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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副將柔情

秋離騅深吸一口氣,然後站將出來,對著黃帝說道︰「父皇。兒臣認為,此時不關六弟的事情,六弟雖然頑劣,卻不會加害于父皇。兒臣想,這刺客能夠在臨死之時說出這句話,應該是想要嫁禍給六弟,讓我們自相殘殺。」

黃帝瞥了秋離騅一眼,道︰「離騅,今天你護駕有功,就不要再多說了。」

秋離騅卻不應,依舊如故,道︰「父皇切莫被小人蒙蔽了心智,若當真是刺客,又怎會將主謀說出來?」

秋染夜哪里還管秋離騅是否與他有嫌隙,連連點頭應是︰「父皇,兒臣當真沒有做,兒臣怎麼會刺殺父皇呢?就算是給兒臣十萬個膽子也不敢吶!」

「哼,朕看你就有二十萬個膽子!」皇帝怒罵了一句,卻到底也沒有像剛才那樣咄咄逼人。

秋染夜一直在地上磕頭,三皇子秋離殤也站出來說道︰「父皇,染夜他定然是遭人陷害,這護衛軍將軍萬永年就是染夜手下的人,父皇你難道忘記了麼?如果染夜要行刺父皇,又如何會讓萬永年出來護駕?此事決然便是這些個宵小之輩栽贓嫁禍之計,還請父皇明鑒!」

秋染夜連聲道︰「父皇,兒臣當真是被冤枉的哇!」

皇帝不在說話,畢竟就算他再怎麼昏庸,這個時候也不會分辨不出是非黑白。

眾大臣本就是十分會察言觀色之人,此時見皇帝此時閉口不言,頓時猜測出了幾分意味,當下跪倒在地齊聲高呼︰「皇上明鑒!」

「哼,此事交由大國寺查明,三日後回復!」皇帝冰冷著語氣下旨。

「臣遵旨!」一個中年人緩緩站出來,也沒有絲毫的慌張,只是遵了命去。

「父皇,兒臣有一事相奏。」

秋離騅再一次站出身來,面目無情,一如他剛從沙場上下來的模樣。

「你說。」皇帝任由婉貴妃一雙玉手在他太陽穴輕輕揉著,猶如楊枝甘露于枝頭逢春。

此時陸遠悄聲從殿外歸來,在原本自己的位置站定。

秋離騅余光看了陸遠一眼,見他神色如常,心中好似有一塊石頭落下,雖然沒有那般沉重,卻依舊讓他送了口氣。

目光一閃,秋離騅繼續道︰「父皇,兒臣相信此事與六弟無關,可是這萬永年當真是居心叵測!」

「大公子,你這是如何說話的!」萬永年本就站立在一邊,此時頓時大怒,站出來居然毫無避諱。

那些原本作壁上觀的文臣武將頓時心中明了,心中樂的看戲。這萬永年平時就是作威作福慣了的,在皇宮里做護衛將軍,可沒有將他們放在眼里,再者他家妹子還是皇帝的妃子,更是朝中權貴一流。

不過這個時候有秋離騅這長公子一語點破,這蠻漢這時候有不懂得節制,這般一吼,便是沒有也變成有了。

有文臣嗤嗤笑著,由武將面目緋紅,顯然是將此作了樂事。

便是秋離騅也是一臉的笑意,繼續道︰「父皇,這萬永年守衛皇宮不利,將刺客方將進來,失職在先,此為一罪。而後趁兒臣與陸遠與刺客打斗之時,才開始射箭,將兒臣與陸遠列入射殺範圍,多次想寫被射殺,而且使得我二人幾次欲殺刺客而不能,此又是一罪。兒臣與陸遠與刺客打斗,而萬永年身為黃狗守衛將軍,只在一邊看戲,甚至連佩劍也不知落在何方,簡直就是故意放縱刺客!還請父皇定奪!」

「你怎可如此大放厥詞!皇上,臣沒有!」萬永年怒指秋離騅,一臉成了豬肝色。

「離騅說的對,朕也看的清楚。我看這件事情應該就是你在母後主使,真是膽大妄為!」皇帝氣勢洶洶︰「此人護駕不力,勾結刺客,實在罪該萬死!來人啊,將此人拉出菜市口斬首,將其項首懸掛在宮門以儆效尤!至于是否還有其他匪人共犯,就由大國寺繼續調查,一個都不能放過!」

大國寺主事再一次領旨,而萬永年也被拉出去斬首。

大家都知道皇帝在火頭上,無論如何也要找個人泄憤,而這萬永年自然是最好的人選,罪名合適合時。

處死萬永年無疑是最好的解決方式,一來讓皇帝找了個台階可以下,而來也給大國寺更多的時間。對內可以威懾,對外也有一個解釋。

秋離騅是讓皇帝好做。

秋染夜面色難看,萬永年是他的心月復,也是他的眼線,通過他可以知道皇宮里的大小事務,沒想到就這樣被一下子鏟除。

他想要為萬永年求情,他不想自己的這只左手被人砍斷。

可是秋離騅拉著他,因為這個時候的他實在不宜再有動作。皇帝已經不信他了,多說何益?無非是將屎盆子往自己頭上扣而已。

…………………………

出了大殿,秋離騅問跟在自己身後的陸遠道︰「她怎麼樣?」

陸遠眼神一閃,道︰「請了御醫照顧著回了府,說是失血過多,還在昏迷中。」

「恩。」秋離騅應了一聲,腳下加快了步伐。

一路緊趕慢趕回了府邸,家僕告知龍兒正在自己的屋子里接受治療。

陸遠不放心龍兒,拉了三個御醫來,三個御醫輪番為龍兒救治,又是皺眉,又是沉默。

秋離騅在門口看了一會兒,便進去問道︰「她怎麼樣?」

「回長公子的話,這姑娘傷的不輕,這一劍從後刺入,傷及脾胃,又失血過多……」

「我是問你有沒有得治!」秋離騅語氣更冷,直接打斷了這老御醫的說法。

陸遠深深的看了秋離騅一眼,並不說話。

「這……」三位老御醫相互看了一眼,依舊是之前那人說道︰「能活,只是會留下後遺癥啊……這一劍傷的太重,若非陸副將及時送來,我等又隨身帶著止血藥,只怕當場就要斃命。」

陸遠拳頭一緊,想說,卻終究被秋離騅搶了前頭︰「什麼後遺癥?」

「方才臣說了,這姑娘傷及脾胃,日後要常常調理,吃不得太過粗糙的食物。也不能吃桃仁、蒲黃、川芎等活血化瘀的藥,這就算復原了,也終究是在胃部開了口子,全靠這淤血粘膜護衛,若是吃這些化血的藥物,只怕這胃也就廢了。也不能吃丹參這樣的大藥,雖然是補血,可是太過,也會傷害了她的身子。」

「你只說怎樣治?」秋離騅又問。

「老臣已經為她將血止住,之後會開幾個柔緩的方子,能有三兩日便可醒來。屆時用溫粥慢慢養胃即可。不過伺候再不能食用生冷的東西了。」老太醫立即在案桌上寫了幾味藥材開了方子。

秋離騅叫了丫頭去抓藥送人,便和陸遠走近了龍兒的床榻。

此時的龍兒雙目緊閉,臉色慘白,毫無血色。

長長的睫毛將那雙明亮的眼楮遮住,濃黑而彎曲,很是美麗,只是卻好似失去了生機。

秋離騅看著看著,便皺起了眉頭。

陸遠只是抿著嘴巴,既不說話,也不落座,只是看著龍兒的臉,手上額頭青筋暴露,眼神陰沉而可怕,活似一只吃人的野獸。

秋離騅看了一會兒,便起身對陸遠道︰「看著她,用最好的藥膳。」

然後也不等陸遠說話,便頭也不回的走了。只是臉色不好,步履有些急。

陸遠這才在龍兒榻前坐下,右手僵硬的伸直,又放松,輕輕的撫模上龍兒的側臉。

「冬兒,那**也是這樣的臉色刷白,一張小臉再無往日的笑容。我也如現在這樣坐在你的床頭,靜靜的看著你,而你卻終究不能醒來。秋離殤該死,哥哥一直想為你報仇,可惜即便是到了今日也不能手刃仇人,你會不會怪哥哥?

不過不要緊,我現在已經和長公子慢慢施展開了謀劃,秋離殤他一定要死!我會拿他的首級去你墳前拜祭!」

陸遠仿佛看見了另外一張臉,重疊到了龍兒的臉上,幾分相似。

淒苦一笑,陸遠知道自己又將龍兒當做自己的妹妹了。那個他疼愛了一輩子的妹妹,終究也沒有能夠和他過上快樂的日子。她死的時候,也和龍兒現在一般大,甚至還要小些。

「你們真的有些像,冬兒單純,從來不懂得人世間的險惡,如你一樣……不過好在,你還可以繼續活著,我便有了依托。誰敢傷你,我必不饒他!」

陸遠低聲在龍兒面前說著,暗自發下誓言。

龍兒眉頭輕輕一動,似有痛楚。

陸遠見了,便將手指伸去撫平,自己粗糙的拇指肚按在龍兒的眉頭,柔軟而溫熱。

「怎麼發燒了?」陸遠眉頭一皺,不過隨即明了。

他在軍營多年,自然見過不少劍傷,知道劍傷未愈之時患者常常高燒不退,重時有生命危險。所說的昏迷不醒,也大多是這高燒所致。

深吸了一口氣,陸遠起身在屋子里找到了臉盆與毛巾,去外面的井里打了一盆涼水,將毛巾浸濕,然後疊成巴掌長的一塊,微微擰干,便放在龍兒的額頭上。

軍者三分醫,軍營里的隨行軍醫太少,一場大戰下來是來不及救治的,所以許多時候受傷不至于太重的將士都是自己找藥自救。陸遠自然也會一些。

見龍兒果真神色好看了些許,陸遠微微牽動了嘴角,居然有些淡淡的欣喜,好似這是他自己的成就。可是又馬上暗淡下去,一臉的擔憂。

還有兩三日才能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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