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節第16章男人與女人的平安夜
第十六章男人與女人的平安夜
早早回到那個孤零零的家,馬主任吃飯的心情一點也沒有,看個電視吧,也是一樣的無聊。她看著牆上的日歷,才想起這一是平安夜。前一陣子忙于重組合並、準備會務、出差開會,自己幾乎沒有閑過,而今又踫到如此倒霉的事,不如喝個酒,讓心情放松放松。想到這里,她就給方向發了一條信息,「晚上七點在巴黎風情酒吧見。」最近幾,方向的有些不舒服,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喝酒,但是,馬主任邀請了,不得不準時趕過去。
巴黎風情酒吧在一處高檔住宅小區的高層里面,通過地下三層的停車場可以直接到達。在這里喝酒,既可以避免遇到熟人的尷尬,也可以俯瞰深圳的夜景。住宅小區的酒吧,平時人不多,但是,到了平安夜這,幾乎所有的座位佔得滿滿的。服務生領著他們二人到了酒吧的東北角,一看就知道是居民用房改造而成的,除了眼光視線不好之外,里面幾處座位相對安靜私密,裝潢也不失水準。
「來點什麼酒?」服務小姐拿著酒水單過來。
「方向,你做主吧!」
「就來點法國原裝的紅酒,我看你比較喜歡喝紅酒!」
「也行,再來一點冰塊!」
房間有些狹小,絲毫不影響人的興致。大多數都是年輕男女,有的摟摟抱抱,有的言語曖昧。旁邊一個小年輕,口里餃了一塊西瓜,將剩下的小塊送入女的口中,最後來了個深情地熱吻;另一邊一個女的摟著男的脖子,嬌滴滴地說,「平安夜,給我帶了什麼禮物啊?」。男的掏出一個方形的盒子,女的瞄了一眼,第六感,用香酥的粉拳在男的身上擂了一下。
「不要看了,喝酒!」
方向才意識到自己有些失態,舉起杯踫了一下,呡了一口。
「小張真不知道怎麼回事,硬生生地讓我幫他受罪!」
馬主任還是忘不了這一的事,這可能是她進入銀行以來受到的最大委屈。
「我問過他了,需要什麼幫助,他說不需要。沒想到捅這麼大個簍子。」
「我今算是頭都被罵通了,李行長罵過,接著趙行長罵!」講到這里,馬主任有些黯然神傷。
「有時真是不想干了,累死累活圖個什麼。要是允許提前退休,干脆早點離開算了。」
方向靜靜地听著,又不知道如何安慰。
「今也算是過節,我們多喝一點,圖個痛快!」說著,馬主任來了個整杯,方向也跟著趟。
「我感覺就是李行長故意找茬……」她拿起酒杯晃了晃,「這個也不能全怪別人,誰怪我們自己犯錯呢!蒼蠅不叮無縫的蛋!」
馬主任的眼淚浸濕了眼眶。方向看到了一個女強人背後的脆弱,可能是每個女人都會有的脆弱。方向趕緊拿起餐巾紙,遞了過去。
「你說我們女人可憐不?要事業、家庭、面子、金錢、尊嚴,跟男人一起角力,生就是一個弱者!」
方向是一個認真的傾听者,一邊听著馬主任的倒苦水,一邊想著自己的心事。現實與理想有著多麼大的差距,自己畢業後雄心勃勃地來到深圳,本以為憑著自己的學歷和能力,能夠謀到一份不錯的工作,而現在,只是一個小小的臨時工,那些在學校里默默無聞的同學,都比自己混得強。
馬主任在絮絮叨叨地講著,一看方向沒有半點反應,「方向,你是不是在想工作的事?」
「噢,沒有。」
馬主任本來想告訴方向,很快就會解決的。上一次,讓方向滿懷希望,結果又出了意外,她只好什麼也不用說。沒話可說了,自然就是喝酒。
信息提示聲響了,方向打開手機一看,是李雪發來的信息「剛下機,等會兒父母來接,晚上和同學吃火鍋。」到了年末,李雪也請了年休假,順便在家里陪父母過個新年。方向正忙著回短信。
「女朋友找你?」馬主任問。
「是我一個同學,叫李……雪……建」。方向不在狀態,思想有些走神,心里想著李雪呢,就隨口說出來,好在反應比較快,就在後面加了個「建」字。
「我以為我們單位李雪呢,別說你們要是在一起,還真是般配。」
「馬主任,別開玩笑了,他們是正式員工,怎麼看得起我們臨時工呢!」
這一句無意的話,觸踫到了二人的敏感神經,接著又是一陣沉默。
地面上時不時有車輛通過,一幢幢樓房拼命擠壓著夜空,霓虹燈在不停地閃爍、跳躍和變換,昭示著這座城市的青春與活力。借酒澆愁,愁也澆酒。二人懶散地打發著時間。
馬主任抬起手腕看看表,差不多快到十二點,酒吧的人正在慢慢散去。「我們走吧!」馬主任伸了個懶腰,打了個呵欠,心情郁悶精神也困乏。方向一直勞頓多,加上喝了一點酒,有些微微欲睡。
出租車在電梯出口等著夜歸的客人,馬主任告訴司機到麗景花園。二人上了車,昏昏欲睡,不知不覺就到了麗景花園。門口的保安已經睡去,除了小區門口的路燈依然亮著,里面的路燈也已熄滅。方向下車才想起自己坐過了,揉了揉困倦的眼楮。
「上次我出差,人家送了兩瓶茅台,我們在家里也不喝酒,給你捎回去。」馬主任說。
方向跟著馬主任進了屋子,馬主任示意方向換上拖鞋進去。方向換好鞋子,坐在沙發上。馬主任說,「你去燒點水吧!」,指著牆角擺放的兩瓶茅台酒說,「在家里放了好多了,我們家平時也沒人喝」。過了一會兒,馬主任換了一身紫紅色的睡衣出來,打開冰箱,拿出上等的清明茶,給方向泡了一杯,遞到方向手上。方向接過茶水時,看到馬主任的眼光有些迷離,有些饑渴。馬主任坐過來,偎依在方向身邊,拉住方向的胳膊。
「方向,你看我們女人是不是可憐,在單位受氣,在家里受罪,有時多麼想有個人陪陪!」說著眼淚掉了下來。
方向抽出一張餐巾紙,輕輕地為她抹去眼淚。
「能不能今晚不走了,陪陪我。」馬主任把手拉得更緊了,用淚眼婆娑的目光祈求著方向。有時,工作上要強的女人象是一根橡皮筋,拉伸的力度越大,反彈的力度也大;工作上越是要強,內心越是脆弱。她想起了李白那首寫給妻子許氏的詩,「三百六十日,日日醉如泥,雖為李白婦,何異太常妻。」太常妻的典故見《後漢書?儒林傳下?周澤》「後漢周澤為太常﹐虔敬宗廟﹐常臥疾齋宮﹐其妻哀其老病﹐窺問疾苦。澤大怒﹐以妻干犯齋禁﹐收送詔獄﹐時人譏之曰:‘生世不諧﹐作太常妻。一歲三百六十日﹐三百五十九日齋’。言澤不近人情﹐難為其妻。雖說在別人看來,有一個幸福美滿的家庭,但是,老公常年在外,自己和太常妻有何兩樣,無異于受活寡