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湮滅的傳說 199. 轉機

晚上的王室宴會似乎進行得很順利,莫頓夫人回來之後,一直心情不錯,臉上的笑容在見到薇妮之後,也沒有如往常一般立刻散去。

卸妝更衣的時候,莫頓夫人三句話不離王子的這般好那般好。米雅的神態淡淡的,她安靜地听著莫頓夫人嘮叨,雙目微垂,看不出是高興還是冷漠。

莫頓夫人又囑咐了女佣去請了裁縫來,給米雅做一些時下最流行的新裙子。

一回到行館,米雅就立刻換上教會同一的沒有任何修飾的白色長袍。

「米雅寶貝,你的衣服太少了。」莫頓夫人看著她說。

米雅不說話。

「那所教會學校,你以後也再不用回去了。」莫頓夫人說,「這些白袍讓我看了就不舒服,你現在回來了,可以想穿什麼就穿什麼。」

米雅沒有回答,仍然穿著她的白袍,沒有換下的意思。

「下周的聚會,媽媽一定要讓你出類拔萃,把那些個小姐都壓下去。」莫頓夫人眼神熱切,似乎綴著璀璨寶石的皇冠近在咫尺。

「媽媽,我累了。」米雅輕聲說,「我先回去睡了。」

莫頓夫人滿心喜悅,連帶對薇妮的態度也好了許多︰「等到米雅嫁給了王子,我也給你介紹一門好婚事,畢竟作為王子的遠親,也不能太失體面了,是不是?」

「謝謝您,姨媽,不打擾您休息,我先回房間去了。」薇妮說著,也跟著米雅走了出去。

薇妮在花園里修行了一會兒木系魔法,然後再回房間。路過米雅的房間,透過開著的窗戶,薇妮看見米雅坐在書桌前,認真地閱讀著《聖典》。她的神態虔誠莊重,連薇妮的腳步聲也沒有听見。

第二天上午,卡萊斯托騎士再次造訪。

「我的花今天看上去好多了,」騎士說,「我是專程前來向您表示感謝。」

「不用客氣。」薇妮說。

「那個,」騎士猶疑了一下,這才踟躇地問道,「我想您也是愛花的人。諾伯城外的薰衣草開了,我不知道能不能邀請您和我一起去裳花。」

我不愛花。薇妮在心里說,她更不想和佛蘭教廷的聖典騎士扯上任何關系,于是委婉地找了借口︰「今天我想在家里陪伴姨媽。」

「哦。」騎士說,看上去很是失望,「那我明天可以邀請您去嗎?」。

「明天,我需要去拜訪朋友。」薇妮說。

正好這個時候,莫頓夫人回來了。听說騎士邀請薇妮外出游玩,她立刻就替薇妮作主答應了。莫頓夫人小聲對薇妮說︰「伊森家族是北方的名門,聖殿騎士雖然比不上貴族,但也算是個體面的職業。你如果和卡萊斯托.伊森在一起,以後對于王室,或者莫頓家族而言,也算是一件體面的事。」

像前一天一樣,卡萊斯托騎士抱薇妮上馬,坐在他的身前。

騎士雖然不是壞人,但是薇妮不喜歡被人糾纏,于是想要讓騎士討厭她。他們騎馬路過蓋博樂賭場的時候,薇妮問騎士︰「你喜歡哪一種賭博?擲骰子,還紙牌?」

騎士一驚,像是見到了瘟疫一般,連忙說︰「創世神保佑,我不賭博。」

薇妮說︰「我覺得賭博很有意思。每一次扔骰子的時候,心里都會很緊張,在看到結果之後,心里又會悲憤或者狂喜。這種心情忽上忽下的感覺真是無比刺激。」

卡萊斯托騎士說︰「貪婪是一種罪孽。《聖典》里有訓誡說︰不可貪圖別人的財產,或者一切其他所有。」

薇妮問︰「所有的光明信徒都不賭博嗎?」。

卡萊斯托騎士回答︰「神官、聖騎士或者修女都發誓把一生獻給創世神,遵從神的訓誡,不去沾染這些腐蝕人心的惡習。而對于貴族,或者普通人來說,他們雖然自稱是光明信徒,但是他們常常不遵守信徒該做的事。等到審判日來臨,他們都將為自己的行為受到相應的懲罰。」

薇妮回頭再看了一眼金碧輝煌的蓋博樂賭場,笑著說︰「是嗎?」。

卡萊斯托騎士沒有說錯,城外山坡上的薰衣草海確實很美,只是薇妮一心想著怎麼說服莫頓夫人讓她去提坦城,根本無心欣賞花海。她當初把巨龍的心髒,還有永恆之石都留在了峽谷外的那家小酒館里,讓勞里去取。她現在迫不及待地想要去勞里那里把東西取回來。

雖然永恆之心,她已經不能再獻給維克多。

卡萊斯托騎士不善言詞,而不管騎士說到什麼,薇妮都只用最簡短的語言使談話氣氛的迅速冷下來。卡萊斯托騎士努力地找著話題,從表述彌撒儀式,說到了《聖典》里的故事。

薇妮反感關于教會繁瑣事物的話題。因此不管他說什麼,她都沒有認真听,只是時不時地說「噢,是嗎?」。「真有意思」來維持基本的禮儀。

接下來的幾天里,騎士每天都用各種借口來見薇妮。

如果薇妮在喝下午茶看書,他就安靜地坐在她身旁。午後的陽光映照著他的金發,他的面容從來堅定虔誠,仿佛世間的一切邪惡都無法將他侵蝕。

米雅有時候也會從房間里出來和他們說會兒話。米雅和艾麗絲、林賽不同,她對薇妮沒有太多的敵意,當然,也沒有太多的親昵或者喜歡。

在薇妮看書的時候,米雅和卡萊斯托騎士常常會討論一些關于《聖典》的見解,又或者評論一下新教徒的叛逆舉動,和新教徒信仰中的異端。

「如果可以,我希望我能親自去歐斯托地區,將那些新教徒全部送上絞刑架。」卡萊斯托騎士說。

「我想,大多數人只是受到了叛逆者洛德的蒙蔽。我希望教廷能夠派神官去感化民眾,將他們引向信仰的正途。」米雅說。

看著平時少言寡語的米雅和卡萊斯托騎士常常一聊天,就是幾個小時,莫頓夫人心中不滿,于是更加加強了她想讓薇妮嫁給騎士的心思。

每天騎士到訪的時候,莫頓夫人都會用各種借口把米雅叫到她的房間。米雅順從地听著她的話,沒有任何微詞。

第二周的王室野餐會,听說來了很多貴族。

為了野餐會當日的裝束,莫頓夫人花了整整一個星期作準備。她派人打听了王子最喜歡的顏色,花還有香水,米雅新裙子上的裝束完全是按照王子的喜好定做的。

野餐聚會的那天,米雅卻突然病了。

眼看就到了出發的時間,莫頓夫人慌忙地請來神官,神官卻說米雅只是太累,需要休息幾天。

「這可怎麼辦?米雅寶貝,你能堅持去參加野餐會嗎?」。莫頓夫人關切地問。

「我很抱歉,媽媽。你還是先走吧,遲到了會很失禮。」米雅虛弱地說。

「糟了,這樣的話,杰克.理查德就會缺少一個舞伴。」緊接著,莫頓夫人把目光轉向薇妮,「班雷特,你趕快去幫薇妮換上禮服,我們馬上就出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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