周圍塵土飛揚,化成一道道圈向四方擴散。
收拳站直,塵土散盡,面前兩米大坑,躍然入目,震撼眼球。
原來如此,兩面魔鬼黑面朝外,則為吸收身體精血儲存于其中;紅面朝外,則為釋放精血,配合體內儲存的精血,雙管齊下,瞬間爆發強猛攻擊力!
雲巒欣喜若狂,既歡喜于自己神功初成,也歡喜于發現身體諸多奇異之處。
數聲轟隆巨響,狂風大作,烏雲籠罩,諸多異常天氣,牽一發而動全身,滿城皆驚,高手紛紛涌到附近探個究竟。
有一個灰衣老者來速飛快,天空剛有異動,他便已經化為流星,風馳電掣來到附近觀看,瞧見是清一色的院落出現異常,自言自語道︰「清一色這老家伙修煉什麼武功,能弄出如此大動靜?」
不一會兒,一道道風馳電掣的影子 射而來,四面八方圍攏不下于數百人,遠遠駐足觀望,不敢靠近。每一個人臉上皆露出驚駭之色,嘖嘖贊嘆︰「二十四塔塔主果然深不可測,修煉武功,引動天地變化,此等實力,足可毀天滅地矣!」
過了良久,待到烏雲散盡,灰塵落地,露出清一色院落所在之處,周圍數百米,已經圍攏觀看密密麻麻無數人,有的攀上樹梢眺望,有的步步為營,小心翼翼挪步近觀。
只見颶風中心,三道模糊人影,其中二人灰頭土臉,滿身塵垢,身上衣服已經破碎成千絲萬縷。另一個紅衣似血,身子筆挺,衣襟輕輕搖動,凜然不可言。
「紅衣人定是清一色,他修煉什麼武功,遠處看來,英姿勃發,器宇軒昂,竟似年輕幾十歲!」遠處人叢議論紛紛,唯獨灰衣老者藏在屋頂暗處,皺眉苦思。
清一色與小芩瞠目結舌,滿臉不可思議,緩緩靠近雲巒,望著他的眼神,像是第一次見到他一般。
咕嚕一聲,清一色用力吞咽一口唾沫,喉嚨滾動,口水濕潤干燥食道,瞅著雲巒上下細看,過半晌才囁嚅道︰「這位紅衣兄弟,你,你是雲巒?」
雲巒正詫異,明明記得盤腿坐在房子里,睜眼一望,周圍空蕩蕩,殘垣斷瓦散落一地,土牆坍塌,四野圍滿了人。
回眸一望,見清一色與小芩蓬頭垢面,衣服破敗,形如乞丐,大吃一驚,繼而咧嘴一笑。
「你們爺孫兩人搞什麼,穿成這樣?」雲巒笑道。
清一色低頭看看自身邋遢模樣,苦澀一笑。小芩滿臉灰塵,貝齒輕咬下唇,望見雲巒的模樣,干涸的眼淚重又涌出,順著臉頰汩汩流淌,眼淚流過之處,留下清晰痕跡。
雲巒處在迷霧中,不知實情來龍去脈,眼前一花,一道影子沖到面前,低頭望去,小芩已經摟著他的脖子,側頭倚在他肩膀上,抽抽噎噎,淚水弄濕一大片。
「嚇死我了,你討厭,我討厭你!」小芩緊緊摟著雲巒,粉拳一下下打在他的背上。
感受著懷中滾燙嬌軀,軟玉溫香,還一個勁往他身上蹭,酥麻之感傳遍全身,手臂張開,抱著不是,推開也不是,踟躕忐忑之際,清一色用手捂著嘴巴,干咳兩聲。
「周圍數千雙眼楮看著呢,也不害臊。」清一色低著頭,足見摩挲地面,低聲提醒。
小芩閉著眼楮陳醉,摟著雲巒的手臂更加用力。雲巒舉目望去,數百米外果然人頭攢動,密密麻麻,登時面紅耳赤,伸手握住小芩的手臂,欲要拉開,小芩卻如同橡皮膠一般,撐開幾公分,又立即彈回去緊緊貼在雲巒身上,感覺兩團滾燙柔軟之物緊緊壓在胸口,雲巒登時覺得渾身無力,流連不已。
「好了好了,你們兩個耳鬢廝磨,該找個清淨之處,別當眾表演,以後我這老臉往哪兒擱!」清一色臉顯慍色,望到周圍人群越聚越多,臉上發燙,老臉丟盡。
雲巒腦袋還在迷糊,畢竟大庭廣眾,摟摟抱抱有些不雅,二十一世紀猶然如此,現今守舊頑固的世界更是如此。
「別哭別哭,有什麼話咱們好好說。」雲巒輕拍小芩後背,好言相勸,言語極盡溫柔。
過了許久,小芩心情逐漸平靜,突然意識到男女授受不親,未出閣之女如此與男子耳鬢廝磨,有違道統,不講道德,不守貞操,傳將出去,豈不貽笑大方?
男人極為注重女子貞潔,我如此沖動,不顧女子形象,雲巒會不會覺得我是輕浮的女孩,從此看低我?
想明白這點,小芩迅速松開手臂,低著頭不敢正眼瞧雲巒。
「什麼事情把小芩惹得如此傷心,跟我說說,現在我已不是吳下阿蒙,由我替你出頭!」雲巒拍著胸脯,砰砰悶響。
小芩暗暗舒一口氣,心里暗想,原來他並沒有因此貶低我,以後再也不能胡來啦。
「還不是你,哼,害得本姑娘以為你要死啦,憂心忡忡,度日如年,你要補償我!」小芩放松之後,已恢復跳月兌本色,仰頭怒視雲巒,挺胸叉腰,一副惡霸模樣,盛氣凌人。
「我好好地,怎麼會死?」雲巒粲然一笑,想起周圍景物變化,覺得詫異萬分,難道是自己盤腿修煉過程中發生什麼怪事?
相問之下,小芩三言兩語,把他修煉武功引發驚天動地變化一五一十說出來,直說得雲巒呆若木雞,難以置信。
「都是你,害得我無家可歸,整日風餐露宿、櫛風沐雨。」小芩嗔怒道。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說得不亦樂乎,視清一色若空氣,如此拿人不當人看,清一色這幾日受夠壓迫,幾十年都沒這幾日受到的委屈多,登時怒火竄起,冷冷道︰「好啊好啊,郎情妾意,親親我我,連一把屎一把尿把你喂大的爺爺眨眼間忘得一干二淨,我,我造了什麼孽呀!」說到後邊,清一色拍著膝蓋,喊聲淒慘不已。
「你才一把屎一把尿喂大,我是吃飯長大的。」小芩不出言體諒清一色,反倒惡語相向。
「既然這里被毀了,你們二人不如同我前往篤武堂找我嬸嬸。」雲巒提議道。
「好啊,現在就去。」小芩蹦蹦跳跳,歡喜不已,清一色卻滿臉黑線,一語不發。
小芩見爺爺不樂意,眼珠一轉,笑道︰「剛才雲巒的樣子嚇死我啦,爺爺,有你在身邊保護他,我才覺得安全,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