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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說與多羅有關的記憶里都與南宮玉有關,但是,多羅卻是一個讓她永世難忘的地方,這里,有自由的味道。

她端起茶杯,浸入鼻息之間的,是淡淡的掛花香甜,多羅的名茶,雨桂茶,是將桂花與茶葉放在一起烘培而成,他們的茶葉,是春天的第一場雨後,那些杜茶樹上的茶尖,這里的人稱為杜尖,加上桂花烘培之後,取名為雨桂茶。香甜怡人,清香而不膩,雖然產量不低,但外面的人很難有機會可以品嘗到。

多羅人自己自足,看似與外面月兌節,幾乎是到了固步自封的地步,但是,他們活得開心,知足。其實比起外面的人,他們要幸福很多。

*

「主子。」香藥走進門來,直接坐在輕雲的對面,低聲喚道,因為怕引起外人的注意,她們的打扮都較為普通,「奴婢剛才已經去外面多處打听過了,之前確實有一隊軍隊從這里經過,目的地也應該是關外沒錯,相信,應該說的是梨少爺。」

「那之後呢?」

「之後的事具體的,就沒人知道了,奴婢還去問過這里管轄的領事,說我們是從溪遠來的,稱我們的親人就是與梨公子一起送糧的,可是都好幾個月了音信全無,所以才大老遠的找了來,那人見我說的可憐,才告訴我實情,原來,兩個月前在茅多山曾經有人搶皇糧,那些送糧的人,全都死的死,失蹤的失蹤,不過,他們也前去找過那些失蹤的人,但是,都一無所獲。」

香藥微垂下眸子,眼底有絲傷心滑過,輕雲知道她們幾個都與梨佔雪關系很好,知道他出了事,傷心在所難免,只是,她仍然不相信梨佔雪已經遇害……可能這是一種直覺,但更有可能只是在自欺欺人。

「休息一晚,我們明天就去茅多山,生要見人,死要見尸。」輕雲的眼底閃著寒涼的光,堅定的說道。

「主子,已經過了這麼久了,梨少爺他……主子,萬一皇上的人追了來,你就會很危險。」香藥忍痛說出,緊緊的盯著輕雲。

「無論如何,也一定要找到他為止。」說完,輕雲拂袖上樓。

離開京城轉眼之間已經兩個多月了,而來多羅的一路上,始終也沒有梵玄月的消息,看著天上那一輪有些薄涼的彎月,輕雲嘆了口氣,梵玄月說得沒錯,他們注定是敵人,可是,又像是命中注定似的,他們互相欠了對方一條命,便永世都要糾纏在一起,她不想他有事。

……

梨佔雪自從上次暈倒之後,就一直高燒不退,時而清醒,時而迷糊,只要他一旦清醒,便會不顧少女的阻攔,就想要離開,少女名叫熹虞,十六歲,是多羅國的郡主,她父王就是多羅的國主,自立封號顓王。

這日,甫醫在用盡了一切辦法之後,有些無奈的嘆了口氣,熹虞著急的看著他,「甫醫,你別光顧著嘆氣啊,快些把他治好,你看他迷糊成這個樣子,肯定會難受的。」梨佔雪一直在不停的喚著輕雲的名字,熹虞氣極,「你就別再念叨著你的輕雲了,你連小命都快保不住了,還在想著這些沒用的兒女私情。」

「郡主莫急,臣什麼辦法都已經用盡了,但是這位梨公子頭部所受的傷看來不輕,現在唯一的辦法,就只能在他的腦上施針,可是這個辦法風險極大,臣沒有十全的把握,現在要去向顓王請命才行。」

「快去快去。」熹虞急聲催促,像是自動忽略掉甫醫所說的沒有十全的把握,現在梨佔雪這個樣子,一天比一天消瘦,一天比一天蒼白,她真怕他挺不下去了,別說沒有十全把握,哪怕是只有一成的把握,她也會讓甫醫去試的。

等到甫醫退下之後,熹虞坐在梨佔雪的床邊,看著他燒得紅透的臉,小心的用濕毛巾給他的臉上輕拭,「梨佔雪,你不是說要回去救你的心上人麼?你還說輕雲對你是個很重要的人,你連自己的命也不顧,就要去救她,那你現在就快死了,要是你的輕雲出了事,看你會不會傷心死?有本事的話,趕緊醒吧。」

梨佔雪的手指動了動,一把將熹虞的手拉住,「輕雲,輕雲,危險,趕緊走,趕緊走。」

熹虞費力的掙了半天,最後只能無奈的放棄,梨佔雪含糊不清的說道,「皇上要殺我,輕雲,危險。」

熹虞一驚,這件事怎麼又和皇上扯上關系了?這個梨佔雪到底是什麼來頭,就連父王也說梨佔雪對他很重要,一定不會放他走。看來,知道這件事的,只有父王了。不過現在這些對她來說都不重要,她就是就想讓梨佔雪死了。

……

甫醫施完針之後,重重的舒了口氣,「郡主,明要梨公子能夠撐上三日,就一定可以化險為夷,能不能撐得過,就要看他的意志了。只不過……」甫醫見郡主也無心再听,只得嘆了口氣離開,三日之後,若是梨佔雪可以好轉,但是,也有可能會記憶全失,他不知道要不要告訴郡主,見郡主剛剛緩和了臉色,若是再告訴她這件事,郡主一定會很是傷心,反正,只是有可能,等他先撐得過這三天再說吧。

所有人都緩緩退下,熹虞看著梨佔雪,「听到沒有,只是三天,你一定可以撐過去的,是不是?我想等你醒了告訴我,到底什麼是感情,可以讓你這麼死心踏地,刻骨銘心。你一定要撐過去知不知道,可別白費了我一番心意。本郡主很累的你知不知道?」

……

「郡主,郝世子來了。」

「不見。」熹虞想也沒想就直接說出口,她這幾天實在是累到快要死了,見任何人的心情也沒有。

郝世子是京城一個大官的兒子,也是她的未婚夫,在兩年前,父王就決定將她嫁進京城,一來,是表示對皇上的忠心,二來,也是為她找了一個門當戶對的好夫婿,這兩年來,他們一共見過兩次面,她現在就連他長得什麼樣子也不記得了。

她曾經听一個百姓講過一個故事,那故事很是淒美,但是,卻讓故事中的男子和女子無怨無悔,因為他們真心相愛,可以為對方去死,哪怕只是擁有了一天的時間在一起,也死而無憾。她從來不知道這個世界上居然會有這樣的感情,她還听說過很多民間的故事,她也並非沒有設想過自己將來會和一個自己所愛的人相守在一起。

自從有了這個郝世子的出現,她的夢便被傾刻間粉碎掉了,曾經也找父王理論過,可是,父王的道理也說服了她。她並非一般的尋常百姓,根本就沒有資格去尋找自己想要的夫君,而郝世子總算是老實厚道,長相也算是上乘,是一個可以依靠終生的人。

只是,在見過梨佔雪之後,她第一次看到故事中的真人真事,她很想听到他說出那種刻骨銘心的感受,哪怕這輩子都感覺不到,至少,她能夠去從他的故事中體會。

「郡主,這次郝世子來是有要事要找顓王,郝世子托奴才轉告郡主,等他見完顓王再來找郡主。」

「知道了知道了,快退下吧,本郡主要想要休息一會。」

郝世子突然來到多羅,又這麼急著要見父王,會是什麼事呢?熹虞趁著下人不注意,偷偷的溜到顓王的書房窗外,窗戶關得很緊,只有很小的聲音傳出來,熹虞用一個很難看的姿勢貼在窗戶外面,小心的偷听著。

「顓王,在下已經向皇上提過有關梨佔雪的事,皇上的意思是……」郝世子沒有直接說,看來是做了個動作。

「皇上是想殺了梨佔雪?」顓王低聲說道,「那,這次搶糧的事,也是皇上一手安排的?」

「這些話顓王你記在心里便是,皇上做事又怎麼會向我們下官說明?不過,梨佔雪看來是留不得了,否則,到時候皇上便會認定顓王你另有圖謀。」郝世子重重的嘆了口氣,「顓王你有所不知,皇上自從登基以來,不停的在鏟除異己,現在就連與皇上一起長大的玉王爺,也被皇上軟禁起來,而所有人玉王爺有關連的人,大都被砍頭示眾,或者是收押大牢,終生監禁,京城近來像是變了天,所有人連大氣也不敢出一聲。在這個時候,在下勸顓王不要與皇上做對才是。」

「本王從來沒有想過與皇上做對,只是……哎,也不知道為什麼,熹虞那丫頭對那梨佔雪好得很,但是郝世子你可別想歪了,因為梨佔雪是熹虞那丫頭救回來的,她自然擔心他救不活,現在那梨佔雪好不容易有所轉機,若是本王現在又去殺了他,熹虞肯定會恨上本王的。你放心,給本王一點時間,本王一定會好好處理這件事的。」

「熹虞郡主心地善良,在下也不想她不開心。既然顓王開了口,在下便也就放心了。」說完,郝世子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顓王,公事已經說完了,在下想去看看熹虞郡主。」

顓王哈哈大笑,「是本王不懂事了,你一來就跟你說了這麼多事,擔誤了你們的時間,快些去吧。」

熹虞听了,立刻悄悄的從後窗跑回自己的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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